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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武侠] 神射外传(杨康的射雕)5。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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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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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俏佳侣生死离别 憨拖雷错付痴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当念慈将阿康体内的毒完全吸净时,天边已经泛起朵朵红云。看了看床上呼吸均匀的杨康,念慈明白,他已经没事了。拉过床边的一条被子为他盖上,念慈来到桌前,为阿康留下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康:我已经用推宫换血的方法将你体内的毒吸净了。所以,无论郭大哥是否带回解药,你都不会有事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几天的生命了,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做人,好好的生活。医馆的大夫说过,中这种毒会全身溃烂而死,女孩子最重视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在心爱之人面前,都想留一个最最美好的印象,所以,你不要找我,我也不会让你找到的。经历此事,想必你的身体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复原,要好好照顾自己......念慈决别。”
再一次回到床边,轻抚着阿康沉睡中的俊颜,不知不觉间,念慈已是泪眼朦胧了。轻轻在心上人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她不得不拿起桌上的包袱,转身出了小木屋。
乡间早晨的景色很美,但念慈无心于此。她只想快点走,越快越好,永远不让阿康找到她,看到她即将溃烂的容颜。突然,她心口隐隐作痛,眼前一片昏花。难道毒这么快就发作了吗?不行,阿康一定会找到我的,我,我还得再走远一些。想到此,念慈强忍着朝前走,但只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王子,您看这江南景色多么迷人啊!只可惜让宋朝这个昏君统治。”不远处来了一队马,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仆从打扮的人。听那个被唤作王子的人自信地笑了笑说:“不会太久了,再过不久,这里便是我蒙古人的天下了,哈哈哈。”他说话的声音宏亮,也就在二十左右年纪。微黑的脸膛粗壮的手臂证明他是一个会功夫的人。这不是旁人,正是从蒙古大漠偷偷潜入中原的四皇子拖雷。早晨吃完饭,仆从们正陪着他到处散心呢。
说来这位王子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先是郭靖因为黄蓉而与华筝毁婚,而后,他又被金国的小王爷抓去做了人质;好容易抓住杨康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可偏偏傻小子又和他套兄弟情份为杨康要解药。 “王子,您瞧,前面有个人。”仆从用手一指,拖雷定睛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山路上,面朝下躺着一个姑娘。
他连忙下马,跑过去轻唤道:“姑娘,你醒醒啊。姑娘......”拖雷边说边用手将地上之人扶转过来,只一刹那,他的心就被眼前的女子系住了。好美的一张脸,弯弯的眉,长长的秀发,略显苍白的樱唇正一下一下地抖着。只是唇边溢出的一道暗红色血痕和那已经不太连续的呼吸,让人看了好心酸。 “咦?这个姑娘怎么会中了国师的独门蛊毒?”紧随其后的仆从不解地自言自语。“你说什么?”拖雷转回头直视这个仆从。
仆从忙解释说:“到了中原,国师只将这种毒用在了金国小王爷完颜康身上,怎么这位姑娘也会中毒?”拖雷叹道:“别说这么多了,先回行馆找国师要解药再说!”没等仆从答话,拖雷已抱起地上的那个姑娘,径自朝马前走去。主仆几人带着这个身中剧毒的姑娘飞马回到行馆。下了马还没站稳,拖雷便对一旁的一个仆从说:“快,快把国师叫到我房里!”
仆从从未见四皇子如此毛燥,赶忙朝国师房间跑去。拖雷把她抱进自己房间的里间卧室里,放在床上,亲自投了一条热毛巾,轻轻拭去她唇边的一抹血痕。 “报四皇子,国师到。”一个仆从由外间进来,拖雷在嘴边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为床上的姑娘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来。
关上里间的门,拖雷勃然大怒,朝着国师扎合尔低吼道:“扎合尔,你可知罪?”扎合尔见这架势,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道:“四皇子,微臣身犯何罪,请您明示啊!”拖雷冷笑道:“你还不承认?好,跟我进来!”说着伸手推开里间的门。两人并肩来到床前,拖雷用手一指,道:“国师医术高明,请问这姑娘怎么了?”扎合尔瞧了瞧床上之人,惊道:“她,她中了我的独门蛊毒......”
“答得好!这回,你还有何话讲?来中原前,父王一再说不可多事,你却在这里乱用蛊毒。还不快拿解药,小心我置你的罪!”“王子,”扎合尔跪在拖雷脚下,道:“那,那解药 已经让华筝公主送给了驸马爷了!”
“什么?”拖雷呼地站起来恨恨地道:“华筝居然让郭靖拿解药救杨康?那个阴险小人死不足惜!”然后,朝扎合尔道:“你快去看看,这个姑娘有没有救了?” 扎合尔又回到床边,拉过这姑娘的右手为她诊脉,却发现了她掌心那条不长不短的伤痕。不由得恍然大悟道:“四皇子,我说怎么这么奇怪,我只对完颜康一人下过这种毒,而这姑娘却也中了毒。原来,这是用一种叫做推宫换血的方法,用一个人的血将另一个人有毒的血换掉。” 拖雷急道:“那结果怎样?”扎合尔道:“中毒之人自是没事了,而为他换血的人却会全身溃烂而死。”拖雷一咬下唇,用手猛捶一下身边的桌子,道:“杨康这个十足的小人!一定是他为了自己活命,才用这种方法害了这个姑娘!”
扎合尔道:“四皇子莫心急,虽然解药被驸马拿走了,我这里还有一颗九转还魂丹。” 拖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见扎合尔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便一把抢了过来,道:“让我来,让我喂她。”扎合尔忙道:“要用温水研开,喂她服下。”
“知道了!”拖雷找来一个瓷碗研开药丸,用筷子撬开她紧咬的贝齿,一点点喂她喝下。就这样守着。时而用热手巾为她擦脸,时而用小勺喂她喝一些水。虽然动作显得有些笨,但他从不让仆从们插手。总是亲历亲为。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正当拖雷迷迷糊糊之际,听床上之人含糊地喊着:“康,阿康......”    

拖雷猛地睁开眼睛,见床上那个姑娘已是满头大汗。忙摸出手帕,边拭边说:“姑娘,你要什么?”眼前之人幽幽转醒,挣开一双无助的凤眼,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眼前的陌生男子,忽地坐了起来,低声道:“你,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拖雷愣了一下,心想:此时实在不宜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权且骗她一次。
想到此,拖雷转身朝桌边走去。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床上的女子,道:“姑娘中了剧毒,昏倒在山路上,是我家的管家把你带回来的。请问姑娘芳名?” 床上的少女心头一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拖雷笑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放心,我们已经帮你解毒了。”“我,我姓穆......”拖雷点头笑道:“原来是穆姑娘,我姓...”想了想,接着说:“我姓铁,你叫我铁雷吧!这里是铁家的别苑。你既然醒了,我叫下人给你弄些粥来。”说完转身朝门外走。
“铁,铁大哥...,谢谢,谢谢你。”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拖雷答道:“你太客气了,穆姑娘,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离去。原来,这个姑娘便是穆念慈。见拖雷走了,她又无力地躺在了床上。两眼瞪得大大地直盯着天棚,:“阿康啊阿康,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放心吧,念慈遇到了好人,我已经没事了。郭大哥,也不知道你的解药给没给阿康送过去,让他服下以防万一也好啊......”
行馆西院,拖雷正和妹妹华筝吵得不可开交。“你知道不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的道理?为了郭靖,你居然拿解药给杨康吃!”华筝委屈地道:“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把解药给了郭靖。”拖雷冷笑道:“结果还不是一样!你知道吗?为了自己活命,杨康居然让一个姑娘为他推宫换血,真是,真是卑鄙,可恶到极点!”“哥哥...” 看着拖雷脸上痛苦的表情,华筝有些不解。
拖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调转话题道:“算了算了,我,我还是回去看看穆姑娘怎么样了。”说完,径自出门朝念慈住的那间房走去。转眼三天过去了,念慈的毒伤好了一多半。此刻,她正一人斜倚着回廊的柱子上想着杨康的种种......“穆姑娘,”回头看时,见拖雷正满脸笑容朝自己走来,不由得粉颊微红,低头道:“铁,铁大哥!”看着眼前这个弯眉凤眼的少女此刻的娇羞之态,拖雷不禁怦然心动,竟然痴痴地忘了合上嘴。
念慈被他瞧得有些窘了,后退了几步,欲转身离去。“穆姑娘,你在这里?”念慈微微一笑,道:“我,我没什么。已经好了许多了。明天,我想离开这里。在这里已经打扰了太久了。”听这些话,拖雷有些急了,忙道:“你的毒伤还没完全好啊,再说,就算毒解了,你也需要静养几日啊。” 念慈抬头看了看拖雷,道:“铁大哥,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我中的是蒙古剧毒,你们居然有解药。莫非?你们便是蒙古人?”拖雷一听,忙道:“穆姑娘,你,你别误会,我能解你所中之毒,是因为家父在我出门时给我带了一颗能解百毒的九转还魂丹。”说着说着,不由得低下头。
念慈闻言,感动不已,禁不住飘然下拜,道:“如此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拖雷忙扶起她道:“穆姑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何乐而不为呢?对了,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不如我陪着你一起看看如何?”念慈一皱眉,轻声道:“铁大哥,我有些累了,不想出去了。”拖雷道:“那,那我送你回去。”  
正这时,一个仆从上前道:“回禀四...”拖雷一瞪眼,急道:“四什么四,有什么话要和四少爷说?”“是,少,少爷。飞鸽传书。”拖雷脸色一变,回头看看穆念慈,念慈莞而一笑,道:“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说完,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走得有些急了,白色的衣袂随风轻摆,尤如仙子下凡。把个拖雷看得魂也飞飞,魄也飞飞。良久才缓过神来,朝仆从道:“有什么事,进我屋里再说。”  
要回到念慈住的房间,必先经过一个别致的园子,当她走到花园角处的月亮门时,听里面一个少女正在叹着气,不由得收住了脚步,侧耳细闻:“公主,你开心一点嘛,你看这里阳光明媚,还有,还有这么多的蝴蝶呢!”听另一个叹息道:“又有什么用呢?郭靖永远都不会再来了。”“公主......”“哎!从前,哥哥总是会找些话题来开解我,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抓不到他的影。”
念慈一捂嘴,心头一震:“公主?这会是哪里的公主?她提到郭大哥,难道,难道她是......”又听那侍女道:“听下人们说,四皇子救回一个姑娘,还有人说,在那个姑娘伤得最重的时候,四皇子整整陪了她一天一夜呢!”“难道哥哥有了意中人?翠儿,你见过那个姑娘吗?”念慈的脸上一阵灼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四皇子?什么公主?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想到此,她不由得转向朝拖雷的房间走去。  
“国师,你的消息准确吗?”“回四皇子,千真万确。金国此次南下的钦使便是小王爷完颜康。 他们的船明天中午到。”听拖雷一拍桌子,低喝道:“好极了!杨康啊杨康,上次蛊毒没弄死你,这次,这次我叫你给我拖雷做炮灰!国师,马上将四门冲天炮秘密运往河边,明天杨康一到,炸他个一佛冲天!好扫平我蒙古一统天下的拌脚石。”“尊命!” “啊……”
他们在屋内的谈话,念慈听得真而切真。想到那四门冲天炮,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凉意。倒退了几步,竟然叫出声来。拖雷和扎合尔听门外有动静,几乎同时冲了出去。见穆念慈正倚在廊柱上不住地抖着,脸色惨白。拖雷用手一握念慈的肩头,惊道:“穆姑娘,你怎么了?如果不舒服,我叫管家……” 念慈用力一甩肩,凄然道:“够了!铁,不,该叫你四皇子才对,我真没想到你会用冲天炮这种暗算的手段……”“穆姑娘,杨康为了自己活命逼你为她推宫换血,卑鄙之极。难道这种阴险小人不该死吗?我杀他,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害得你差点没命,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爱慕之意吗?”  
念慈一阵苦笑,只觉眼前一黑,晃两晃,一口血喷了出来,昏了过去。拖雷连忙将她抱进卧房,又是传太医又是喂药的忙了好一阵。后来扎合尔进来说有要事,才不得不离开。
第二天清晨,拖雷忙不迭地来敲念慈的房门。“穆姑娘,穆姑娘……”屋内无人回答,用力一推,居然开了。拖雷几步冲了进来,见屋内用品俨然,八仙桌上放着一张字迹娟秀的字条:
“四皇子:民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实言相告,并非是阿康逼我为他推宫换血,这一切均出于我的自愿。早在第一次与他相见,我便认定这便是我一生中要寻找的男子。纵是为他赴汤蹈火,我也无怨无悔。至于您所说的对民女的情谊,我领受不起。同时为金国及蒙古国两位王子所爱,并非我之幸,而是我之哀。我只想过一种平凡简单的日子。你若真的对我好,放弃暗杀杨康的计划。因为不管怎样,他若是死了,我的心也会随之销亡的…… 民女穆氏上”拖雷看完这封信,不由得泪湿眼前,只轻轻对后进来的扎合尔道:“国师,河边的冲天炮,辙了…… ”6

[ 本帖最后由 血染霜华 于 2009-5-8 10: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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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文灵感原自83射雕,从康慈推宫换血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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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5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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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美杀手易容行刺 情难逃为爱香消
苏州的蒙古特别行馆里,拖雷正在后花园对着假山亭内的一张美女画像发呆。自从念慈走后,他每天除了必办的一些公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这样过的。眼前总是晃着那个弯眉凤眼的白衣少女,似乎她便是飞走的仙子。正这时,国师扎合尔笑眯眯走来施一礼道:“四皇子,小女柯丽娜艺成回来,愿助四皇子一臂之力。”
拖雷回头道:“啊,国师啊,是你的女儿吗?”扎合尔点头道:“正是,小女外出学艺十二年归来,我叫她在外等着,看有没有可以效力的。”拖雷深深吐了一口气,道:“那就叫她先进来吧!”“遵命!”扎合尔后退着出了角门。不一会工夫,便带着一个劲装少女进来了。少女给拖雷行礼道:“臣女柯丽娜给四皇子请安!” 这声音蛮甜的,拖雷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女,柯丽娜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白白净净的瓜子脸,虽是练武之人,却也柔柔弱弱的。
拖雷朝她摆了摆手,道:“听国师说你艺成归来,不知这些年,你学了些什么?”柯丽娜眨眨眼睛,答道:“臣女在扶桑学习了忍术及易容之术。” “易容术?”拖雷忽地站起来,眼光烁烁盯着柯丽娜,道:“是那种想扮谁便可以扮谁的易容术?”柯丽娜笑答道:“正是,四皇子是想考一下臣女的能力?”扎合尔也道:“四皇子,那您就说一个人吧!”拖雷脸一红,低头道:“其实,其实国师也认得此人,便是,便是穆姑娘。”说罢,指了指假山亭内的画像。
柯丽娜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回头朝拖雷道:“四皇子稍等一下,臣女马上回来。”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扎合尔回报道:“四皇子,小女已经扮好了,您看像吗?”说着,双掌合拾,拍了三下,见角门外探进一个恸生生的少女。弯弯的眉,略微上挑的凤眼,白净净的瓜子脸……。“穆,穆姑娘?是你吗?”那少女含笑道:“臣女柯丽娜给四皇子请安!”
“啊?啊!是你,没想到你扮的居然没有一点破堪。哎!真是,真是……” 扎合尔看了看四皇子,又看了看易容成穆姑娘的女儿,不由得眼前一亮,俯首在拖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拖雷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穆姑娘临走留那封信一再让我放过杨康,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可以……”扎合尔急道:“四皇子,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您不能再为那个穆姑娘放弃这个杀死完颜康的大好机会了。四皇子,您就答应了吧!”
拖雷在原地来回地踱着步,突然猛地一跺脚,道:“好,一切听国师的。柯丽娜,小王这就派你去完成一个任务……”  
苏州东大街上首富王家的门前,一个粗布衣服的少女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门前四只写着“金国特使”几个字的红灯笼,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对门口的兵丁说:“烦二位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的特使,小王爷完颜康,我姓穆。”两个把门的兵丁对视了一眼,哈哈哈一阵怪笑,道:“姑娘找错人了吧!这里最风流的该是欧阳公子啊!”粗布衣服的少女秀眉微蹩,面带愠色,慎怒道:“不通报便算了,若是他知道怪罪下来,可别不知道怎么死的!”  
两个兵丁一听,朝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一个道:“你等着。”说完转身朝院里走去。粗布衣服的少女在门外来回踱着步,手心也搓出汗来。真不知道这个金国王子会是什么样。讲到这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并非杨康日思夜想的念慈,而是易容的蒙古国师扎合尔的女儿柯丽娜。而她此行的目的便是伺机行刺完颜康!
上房议事厅里,完颜康正和沙通天,梁子翁等人议事。听兵丁来报:“小王爷,门外有一个姑娘要见您。”完颜康一皱眉,略怒道:“什么姑娘?这里有事不知道吗?不见不见!”“她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她姓穆。”此言一出,完颜康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是念慈,一定是念慈。”这一想,便也顾不上沙通天等人的惊诧,径自朝院外跑去……。
到门口一瞧,门外那个来回踱步的粗布衣服的少女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念慈吗?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居然有此颤抖。“念慈……” 听有人喊,柯丽娜心头一震,想:“四皇子只告诉我那个姑娘姓穆,原来她叫念慈。”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眼前的少年真是好相貌,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细腰乍背,身材高大,真是少见的美男子。“他一定就是金国的小王爷完颜康了。”
想到此,她不由得泪眼盈盈,一咬下唇,将身体又转了回去。杨康几步上前一拍她的肩,柔声道:“念慈,真,真的是你?” 柯丽娜一抖香肩,回头泣道:“康,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现在你没事了,我,我也要走了……”说着转头欲离去。杨康哪里会放她走?不顾这是在大街上,从背后一把抱住她,道:“念慈,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这正顺了柯丽娜的意,但她还是假意要挣开阿康的怀抱。 “念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为金国做事,好,我答应你,只办完这一件事,我便和你一起隐居,不管什么大金不是大宋,好不好?”柯丽娜转过头来,柔柔地看着完颜康,眨着一对泪眼,道:“真的吗?”完颜康用力点点头。眼见佳人破泣为笑,完颜康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握着柯丽娜的小手,并肩进了院子。对手下仆从道:“还不为穆姑娘准备一间上房!” 然后,他朝柯丽娜笑笑,道:“我去处理一些事,马上回来。”“康,你不要……”“念慈,你放心,先休息休息,我马上回来。”柯丽娜点了点头,和仆从朝后园走去。“心上人”重新回来,杨康自是高兴,连对沙通天等人的语气也不同了。
现在,他只想早些和这些人说明白,然后便去找“念慈”一叙衷肠。 天边新月如钩,柯丽娜正独自坐在后园的亭子里,思忖着如何杀掉完颜康,完成拖雷的任务。听有人道:“念慈,在想些什么?”回头一看,却是完颜康那张略带轻浮的俊颜正朝自己笑呢,手中还托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柯丽那忙站起来,道:“康,是你?”完颜康把酒菜放在石桌上,道:“听下人说你晚上还没吃饭,我便来了。念慈,今晚月色这么美,我们边喝酒边赏月如何?” 柯丽娜想了想,答道:“好啊,但是康,你是知道的,我的酒量……”完颜康笑道:“我当然知道。”拉着柯丽娜的手,柔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吗?”柯丽 娜心里一怔,她哪里知道杨康和念慈第一次喝酒的情景?但是想一想也知道一定很尴尬。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低下头,笑了笑。完颜康倒了两杯酒,递到她面前一杯,道:“念慈,知道吗?那天我醒来时看到手心上的伤痕,便知道是你为我推宫换血的。后来郭靖没追上你,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会不治而死,我好难过,曾指天发誓,今生决不她娶。”说到这儿,不由得眼圈一红,但马上笑道:“老天待我不薄,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柯丽娜垂首不语,完颜康走上前,反过她的右掌心,眉头一皱,心疼地道:“念慈,你的伤,还没有长好?”柯丽娜吓了一跳,还好,四皇子想得周全,忙道:“康,真的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这伤口长得这么慢。”完颜康轻轻揽她入怀,柔声道:“念慈,真苦了你了,我一定会把最好的一切给你,相信我。”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两眼直盯着柯丽娜。柯丽娜第一次与一个男子挨得如此近,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一颗心差点跳出来。抬头与他的目光相碰,只觉得一对灼热的唇贴在了自己的樱桃小口上。她此时真的陶醉了,但还没忘记四皇子的任务,就在与完颜康热吻之时,一只八角的流星镖不知不觉间已握到手里……    
完颜康沉醉于浓情蜜意之中,丝毫没觉察到危险。他的手越抱越紧,柯丽娜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中的流星镖举起后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正这时,听月亮门外有兵丁来报:“小王爷,王爷派人来了。就在前面的议事厅等您。”完颜康好不扫兴,轻轻放开柯丽娜,柔声道:“念慈,父王找我有事,我去去就来,你等我。”说完转身要走。柯丽娜一拉他的衣袖,急道:“康,我,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完颜康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些吃的过去。”
眼见那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柯丽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用手抚着有些红肿的双唇,脸上一阵阵潮热:“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我怎么没下手?他对心上人那么痴情,并不像四皇子说的那么坏。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好半天,她才想起来,现在我为什么不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呢?想到这,她施展轻身术,眨眼间便钻进了花园中那别致的小楼里……  
夜交子时,四下都是漆黑一片,只上房那间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柯丽娜的轻功如同鬼魅一般,踩在房顶居然没有一丝动静。她悄悄扒开屋顶的一片瓦,向下观瞧,见完颜康倒了一杯酒递给一个侍从模样的人道:“为了大金国和父王,真是辛苦你了,这杯酒,小王敬你。告诉父王他老人家,一切尊他吩咐。”那侍从接过来一饮而尽,单腿跪地道:“谢小王爷,属下一定转告。”说完转身离开。完颜康转身朝沙通天等人道:“王爷的吩咐你们可听明白?三天之后,我们便离开苏州改走陆路至杭州。”“遵命!”  
柯丽娜在房上站起身来,虽然不知道六王爷的命令是什么,但也知道他们要三天后走陆路直奔杭州,此行也不算白来。见众人纷纷离开,自己也悄悄潜回房间睡下了。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陪着完颜康吃过早饭,柯丽娜便又一个人来到昨天的亭子望着那些竹子发呆。突然觉得耳边萦绕着刺耳的笛声:“是爹,是爹用音波功叫我,他就在城外的林子里。”柯丽娜呼地站了起来,径自朝门外去。
“穆姑娘,要出门啊!”门口的兵丁向她打招呼。柯丽娜含糊地答道:“我出去看看买些东西回来。”便急匆匆地走了。兵丁对视了一下,看着柯丽娜越走越远。她来到城外的林子里,果然,扎合尔正背着双手在这里等她呢!“爹……”扎合尔转过身来,道:“柯丽娜,四皇子交给你的任务你可完成?”
柯丽娜垂首低声道:“那,那个小王爷有宝甲护身,女儿,女儿还没机会下手……”扎合尔叹道:“也难怪你,那个完颜康实在太”狡猾了,不过对付这种小人,也用不着什么道义。”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女儿,道:“把这包八步断肠散放进他的碗里,我保他再难活命。” “爹……”刹那间,柯丽娜的脸已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但看着父亲坚定的目光,还是把药接了过来。扎合尔只道是女儿不想用这种手段,看她还是把药接过去了,便满意地笑了。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念慈,念慈……”一忙完手头的事,完颜康便来到花园的小楼。但找遍所有的房间,就是不见念慈的影儿。他来到门外,朝守门的兵丁道:“你们见过穆姑娘吗?”“小王爷,穆姑娘出城要买些东西。”“出城?”完颜康一转身,眼中流露出一丝不为察觉的警惕。“小王爷,穆姑娘回来了。”顺着兵丁所指,见柯丽娜正若有所思地朝前走着,手中提着一只鸡。完颜康不动声色地迎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鸡,道:“这些都是下人该做的事儿,念慈,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柯丽娜忙道:“康,自从毒伤后,你整个人瘦了好多,我想亲自下厨为你做些什么补一下。”
“是吗?”完颜康向上一扬眉,道:“太辛苦你了,念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完颜康被沙通天叫走了,而柯丽娜则径自朝厨房走去…… 果然没用任何一个厨子动手,柯丽娜自己炖了一锅鸡汤。呆呆地看着这锅鸡汤,思前想后,还是拿出了那包八步断肠散,放了进去。她一个人端着这碗鸡汤朝花园的亭子走来,亭子里,完颜康正背对着她而站,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柯丽娜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康,你,你怎么在这儿?” 完颜康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念慈,脸色怎么这么差?”“我没事儿,康,你太累了,喝些鸡汤吧!”“噢?好啊!”完颜康接过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好香啊!”说罢朝嘴边送去……“康,你别……”只刹那间,听啪地一声,完颜康已将手里的碗摔个粉碎,探出右手用力拉下柯丽娜脸上的人皮面具,目光如电直视着柯丽娜的脸怒道:“你不是念慈,你到底是谁?”
在人皮面具落下的一瞬间,柯丽娜那张苍白无助的脸被阿康看得清清楚楚。她抖着嘴唇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完颜康一脸木然,冷冷地道:“昨天晚上我便有所察觉,我翻看你的右手掌心,发现那伤口居然没有长好,试想,离推宫换血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你若是念慈,你的伤口怎么会还没长好?”柯丽娜向后退了好几步,却不敢再正视完颜康的眼睛。
完颜康又朝前逼了两步,接着道:“但是我还不敢肯定,昨天晚上你在议事厅的房顶偷听我们说话,沙通天这等草包自是没听出来,可却瞒不过我。今天我去找你,兵丁说穆姑娘出城了,我更是心中起疑。尤其是你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只鸡,说是给我补身体。方才,你端着鸡汤,说我太辛苦了,我便更断定你不是念慈了。真正的念慈知道我还为大金国效力,气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炖鸡汤给我?你到底是谁?说!”
完颜康手指着柯丽娜,目光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冷漠感觉。柯丽娜又朝后退了好几步,一咬下唇,道:“好,果然厉害。我不是穆念慈,我是来杀你的夺命阎罗!”说罢,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朝完颜康刺去……。这一剑离完颜康如此之近,阿康又毫无防备,就是一般不会武的人也是万难失手的。连柯丽娜自己也没料到,那剑锋会走偏,在他的右肩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柯丽娜自小习武,又有名师指教,多年来武功修为只在阿康之上。看着他雪白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红花”,柯丽娜不由得将左手背放在嘴里用力一咬,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她一跺脚,跳上旁边的房顶,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就在那转身的一瞬,她流下了连完颜康也没有察觉的两滴清泪……  
“四皇子,臣女没用。有辱您的使命,请您降罪!”蒙古特别行馆里,柯丽娜正跪在拖雷面前。国师扎合尔气得直跺脚,上前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怒道:“怎么回事?先前你说完颜康有宝甲护身没办法下手,我把八步断肠散交给你,你怎么又失手了!”“他,他认出我不是穆念慈了,非但没喝有毒的鸡汤,还,还差点刺伤我。”说着,眼圈一红,居然落下泪来。
这是柯丽娜第一次说谎,她心里十分难过,不知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那个一身素白却风流倜傥的小王爷。扎合尔还想说些什么,拖雷见状忙摆手道:“国师,算了吧,杨康不是普通人,他的城府怎是令嫒所能应付的呢!哎!若是穆姑娘站在我的面前,我是断不会怀疑她的身份。看来杨康真的比我强啊。”扎合尔忙道:“四皇子千万别这么说,那种阴险小人怎么和您比呢!”然后朝女儿道:“柯丽娜,难道你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吗?” 柯丽娜一咬下唇,道:“有,那就是,就是完颜康他们后天会弃水路而走陆路直奔杭州,是我昨天晚上偷听来的。”  
扎合尔冷笑道:“完颜康既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定会改变路线,现在你这不等于白说?”拖雷道:“那也未必,国师,完颜康既然已经知道了柯丽娜的身份,说不定会将错就错,依旧走陆路。不管怎样,后天我们在通往杭州的必经之路九龙岭及水陆运河设下伏兵,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四皇子高明!”扎合尔奉承道。
此时,柯丽娜的心却是乱乱的。从拖雷的议事厅出来,便一直打不起精神。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完颜康的一颦一笑,“他不能死,他不能死……”柯丽娜的反常举动差点被父亲看出来。现在只有等了。天近一更,柯丽娜换了一套夜行衣,悄悄溜了出去。踏着月光潜入了杭州首富王家。轻车熟路,她很快找到了完颜康的卧室门外,屋里灯火通明,显然里面的人没有睡。
柯丽娜点破窗纸,往里看去,完颜康正在桌前抚弄着一只精巧的绣鞋。他时而凝眉,时而轻叹,似有满腹的心事。猜也猜得到,那便是他和穆念慈的定情之物。柯丽娜不由得鼻子一酸,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镖书,一抖手,啪地一声,那镖居然打灭蜡烛钉在了柱子上。 “什么人?”完颜康顾不上看是什么,一脚踢开门,跃了出来。四下看看,并没有人,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是有人要杀我?还是……”
回到房间里重新点亮蜡烛,赫然见柱上订了一封镖书。拔下来一看,只一句话:危险,请勿行九龙岭。看着看着,那本已舒展的剑眉又重新凝在了一起。柯丽娜回到了特别行馆,天还未亮,好在父亲没有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动。现在一颗心已经完全放下了,真是可以美美地睡一会儿了。
两天后,柯丽娜换了一身戎装,一大早便随着拖雷及扎合尔赶往三十里外的九龙岭。拖雷特意带了二十个射手,分别埋伏在两侧山间。但直到天近中午,也没看到金国钦使一行。柯丽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定是康看了镖书,改了路线或者是启程的时间。
可就在此时,远处扬起一阵不小的尘土,一个三十多人的马队由远而近跑来。为首骑白马的一个英俊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完颜康。我的天啊,康,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柯丽娜的手已经被自己抓破了。斜眼瞧了瞧一旁的拖雷,脸上的青筋跳起老高,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他朝身后的射手打了一个手势,低声道:“朝那个骑白马的白衣人狠射,谁射中一箭,赏黄金十两,射死他的赏黄金千两!”“是!”
刹时间,雕翎箭雨点般射向马队。完颜康见有冷箭射出,忙伏在马背上,用力一踢马肚子,带着侍从冲了过去。虽然好接到柯丽娜的镖书,知道此处可能有埋伏,但却不知道来得这么快。拖雷自言自语道:“杨康,看你今天逃得出我的掌心!”看他亲自拿弓射箭时的冷酷表情,柯丽娜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
脑子里有了这个,她不顾一切地朝完颜康扑了过去。箭一离弦,便不受任何控制。柯丽娜的举动太过突然,包括拖雷和扎合尔在内的所有蒙古人都愣住了。那箭不偏不移,射在了柯丽娜的肩头。强忍剧痛,她觉得手臂开始发麻了。抬头看看依旧一脸冷漠的完颜康,好容易才挤出一句:“还不,快走!”将手中的硫磺球朝地上一扔,四周浓烟一片。等到烟散尽后,蒙古伏兵已经看不见一个人了。
破庙里,完颜康用神龛上的鼎为她弄了些水喝。幽幽转醒之时看到了眼前一脸漠然的俊颜,柯丽娜那苍白得吓人的脸也居然有了一丝血色。“康,你,你为什么这么不听劝呢!”完颜康站起来转过身去,淡然道:“我知道此行凶吉难料,但我身不由已!”“为,为什么……”柯丽娜的声音越来越弱了。完颜康回头道:“因为我是大金国的小王爷!为了大金国的利益,死有何俱?”然后,他的语气又柔和了许多“还有,我,我要找到念慈……”
柯丽娜凄然一笑,望望天外一抹血红,道:“夕阳真是太美了,我,我恐怕再无法,无法看到明天的夕阳了……”还没说完,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完颜康低头扶着柯丽娜的肩,道:“坚持一下,你不会有事的。”柯丽娜一阵猛咳,道:“我,我心里明白,康,除了我爹,没有,没有人能解此毒……康,还,还能像我扮念慈时那,那样抱着我吗?”完颜康双眉紧皱,眼光不停地闪动着。
柯丽娜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我有些太过奢求了……我,我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是穆念慈,其,其实能死在你的身边,我,我……也……知足……了!” 完颜康看着眼前含笑而逝的柯丽娜,紧紧地抱了一下。抱起她的尸体,朝门外走去。天边升起一轮新月,完颜康为柯丽娜的坟培了最后一捧土,拜了三拜,头也不回朝苏州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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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7 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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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9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江南烟雨寄情愁 西湖边上再相逢
江南七月的景色可说美不胜收,尤其是下过雨之后。这天黄昏,念慈织完了布店王掌柜要的布,推开了竹屋的小窗,对着院里自己种的那些被雨浇得更加苍翠的丝瓜正出神。她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含羞微笑;初次相见,破庙求签,比武招亲,王府醉酒,推宫过血......想到他的好,心中升起无限柔情;想到他的错,又不觉得心肺俱裂,珠泪几欲落下。  

“穆姑娘,在家呢?”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又被人推开了。念慈正想得出神,根本没听见有人说话。见门被推开了,连忙收回头看。门外走进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边笑边说:“哎哟,穆姑娘真是个美人啊!斜倚竹窗,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喜欢。”念慈被她说得红了脸,忙道:“是旺财嫂啊,快坐快坐,您要的绣样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完,转身去取。  

“不忙不忙,咱姐俩说会儿话。”说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念慈。念慈更不好意思了,坐在一旁垂首说道:“嫂子,有什么事儿您说便是了。”旺财妻笑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了。”念慈答道。旺财妻说:“妹妹,我有一个表弟,就在杭州城里做捕头,今年二十五了。为人憨厚老实,就是不知道自已找个媳妇。说实话,他和你倒是很配的,过了门,一切听妹妹的。不知道你......”  

“嫂子,我,我还不想嫁。”念慈有些急了,一张俏脸更显得白里透红了。旺财妻道:“妹子这话可不对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或者,或者已经有了婆家?”念慈愣了,这叫她怎么说呢!她心中只有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王爷杨康啊。可是,也许今生再无缘相见了,再说,见了又怎样?比武招亲她败给了他,他便是她生命中的依托,可是,他真的能够放弃一切娶她这个平民女子吗?此刻,她除了连连摇头说:不,没有,没有;她还能怎样?  

旺财妻微微一促眉,略显不悦,但马上又是笑脸相迎,道:“好了,好了,就听嫂子的,明天,我便叫我兄弟过来。”说完,没等念慈回答,便一转身走了。看她出了门,念慈的心更是一片凌乱,只有找些活计来打发时间。她转身拿起桌上的针线筐,可偏偏那只落了单的绣鞋就放在里面。睹物思人,那张略带轻浮却总含笑的俊颜老是在面前来回晃动。念慈一咬下唇,自言自语道:“还想他做什么,念慈啊念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可若真的说不想便不想,怎么会有剪不断,理还乱之说?窗外新月如钩,也不知道阿康的伤怎么样了......  

第二天中午,念慈正在院里为丝瓜浇水。抬头望望当空烈日,不由得伸手拿出腰间的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正这时,又听见旺财嫂的声音:“穆姑娘,在浇菜呢?哎呀,这丝瓜跟你一样水灵!”念慈忙迎过去,道:“嫂子,你见笑......”抬头之时正与一个年轻后生的目光相碰,不由得双颊微红,粉颈低垂。听旺财妻道:“穆姑娘,这是我兄弟,杭州捕头王一虎。就是昨天说的那一个啊!要不,你们先聊聊?”念慈秀眉微蹩,朝王一虎飘然一个万福,转身又朝丝瓜架走去。  

旺财妻一拉兄弟的衣袖,道:“人家姑娘面子薄,你若中意,就找她说说话。 这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了。”王一虎朝表姐憨憨地一笑,点头称是。旺财妻看的出来,自从方才和念慈眼神对视的刹那,他的心已经被这个略带忧郁的美人征服了。她朝表弟一点头,转身出了篱笆门。王一虎见念慈正吃力地从井里往上打水,忙上前道:“穆姑娘,这是力气活儿,还是让我来吧!”说完抢过她手中的桶,放到井里边摇着辘轳边说:“听表姐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住,也没人照顾。你若不当我是外人,以后有什么粗活儿,叫我一声就行了。”
念慈不由得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一脸忠厚,宽宽地肩,微黑的脸膛,长得倒还算周正。可是他的憨笑和阿康那邪邪地坏笑怎么能比呢!不由得低下头想:若是和我一起浇水种地的是阿康该是怎样呢?王一虎见她不说话,忙道:“穆姑娘,你怎么了?”念慈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谢谢你,王大哥。啊,布店王掌柜的货我还没送过去呢!”王一虎只当是姑娘家不好意思,忙道:“穆姑娘,菜已经浇完了,衙门里还有事,我,我先回去了”念慈低头不语。王一虎朝她笑笑,转身出去了。  

走进竹屋,念慈无力地躺在床上,泪眼朦胧:“阿康,你在哪里?伤好些了吗?你可知道思念你已经成了苦命的念慈每天必做的事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她吗?”
“念慈啊念慈,你在哪里?过的好吗?你可知道,思念你已经成了我完颜康每天必做的事!难道你真的不原谅我了吗?”西子湖上的官家游舫上,阿康无心于这人间奇景,时而剑眉紧锁,时而轻声叹息。陪同的杭州知府吴大人见此情景,忙上前道:“小王爷,你怎么了?是小的们侍候的不周吗?您明示,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杨康在船上左右度着步,突然停了下来,道:“吴知府,小王想找一个人,不知您能否帮忙?”吴知府忙道:“请小王爷吩咐!”  

一旁有仆从已经将笔墨准备好了。杨康不假思索,提笔画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交到吴知府手中,道:“若能找到画中的这位姑娘,小王不胜感激。”说话间,那焦急的双眸中竞隐约闪着盈盈泪光。吴知府双手接过,转身朝船外喊道:王捕头,进来!见舱外进来一个二十五六的汉子,正是旺财嫂的表弟。吴知府将画递给他道:“你和兄弟们马上去找找看,在我们杭州可有画中之人?若是找到,马上带她来见小王爷!”“是!”他一边应着,一边接过画像,不由得啊了一声。  

吴知府不耐烦地说:“啊什么啊?还不快去!”“是!”王一虎正要转身离去,听杨康一摆手道:“且慢,兄台,你认识画中之人?”王一虎忙道:“不,不认识。”说话时,已不敢和杨康那如电的目光相对了。杨康何等聪明,早在王一虎啊地一声时,已经断定此人肯定知道念慈的下落。他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伸手抓住王一虎的肩,急道:“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快告诉我啊!”  

王一虎的肩被杨康抓得疼痛难当,再看吴知府那冰冷的眼神,只好说:“她是我表姐的邻居。就住在五里外的村子里。”天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原来就在五里之外!杨康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只对吴知府说了一句,开船。  

小王爷吩咐,吴知府还不马上行动?一声令下,船借水势,水助船行,只一杯茶工夫,便到了岸边。来不及多说,上岸后,杨康便飞身上了一个仆从的马,虽然心生不悦,但王一虎还是不得不陪着这位大金国的特使朝念慈的小竹屋而来。  

五里的路程,转眼便到。杨康跳下马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院,不高的篱笆墙上爬满了爬墙虎;和里面那栋竹屋相应成趣,还时时伴着小鸡小鸭的几声鸣叫。难道这便是念慈想要过的生活?轻轻推开篱笆门,听屋里阵阵吱吱的织布声。侧耳细闻,还有人轻轻地哭泣:念慈啊念慈,你不只对自己说过千百次了,为什么还是想他?他,他根本不可能和你走到一起,这样只苦了你自己!他,他永远都不会了解你的苦心啊……  

杨康的心再不能平静了。他用力撞开小屋的门,声音略颤地说:“他了解,他何尝不是饱受 相思之苦?夜深人静,陪伴他左右的不是念慈你这位红颜知已,而是,而是那毫无生气却令人神伤的绣鞋啊。  

啪地一声,她手中的梭子落在了地上。回头望时,正是那张略带轻浮却总是含笑的俊颜,那张梦里无数次缠绕的脸。是真?是幻!念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苍白的唇抖个不停。只一刹那,阿康那有力的大手已将她整个揽入怀中。  

“原谅我,原谅我念慈。只要你从回到我的身边,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要知道,你,念慈,是我今生唯一的至爱。”“阿康……念慈再也没有力气了,她早已被阿康看穿了一切弱点。此刻,躺在阿康温暖的怀里,所有所有的委屈都融化了。  

不远处的王一虎看到这一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念慈会找各种理由回避自己和所有前来提亲的人。此时,虽然他的心酸酸的,但他亲眼目睹眼前的这些情景,除了退出这个没有结果的竞争外,还能怎样?
第四章 风雨终得佳人归 泡影心碎了不痕
杨康将念慈拥在怀里,轻轻地嗅着她秀发中的淡淡清香,心神俱醉:“念慈,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念慈只是含着泪一个劲的点头。竹屋的窗外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轻轻放开怀中失而复得的至爱,杨康柔声道:“还记得我中毒时在小屋里你说过什么吗?”念慈垂下头低声说:“好几天的时间,我说了好多话呢!我,我不记得了。”说完脸上飞了一朵红云。  

杨康见状,故意拉长声说:“你说,等我好了,你,就嫁给我。”说着,温柔地看着念慈。念慈的头更低了,“我有说过吗?”杨康自信地扬了扬眉道:“你还不承认?好啊,我这就走了!”“杨康,你……”念慈有些急了,转过身子,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衣襟,却被杨康从背后猛地抱住:“念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说我舍得你再离开吗?我这就叫吴知府去准备一下,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做我的妻子。”杨康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坚定,痴心的念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幸福真的到了。  

“康,你说的是真的吗?”念慈将身体缓缓地转了过来,眼中竞含着点点泪光。杨康怜爱地用手拭去她快要溢出的珠泪,柔声道:“当然是真的,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你就在我的身边,我的怀里。”说话间,他环在念慈腰间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似乎稍一放松,念慈就会跑了一样。昏暗的竹屋内,阿康与念慈四目相对,更显情浓。一对深爱着对方的唇终于贴在了一起……  

眼看天幕渐落,念慈点亮屋内的油灯,朝椅子上坐着的杨康柔声道:“康,外面的丝瓜是我亲手种的,现在虽然还不是很熟,但是很新鲜。我摘几个,晚上吃完饭再回去吧!”杨康站起身来,环住她的纤腰笑道:“看来我真的找了一个好媳妇儿,还没过门儿,便这么疼相公了,今晚我可不可以不走啊?”“阿康,你……”念慈急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杨康看了不禁哑然失笑,将她的头揽在怀里,道:“算了算了,不戏弄你了,知道你认真。不如后天?后天是吉日,我们成亲好不好?”  

念慈看着他略带轻浮的脸,一阵粉拳砸在了阿康的身上,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当晚,杨康便留在竹屋吃晚饭。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念慈性格固执,杨康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回到行馆,杨康便着手准备三天后和念慈的婚事。  
  
果然,三天后,阿康的一顶大红花轿早早地等在了念慈的竹屋门口。吹吹打打,鼓乐喧天。听到门外有动静,念慈放下手中给李员外女儿绣的新娘服,出来一看,一身大红新郎吉服的杨康正满脸是笑地等在那儿。“念慈,你怎么了?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你怎么还没准备?”穆念慈痴痴地看着杨康:“康,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当然是了,”杨康几步上前将她抱住,“你怎么忘了三天前你已经答应我了。我已经告诉这里所有的乡亲,我娶了一个好媳妇。我是来接你的,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杨康的妻子了。”吴知府也奉承道:“是啊,是啊,小王爷,穆姑娘可真是百里挑一的奇女子,您真有眼光。”  

杨康得意道:“何止百里挑一,我的念慈是万里挑一的!念慈,我给你准备好了喜服,你快换上吧!”说着朝后面的喜婆一摆手,见其中一个捧着大红喜服上前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请您换上喜服,吉时一到便可成婚了。”念慈一脸羞红的接了过来,扭身进了屋。杨康此时春风得意,看着心上人让人心醉的背影,从前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这可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出了小村,被吴知府安排,走遍杭州的大小街道,风风光光,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一对新人自是高兴,吴知府更是开心。自己的安排让这位大金国的小王爷如此开心,只要他在我们宋国皇帝面前说几句好话,那么自己的仕途将会一面光明。小王妃又是我们这儿的人,即使不在大宋为官,也可到金国做个一官半职的。哈哈,原来他是在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呢!来到金国特别行馆时,已经是天尽黄昏了。行过夫妻之礼,念慈被喜婆搀着进了洞房,杨康则被留下来应付贺喜的宾客。  

见喜婆们都出去了,念慈轻轻挑下红盖头,环视四周,红烛高烧,芙蓉帐,鸳鸯枕,还有粉红色的锦被。八仙桌上摆了一桌供新人喝交杯酒的酒菜。什么都是双双对对的,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红红的喜字。想着要和那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人成亲了,念慈的脸一阵阵发烫,心里像是有一只小兔子一样,卟卟乱跳。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她马上将盖头重新盖好,端坐在绣床上
洞房的门被杨康轻轻推开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那些贺喜敬酒的宾客溜回来的。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还算清醒。来到绣床前挑下念慈的盖头,似幻似真,看她一脸娇羞,不由得心神荡漾:“念慈,我们喝一杯交杯酒吧!”杨康边说边到旁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伸手递给念慈一杯。念慈接过酒杯,柔声道:“康,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酒喝多了会伤身的,我们只喝这一杯好吗?”杨康笑着点点头,一仰头喝了进去。念慈也是一饮而尽,却引来一阵猛咳。杨康看着爱妻喝酒时的娇态,不觉动情,忙上前替她捶背,并顺势紧紧抱住了她……高烧的红烛将二人的影子映在了贴着双喜字的窗上,不一会儿便照成了缠绵……  

新婚的日子便是这样甜蜜,虽然杨康忙于公务很少与念慈在一起,但也时常买些小饰物哄念慈开心。他知道念慈喜欢养些小鸡小鸭,便派人到旧竹屋取来。怕她一个人时会闷,又特意在行馆后院开了一小块地,种上些花花草草。念慈尽管知道他每天忙来忙去都是为了大金国,但每每提及都会伤及感情,也就不再多问了。她知道杨康只要一有时间便会陪她。担心他会疏于对自己的照顾,也时常为他亲自做些小菜。这种颊意的生活一晃便是三个月。  

这天,念慈正在后花园里喂小鸡小鸭,忽然眼睛被人用手蒙住了。“只顾着这些小鸡小鸭,连相公回来了也不理?”念慈一阵欣喜,忙拉下蒙住自己眼睛的大手,转过头来道:“康,你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今天怎么……”杨康笑着把她揽在怀里道:“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九九重阳吧?我找了一条大船,我们今晚去游湖怎么样?”“康……”念慈的喜悦全都写在脸上,将头埋在丈夫结实的胸脯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夫妻二人牵手来到大街上,筹备着今晚游湖的各种事宜,却不想冤家路窄,暗处里,蒙古国师扎合尔和一个扶桑青年正盯着这对鸳鸯。想到自己的独生爱女为了这个小王爷,回来只短短半个月便成了一座孤坟,他便恨得牙痒痒。而那个扶桑青年知道自己暗恋多年的师妹为了这个人而死,更是眼露凶光:“完颜康,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西子湖上的大游舫上,念慈倚在杨康的怀里,抬头仰望满天繁星,时而低头细语几句,时而柔柔地看着丈夫。阿康更是陶醉,因为忙于公事,他很少有时间这样陪着念慈。坐在船头,阿康环着念慈的腰,低声道:“念慈,为我生个儿子吧,我会给你和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念慈立时羞红了脸,一点他的头:“谁说给你生儿子了?万一是个女儿,那怎么办?”“女儿我也一样喜欢啊!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那她长大了……啊嚏!”杨康试图揉揉鼻子,但还是打了个喷嚏。  

“康,你怎么了?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念慈略带责备地边说边解下自己的披风。杨康看看她,不由得笑了。回手将她包在里面道:“怎么?你相公像这么弱不禁风吗?还要娘子脱披风给我?我没事,真的……啊嚏,没事!”念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说没事,康,我们回去吧,你有些发烧啊。”“我,我没事,真的,念慈,我们继续……啊嚏!”  

说是没事,这次偶感风寒阿康却一下子病倒了。
西郊蒙古特别行馆,一个行色勿勿的仆从走进国师扎合尔的密室。“一切查得怎么样了?”扎合尔沉着脸说。“回国师,属下已查明,完颜康和新婚妻子就住在正阳大街的行馆里。”“好!”扎合尔冷冷地说,回头看着女儿的灵牌,自言自语道:“柯丽娜,你现在该知道了吧!你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心里根本没有你的存在!”然后,对仆从道:“去帐房领十两银子,这件事千万别让四皇子知道!”“谢国师打赏!”这个仆从倒退着出了密室。  

刚刚关上门,里间屋帘子一动,一个面色阴沉的扶桑人手拿宝剑走了出来。“鬼影,刚才那个仆从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鬼影用剑一擢身边的墙,冷笑道:“我当然明白,那个人就在正阳大街!”“求你一定要替柯丽娜报仇啊!”扎合尔说这话时竞激动得给鬼影跪下了。鬼影一把扶起他:“国师,你这是何必呢!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要为师妹报仇。我知道师妹为他而死,她在下边一定孤单,好,我就成全她,让那个小王爷下去陪她!国师,我今天晚上就去。”  

天交一更,鬼影换了一套夜行衣出了蒙古行馆,直奔正阳大街而来。绕过打更敲邦的人,很快绕到金国特别行馆的后院。纵身跃进院墙,落下时竞然悄然无息,真是人如其名。他四下瞧了瞧,见西北角的一间屋子里有灯光,忙朝这边而来。离老远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鬼影悄悄来到窗外,点破窗纸朝里看,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子正有扇子扇着药炉,旁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边朝炉子下边加柴边道:“夫人,给小王爷煎药的事,你交给我们下人就好了,怎么自己做呢?何况,何况现在……”只说了一半,小丫环一捂嘴。
窗外的鬼影听得清楚,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就是小王爷的新婚妻子。听屋里的人继续说话:“翠儿,你怎么总是说半句话呢?现在,现在怎么了?”听翠儿顽皮地一笑,神密地说:“方才大夫给小王爷看病的时候您不是不大舒服吗?给您把完脉后我听他和小王爷说,夫人,夫人您有喜了……。”“这,这是真的吗?”念慈的脸上一阵阵发热。“哎呀,药快烧干了!翠儿,你快去弄些水来。”念慈边说边急着揭开药炉盖不停地吹着。翠儿忙朝外跑,鬼影瞧了 瞧四周,一跃上了后房坡。  

这几下动作轻而又轻,翠儿这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自是没有察觉。见她越走越远,鬼影揭下一片瓦,朝下看时,念慈正自出呆。闻着那刺鼻的药味,他想了想:若是就这样冲进屋内杀了那个完颜康,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死得比师妹还惨!”他边想边从腰后摸出一团丝线和一个小瓶子。解开丝线从房顶垂下来,吊到一半时一想:不行,还是先将这个女人支走才行。回头看看,手上一用力,捏碎了一块瓦,朝地上扔去。  

“叭”的一声,念慈听外面有动静,忙起身道:“翠儿,是你吗?”“翠儿……”打开门,朝外面瞧了瞧,并没有人,不由得笑了笑,转身又进去了。她哪里料到,鬼影已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将剧毒的五步蛇毒液顺着丝线滴入了药锅内。“夫人,水来了。”翠儿边擦着汗边递给念慈一把铜壶。鬼影见念慈并未起疑,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走了出来。心中一阵阵冷笑:“完颜康啊完颜康,看你还能活多久!”顺着房坡一路飞奔,回到了西郊的蒙古行馆。  

三间上房的灯还亮着,杨康躺在床上,想着大夫说的念慈已经有喜了,心里一阵阵地高兴。刚刚叫沙通天去买了一块金锁,现在正在赏玩呢!“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门吱呀一声被念慈推开了,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杨康忙把金锁藏了起来,整了整被子,顽皮地朝念慈笑了笑。“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念慈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杨康伸手拉住念慈的手:“念慈,我好多了。对了,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一件礼物!”  

“是不是我答应你,你就把药喝了?”念慈一边闭上凤目,一边朝阿康伸手。杨康从怀里摸出那块金锁,给爱妻戴上,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轻轻在她耳边道:“现在可以睁眼了,看看喜欢吗?”念慈垂首看看那块金锁,柔声道:“这是给我的吗?是给你儿子的吧!”“念慈,你知道了?是谁嘴这么快啊!”念慈羞红了脸,细声道:“这大夫也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念慈,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我一定会给孩子最好的一切”因为过于激动,阿康说话时竞有些语无沦次了。  

“好了,还是先把药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念慈回身揣起桌上的药碗。“我,我忙热……”阿康又在背后抱住了她,略显动情地说。“好啊!”念慈将药碗捧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朝杨康笑笑,道:“真的不热!”“念慈,这是药啊!快吐出来!我喝便是了。”杨康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现在,你,你……康,我,我好难受……”念慈的脸一阵阵地冒着虚汗,手也冰凉冰凉地。  

“念慈,念慈你怎么了?”看着怀里的穆念慈惨白的脸,杨康不住地唤着她的名字。“康,那,那药有毒,千,千万别,别喝啊……”说话时,她那娇小的樱唇边竞渗出了一丝丝血痕……“念,念慈,念慈你别吓我啊,念慈……”“康,”念慈紧紧抓住杨康的手,眼中无限依恋,“我,我好难过……”
“念慈,念慈你怎么了?”阿康把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怀中的美人在痛苦地发抖,心里撕裂一样的难受。“来人,快来人啊!”杨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粟,翠儿和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几乎同时闯了进来。“小王爷!” “小王爷!”将念慈缓缓放在床上,杨康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把抓住一边正在发抖的翠儿,双目如电:“说!最后一个和夫人在一起的就是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翠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小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夫人,夫人平日里对奴婢如同亲妹妹,奴婢怎么会……”
杨康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灰色,用手将桌上的药碗茶杯统统摔到地上,用手指着沙通天和梁子翁:“你们,你们还在这儿拄着,把这个小丫头拉下去,砍!砍了!”沙通天和梁子翁对视了一眼,从没见小王爷如此动气过,连忙把瘫在地上的翠儿往外拖。“小王爷,小王爷饶命啊……”翠儿的哭声有些不成调了。“康……,放,放过她吧!”  

床上的念慈吃力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杨康一个剑步扑到床前,握着念慈冰凉的手,“念慈,你说什么?”念慈无力地抬起右手,抚去他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康,放了她吧!这,这真的不关她的事,我,我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很,很快就要死了,我,我只想在我死之前,你能一直抱着,抱着我,康,我,我好冷……”杨康一把抱住把念慈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他的心咚咚地跳着,一张原本带着几分轻浮的俊颜因为难过也在不停地抖着。
“你们,你们还不快走……”翠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沙通天和梁子翁也退到了外间屋。“念慈,念慈,他们都走了,我答应你,我,我再也不杀任何一个人了,你不要离开我啊……念慈……”他的声音充满了伤感,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紧抱着念慈的手也在不停地抖着。倒是念慈的表情过于平静,纤纤玉指抚着杨康的头发:“康,知道吗?只,只有现在,你才,你才能静下心来陪着我……”“念慈,我,我以后都会这样陪着你……好吗?”念慈唇角微微上翘,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一双美丽的凤目缓缓地垂了下来。  

“念慈……念慈,”杨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念慈渐渐冷却的身体,疯狂地吻着她的脸颊,任眼泪在那张俊上恣意的流淌,打湿了怀中再也不可能回来的爱妻的衣襟。“小王爷,小王爷您保重啊!”耳边沙通天和梁子翁等人的劝慰声简直像刺耳的噪音,他满脑子全是爱妻的软语莺声,眼前似乎有无数个念慈在不停地晃着……温柔的、倔强的、体贴的、痴心,痴心的……
第二天,整个杭州城都快炸锅了,大金国的小王妃死了,这还了得?吴知府一早便撒下大队人马四处找寻可疑的人。怀着对念慈一份深深的倦恋,捕头王一虎更是憋足了力气,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可与城里相比,城外的蒙古特别行馆更是气氛紧张。拖雷已经知道了念慈的死讯,把鬼影吊起来打个半死。扎合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四皇子,您放过鬼影吧,您放过鬼影吧,四皇子,他,他是想毒死完颜康的啊,他不是有心的,四皇子……”“扎合尔,”拖雷收起鞭子用手一指国师,“我不止一次和你说,穆姑娘,穆姑娘她不让我们再伤害杨康,你,你为什么一再地不听劝?”  

“四皇子,属下不是不听,只是,只是小女死的太惨,属下心有不甘,鬼影更是难舍心中对柯丽娜的一片深情,才,才会如此……,四皇子,难道你不是一直在想着穆姑娘吗?四皇子!”扎合尔老泪纵横,这话无疑是一把刀子,扎得拖雷透不过气来,是啊,若非自己对穆念慈一往情深,又怎么会一再放过杨康这个肉中芒刺呢?过去,还有一个可想,可念的人,现在呢,一缕香魂归那世,自己该是多么孤单,鬼影和自己现在不是一样的吗?拖雷用力一扔手中的鞭子,扭头回屋了。  

扎合尔忙和众仆从树上把鬼影解了下来,扶到屋里。“鬼影,你怎么样了?”扎合尔一边给他擦着药酒一边关切地问。“我,我还能挺得住!”鬼影咬着牙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为什么给完颜康吃的药,那,那个女人会中毒而死……”“哎!”扎合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甘心……我要杀了那个杨康!”鬼影咬牙切齿地说。
大金国特别行馆里,沙通天等人已将三个月前那喜气洋洋的红绸换成了素白绫。灵堂已经布置好了,还买了杭州最好的紫檀棺及五花大供。但是没有人敢去找杨康,三天了,所有 送进去的饭菜都被原封未动地被送了出来,那间卧室的门几乎没有打开过。沙通天看了看梁子翁:“梁老,您德高望重,小王爷,小王爷他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您看看劝劝他吧!”梁子翁想想也是,知道也许被杨康骂出来,但还是轻轻推开了杨康卧室的门。“小王爷……”  

杨康在里面一只手握着念慈的手,另一只手摆弄着她胸前那块金锁,似乎这三天的时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听见有人叫自己,杨康缓缓回过头,天啊,杨康整整瘦了三圈,脸色惨白惨白地,两只核桃似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用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梁翁,有事吗?”声音是那么无力。梁子翁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由得鼻子一酸,“小王爷,穆姑娘已经死了三天了,你……”“她没死……”阿康一把抱起念慈已冰凉的躯体,生怕自己一放手,便会失去一切。  

“小王爷,”梁子翁扶着杨康的肩,她真的死了,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但是穆姑娘也要入土为安的啊!您镇静一些吧,小王爷……”过了好久,杨康才吐出一句话:“梁翁,你们为她做最好的,最好的准备,我,我要她去也去得最有光彩……”梁子翁点头道:“我和沙通天已经做好了一切!小王爷,穆姑娘,可以入棺了吧?”  

杨康很费力地点了点头,梁子翁一招手,进来两个仆从,将念慈的尸体从床上抬出来。“放下她!”杨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把那两个仆从推得东倒西歪。“让我来……,让我亲自送她……”几个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杨康抱起爱妻,朝门口走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一张口,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前后晃了两下,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大夫,小王爷这是怎么了?”见给杨康看病的郎中出来了,沙通天等人立刻围了上来。郎中边摇头边叹道:“小王爷这是心结啊!原本已染风寒,加上小王妃这一死,给他的打击更如晴天霹雳,这三天来,小王爷水米未进,思郁过度,导致气结于心,大伤元气。”“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梁子翁追问道。郎中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治他的病,但心结,只有他自己慢慢解了!”“梁翁,我已经叫人通知王爷了。”沙通天在梁子翁耳边轻声说道。  

送走大夫,沙通天等人轻轻推开了杨康的卧室门,屋内是浓浓的药味,床上躺着正在高烧的杨康。“念慈,念慈你不要离开我,念慈,念慈……”他那清瘦惨白的脸上挂着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停地低唤着:“念慈,念慈……念慈!”杨康忽地坐了起来,擦着额上的冷汗。“小王爷,小王爷你没事吧,先喝点水吧!”沙通天边说边倒了一杯茶给他。杨康轻轻一摆手:“沙通天,念慈,念慈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小王爷,灵堂,灵堂已经准备好了,穆姑娘,穆姑娘已经入棺了……”杨康一阵猛咳,掀开锦被跳下床来。“小王爷,您还在高烧啊……”梁子翁急忙拦住他,杨康一把推开他,自己晃了两晃,“我,我要去看一看,你们,你们谁再拦我,别,别怪小王不客气!”见他径自朝着灵堂而来,沙通天与梁子翁对视了一眼,只能跟了出去。  

灵堂就设在行馆的议事厅,杨康推开灵堂的门,紫檀棺摆在正当中,显得十分扎眼,棺材后面是一个大贡桌,除了五花大供外,便是一对高烧着的素烛。因为念慈平日里对待下面的人都很和善,所以有的仆从在为她烧纸,有的在偷偷的抹着眼泪。见杨康进来了,众仆从忙跪倒施礼道:“小王爷!”杨康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我想一个人陪陪念慈……”声音酸酸地,仆从们从未见小王爷如此过,连忙退了出去。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见沙通天等人还立在门口,杨康有些火了。“小王爷,您保重!”沙通天很识实物地一拉梁子翁的衣袖,退了出来。杨康把灵堂的门掩上,点了三柱香拜了拜,又来到烧纸盆旁边有些麻木地朝里面扔着元宝,“念慈,念慈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你说过要和我生一个可爱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早知道今天我会如此生不如死,当初,当初上苍为何又要让我遇到你呢?”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知道吗?现在,我的心情和苏东坡没有任何分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就算你真的成了鬼,也要让我再看你一眼啊!”杨康挑了挑素烛的烛心,只听灵堂的门被一阵阵寒意十足的秋风吹得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杨康朝门口奔去,“念慈,念慈是你吗?念慈,我是阿康啊!念慈……”门外自是什么都没有,失望之余,阿康不顾一切地掀开了紫檀棺盖。棺内的念慈静静地躺着,显得有些苍白,但却一点没有让人害怕的地方,像是睡着了一样。双手叠在胸前,轻轻地握着那块别致地金锁。  

杨康的手不停地抖着,伸手探入棺内,握着念慈冰凉的小手,点点滴滴上心头;街头那个让他惊艳的绝色少女,比武招亲时英姿飒飒的巾帼红颜;推宫换血的痴情女子;新婚之夜的娇柔新娘……又一阵秋风吹开了灵堂的门,杨康不禁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阵脚步声。“念慈,是你吗?”杨康不由得一惊,回过头时,一把冰冷地短刀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前是一个面色死灰的扶桑人。  

“你是什么人?”只一瞬间,杨康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两眼直视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扶桑人。对方一阵冷笑,“我是什么?完颜康,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我自从来到江南,便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是你,害死了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妹柯丽娜!”对方的声音有些失控了,脸也在不停地抽搐着,这人便是鬼影了。“你的师妹又是谁?在我心中,只有念慈一个女人!”杨康的声音十分坚定,但也充满着无尽的悲凉。  

鬼影一阵苦笑:“师妹啊,你为之付出生命的完颜康,心中却没有半点地方留给你,你真是死的太不值了!”“为你师妹报仇?你一直都想杀我,难道我药碗里的毒是你下的?”杨康忽地反应过来,两眼逼视着鬼影,露出两道让人心悸的冷漠。鬼影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定了定神道:“是!可是我没想到你没死!我不甘心,今天晚上我便是来取你性命的。完颜康,你出手吧!”杨康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想杀我替你师妹报仇的话,你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了想像。哀大莫过于心死,就在念慈……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你杀我的话,我,我真的要感谢你。”说着,竞闭上了眼睛。
“你,你真的不怕死?”现在反倒是鬼影的声音开始发抖了。“好!我成全你!”说着举刀刺向杨康。“啊!”灵堂内一声惨叫。再看此时,杨康与鬼影几乎挨到了一起。就在鬼影出刀的一刹那,那柄刻着郭靖二字的短刀已经深深地插入了鬼影的胸膛。“完颜康,你……”“我现在不会对任何留有一丝丝情义!因为唯一让我懂得真情的人已经死了!说实话,我很佩服你有胆也有能力来特别行馆行刺我,也很欣赏你的一片真情!”
说着,他话峰一转,“但我不会放过杀死念慈和我儿子的凶手!我要在她们的面前亲自杀了你!”说完,一把拔出他身上的短刀。一道血线溅得到处都是。鬼影手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完颜康,你,你够狠!我,我求你一……一件事,”“你说吧!”“只有,只有你才知道,柯丽娜,柯丽娜究竟葬在何处,我,我求你,我求你把我……”说到此处,鬼影一把握住杨康的肩:“我求你把我和她葬在一处……”他的眼中竟充满了乞求之色。  

杨康一脸的冷漠:“原来你师妹就是那个想行刺小王的女杀手?好吧!我成全你!你可以安心走了。”鬼影脸上掠过一丝柔情朝杨康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杨康一阵冷笑,手中的刀又刺进鬼影的身体里。“小王爷!” “小王爷您没事儿吧!”听到鬼影的两声惨叫,沙通天等人及行馆侍卫都冲进了灵堂。看着满身是血的杨康,居然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杨康一脚踢倒鬼影的身体,漠然道:“我没事儿!找个棺材把这个人送到苏州城南门外破庙的后山葬了!”  

“小王爷,这人敢行刺您,真是罪该万死,你还……”“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不快出去办事?”众人知道杨康的脾气,一个个退了出来,悄悄关上房门。杨康重新来到念慈的棺前,附身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念慈,害死你的凶手已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我,我知道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上天在惩罚我,让我注定孤独一生。念慈,我偏不信命!我偏要逆天而为。从今以后,任何阻碍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失去了你,我不怕再失去任何东西。因为你,我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的完颜康,遇人杀人,遇鬼杀鬼,直到一统江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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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1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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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0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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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2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首刃亲仇冤得雪 奈何形单影只身

“小王爷,是时候下葬了。”沙通天小心的对着完颜康说着。  
今天是念慈下葬的日子,她死去已经第三天了,这三天来完颜康没有合过眼,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念慈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早已心灰意冷,他好象没有听到沙通天在说什么,整个人早以陷入了对她的回忆中,当初的街上初遇,比武招亲,推宫换血```到现在的永别,都沥沥在目,此时他都不肯相信她以离她而去,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快走吧,他们会挂念你的```”  
“我走了,谁来陪你啊```”  
“我孤单惯了````”  
想起了当日王府醉酒她曾对他说的一些话,整个心都纠缠到了一起。。“不,念慈,我不让你走,你说过你会陪我的,为什么?我孤独,我真的好孤独,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完颜康内心强烈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永远都听不到了。他没有再流泪,这几天泪水早已随着她的离去尘封到内心的最深处了`````````  
“小王爷,时辰以到,再拖下去耽误了时辰,对穆姑娘有些不好啊```”梁子翁见沙通天的话没起什么作用,只能这硬着头皮说了。出门前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小王爷,他不能让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我知道了。”  
见他应了声儿梁子翁稍微的舒了口气。  
“你们````开始吧”沙哑的说了声。再一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抬起头来,把身子转到一边,闭住双眼。  
叮`````叮`````  
随着这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他的心也仿佛被钉子钉一样.  
“等等,让我看看她。”不远处拖雷正带着一些蒙古勇士走向这里,其中就有蒙古的国师扎合尔。  
"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说话的正是拖雷.  
“是吗?那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完颜康冷冷的看了拖雷一眼。“再说,你凭什么?”  
“完颜康,你说什么?不许对我们王子无理。”身边的扎合尔怒气冲冲的说道.他早想找机会来会会他了,他曾发誓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刮,好替残死的女儿报仇。  
“你是什么东西?这轮不到你说话。”完颜康毫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此刻,他又恢复了原有的霸气,眼中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直视着扎合尔。好象下一秒种就要把他燃烧。  
扎合尔也已按耐不住,他暗暗的运功,将整个内力都集中到掌风上,迅速朝完颜康打去。  
完颜康顺势一躲,他早看出扎合尔有杀机,提前做好了防备.而这一掌却恰恰打到了念慈的棺木上。此时欧阳克和彭连虎带了一些金兵冲了出来.  
完颜康早已猜出扎合尔会来,就算他不来找自己,他也会去找他算帐的。便早早就派人埋伏到这儿了。场面已大乱,两边的人大打了起来。  
完颜康赶快跑到棺木旁,把上面的盖子推开,看到念慈还安详的躺在里面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到她的面庞,他再一次的陷入了痛苦中``````  
“小王爷,小心”梁子翁见扎合尔准备再次向完颜康失毒手,飞快的到完颜康身边把他推开接了扎合尔一掌`````  
“仙翁````”完颜康扶住他,刚刚的那一掌着实不轻````  
“哼```完颜康,看不出,你还如此痴情,只可惜是对这女子。”扎合尔把念慈从棺木抱出来。我可怜的柯丽娜,枉你对他一往情深````我``我也不会白白的便宜了这个女人,说着他露出了
凶残的笑容,轻功一闪,带着念慈的尸体飞快的向前走了。  
  
“说``快说你到底把念慈放哪了。”完颜康整个人都咆哮的,他几乎以疯狂。只有她才能让他失去往日的镇定。好不容易才将扎合尔擒住,这都归公与欧阳克的妙计了```  
“哈`````”扎合尔狂笑的,身上以被打的遍体鳞伤````  
“你````说不说。”完颜康又将烧红的铁锹印到他身上,这几日对扎合尔严刑拷打都套不出念慈的下落```  
“告诉你,完颜康,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了,我已经把她扔下了万丈悬崖,她的尸身估计早已被野兽啃食,可能连骨头都不剩了,你连你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我想你现在比死都难受吧`````”扎合尔不停的刺激完颜康,然后在一声声惨笑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南琴,小王爷又来找你了."红姑在她的房外敲了下,推门进去,"你好生伺候着,小王爷可是我们这的大财神啊......"  
"真的?他来了"南琴眼前一亮,丢下手中的刺绣胡乱一塞,跳下床去,几步跑到梳妆台前,描描眉又补补胭脂."妈妈快请他进来,"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这小小的举动被红姑尽收眼里,就在半月前的花魁大会上,小王爷完颜康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下了南琴的初夜.自此后隔三差五的来捧她的场.每次打赏的银子足够"飘月楼"半月的开支了.而且,他从未找过别的姑娘,看样子多半是被她迷住了.说不定还会来给她赎身,到时候可要好好的敲一笔.反正这小王爷有钱有势,这点小钱根本不在话下.她一边想着一边下楼,到了完颜康面前.满脸堆笑的说:"小王爷,南琴请你进去呢."  
完颜康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看也没看就交到红姑手中:"辛苦了."说完直接上了楼,进了南琴的房间.  
"你``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她嘴上说着难掩兴奋之情,脸上也不自觉的飘起了两朵红晕.  
完颜康坐到梳妆台前,没有说话.拿起一只眉笔随便把玩着.低着头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她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只要能看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从小就被卖到了"飘月楼"注定了这辈子```开始也许会有些挣扎,后来她认命了```没想到会遇到他``虽然```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次```  
"小王爷,喝点茶吧."南琴把刚沏好的碧罗春端到他面前,放到桌子上.  
他依旧没有说话,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抬头一看,正好和她的眼神相撞,突然眉头一皱.微怒:"``谁让你把妆画的这么浓了,擦了,给我擦了````  
南琴被这突来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擦了?"完颜康有些激动,命令的说着.  
"我去,我这就去````"南琴被他的吼声有些吓傻了,急忙跑到脸盆旁边把妆洗掉.  
洗完后,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小王爷,这``这行吗?"  
完颜康抬起头来,直视着她,仔细的观察着,看到他如此专注着自己,被弄的心跳加速,两手紧张的不停撮着.悄悄的用余光注视着他的眼神``复杂``痛苦``失落````,见他把眼睛闭了起来,好象在感受着什么``````  
许久,他睁开双目,好象还差了什么?”他突然小声的说。“对了,是这样。”他完全投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好象她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过来。”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我``南琴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没有反应,便一把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颚。  
他温热的呼吸打到了自己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与他如此靠近,他的手好冰凉。  
“我给你改一改。”说着沾起眉笔,细细的给她描画,又拿起红纸,让她抿抿唇,又在她的脸上点了是少许胭脂`````见他如此的专注的给自己上妆,南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脸是自己的,他却像在画别人````````她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任他摆弄着 ```

”到底少了什么呢?为什么总是``难道```不``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完颜康画到一半突然激动起来,把手上的东西全部仍掉,把南琴推到了一边。两手撑开,悬在空中````“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难道我真的忘了你了吗?为什么?”他又有些疯狂了。  
她飞快起身,一手抱住完颜康``“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说着流下了两行清泪。  
完颜康没有理会她的恳求,独自沉浸在痛苦中,许久,他推开了南琴,一个人走了出去``````  
望着他有些孤单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坐在地上的南琴早以忍不住```眼泪自从遇上了他```以存不住,在多少个深夜都悄悄的出来````  
回到别院后,他独自走到后花园,面对这碧波荡漾的湖水,看着这刻意堆砌起来的假山绿水。当日和念慈在西子湖上的情景又再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  
“念慈,为我生个儿子吧,我会给你和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谁说给你生儿子了?万一是个女儿,那怎么办?”  
“女儿我也一样喜欢啊!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  
。。。。。。。。。。。。。。。。。。。。。  

想到这儿,整个心都纠结到了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影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念慈,你走的好狠心``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却把我美好的一切都带走了````说着他跳进了湖中,将湖里的水使劲儿的往头上灌,将湖中的荷花用力的打散,一片片的残叶飘的到处都是,好象他的心一样完全碎了`````  
“康儿你在做什么?快````快把他给我弄上来`````!”闻声而来的完颜洪烈见儿子这样糟蹋自己,又气又有些心疼,急忙叫手下把他从湖里拉了上来。  
完颜康上来坐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什么也没有说。  
“你们都先下去吧。”完颜洪烈示意下人们全都退下。  
“康儿,你又何必呢?`````”  
“我听说你派了不少人在找她的尸身.何必呢?即使找到又如何?以成一堆白骨,到时候不是更伤心?”完颜洪烈不想让儿子再这么消沉下去,想早点点醒他````  
“不,你错了,她没有死.”完颜康打断了他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面前说念慈,更不能说她已`````即使是他`````  
“你的志向去哪了,你的理想去哪了````当初是谁大言不惭的和我说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如今大金国正受着蒙古的威胁风雨飘摇,你却在这里为儿女私情而放纵自己,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完颜洪烈说的以有些气愤``  
“父王,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儿臣一向都是以父王和大金国为重````”完颜康说。  
“是吗?那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父王也早点歇着吧,轻重儿臣分的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六章 绝情幽谷得重生 杭州前往为故人
阳光穿过窗前的树叶照在她惨白的小脸上,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到底是谁?````”不断的思索着,紧握着手中的金锁,努力想找出一丝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直觉告诉她这金锁很重要``想到这儿便握的更紧了```公孙启早已倚在门前,没有进来,怕惊扰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在几天前,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别人也许会认为她已是一个死去的人,当把她从冰冷的寒水中捞起的时候,却感觉她还有一息尚存,只是假死。便把她救了上来,他没有告诉她能存活下来是因为她腹中的胎儿,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早已把毒吸收,可那孩子已经```醒来后的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是惊慌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何时她发现了他。  
“我`````”他结巴的回答着。想起刚才一个人竟傻傻的呆在门前,实在有些窘迫。他缓了缓神走进来面带微笑的对她说:“怎么样?身子还好吗?”  

“好多了”她显得很拘谨。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如此的陌生。包括眼前的他。  
“哦,那就好。”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  
“你``”  
似乎想打破此时有些尴尬的气氛,却没想到都同时说道。两人相视一笑。“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她没有回答他,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第一次走出了这小木屋。  
这里宛如一个大花园,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幽幽深谷中,这山谷路面很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儿,好高的山啊``四处的绿树与红花相呼应,不由的心旷神怡,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她完全陷入了眼前的风光,闭上双目,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旁的公孙启慢慢的品味着眼前的人儿,就在她微闭双目的一刹那,和身后的风景相结合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副美丽的画。一时他竟有些看呆了。  
她起身走到旁边的水池边。伸手轻探了下池水。猛的抽回来。“好凉````”轻轻的对着小手哈了口气。公孙启见此景,不由的笑了下。看见他笑了,她不解的看着他,“你笑什么啊?”说的时候眉毛有些微皱,好像有点生气了。“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见她有些微怒他并没有忙的解释什么还似乎在调侃她。“你````````”她被弄的一脸通红,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他轻身走到她旁边,低下身子看着她。“怎么?生气了?”他小声的说了句。“没有,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这水好凉啊。”“是啊`很凉啊,你就是````”他话说一半,突然打住。“你就是在这里发现我的,对吗?”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就在刚才碰到这池水的一瞬间,她感到是如此的熟悉,这种锥心刺骨的凉在她以前就好象体会过,只不过那时感觉好舒服,现在却冷的有些打颤。”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失望的说着,看着远处的山。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无助与悲伤。“谁说你都什么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叫宛清,就宛如这清清的池水一样,清新,干净,自然”。公孙启含笑的注视着她。眼里充满了温柔。“那你是说我也很冷了?”她轻瞥了他一眼,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恩``呵呵,这冷嘛```”他故意把声调拉长,“怎么样?”她猛的把头抬起来看着他,却发现他正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你,你是故意的`知道自己中计她起身背对着他。  
“我是说再冷的水碰到我都会慢慢的变热,即使是冰也会融化。”公孙启轻轻的说着。她扭回头来,发现他正温柔的看着自己。“不是吗?宛清?”他第一次的叫着为她起的名字,却发现是如此的适合她。不知道会不会变热,反正她的脸已经热的不能再热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语调,一切的一切都这么的熟悉,一时她竟有些糊涂了。  
夜里,她辗转反复睡不着,脑子里想着白天的事情,摸着自己有些微烫的双颊走到窗子旁边,看着天空的明月,发现它残缺了一角,心里不禁有些感伤,少了一角的月```````你还是完整的月吗?  
远处的飘月楼里,完颜康正坐在窗前望着这一轮明月,不禁自语:“圆月没了一角,在八月十五的时候还可以补回,那我的心呢,还能补平吗?”
刚刚天气还很好,此时却下起了小雨,外面的雨滴滴嗒嗒的下着,打落到房顶上,打落在窗户上,像是某人在倾诉内心的悲与痛````  
南琴站在窗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黯然无神的看着外面的雨点,不时的再看下坐在窗边的他。她轻声走过去,正要把窗户关下,却被他一声“不要”给阻止了。看着他任意的让雨溅湿,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思绪也早已飘向了远方。整个心都纠结了起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那阵阵无声无息的雨声敲打在她内心的最痛处,她的右手紧紧的拧成了一团,她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她也不想去擦试,流到嘴边是咸的,苦涩的,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爱眼前这个男人,禁不住的把桌上的东西推开。  
完颜康被她这突来的举动惊了下,扭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此时他才发现她是那么的柔弱,小鸟依人让人看了有想保护的感觉,而他的念慈```想到这儿,他轻叹了一声起来,走到她面前,想帮她把眼泪擦干。南琴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脸边,感受着他的体温。他想把手抽回,她却握的更紧了。“你累了,早点休息吧。”他无奈的说了句。南琴痴痴的看着他,泪水在眼里打住。“今夜,不要走了,好不好?”她慢慢的说着,心里想着下来无数的可能。看着她有些乞求的看着自己,心里刹那感到一丝的不忍,才发现自己这些天来正在伤害着一个无辜的人。他缓了缓气,把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下,南琴顺势楼住了他的腰,躺到他结实的胸膛上,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笑。此时她觉得好幸福。  

见身旁的人儿已睡熟,完颜康轻轻的抽出胳膊,转身下了床,推开门小声的走了出去。听见关门的声音,南琴睁开了双眼半坐起来,歪斜的靠到墙角,心却像被刀割一样,低低的抽泣着。手使劲的抓着被子的一角,拧成了一团。”他还是不要我,甚至一点希望都不给```````”她起身走到窗子旁边,看见完颜康正一个人漫步目的的走在路上,他的身影显的是如此的落寞与孤单````````  
  
昨晚还好好的,却突然下起了雨,清晨起来,她正欣赏的这雨后山谷的风景。“宛清姑娘,该喝药了。”柔儿轻声的对着倚在窗前的她说着。  
“你叫我什么?”她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柔儿。“宛清姑娘啊,大公子让这么叫的。”“是我让让她这么叫的,柔儿你先下去吧。”公孙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手里拿的什么,让我看看。”公孙启发现了她手中的金锁。“这金锁好别致”  
“恩,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东西”  
“哦,是吗?那可要好好的保护了,夷,这里怎么突出了一点。”公孙启轻轻一按,金琐的中间有条裂缝,一下就给开了。  
“怎么回事。”她起身看着。“这里面有字”公孙启仔细的看着。  
“写的什么?”这些天这金琐在她手里却什么也没发现,现在却发现能打开,自然有些心急了。  
“上面写的杭州李计,好象是个字号啊。”  
“那代表什么呢?是说我曾去过杭州吗?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想努力的记起些什么。  
“不要急,最起码我们现在有发现了,不是吗?”公孙启安慰的说着。“看来呀去趟杭州了。”  
“你说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她小声的说了句。  
“怎么?你不相信我?”他说这话影约的带了些怒意。  
“不```不是的,我相信你,而且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她说的那么纯真,一点都没有犹豫,听到这话,公孙启心里突然间涌起一股陌明的甜蜜。她是如此的相信自己。想起人世间的尔虞我诈,虚伪做作,不禁又有些伤坏,他渴望的是平静悠闲的生活,可是他的弟弟公孙止却为了谷主的位置处处与他做对,无奈之下他搬到了这里,希望能远离那种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纷繁世界。没想到,会遇到她,从此便不在平静。

“已经3天了,为什么他还没来?”清晨,南琴一脸无神的坐在是梳妆台前,丫头正在给她梳妆打扮。“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弄就行了。”打发走丫头,她走到窗前倚在那,想着这一个月来和他的种种。自从那晚后,他就没再来过,想到这不禁有些失落。“南琴啊```”外面的红姑突然叫了起来,打破了她的思绪。  
“你还真是好福气”红姑一进来就眉开眼笑的说着,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还没回过神来,红姑又开口了。“你看看,我说怎么今早这树上的喜鹊是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喜事了,南琴啊,小王爷派人来给你赎身了。”“什么?”她有些惊讶。  
“是啊``我还骗你干嘛。”  
“南琴姑娘,我们小王爷派我来给你赎身的,你现在已经自由了,准备下和我走吧。”那个陌生男人对着她说着。南琴有些不可思议的站在那里,“这```````”  

回过头,南琴再一次的看了下“飘月楼”,想起10多年前被卖到这里``,这些年来``````许久,她才扭回头来,眼里以多了一层雾气。“南琴姑娘,你没事吧”身旁的炎青小声的叫了下,他是完颜康的跟班,完颜康对他一直都很信任。“哦,没事,我``失态了。”她不好意思的说着。  
“那我们走吧”  
炎青把她带到一个客栈里,安顿好。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子交到她的手中。南琴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们小王爷让我交给你的。” 炎青如实的说着。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银子?”听他这么一说,她已有些激动。此时她的心好痛,原想他会在这里等自己,没想到``  
“这是小王爷吩咐的,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也只是照办。”  
“不,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说着她正要冲向门外。却被炎青一手拉住“没用的,小王爷已经不在燕京了。”  
“他不在,他在哪里?”南琴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手紧紧的抓着炎青的衣角。  
“王爷派小王爷去杭州了,昨个就已经走了”  
“杭州?” 抓着他衣角的手慢慢的放松,她一脸呆滞的坐到椅子上,泪水又一次的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她大声的喊着。  
一旁的炎青不知如何是好,原以为这秦南琴只是普通的烟花女子,只需一些银子便可以早些打发,可就在此时他才明白她对小王爷已用情之深。也算的上是一痴情之人。这点还真像以逝去的小王妃。  
“你带我去找他吧。”南琴突然对他说。声音以有些沙哑。此时她只想找到完颜康,她要找到他。  
“这``这``” 炎青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我求求你了,```”她几乎已在乞求着他,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你```你别这样,我很为难的。”弯下身子要扶她起来,可她却死活也不起来。嘴里只是不停的喊着”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滴了下来。  
看着她一幅柔弱的样子,心里不免也有些怜悯, 炎青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了,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你```你真的答应我了?”  
“恩,你先休息下,明个我们就出发,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炎青安慰的说着。  
“好``好``”见他答应南琴这才起身,稍微的擦试了下脸上的泪水。  
  
杭州  
天色渐渐的阴沉下来,昏暗的感到压抑,街上的行人也少的可怜,看起来也不是很清楚```  
“看来,要下雨了。”炎青说着。经过几天的赶路他们终于到了杭州。“幸亏前面就是小王爷下榻的地方了,要不真是要淋雨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本以有些疲惫的身体马上又有些精神。“恩,我们快点”南琴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说着两个人的步伐也加快了些。  
  
“炎青大哥,你听前面那个房子里面,好象有打斗的声音`````”  
“这``这好象是小王爷的行管?不,就是``”他看清了那屋上大大的挂着“大金特使”的旗子。“快````”两个人同时的向那边跑去。  
  
一进门,院子里早已乱成一片,只见欧阳克等一干王府高手正在里面和一伙人火拼,南琴一进来就在寻觅着完颜康的身影,她心急如坟```“小王爷在那边”一旁的炎青说着立即向那边跑去,南琴紧追其后。这时,完颜康正在和拖雷交锋,眼看就要把他打倒,谁知被南琴的一声叫喊分了神,拖雷顺势找到漏洞向他的丹田刺去,完颜康来不及闪躲,眼看的就要刺向自己,这时,南琴不顾一切的挡到了他的前面,为他挡住了这一剑``````

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依稀的听到有人说了声“完颜康你到底有什么好````”眼皮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天空似乎变的阴暗起来,恍惚中看见一女子背对着她失魂落魄的走着,虚弱的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在荒凉的小路上,不远的前方是万丈悬崖,那女子并没有意识到,只管往前走着`走着``难道?难道那个人想````不``她用劲力量想叫住她,却怎么也使不出声来,。女子的背后慢慢的渗透出一丝的血迹,不一会儿竞染红了一大片,可她还是往前走着,朝着一个方向,悬崖边上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远方,片刻她扭回了头来,她慌忙的擦了擦双眼,想看清她的容貌。她!!一瞬间冷汗从额头冒出,浑身都冰冷了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白光刺来,她稀松的睁开了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精致的天花板,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床上。”原来是一个噩梦”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可头上还是渗出几滴汗来。正要试去头上的汗水,却不小心牵动了背后的伤口,一阵剧痛.“啊”她反射的喊了声。  
“你醒了”门外闻声的炎青推开门进来,走到她床前关心的询问的。“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哪里还不舒服?”  
“我```?怎么会在这里?”南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炎青,虚弱的说着。她只记得自己为完颜康挡住了一剑,然后就````想到这,“小王爷那?小王爷怎么样了?他没事吧?”说着又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啊`````”  
“你看看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小王爷他```”说到这,他停顿了下。“你放心,小王爷他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听他这样说,才松了口气,之前还有些紧张的神色瞬间也放松了许多。  
“那你好好歇的吧,幸亏伤着的不是要害,要不````别在乱动了,万一伤口裂开那就不好了。”  
“恩”她轻轻的点了下头``此时,只觉得好累,只想好好休息下,她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的怪梦,那代表什么呢?  
“哎`````又一痴心的女人,只可惜`````”炎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轻轻的帮她掩住了门`````````  

在一简陋的监牢里,拖雷被绑在一木柱上,两边站着彭连虎,欧阳克等王府高手,完颜康正悠闲的坐在中间,一手用铁锹还不时轻挑下炉火中被烧的火红的木炭。  
那日,他刚到杭州,下榻到住处,拖雷不知哪来的消息,明意是来拜访暗地却是破坏这次的宋金和议,两人很快的争执了起来,并大打出手,最后,南琴赶来为他挡住了那一剑,他顺势也擒住了拖雷。  
“完颜康,你别得意```````”拖雷怒视的对着他。“告诉你,我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有种你现在就解决了我```”还没等他说完,彭连虎已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下来便是数不清的拳头。拖雷紧紧的嚼着牙齿,不让自己叫出声儿来,嘴角已划出一丝丝的血迹,头上的汗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两眼死死的盯着完颜康,一动也不动  
“好了”他举起一手示意彭连虎停下来。起身优雅的走到拖雷的面前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铁木真刚刚派人来,会用两坐城池来换回他的宝贝儿子,我已经答应他了。  
“你!”拖雷用狠狠的盯着他。  
“拖雷,还记得当日你是怎么折磨我的吗?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只恨为何不早些解决了你。”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明日小王会毫发无损的送你和你的手下汇合,好好的回敬下你。”说完,他嘴角上翘,邪魅的笑了下,双手向后背起向外走去。  
此时,炎青正在这里侯着。见他出来便上前“小王爷,南琴姑娘已经醒了。”  
“恩”  
“那下来````”  
“我这几日有些事情,你先照顾的她,她要有什么要求,尽量的满足她。”  
“那她要是`````要是想见您呢?”  
“就说我忙,有时间便会去看她。”  
“小的明白了。”他从小就跟着完颜康,对他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在说最后那话时他以显的有些不耐烦。只是```可怜那秦姑娘了,他深知小王爷对穆念慈的情义,是不可能再对别的女子动心了,即使那秦姑娘对小王爷一片痴心,又冒着生命的危险为他挡了一剑,小王爷不仅不为所动,相反经过这事后,似乎有些不怎么想见她。“哎``````````既生慈何生琴呢?”他小娱乐的下自己,苦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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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不错,等待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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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孙大哥,这怎么回事啊!” 今日,他们刚刚赶到杭州,见城里热闹非凡,不少人都朝着前面跑着,好象要去看什么热闹。  
“找个人问问便知。”公孙启朝一旁的她微笑的说着。随手拉住了旁边正准备要跑去看热闹的人。“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看着大家往前跑着,也跟的去看看热闹了。”那人看起来愣头愣脑的。  
“这样啊!”他无奈的干笑的。回头正看见她向自己眨了下眼睛,扑哧一下笑了。“我们也跟着过去看看吧。”说着已走到前面。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路中间的人群已被清场,有官府中人站在两边,人们也只能站在边儿上围观。“来,宛清慢些。”公孙启先挤到前面,再开出一条小道,轻轻的把她推向前方,手在两旁护着。这小小的举动,她却有了一丝陌明的甜蜜。两个人同时都相视一笑。  
“快看啊,来了,来了,前面骑着白马的公子好威风啊````”一瞬间大家都朝着另一边看去。  
完颜康虽早已到达这里,可宋朝的官员非要行什么接待之礼,要大肆的欢迎下这位大金特使,开始他也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张扬,但一方面不好推脱,另一方面这也恰好丢某人面子的大好机会,记得当时自己被拖雷抓住可是受了不少苦头,要不是铁木真用两坐城池换回拖雷,他真想好好的折磨下这位蒙古王子。或者直接把他做掉。  
这不,他一个人骑在马上,后面簇拥的一大堆人,好不威风。拖雷已浑身的伤痕,双手被绑,绳子的一头被完颜康握在手中,被牵着走的。和囚犯游街没有什么两样,就差被人扔鸡蛋和烂菜叶了。  
她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去关注那骑在马上的公子,相反她到是有些同情那马下的人,他走起路来一步一个踉跄的。“公孙大哥我不想看了,我们走吧。”她已有些看不下去,说着就准备离去,正好在他的马下走过,马上的人儿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拖雷突然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完颜康察觉到,扭回头来“做什么呢?还不快走?”还不忘用劲儿的拉一下绳子。这一拉可把拖雷的神儿给拉回来了,“是她``是她,我没有看错,念慈```”他大声的喊着。“完颜康我看见念慈了,快,她刚走过去,快把她找回来。”  
“你``”完颜康大怒。他一点都不相信拖雷的话,以为他是在利用念慈来计划着什么计谋。越想越气。可还是忍不住的扭回头看下,却只看见茫茫的人群,不见念慈的影子,心里瞬间竟有了一丝的失望。“走,别理他。”再次把手中的绳子拽起来,使劲的拉着他走,接下来拖雷几乎是被完颜康拖着走下去的。  

客栈里,他们刚刚安顿好。  
“怎么了?”公孙启见她坐在椅子上轻柔太阳穴。给她接过一杯刚沏好的绿茶。  
“是有些累了,公孙大哥这几日辛苦你了。”她有些歉疚的说着。心里真的是很感激他。  
“看看你,怎么又说些傻话。累了就先休息下。”  
“恩,我```我想先去打听下这杭州城里是否有李记铺子。”  
“听我的先休息下,好吗?你看看自己,都这么憔悴了。”说着一手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划过,爱怜的看着她。  
“我````”被他这么一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好了,知道啦。”  
“恩,那我先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里的公孙启,静静的坐在床塌上,闭目养神,经过几日的奔波已有些劳累,这是他第一次出谷,为了一个女人。脑子里不断的思绪着与她的种种,从水中救出到现在,她的一品一笑都深深烙在了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凝重。救下她的时候,她```说明她已经成过亲了,```这是他一直在闪躲的一个问题。他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可是如果真的帮她找回了记忆,她会去寻找她的丈夫吗?想到这儿``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不,也许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在,他也没有资格再和她重回旧好,他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到底失忆前的她是个什么样子呢?到底为什么会中毒,是被仇家追杀?要是这样,下来是不能这么明的是打听”李计”这仅有的线索``````````看来他下来要好好周密的计划下了。  

行馆里,完颜康正和几个手下商讨着这几日的宋金和议之事。突然有人来报```````  
报小王爷,裘千仞来了。  
“快快有请。”  
“小王爷,一接到您的密函老夫就赶快赶来了”裘千仞风尘仆仆的进来,身边还多了一个女子。  
完颜康这次的和议事关重要,几乎把王府的高手都调了过来。  
“裘老前辈一路辛苦了。”完颜康客套的说着,亲自走到他身旁接待的。旁边的彭连虎等人也纷纷起来向这位老前辈行礼。“这位是````”他面朝裘千仞身旁的女子询问道。  
“这是舍妹裘千尺,”  
“想必有裘三小姐必如虎添翼,小王爷这次一定马到功成”那些人都殷勤的复合着。  
“小王爷,仙翁回来了,正在后堂候着。他说有急事向您禀报,请您马上过去。”一人走到完颜康身旁小声的说。自从上次把拖雷“送走”,他就派了梁子翁暗中监视着,那个人是不得不防。他没有表情的应了声。  
“前辈想必路途劳累,我已吩咐下人帮您准备好上房。”打发好裘千仞他迅速走到后堂。  
“小王爷”见他进来梁子翁马上上前,这次他查到的事情可是`````  
“怎么了?仙翁这么急的叫我,还不能在外面说。”完颜到是有些不紧不慢的说的。  
“这````回小王爷,属下这几日一直暗中监视着拖雷,果然如您意料,他没有回蒙古,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小客栈乔装着住下,身边还有一些蒙古勇士相随。”  
“哼!可恶```”一提到拖雷他就来气“还有什么?”  
“属下发现拖雷每日并没有出门,而是派了他的心腹阿克丹出去,就跟踪着他,发现他每日都会到一个客栈小住,属下猜想拖雷应该是想找什么人,但又不能明查,只能这样了。”  
“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还没有完。  
“还有就是```就是```”梁子翁吞吞吐吐的说的。“后来属下在他住过的客栈打听才发现他每到一客栈都会看一下客住客的名单,而且还让其中的一店小二见过一张画像。”  
“就是你手上的画像了?”一进来他就已经注意到梁子翁手上的东西了。  
“经那店小二描述属下已找画师把那画像中人勾勒出来,小王爷过目。”梁子翁双手把画像奉上低下头,不敢保证完颜康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完颜康将手中的画像一打开,看到那画像中人,脸色大变,愣在那里,眼睛一动也不动,本有些冷酷的眼神瞬间也变的柔顺下来。半响,他才说出了两个字````````“念```慈``”
夜好静,与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反差,完颜康一个人坐在后院,片刻宁静不下。靠在一旁的亭柱下,忍不住的又将手中的画像打开,画纸上出现淡淡的皱痕,仿佛伊人就在眼前,又瞬间消失了。他失望轻拂着她的双颊,眼中充满着柔情和一丝的伤感。“念慈”轻声的换着。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又来了。这些日子他不断的麻痹自己,尽量的不再想她,可就在刚刚,一切都徒劳了,辛苦建立起来的戈壁就在那一刹那崩溃。有些迷茫,有些矛盾。内心深处一直都不相信她已离他而去,感觉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离的好近,可现实又不得不信。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绪,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念慈是他最大的弱点,也许拖雷正在利用这些来打击他,破坏这次的宋金和议。他没有去调查念慈是否还在世上,如果她还真的活着,就在杭州,以拖雷的能力是很容易找见的,只需盯住他一人便可。  
“你在想什么?”  
扭回身子,南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正痴痴的看着他。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那天不顾安危的挡下那致命的一剑,他多少是有些震撼的,也因为那一剑他更清楚不能给她一点希望。  
“我在想我的妻子。”  
一时她愣在原地,稍许,才缓过神来。  
“你很爱她?”  
“是的,我很爱她,这辈子我只会爱她一个女人,也只有她才值得我去爱。”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两眼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  
话很短,却字字扎在她的心里,心也跟着在隐隐作痛。  
“不早了,去休息吧。”见她穿的有些单薄,本想让她加些衣服,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给她回话的时间,便扭过身子朝里屋走去。  
南琴呆呆的站在原地,习惯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次,她没再流泪。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变了。  
  
一大早,一男子在另外一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兴隆客栈,店小二见此人仪表不凡殷勤的上前问道:“客官是住店吗?”  
男子没有说话只顾的朝着二层的方向看去。陪伴之人拿出了一些银子交到店小二手上“我们只是来找个人。”那男子早已按耐不住朝二层上去,那人也紧跟其后。两人完全不知客栈外面早有一人已把此时的情景尽收眼底,现在正去给主子报信去了。  
停在她的门前,没想到会如此紧张,敲门的手已有些微颤,咚~~、咚~~随着几声敲门声,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拖雷在梦中不知道出现的多次的脸。  
他傻傻的呆在原地,又惊又喜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傻笑。她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好象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公子``”阿克丹叫了几声,他才缓过神来。“念慈,你``你不是已经`````”他有些结巴的说的。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这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念慈有点````不对,她好象不认识自己。  
“你````你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拖雷仔细的问着她,观察她的表情,难道她不是念慈,只是和她容貌相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人,也许在失忆前认识,可是现在,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就当不认识吧。  
“我想``我想你认错人了。”说完就要关门,拖雷急忙拦住。  
“你想做什么?”她惊慌的问他,使劲儿的要关门。“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急忙的解释着,一手撑着门```”你听我说啊。”  
“你走吧。”她一心想着公孙启快些回来。此时她才发现是如此的依赖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拖雷怕伤到她不敢太用力推门,她躲在门后,使劲的顶着,怕他闯进来。不一会儿,旁边聚了些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让开```全都给爷爷让开”有人大声的喊道。  
拖雷回头一看,那大喊之人便是沙通天。而旁边的是~~完颜康,欧阳克紧跟其后。手一松,啪的一声,里面的人顺势的把门给关住了。  
“拖雷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完颜康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完颜康突然出现在这,他有点不知所措,也只能硬的头皮说:“没有,我```我过来看一位朋友。”  
“看来,你这位朋友有些不实抬举,怎么能将你堂堂的蒙古王子拒之门外?就让小王帮你一把。”还没说完,沙通天就要一脚把门揣开。这时,一人突然出来一脚将沙通天打倒在地。  
“你们想做什么?”那人站稳后,厉声说道。  
里面的人听见此人的声音,急忙把门一开,跑到他面前,兴奋的说道。“公孙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念慈```是````是你吗?”情不自禁的喊出她的名字,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复,不敢靠近,多少次在梦中与她相会,多少次的消失,他怕又是再一次的失望。  
这声音~~怔在那里好一会,扭回头迎上的是他那挚热的眼神。一时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久久看着对方。  
“你```是```?”她充满了迷惑。  
“完颜康,也许我们搞错了,她可能不是。”拖雷失望的说了声。  
“不,她是。”他肯定的说道。“我的念慈,我认的出。”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掌心中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默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一道同样的疤痕。她傻傻的看着。心莫名的痛了下。  
“这是我们相认的印记,更是永远烙在我心里痕迹。”然后上前一步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念慈,我真的好想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被他抱的有些透不过气,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却不小心正好扯下了挂在腰间的小金锁。  
完颜康低下身子捡起来。  
“还给我,这是我的。”她紧张的要夺过来。  
这金锁,他好象想起了什么,再看看她平坦的小腹,眉毛微皱。“念慈,孩子呢?我们的~~~~”  
“我们谈谈好吗?”一旁的公孙启打断他的话。  
完颜康回过头看着这同样气度不凡的男人,说道:“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欧阳兄,麻烦你帮我看好念慈,我去去就来。”  
“你们```你们要说什么?我也要去。”她向着公孙启求助的说。  
“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你不要跟来。”还没等公孙启回话,完颜康就抢先的说道,刚刚还一脸柔情的他瞬间变的霸道起来。他忍受不了念慈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他要及早弄清她们什么关系。  
“就从这等着,一会就出来了。”公孙启温柔的看着她。  
“走吧。”完颜康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等他,直接朝里面走去。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去,完颜康就单刀直入的问他,那些客气话全搁一边。  
“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公孙启没有回答他的话,两眼直直的看着他。  

许久不见出来,几次都想闯进去。那个沙通天却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定与她有关。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想起刚刚见面时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甚至有一点~~~~~~~他到底是谁?千万个疑问在她的脑子里徘徊着。  
“宛清,不,应该是念慈”公孙启打断了她的沉思。  
“谈完了?”  
“是的。”  
“你们``你们说什么了?”  
“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念慈我们回家。”完颜康走到她面前,爱怜的看着她。  
“回家?回什么家?”  
“他是你的丈夫,应该和他回去。”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和他回去,他都会告诉你。”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回头就要走。  
“公孙大哥你要去哪里?”拦到他面前,不解的看着他。  
不要这样,我会舍不得。心里默默的想着,他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深深的被打动,只怨没有提早见到她,虽然她没了记忆,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在她的眼神里他能感受的出完颜康的存在,可见她对那个男人的爱。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找回所有的记忆,与其这样,他愿意成全他们。他爱她,他很确定,但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要拥有她,他只要她幸福。  
“你忘了,我是来给你找记忆的,现在,你的丈夫已经出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当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他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她要她和他走的安心。  
她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  
小王爷,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去吧,他会告诉你过去的一切。”公孙启再一次的说道。  
“公孙大哥,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听你的,和他走,但是你要在这里等我,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去吧。”他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承诺,只是一再的让她和他回去。  
“我们走吧。”一旁的完颜康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他要马上带念慈走。  
  
轿子上,完颜康想着和公孙启在客栈里的谈话,念慈是被他所救,对他多少是有些感激的。想起那个丢掉的孩子,不免有些感伤,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但这些比起念慈的失而复得,又算的了什么呢?那个公孙启,见他的第一面起,就有不安的感觉,但愿这只是他多想了。再看看身边的她,正一脸无神的看着外面。  


念慈一个人坐在床边好半天,两眼无光,有些不知所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带给她强烈的不安。跟着完颜康回来后,自己就被他安排在这里,很快他就出去了。  
吱~~~~~~ 一声,门开了。完颜康一脸疲惫的回来,看见念慈正看着自己,略带歉意的坐到她旁边。身上带着些酒气。他刚刚才应付那些宋朝的官员,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为的就是能早些回来看她。  
“你``你喝酒了。”  
“少喝了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儿,有些责备的问道。  
“休息?”她惊讶的看着他,她担心的事情来了。  
“是啊,不早了。”说着就准备要更衣。  
“我,我不累,你``你先歇着吧。”她正要起身,却被他给拉了回来,抱在怀里。“你在怕什么?”他突然问。  
她想挣脱开,他却抱的更紧了。“别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安慰的说着。他只是想再次确认下她的念慈真的回来了。  
许久,他才有些不舍的放开她,再看看她的脸已经像熟透的红苹果,不由的让他心神一震。情不自禁的要俯身下去。“不~~”她突然站起身子,阻止了他。  
完颜康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按了下太阳穴。站起来,将她拉到桌子旁边,相对而坐。  
看见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轻笑了下。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真是一点都没变。除了忘~~~~~~想到这里,他顿时失落了下来。  
“我和你回来不代表就承认你是我的丈夫,而你更不能````”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他,才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现在,我就把我们的故事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你。”  
  
天蒙蒙亮,外面的阳光悄悄的洒了进来,这一讲足足的讲了一夜。他把一些不该说的省略过去,念慈几乎听的入迷了,她不敢相信他口中的那个她就是自己,为爱付出一切,尤其是推宫换血那里,还不忘再看下手上那淡淡的疤痕。  
“接着呢?”她一时兴急抓住他的胳膊。  
完颜康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淡淡的笑了下。她才反应过来,慌忙把手抽回。  
“下来。”说到这,他的脸色变的有些伤感。“后来```后来我病了,你帮我试药,误中了毒,就```,我们就是这么分开的。”  
“这样啊。”  
“念慈,你放心,等我们回到燕京,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到时候你一定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你说我们要离开杭州,什么时候?”  
“后天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想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分离的,现在又~~念慈,以后,我被加倍疼你,爱惜你。”  
她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的头想的什么。而身边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呢?  

虽说是一宿没有合眠,她却一点睡意都没。“不行,走之前一定要去见下他。”想到这,她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你们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她生气的说着。  
大院的门前,侍卫拦住了她。  
“夫人,这是小王爷吩咐的。最近外面太乱,小王爷也是为您的安全找想啊!”那侍卫小心翼翼的说着。  
“他呢?他去哪了?我要见他?”  
“小王爷他出去了,夫人,您先请回吧。别在难为我们小的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去,一个人傻傻的呆在后院。想着怎样才能出去。  
“你是?”一声娇嫩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扭回头,一个长的很清丽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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