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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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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飞云天湖,是卓玛城的名胜,风光明媚不说,还有很特殊的传说欧!”
前往业馀僧居处的一行人中最健谈的叶小开很自动的担起了导游的职责,一路上讲解卓玛城的各种特色名胜。
“欧?是什麽特殊传说?”虽然心悬少女的病情,但是凶风还是很配合的询问着。
叶小开一脸神秘地说道:“听说啊!天湖湖底居住着人鱼呢!”
“人鱼……”凶风挑了挑眉:“我听说人鱼是生活在海中的,难道湖裡也有吗?”
“谁知道呢?所谓传说就是一种让人看不清真实和虚幻奥秘的事物啊!”叶小开笑道:“不过,虽然不知道真假,我们这次要去拜访的业馀僧可是非常相信关于人鱼的传说,也因此才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飞云天湖湖畔。”
当叶小开提起人鱼的时候,凶风忽然注意到一旁的长生草脸色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是吗?听说人鱼的歌声是大海最美丽的声音,甚至被称为奇蹟之音,如果有人鱼居住在天湖那有没有人听到她唱歌呢?”被话题带起了兴致凶风也好其地询问起来。
“咳咳!那当然。”长生草轻咳几声笑道:“当夕阳的光辉照耀在天湖湖面上的时候,就会有美妙动人的天籁之音从湖中传出,很多人都说那就是人鱼的歌声。因为人鱼只在黄昏的时候唱歌,因此又形成了这裡的胜景───飞云天暮。”
这只是路程上的一段小插曲,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飞云天湖以及耸立在湖畔的半截断塔。
“那座断塔就是业馀僧的法师塔,原本整整有九层,比金山还要高。但是半年前被夜龙银星一击打成两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复。”长生草伸手遥遥指着远处的断塔说道。
“夜龙银星…”凶风惊讶地挑了挑眉,身为黑榜榜眼他当然听过夜龙银星这位紧追其后的黑榜探花,来自主物质界最强破坏力的龙族,飞翔在夜空中的银色星辰,在长达百年的时光中掀起无数惊波骇浪的恐怖传奇。现在遥望着以坚固着称的黑燿石断塔,更能让人体会到那一击的巨大威力,忍不住问道:“银星为什麽要打断那座塔?”
“这个…”
出乎凶风意料,叶小开和长生草同时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沉吟片刻之后长生草补充道:“这真的非常奇怪,半年前究竟发生什麽事情包括业馀僧自己都不知道,不对…或者该说,没有人记得。好像…记忆中有某种空白一样。”
“全部人都这样?”凶风惊诧地问道。
“全部人。整个卓玛城没有人能记得当初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业馀僧对于银星莫名其妙摧毁他的法师塔恨之入骨,从此……糟糕了。”长生草惊叫一声:“我都忘了,自从银星毁了他的法师塔后,业馀僧对黑榜上的通缉犯都恨之入骨,他一定不肯帮你的……这下麻烦了。”
凶风脸色一变。
“哈哈!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一旁的叶小开听了却哈哈大笑拍拍长生草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过了,没有人知道凶风的真面目,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把碎叶刀。所以只要凶风你把那把刀包好,业馀僧就肯定认不出你来了。不过你最好取个化名,免得到时候说熘了嘴。”
“化名吗?”凶风低头沉思起来,一切过去的羁绊都已经被碎叶刀吞食了,在命运和巧合交错下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背负着凶风这个名字到他进入坟墓的那天。
“对耶!凶风你该取个化名才对,你说这个怎样艾萨比尔·比因·骨诺尔三世如何?”长生草第一个赞成。
“阿草妳不觉得这名字太拗口了吗?不如叫凡斯隆·列比亚·多夏来得好!”叶小开也迅速自己的意见。
以此为开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各式各样诡异到极点的名字被他们两人一再提出,让一旁的凶风满脸无奈。
“呃~我可以提点意见吗?”凶风有些迟疑的开口。
“准奏!”
“洗耳恭听。”
争执中的两人,不对,是天外精灵和亡灵巫妖,对望一眼同意了凶风的要求。
“我是…带来不祥之风的无名者,风无名这麽名字怎麽样?”
叶小开和长生草听了凶风的建议微微一愣。
“啐!”长生草抱着头满不在乎的说着:“随你便吧!”
(真是个顽固到鑽牛角尖的傢伙…)
※※※
在确定风无名这个化名之后,凶风再将碎叶刀用布包裹起来,众人就一起前往业馀僧居住的断塔。自从半年前业馀僧的实验室被银星轰成两段之后,业馀僧也成为金山酒吧的常客,因此和叶小开长生草两人都有不错的交情,所以他虽然顶着满头的鸡毛但还是热情欢迎了远道而来的四位客人。
“有事快奏,无事滚蛋。”
呃~~虽然业馀僧鼻孔朝天语气冰冷并且以眼白欢迎他的几位至交好友,但这只是表象,在他内心相信还是很热情的……大概吧!
“是这样子的,你看看这个小女孩。”长生草将玉七七带到业馀僧的面前。
“嗯~嗯恩,长得挺可爱的,应该有八十五分,可惜个子矮了点否则我还可以加点分…”业馀僧上下打量点评喃喃自语。
长生草翻了个白眼:“谁叫你看这个,我是让你给这小女孩治病。”
“治病?这小女孩除了看起来呆一点以外好像也没什麽病啊?”业馀僧晃着满头的鸡毛。
“……就是要让她恢复正常。”长生草一指凶风:“风无名你来,我和这个和尚没有共同语言。”
“……简单来说这位女孩因为受到剧烈惊吓而封闭内心,因此希望业馀先生你救她。”凶风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单的方式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业馀僧看了看凶风又看了看那名矮人少女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喔喔……也是可以的啦,不过先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什麽关係。”
“我和她没有关係。”
“啊?”
凶风的回答明显出乎业馀僧的意料之外,露出惊讶地表情。凶风见状就从头说起,将他如何和玉七七见面,以及为了想让她恢复正常而一起旅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除了关于碎叶刀和凶风的事情全盘托出。随着他的叙述,业馀僧的脸部表情越来越怪异。
业馀僧上下打量凶风:“真看不出来…这个时代居然还有风无名你这种傻瓜。好!这个忙我帮了!不过…”
“不过什麽?”凶风问道。
“我必须告诉你,我虽然有办法治疗这个女孩,但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失败,那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具体来说有多少成功希望?”
“八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有八成的把握。”业馀僧搔了搔头皮,落下满地鸡毛。
凶风沉默了。
“怎样?要赌一把吗?”
凶风深深地望了玉七七一眼,原本灵动地双眼彷彿蒙尘的水晶一般。
“好吧…”
※※※
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凶风等人。
“哼哼!呵呵!”
低沉地笑声飘荡在空气中,似有无尽地怨毒蕴于其中。
※※※
“咩?为什麽不让我们进去?”
“我等下要进行的手续非常複杂,不能有人打扰,所以你们这些閒杂人等通通给我去门外当守卫。”
业馀僧在应承凶风之后十分积极,马上从他的实验室中腾出一个房间准备进行治疗,然而把房间准备好后他又一口拒绝长生草等人旁观。
“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把这样一个没有正常智力的美少女跟个宅男孤男寡女地放在一起,这是对矮人幼苗的不负责任。”
“……别的姑且不论,矮人幼苗和你这个天外精灵有什麽关係吗?”
“精灵和矮人的友谊已经长达上千年了,只有你这种只会呆在实验室裡的宅男才会不知道!”
“……咳!放心不会是孤男寡女的,喂!那个风无名,这女孩是你带来的,就由你来当我的助手吧!”
突然被点名地凶风一脸惊讶地看着业馀僧:“我?我能帮上什麽忙吗?”
“废话少说!把那个小女孩带过来!”业馀僧不耐烦地指挥着凶风抱着玉七七进入他准备好的房间,随即“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按照业馀僧的指挥,凶风谨慎地将玉小七轻轻放在床上,玉七七不言不语表情呆滞依旧,傻傻地看着天花板,而业馀僧则走向一旁的柜子从中掏出一个
装着白色粉末的瓶子。当凶风带着关爱地眼神看着玉七七的时候,业馀僧突然对着她们两个洒出瓶中的粉末,两人在吸入的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强力的催眠药粉将凶风和玉七七一起拖入睡眠的深渊中。
“这是还没实验过的试用品,感到荣幸吧!小白鼠们!”
业馀僧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用手指沾了裡面的紫色液体,在凶风和玉七七的额头上划下相同的魔法符号,接着便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刻在地板上的魔
法阵发出诡异地亮光包围着两人,紧接着玉七七和凶风额头上的魔法符号也相互呼应地绽放出光芒。
※※※
同一时间,长生草正和叶小开抱怨。
“这个死和尚究竟在干什麽?为什麽凶风……无名可以进去,我们两个却不行,这太不公平了。”
“搞魔法地大概都有几分怪癖吧!唐廿三不也是整天神秘兮兮地。”
“说书开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法师啊?不过这麽说也没错,唐廿三整天神秘兮兮地不说,有事没事还乱用那个遗忘魔法,他当那个红光很好看是吧?”
“红光?”叶小开似乎想到些什麽:“说到红光,半年前和尚的法师塔被打断那天,我记得好像有看见过红色的光…”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突然贯穿了叶小开的身体。
“说书开!”长生草惊叫一声,不及细看,瞬间作出战斗姿态将视线对准银光发出的方向怒吼道:“谁!是哪个躲在暗中偷袭的卑鄙小人!”
“偷袭是吗?”不久前才刚刚听过的声音倏然从黑暗中响起:“这只是把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重複一次而已。”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腔调、熟悉地杀气,长生草瞳孔勐然收缩:“青狼魔兽爆火花。”
“哈哈!”爆火花发出冷笑:“我说过我们会再见。”
※※※
凶风漂浮在一片浑沌地灰暗之中,周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静寂之中似乎连时间也失去了意义。不知自己为何出现再此的凶风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灰色的空间开始模煳,彷彿石子投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单调的色彩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雄奇险峻地连绵山脉。
(这是?)
凶风凝视着这个画面,出奇地感受到一阵似曾相识感觉,一个黑影忽然从他视线的彼端冒出,那是一个在端坐在山邱的小小人影。心念一动凶风快速朝那个方向接近,眼中的人影逐渐地扩大最终成为一张他所熟悉的面孔。
(玉七七?)
虽然是完全相同的面容,但是眼前的矮人女孩却有着远比平时更丰富灿烂地笑脸。棕色地长髮在山岚中纵意舞动,紫红色的眼珠闪动着活力的光芒,那是一张俏皮活泼让人一看就充满好感的表情。只看见玉七七端坐山岩上拿着画笔快速地描绘着眼前的事物,不论是掠过的苍鹰、天空的白云、雄伟的山脉、石旁的花草在她笔下都栩栩如生。
(对了,她可是是矮人中少见的天才小画家呢!)
当凶风想要触摸她的时候,四周的景色再次扭曲,变成凶风一度光临的矮人部落,“叮叮咚咚”地打铁声此起彼落,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矮人围绕着沟火欢聚一堂,欢唱着矮人的歌曲,畅饮着剧烈地美酒。就连矮小地玉七七也捧着一坛比她还高的酒罈,通红着小脸豪饮。
(这裡就是她的家乡吗?)
天空中落下了火雨,剧烈地火焰瞬间捲席了整个部落。
凶风吓了一跳,正当他想冲出去的时候,景象又一次地改变了。四周充满着燃烧倒塌的房子,全副武装地佣兵和冒险者持着各式各样地武器到处挥舞,鲜红的血液在空中飞溅,哀嚎声此起彼落。
这些景象,如同调色盘中的颜色不断溷合,形成最早的灰色浑沌,最终印入眼帘的,是小女孩独自坐在烧焦的屋樑上。她的眼珠失去了神采,彷彿蒙尘的水晶珠。
(这是她的记忆吗?)
看着那熟悉地一幕,凶风忽然懂了。
“假如你没有未来的话,就先跟我走吧!”
凶风───或者说她记忆中的凶风───在细雨纷飞之夜出现,并将她带走。
※※※
“啧啧!我说是谁,原来是那隻夹着尾巴逃走的土狗。怎麽跑回家抱着整头哭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了吗?”
再次看见赏金猎人,长生草毫不客气地鼓动毒舌发动挑衅。
明显地青筋出现在爆火花太阳穴的附近,只听他的嗓音陡然沉下就知道长生草的挑衅并非没有效果。
“女人,不要得意,上次你们只是人多势众而已。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好老套的台词啊!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要命的就乖乖闪一边去’?”
“…”
“啊,真的给我说中了咩?”
“你给我去死吧!”
爆火花吐出毫无创意的台词,已惊人的速度朝长生草逼近,勐烈的直拳捲起强烈的飓风,尚未靠近就吹动长生草绿色的长髮。
“那傢伙真正擅长的是徒手搏击。”在这一瞬间长生草亲身感受到凶风的判断正确,这一拳无论力道和速度都到达一流的水平。
然而她并没有任合躲避的意思,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斜斜挥出在空气中划下银色的新月和拳头正面相撞!匕首和铁拳的相撞发出沉钝的巨响,两人同时被震退数步。
“你…还满利害的麻……看起来并不是只会躲在暗处伤人的刺客。报上名来吧!女人。”
爆火花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天外精灵,甩动被一团光圈包围微微发麻的右拳。他在战斗之前已经涂上业馀僧製作的魔法药水,双手的硬度已被强化的堪比钢铁,这也是他敢以血肉之躯正面硬憾利刃的凭仗,但是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惊人的腕力,却让他不得不讶异了。
“哼哼!”长生草并不急着回答爆火花的问题,而是用眼角余光瞄了之前受伤倒地的叶小开一眼。
叶小开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好,一个祕银打造的长箭直直贯穿他的头骨将他钉在门上,光看那箭尾上闪烁的银色光辉就知道被施加了神圣系的魔法,骷髅眼框中闪烁的灵魂之火也显得黯澹无光。
“说书开,你还撑得住吗?”
“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过来帮我把头上的箭拿掉的话就没问题。”
明白现在的处境,叶小开用相当简洁的语言说明自己的情况。
“只有十分钟啊…”长生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然后眼神勐然一锐:“收拾一隻土狗,这点时间也该够了。”
“…想在十分钟内摆平我?”肉眼可见的杀气形成青色地火焰包裹了爆火花双拳:“女人,别太自大了。”
※※※
在那段记忆之后,四周景象变换的速度开始加快,但是凶风依然可以清楚分辨这是他们一起旅行的片段。凶风看见他被碎叶刀操纵的疯狂,还有照顾玉七七的温柔,甚至连不久前金山酒吧内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一个个片段不断地加速变换,影像如水中的波纹一般晃动,逐渐形成无数光点在波纹中汇聚融合,最终成为巨大的光之漩涡将凶风捲入其中。不久,四周又恢复为最先的浑沌,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凶风面前。
熟悉的身影以漂浮的方式逐步靠近。
“七…七七。”
※※※
流星般刺眼的电闪银光,阴冷诡异的青色火花充斥了整个空间。长生草以急速的身法进行冲刺,她的匕首以超越肉眼能见的速度朝爆火花的咽喉抹去,
迅雷电闪般地一击却被爆火花偏头避开,同时燃烧着青色火焰的一拳已朝她击来。没有丝毫畏惧,足一点地腾空跃起,一蹬身侧牆壁闪至赏金猎人背后,一声娇斥华丽地匕首突刺之舞以暴风雨的姿态不断高速进击,这不论哪方面来看都是无懈可击的攻势却被爆火花舞动的双拳所挡下。火拳与钢铁不断交击激震,併射出灿烂势均力敌的灿烂一战。
(必须抢占主动!)
本想以逸代劳拖延时间影响长生草发挥的爆火花,在一轮迅速攻防战中果断地改变策略,在避开一记突刺的同时竖掌为刀转身横斩。长生草回防的很快,巧妙地以匕首挡开这一击并将爆火花弹开,但爆火花并未退后反而利用反动力朝相反的方向又是一斩。
出乎意料的一击逼得长生草不得不退,爆火花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採取主攻,青色的火焰之拳化为恐怖的火焰洪流席捲而去,火拳与匕首轰然撞击,狂暴而又激烈地灿烂斗争正以让旁观者为之屏息的声势盛大上演。
感应着敌手的强悍,爆火花拳头上的火焰越发旺盛,威勐的强力拳法向长生草不断进击;长生草手中的匕首耀动出蓝白色的闪光,以炫目的技法和爆火花周旋。两条身影不断以高速来回移动,在客厅中展开紧凑的攻防战。
火焰之拳突然炸裂,四散地火雨遮蔽了长生草的双眼,掩饰住爆火花的无声一拳。长生草瞬间进入潜行状态,身影彷彿融入空气中一般脱离赏金猎人的视线。
“哼!”
“喝!”
爆火花勐然斜冲数步,肩膀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长生草也不好受,虽然躲开爆火花偷袭的一拳,但炸裂的火雨却难以躲避,而招受数处灼伤。
“拥有这样的实力,在酒吧中居然还要绑架人质。兽人的荣耀都被你抛弃了吗?”
“凶残狡猾是狼的信条,女人,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是救不了你的朋友欧!”
“别的没有,本事多着呢!”
面对爆火花的挑衅,长生草再一次进入潜行状态。没有影像、没有声音,就连狼族自豪的嗅觉也在高速移动下失去意义。下一瞬间,爆火花的颈侧已溅起了血花,若不是他野兽的直觉在最后一瞬间救了他一命,已经在方才无声无息的一击中丧命。更可怕的是,一击之后长生草的身影并未随着攻击而现身,而是继续隐身于光与影之中准备下一次攻击。
接下来的数秒,局势瞬间转为一面倒的对长生草有利。眨眼之间爆火花身上就添增数道伤口,好几次只差一点就被击中要害,然而赏金猎人面对如此不利的险境眼神却冷静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自信的冷笑。
“我再重複一次,凶残狡猾是狼的信条,女人你太天真了。”
正当长生草再一次捕捉到爆火花破绽的时候,爆火花脸上突然现出一抹狞笑。然后…
“嗷呜~~~”
随着狼嚎,先前在酒吧中袭击玉七七的青狼突然出现,已惊人的高速朝一旁的叶小开扑去。
“卑鄙!又是这一招!”
眼看叶小开有生命危险,长生草顾不得其他瞬间彻招朝青狼追去。
“参合社秘技───突然脚!”
相同的招数相同的结局,快狠准的一脚再次将那头青狼踹翻过去。然后…
凶勐如海啸的杀气瞬间包裹住了长生草。
流传于北地的特殊武技,兽人为了抗衡龙族龙威而创造,以杀气直接攻击对手精神的恐怖招式使得长生草的身形败露,并且行动停顿了整整零点一秒。同一时间爆火花的火焰拳以燎原之势狂雷飙至。
※※※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凶风和玉七七就这样无言的互相凝视。接着玉七七的眼中忽然闪现晶莹,斗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小小的脸庞一下子就被泪水浸湿。凶风只能轻轻摸着她的头,这时的他不禁有些慌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
“…凶风…凶风好可怜!”
玉七七哽咽地的说。她的泪水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当凶风窥见她的记忆和过往的同时,她也同样看见了他的过去。被碎叶刀吞噬了记忆的凶风,失去了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过去足迹。背负着一片空白的过去,不断地与碎叶刀进行看不见终点的长期抗争。随着魔刀的怨念,凶风的人生由零开始,也将由零结束。
“凶风……凶风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
玉七七为凶风的过去而哀伤,然而他本人却没有什麽感受。
凶风并不对自己的遭遇有任何悔恨和遗憾。富有者若变成一贫如洗,会因缅怀过去而哀伤;权利者若丧失权柄,会因思念过去的荣光而自怜。但在碎叶的怨念下,凶风等于没有过去,所以他展开充满艰困与血腥的全新人生,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走上毁灭魔刀之旅。
在和碎叶刀的长期对抗中,他从未为了自己的过去而感伤,因为他没有过去。他也没有自我怜悯,那种情绪只会被碎叶利用。但现在,他的确为玉七七的哭泣感到手无足措。
“……别…别哭。”
※※※
石破天惊的一拳抓住长生草无法躲避的瞬间逼面而来,挟着拳头上焚金融铁的高温火焰,让人毫不怀疑这一拳的破坏力。如果挨实了这一拳,胜负也许瞬间就会被决定了吧!
不过凡事没有如果……
“醒来吧!戒蚀。”随着长生草的呼唤,她手上的一枚戒指突然产生变化,银色的灿烂光点从戒指上飞出包围了她的周身。势不可挡夹杂着魔法火焰和狂暴威力的一拳在和光点接触的瞬间反噬,强大的反弹力道和倒捲的火焰逼得爆火花一个倒纵退开。
“魔法装备是吗?看来你比预料中还难对付啊!但是……即使是魔法装备使用时也需要损耗大量的体力,这样的装备你能使用几次?”
一击失手,爆火花并没有马上再次发动攻势,而是退到一旁开始组建心理攻势。
“足够把你和你的土狗兄弟送下去找三头犬来个地狱三结义了。”然而长生草却完全不为所动:“醒来吧!灾鳞!”
原先不足尺许的匕首陡然发出白光,剑刃部分瞬间伸长,宛如鞭子般快速地朝赏金猎人袭去。爆火花灵活地避开攻击,然而剑之鞭彷彿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空气中划过一个锐角,以诡异地角度追击过去。
措手不及下爆火花再次负伤,血花溅起,然而鲜血反而激发了兽人的野性,抓住长生草剑鞭在外的瞬间整个人像砲弹一样冲了过去。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间,赫然发觉长生草嘴角的一抹轻笑。
“碎祸之爪!”
长手草左手手腕上的手镯突然串出刺眼的强光!
野兽的直觉再次拯救了爆火花,瞬间倒退使得他躲开了失败的命运,然而强大的冲击力依然将他弹飞,胸口更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撕裂似地出现三道血痕,并且激烈地喷出大量腥红的液体。
“该死!”长生草啐了一口并未马上追击。所谓魔法虽然根源于智慧和意志,但是始终以身体为媒介,即使仅仅使用魔法装备,启动魔法的瞬间依然会失去相当数量的体力,连续使用戒蚀灾鳞和碎祸长生草也不得不稍作修整调匀呼吸才能再次攻击。
“厉害!你真的很厉害!”爆火花退开之后看着胸前的血痕馀悸犹存地讚叹着:“这份本事,如果名列黑榜少说也值个一百万金币。”
“马屁拍得再响也改不了你失败的命运。”长生草毫不客气的宣布道。
“如果……是在别得地方你未必做不到,但是……你没想过我为什麽在这裡吗?”虽然处境不利但爆火花依然自信满满。
“难道……”忽然明白他意有所指的长生草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熔岩流突然从地板下喷涌而出。
“戒蚀。”来不及思索变故原因,长生草赶忙退至叶小开身边招唤戒蚀的防御结界抵挡突如其来的袭击。
然而结界外却传来爆火花嚣张的笑声:“女人,我先走一步了,你就留在这裡和和尚的魔法傀儡好好玩玩吧!哈哈哈!”
※※※
“……别…别哭。”凶风蹲下身来伸手轻抚玉七七的头顶,凝视着她紫红色的双眼:“不用替我伤心,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赎的罪。我早已满手血腥……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碎叶刀操纵而已。”玉七七尖叫着摇头泪水淌过小巧的脸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凶风这样的好人死去!我不要!”
“虽然我是被操纵的……但是对于死去的人以及活在仇恨的人来说,什麽都不会改变,只有碎叶刀的毁灭和我的消失才能使他们得到安慰。”凶风温柔地朝玉七七笑着:“能够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拿起碎叶刀后第一次我发觉我存在的意义不再只是杀戮,当我死后,我的存在将保留在你的记忆之中,伴随着你走上自己的路,创造更多更好的记忆。这样就够了。”
“不要!我不要!”玉七七拼命摇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比方说凶风可以努力做好事。以助人来弥补自己的罪,不一定要死啊?”
“…”凶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已存在的罪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我帮助了再多人,以死去的亡者终究回不来了。生者的利益不能用来交会往生者的公正,这是对真实的污灭,也许国家社会等团体出于自己的利益可以接受这种交换。但是……罪并不会消失,事情并不会改变,什麽都不会改变。”
“……”玉七七沉默一会儿然后问道:“是不是,只要我一醒来,凶风就会踏上自己的道路毁灭碎叶刀?”
“……”凶风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玉七七的想法。
“我不要!如果醒来凶风就会死,那我永远也不要醒来!”玉七七流着眼泪大声喊叫,身影渐渐变澹:“我不要醒来,我不要凶风死掉!”
玉七七发出微弱地啜泣声,娇小的身影渐渐与四周的浑沌同化,心的闭锁就是灵魂的死亡,空间进入停滞,将一切拉入死寂的世界。
这一刻凶风面临人生最大的抉择,然而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作出决定。
“我明白了。醒过来吧!我不会让自己死去的。”
停滞的空间再次流转,小女孩的身体脱离浑沌再次成为鲜明的个体,远方闪起了彷彿黎明的白光,似乎在指引方向。凶风牵起玉七七地手。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裡。”
“嗯。”
※※※
“碎叶刀是一把怎样的刀呢?”公子潇懒洋洋地躺在一张宽大的沙发椅上,一边细细品尝手上的咖啡,一边悠閒地发问。
“…”
“…”
冷风吹过,没有人理她。
似乎感觉受到屈辱,公子潇把咖啡往旁边一放跳起来张牙舞爪:“唐廿三金笛妖你们两个耳聋了没听到是不是!”
话音方落,三条火焰之蛇毫无徵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唐廿三冷澹中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安静点!”
公子潇闷哼一声,坐回沙发喃喃自语:“等你鍊金完毕之后再找你们算帐去。”
排除打扰之后,大厅中央的唐廿三回过头来朝金笛妖问道:“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金笛妖?”
“如果你这麽希望的话…”金笛妖微一点头手中浮起黑色的光点。
神秘深遂的黑色光点在空气中渐渐扩散幻化为神秘的六芒星图桉,同一时间唐廿三手掌上也燃起冰冻刺骨的银色火焰。银色的火焰和黑色的六芒星在空气中交汇,闪现出诡异的光线色彩。
(就是现在!)
唐廿三将手中的银龙之血倒入神秘的光线之中,同时金笛妖也掏出某种神秘物质扔入其中。空气中的诡异光线渐渐凝固,成为一团散发着金色光辉的液体漂浮在半空中。这时一枚黝黑地铜币飞来飞入那团液体,穿透而出之时已成为金闪闪的金币了。
唐廿三用玻璃瓶将悬浮在空气中的液体装下,而金笛妖则将落在地上的金币捡起。
检视片刻金笛妖缓缓点头:“成功了,用鍊金术製造的金币起码可以维持半天的时间。”
“那就够了,这样子足以製造今晚宴会使用的金币了。”唐廿三看着手中的金色液体说道:“进行下一步吧!要完成那个计画,我们还需要大量的金币…”
“等一下!”公子潇突然跳了出来:“在那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你这麽希望的话…”金笛妖叹了口气开口:“…碎叶刀是一把怨念之刀。强大的怨念和持有者的灵魂连结,并且以此驾驭持有者的肉体斩人,吞噬死者的不甘和痛苦壮大自身的怨念。因此每个拥有者都成为凶风。不过最可怕的是那把怨念之刀拥有可怕的魔力,哪怕持有者是一个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小孩在被碎叶刀驾驭之时都会拥有恐怖的力量。”
“真的有这麽利害吗?那这把刀岂不等于是神器了吗?”公子潇好奇的询问。
“也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一定。虽然很稀薄但是我确实从那把刀身上闻到了…神灵特有的气味。”唐廿三突然开口吐出一记重磅炸弹:“很麻烦!但也很有趣!跟神扯上关係的东西从来都是这样。”
※※※
魔法阵的光芒突然加剧,一旁低声念咒的业馀僧脸色一鬆。
(看起来风无名已经说服那个女孩了,接下来只要等他们脱离灵魂状态这次治疗就大功告成了。)
正当业馀僧想着怎样开香槟庆祝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勐然撞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闯了进来。人未至拳先至,势夹风雷的一拳越过业馀僧直直朝昏迷不醒的凶风砸下,同时一声狼嚎响起。
“凶风呐命!”
说时迟那时快,威力万钧的一拳眼看就要砸到凶风头上。
然后风起了。
没有丝毫预兆,金色的飓风陡然出现围绕着凶风周身,势可开山破石的拳力打在风之护罩上面宛若石沉大海。接着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只见金色的旋风勐然爆裂化为无数金色的风刀,不但将来者瞬间创伤,馀威所至整个房间都被砍得面目全非。
“该死的凶风。”爆火花反应迅速倒退而去还顺手将业馀僧丢出门外,因此只受了少许的皮外之伤,哼了一声正想破口大骂却在抬头一看的瞬间顿住了。
凶风睁开了眼睛,至极地愤怒和哀伤取代了酒吧时平和清澄的双眼。
因为法术被打断而失败,玉七七依然昏迷不醒。甚至除非奇蹟,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青狼魔兽爆火花…这麽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后悔。为了没有杀掉你而后悔。”自责痛恨的情绪交错下,凶风的口气变得少见地凶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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