[转载] 寂寞·心

haahharen

{ 第一次尝试的武侠}
    我只是一个刺客，一个永远活在黑暗中的人，白天永远都是将自己深藏起来，无法光

明正大的在大街上行走。从小，就被训练成刺客，这将注定一辈子是刺客，直到死亡，当

死亡时也许也活在黑暗中，或者被抛尸郊外，见到了阳光，却是不完整的尸体。
　　训练我的主人曾经告诫我们，刺客是没感情的。当第一次杀生，杀了一头牛的时候，

一滴眼泪从左眼流下来，主人一拳打在我的左眼上，从此，我的左眼就蒙上了一层纱布，

有点像海盗。第五次杀生，我杀了一个人，我不再流泪，只是冷笑而已，一个生命在眼前

倒下，什么感觉都没了，我已经麻木？
　　我真的冷漠了吗？有点迷糊，只是在不断得接到命令，然后就是杀人，去完成使命，

靠这个，我养活自己。
　　很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前辈——荆轲，他去刺杀秦始皇，虽然结局惨烈，但是还是让人

羡慕，毕竟人们一直在传颂着，流芳百世。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确，无论谁，都无法离开江湖这个是非地。
　　一年又一年，又是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我又要去执行任务。
　　梅子、花满楼都是我的师姐，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执行任务，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们见惯了刀光剑影，见惯了血流成河，见惯了死尸遍地，不再惊惶失措，不再胆颤心惊

，不再惴惴不安。
　　此时，残阳如血，一群乌鸦飞过，打破了郊外的静谧。
　　穿着便装，我们漫步大街上，阳光还是有点刺眼，即使戴着笠帽，帽檐挂下黑布遮住

脸和眼，还是明晃晃得感觉。
　　庄严的王府大门在眼前伫立着，雄威而壮观、严肃而寂静。
　　我们来回踱步着，徘徊着，看着王府的动静。听闻今夜王府要举办一个宴会，是给一

个小格格庆生日，才10岁而已。
　　呵，突然想冷笑，记得自己8岁的时候就被带到主人这，10岁，应该充满童趣幸福生活

的年纪，而我，却因杀牛流泪而受到鞭笞，虽然大师姐花满楼和二师姐梅子替我在主人那

里求情，但是主人还是无情的挥鞭，将我的一个眼睛打瞎，从此，惨痛的教训让我学会冷

漠，也促进我的技艺迅猛增长，坐到了第三把手的位置，也算是刺客集团里的顶尖高手了

，那是一种荣誉和骄傲，于是一般重大的刺杀活动，我都可以和两个师姐一起执行，主人

已经对我们深信不已。
　　亲王嘉鑫看起来很慈祥，那目光，让我在心中苦苦堆砌的冰山似乎要溶化。亲王身边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蒙着薄薄的面纱，透过面纱，是一张清纯的脸，面纱上露出的眼睛，

是那样的纯净，没有任何的瑕疵，另一边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今晚的小寿星吧？我暗暗

思忖着。那脸上，透着天真和无暇。一直威严的亲王，面对她们，充满着慈爱，果然是一

个慈父。
　　来的路上，百姓们都在称赞这个王爷，说他看起来是威严，但是却是平易近人、为人

和善，从来不摆架子，看来，口碑还是不错的。
　　夜幕降临，来客徐徐入座。王府的花园果然大，容纳了大量的官场之人和街头的百姓

。
　　今夜，将是一场洗劫，不仅要杀贪官污吏，还要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更要杀这个慈祥

的王爷以及他的家人，不知怎的，心中居然有点动摇，怎么会这样？自从做坐到这个位置

上以后，每次进行刺杀活动，都是速战速决，绝不留下一个活口，所到之处，血溅白壁。


　　宴会很和睦，无论老少，不论尊卑，都像一家人一样，欢聊着，谈笑着，温馨洋溢。


　　心，有些颤抖，我该如何做？汗涔涔。
　　梅子姐姐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轩师弟，没事吧？看你一直在颤抖，额头都渗出好多

汗了。”
　　大师姐花满楼也关切得看着我。虽然刺客是无情的，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年，一起长大

，也难免彼此流露出关切之情。
　　“没事，抱歉，让两位师姐担心了。”我轻轻拂过额头。
　　第一次这么惊惶，第一次杀人忧郁，第一次胆怯、动摇，使命完成不了了吗？恐惧慢

慢侵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他们死，就是我灭亡。
　　“该动手了。”大师姐将发号施令，准备将信号弹发上夜空中，不自觉中，我居然阻

止了。
　　“师弟，为何阻拦？正是大好时机，他们现在如此欢言笑语中，根本不会想到我们是

刺客。”大师姐有点愤怒。
　　“大师姐，周围守卫众多，我们还是再待时机吧？”思虑片刻，一句话迸出。我边说

边偷眼看大师姐的脸色。
　　“大师姐和轩师弟别怒色相对了，轻声点，看他们的动静吧。”梅子姐姐劝言。
　　时间在一分一秒得流逝，好多下手的机会，因为我的犹豫和踌躅而错过。
　　“师弟，应该动手了，不要再这样婆婆妈妈了。”大师姐终于又一次动怒了。的确，

从来都是三个人风风火火解决一切刺杀活动，从来都是意见一致，不曾怒目相对。江湖上

听说我们的名号都闻风丧胆，毕竟我们是本集团中的头号刺客，甚至还是其他几个同一层

次集团中的高手。
　　“还在想什么呢？动手了。”大师姐再次催促。
　　信号弹在空中爆炸，府外的其他人马如潮水般涌入。
　　拔剑，飞檐走壁，杀戮，血液飞溅。
　　转眼，欢声笑语转变成为鬼哭狼嚎。
　　亲王嘉鑫眼巴巴得望着无辜得百姓和官吏倒在他的面前，两个女儿惊恐得拥抱在一起

。
　　哭喊声、惨叫声、刀的唰唰声响彻夜空。
　　救人？
　　突然这个年头在脑中闪过。
　　刺客从来都是杀人，怎么突然“救人”两个字眼在脑海中浮现？
　　开始觉得天旋地转，开始觉得天昏地暗，刀剑的光亮让我开始觉得眩晕，血液的腥味

开始让我觉得恶心，突然想阻止这场屠杀。
　　“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官吏吧，你们既然要对付我，那就直接冲着我来好了。”亲

王苦苦哀求，老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阿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女儿抱成一团，蜷缩着，颤栗着，眼神充满了无

助。
　　府内上下里外的人都一批批得倒下，阶梯、墙壁、花朵，都是殷红的血，一张张惊恐

得脸横七竖八得展现在地上。
　　突然，亲王也倒下了，血泊中，苍老的身躯躺着，眼睛却一直开着，死不冥目吗？也

许，他的女儿还生死未卜。
　　朝廷大臣的争端，将我们卷了进去，因为各为其主，我们又一次杀害无辜，我们真的

只是刽子手，并且助纣为虐，无数冤魂在空中游荡，在呐喊，似乎要冲向我们，向我们锁

命。
　　鲜血在剑梢停留片刻，就自动融入到剑里，噬血的剑，杀戮的人，身上背负着多少的

罪孽。
　　忽然想弥补些什么，我背叛了主人，我趁乱救走了无助的那两个姐妹。想脱离集团，

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
　　其实，谁都不知道，其实那亲王，是我杀的，以为杀了他，应该可以阻止继续得屠杀

，可是我错了，杀，还是在进行着，血腥一直弥漫在空气中。为了赎罪，我带她们离开这

个是非地，让她们免受残杀，为了心中可以安宁吗？也许她们将以为我救了她们而把我当

恩人，这将让我一辈子不安。
　　以为自己的这些，做得天衣无缝，以为可以求得平静，可还是无法逃离一切的江湖。

刚刚将惊慌中的两姐妹安置完毕出门，才没走多少路，大师姐立在了我的面前。大师姐还

是对我穷追不舍，二师姐尾随大师姐而来。
　　“轩师弟，别犯错了，不应该为了毫无相干的人而背叛主人，丧失自己的性命。”二

师姐苦口婆心得劝说，“她们是我们计划中的人，我们应取她们的性命，而且，刚刚我也

看到你很利索得结束了亲王的命，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吧？”
　　“轩师弟，作为刺客，不应该有怜悯之心，我知道，刚刚我想动手时候你一直阻止，

你对她们产生怜悯之心了吧？不应该的，她们的命，是属于我们手中的剑的，明白不？”

大师姐怒言。
　　“我们没有剥夺她们生命的权利，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权利，我们不是神，我们不是她

们命的主宰者。”第一次，为了两个陌生的女孩，和两个师姐起争执。
　　“即使你救了她们，当她们发现你是杀害她们父亲的凶手的时候，她们不会对你表示

感恩，而是杀死你。你救她们，不值得。”二师姐再次劝言。
　　也许真的是死心眼了，无论两个师姐怎么劝说，就是不听。
　　“轩师弟，虽然你的武功了得，但是合我们两个师姐的力量来对付你，那还是绰绰有

余的，如果你不动手，那么，我们只好动手了。”大师姐再次发狠话。
　　“师姐，小轩我从来都没有求过师姐什么，这次就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她们吧。我

们的手上沾满了血迹，我们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我们的肩上背负的是别人的血海深仇，我

们干了太多的错事了，冤魂们一直围绕着我们。”居然渐渐低声下气，为了赎罪，可是罪

孽深重，我赎得完吗？
　　“大师姐，看着主人还未来，我们就......”二师姐开始为我和大师姐商量。
　　“不行，应该有个了结。”大师姐咄咄逼人，坚决要求有个交代。
　　“大师姐，别逼我，真得别逼我。”我开始苦苦哀求，希望可以做点好事，这么多年

，从还未懂事开始就杀人，已经错了太久了。
　　突然，剑光一闪，大师姐得手臂迸出了血。
　　“大师姐……”我和二师姐异口同声。
　　“还不快带着她们走……”大师姐忍着疼痛大喊一声。
　　慌张中，我匆匆跑向破庙，二话不说将那俩姐妹拉起往城外跑去。
　　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路，趟过了多少河，累了，三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们已经安全了。”我冷冷说道，将走。
　　“还没问侠士尊姓大名，小女子流云和小妹阿瞬先谢过了。”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终

于从惊魂未定得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受到惊吓的少女，我杀了她们的父

亲，而她们还在感激我。
　　“阿瞬。”流云拉着她身边的小女孩说，“侠士，大恩不言谢，我们姐妹给你磕头了

。”
　　流云将跪，她妹妹却直直得望着我，眼里似乎充满了仇恨与惊恐。
　　“阿瞬，你怎么……？”流云渐显愠色，以前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阿瞬突然转身跑向森林深处。
　　“阿瞬，阿瞬……”流云不住得叫唤，“侠士，真对不起，小孩子她不懂事，别介怪

。”流云边说边跑向阿瞬渐渐消失的方向。
　　我背对着森林，伫立着，迎着疾风，耳边却响彻着凄惨的哭喊声。
　　“轩师弟，”一个手搭在我的肩上。
　　“二师姐，”我猛然回头，“你怎么……”
　　惨白的脸色伴着渗着血的嘴，胸膛殷红的血一直在向外涌。
　　“二师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我焦急而心疼得望着二师姐

的双眼。
　　“轩师弟，快离开这，那两个少女已经被主人杀了，大师姐也死了……”二师姐急促

得说着。尚未说完，几个蒙面人将我们包围，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我们那个集团的人，是

主人新训练的十名死士，他们杀人不眨眼。
　　还未等我们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一手扶着二师姐，一手持剑奋战。
　　突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
　　“住手。”
　　是主人的声音，瞬间，主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轩，杀了梅子这个叛徒”
　　“啊……”我惊讶得看着主人和二师姐。
　　“还不快动手。”主人催促着。
　　“轩师弟，别和主人作对，快动手吧。”二师姐凑到我的耳边说。
　　“二师姐……”隐着悲伤，我呆滞得望着二师姐。
　　“怎么还不动手？梅子和花满楼两个臭丫头背叛了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主人愤

怒道。
　　我举起手中握着的剑，直直得横在我和二师姐之间。
　　“快动手，作为一个顶尖杀手，应该无情无义。”主人再次催促。
　　二师姐猛然抹刀，火热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嘴角。
　　“二师姐”我惊呆了。毕竟一起长大，虽然前些时候有些争论，但是相互残杀，却是

第一次。虽然是冷漠的刺客，虽然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要杀了手足。刺

客集团里难得存在的亲情友谊，顷刻间，消亡了，泯灭了。
　　“做得很好。”主人在高处冷笑道。
　　一袋银子通过抛物线坠落在我眼前的地上，血迹染在了装银子的袋上。
　　“你对我很忠心，这个是你应得的，辛苦了几日，乔装一下，去城里逍遥几天吧。”


　　说完，主人和十名死士消失在眼前，落下我和二师姐的尸体。为了保护我这个师弟，

为了隐瞒我的背叛，大师姐死了，二师姐也死了，而我最终想拯救的人，却还是没有逃出

集团的魔掌，还是被剥夺了生的权利。
　　阴风低吟，鸟雀四散，寂寞的心在空中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