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第二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宁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少年却感受不到身体的疲累，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随着太阳渐渐的隐入桑榆之下，夕阳渐渐的升了起来，默默的用悲悯的深情注视着他削瘦的身影。

突然被熙熙攘攘的声音所惊醒，像做了一个绵长的噩梦。

环顾四周，除了对着他微笑的凌凤兮，还有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树上高高悬挂的红灯笼，热闹是这些人的，除了自己的悲伤和你们的安慰，还能够给我什么呢？

凌凤兮

顺着清翎愣愣的眼神望向树上红灯笼，知道他还没从亡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但是看着他如此样子，开口唤醒他：
“小兄弟好眼光，你看的那个地方正是晋江城最大的温柔乡。”

清翎

突然听到凌凤兮发话，思绪被拉回，一怔之下没明白他话中所指，茫然间顺口问道：
“温柔乡？”话方说出口，一眼瞥见凌凤兮促狭的表情
她虽然一直同母亲避世山中，却不是不通教养，顿时明了此人话中之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在看灯笼..而且呢，我肚子相当的饿，准备去前面那家酒楼吃些饭菜，你若想进这家，那就此别过。”作势便要离开。

转身之际又再一次看到凌凤兮脸上的笑容，忽然之间心中一动，他原来是故意逗我说话..
想着不禁放慢了脚步。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2-22 17:55 编辑 ]

凌凤兮

看到清翎开口说话终于有了点生气，这才真正开颜一笑，负手道：

“前面酒楼有晋江的特色土家菜，小兄弟仍是好眼光，不过小兄弟吃完饭菜准备用什么给报酬呢，难道要学那土匪恶霸，吃了就跑吗？”

清翎

被凌凤兮一提醒，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从未携带过银两，一时大窘，
见凌凤兮摇着扇子笑嘻嘻的立在面前，心中微恼，轻哼一声微一扬首说道：
“都是你硬拖着我来这地方，我当真就土匪恶霸了，你要抓我去见官么？”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2-22 18:10 编辑 ]

凌凤兮

看着清翎跟自己较劲，眉头一蹙的样子十分可爱，想到她一天之内遭受许多变故肯定滴水未进，见好就收道：
“谁敢拉小兄弟你去见官啊，我现在也算是私自拐带小朋友，到时候一并被抓去坐牢……不过也好，牢饭确实是不用钱的哦，倒是很适合你，哈哈。”

清翎

渐渐已经习惯眼前这人的调侃，心中已不再着恼，却不忿他称呼自己为小朋友
马上反唇相讥道：“前辈（继续重音）能耐非凡，谁敢抓您进牢房啊，我听说牢房里阴冷无比，要是冻坏了前辈您的老骨头，晚辈可担当不起呢。”
说话间挑着装修得最为金碧辉煌的酒楼径直走了进去，看到凌凤兮垂头丧气担心钱袋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宁夜

凌凤兮尾随清翎走进酒楼，他们头上挂着硕大的金字招牌：

又一村

这酒楼装潢得非常豪华，楼层中间还有个大戏台子，上面却不是什么美人歌姬，一张圆台上赫然站在一个瘦小的猥琐老头子，晃头晃脑不知要做啥。

[ 本帖最后由 宁夜 于 2010-2-22 19:11 编辑 ]

说书人

台上有一桌，桌上一板，板上有一拍案。
桌下人只见小老头猥琐的站在上面，边剔牙边喊道“今天咱们就讲讲这江湖第一大美人~大家有没有兴趣听~”

凌凤兮

“没有！”没好气地冲着说书老头皱了皱眉头，心想又不知哪里冒出来个只会耍嘴皮子骗银子的浑人，武林的事你知道？江湖第一美人你见过？
一边大摇大摆拉过椅子：小兄弟坐！
自己也在对座坐下，一面招呼店小二：“……快快，满汉全席！酒要陈年的！”

清翎

清翎本来已经落座，但见说书的老人被凌凤兮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老者风烛残年在此营生也甚为不易，只得起身对那老者拱手说道：
“先生多担待，我这朋友就是这等性情，先生的故事大家自然是愿意听的。”
说着眼神示意凌凤兮起身赔罪。

说书人

“去去去，臭小子，你不想听别人还想听呢。”一挥手把牙签朝那白衣少年甩去，大啐几声，喝了几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过了一会，见那小老头拍案响声道：
“话说十四年前~艳绝江湖的千媚公主迷倒了不少武林侠客，甚至纷纷有大侠巨侠庞侠广侠也拜倒其石榴裙之下，这个人就是南宫湄红~”

“说起这南宫湄红啊，当年风靡一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奈何早在十五年前就失踪了，时日已久，这个江湖第一大美人就渐渐地被人遗忘了~”

瞅了瞅台下观众，咽了咽嗓子，似乎想讲些有趣的。“奈何此人空有一附皮囊，实着私下与其姐夫乱伦通奸，最终导致她的姐姐落魄离家剃发为尼呀！”

清翎

“南宫湄红...”听到这个名字，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竭尽全力也不能控制身体微微颤抖，
说书人的声音还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听到他说起母亲与姐夫不伦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喝道：
“你胡说！南宫湄红...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千湄公主！她也不是江湖第一美女！”
清翎这样说着，但是..她知道连她自己都不能确信..到底自己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可怕，她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关节的地方泛出青白。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2-22 20:16 编辑 ]

说书人

小老头眼睛转了转，试探地说道：“小子哎，这江湖上的事不是你确信就能确信的~哎，看你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南宫湄红早在十四年前就失踪了，听你的口气难不成跟她认识吗~？”
言毕，小老头在台上磕起了新乡瓜子。

清翎

看到说书人探究的眼神朝自己看来，方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只得强自镇定下来。
轻吐一口气，清翎看向看台后面，似乎神驰远方，缓缓说道：“我..我怎么会认识她..”
突然语音一转，盯着说书人，一字一句说道：“但是你不许把她说的如此不堪！”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2-23 11:35 编辑 ]

凌凤兮

看着清翎如此激动，面色较之前的悲痛又多了一层暴怒，心知不妙，赶紧起身来打岔：

“你这小老头儿，没见过的事情还是不要瞎说，江湖第一美人你认识她，她又不认识你，你知道的事情还不都是道听途说。年纪大了就好好回家歇着，想象力丰富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故事回去讲给孙子听嘛，就不要来祸害大众了。你看我们这位小兄弟年纪这么小，很容易被你教坏的，你看他现在不是激动了吗，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他很有可能因为你的故事马上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说书人

斜着眼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凌凤兮又开口说道：“你又知道我不认识那江湖第一大美人?况且你知道什么叫空穴不来风吗?千媚公主这个称号也不是白来的!既然你那小兄弟都说了不认识那南宫湄红,又怎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呢”
转过头淫笑着看清翎“对吧小子”

清翎

清翎一直强抑怒气，如今见这老者嘴中依然不清不白地说着娘亲闲话，末了还摆出一副让人生厌的嘴脸，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杯具疾如流星射向说书人。

（是非善恶的观念南宫湄红对女儿本来并未有过多灌输，前者倒是清翎年少单纯不喜凌凤兮对老者无礼是以出言阻止，现今却只能怪这说书人出言无状招惹这无妄之灾了。）

说书人

头一偏避过了茶杯,拿出纸扇摇了摇继续笑着说：“看来小生真的是看走眼啦,不过小子,你若是真的与那南宫湄红有什麽关系的话,就更不能对我动手了,想不想听听我与千湄公主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凌凤兮

苦笑着对说书人：
“这个二三事还是别说了，否则刚才的杯具虽然被您躲过了，但是您势必成为另一个杯具……”

说书人

"人身本来就充满了杯具,又何惧变成杯具?只要不惧,那也许你就是一个洗具"

清翎

清翎见此人胡搅蛮缠，怒极反笑厉声道：
“好，既然你说所言非虚，那我来问你：你既说那南宫湄红还有姐姐，那她姓甚名谁？身在何处？又是做何营生？”顿了顿，续又冷笑到：“你别搪塞我说这人已经尸骨无存无从考证，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她心念一动，心中暗忖莫非娘亲真有其他亲人，所以虽知机会渺茫，也忍不住一问。

说书人

拿起一边的小茶杯喝了口,啧了啧嘴
"起那南宫湄红的姐姐..那可真是说来话长啊 这件事就要从我与湄红的故事说起..浪浪阿沟,当我还是一个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少年的时候..咳..当然现在也是,一个没有太阳的夜晚,她遇到了我这个风一样不羁的男子,一个她必定会记住一辈子的男子,于是当晚我与她你浓我浓,好不逍遥,但是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了这个女人放荡的本质,所以我决心离开她。她可能是伤心过度,所以变本加厉起来,勾引自己的姐夫,让她的姐姐也痛不欲生,削发为尼,至于姓甚名谁.小子,这个可是隐私啊..你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我怎么能告诉你"

凌凤兮

听到说书人的话 ……

默默的用手遮住眼睛。

清翎

清翎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是好言好语，但见到这说书人一脸猥琐的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心中一股怒火自胸中喷涌而出，再也不能强装镇定，一把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餐具和凌凤兮点来的菜都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双眸燃起两团火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说书人的衣领，两个耳光朝着他一张脸重重的扇下去，连着噼里啪啦十几声，也不管周围的人一片惊呼，眼前只有这个污秽自己娘亲的人。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心里也不清楚了。
一直陪伴自己的娘亲惨死在自己怀里，自己却不知道仇人是谁，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一直以来的哀伤，愤怒，无奈一下子宣泄出来，仿佛只有把自己的手掌打得生痛，才能感到一丝自己存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