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第三天密谈四——祠堂旧址（雪茗X月卿（莫离退场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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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角色：雪茗 月卿

【本贴隐藏】

雪茗

“王妃。”
眼前的女人，是个足够翻手云雨的人物，此刻她站在这里，雪茗瞧着她，却笑了，“王妃觉得，是现在的红衣好看，还是以前的红衣好看？”

月卿

昔日鲜血染红的祠堂，似乎已经正随时光飞逝，渐渐褪去颜色。
看到等的人，没正眼看一眼雪茗。

“七月余孽，竟如此张狂站在本宫面前，难得死而复生，难道就不怕再往阴曹一遍。”

雪茗

“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么会惧怕死亡。”雪茗不以为意的笑笑，“王妃自负无双容貌，听我这样问……看来的确是红衣唐突。”
“说起余孽……红衣一直疑惑，红衣自问对莫离一向爱护，却得王妃如此待我，难道是因为先生之故？”

月卿

瞥了一眼雪茗，与当日容貌别无二致。
心生讶异。

“哼，本宫不知道你如何死而复生，但尔往鬼门关一遭，便知当日是无咎之谋，若非无咎先生发现得早，识破尔乃七月余孽，本宫如何配合装作发疯，莫离又如何假死避祸。只是他不愿亲自下手，只好让吾做一遍坏人，莫非此行尔又要对莫离不利？”

雪茗

雪茗摇摇头，“王妃与先生合作多年，我在先生手下难道呆的时间就少？我与先生之间的感情，非是王妃一两句便能说动的。”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以前很喜欢莫离，现在亦是，王妃不必多虑。此次我找来，是问王妃一事：王妃当年灭罗浮一门，是否为了那两块玉？”

月卿

听到雪茗之言，惨笑数声。

“罗浮灭门之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别知道那么多。”

拂一拂衣袖，顿了顿又继续道。

“尔以为本宫是在向你解释吗，错了，只是让尔死个明白，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尔要来向我母子复仇，尔自投罗网，以为自己有机会能有活命机会吗？出手吧。”

（PK雪茗）

偷袭情况下三分之一几率获胜，输无惩罚。
未获胜。

雪茗

“红衣可是从来不曾怕过王妃你啊。”雪茗冷冷一笑，指间一转，一支丹朱笔已然在手。
（取消观察，PK月卿）

偷袭情况下三分之一几率获胜，获胜，红衣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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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朱笔，两个女子的打斗，宛若舞蹈，却是比寻常的比斗来的更加凶险。一个本是武功高强，一个刚刚吞噬的灵狐后裔，实力大涨。实力相当的两人，却不过数招之后便分出胜负。

曲终。蛛丝“嗡”然而断。一向惯于暗杀的月卿终是差了一筹，败在了曾经轻易杀死的红衣手中。

雪茗

“我说过，我不动手并不是怕你。”雪茗的旦朱笔抵上月卿的下颚，“莫离需要娘亲，红衣问这个问题，就看王妃的回答了…灭罗浮山庄，到底是为了什么？”雪茗一字一顿，慢慢问道。

月卿

下颚迎着旦朱笔，双眼盯着红衣，面无表情。

“要杀便杀，吾有何惧。这等手段吾如何不知，告诉尔真相吾还有活路？只求尔念在曾经深爱过莫离，放他一条生路 。”

雪茗

“深爱莫离？”雪茗冷笑一声，“那么你对我恩将仇报，又如何来说？你死，我便让他日日活在不见天日的恐惧中，让他如你一般发疯！届时他若是死了，黄泉之上，怕是也不认得你！”

月卿

正色道，“七月流火的余孽，何来的恩，果然如同无咎所言，你一开始便利用莫离的感情，从来没喜欢过他。忘了说一句，罗浮之事，也是你的好先生出的主意。”
苦笑数声，“哈哈，算我走漏了眼，还抱有一丝希望。”

雪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雪茗脸色不变，“作为交换，我不会为难莫离，你安心去吧。”说完右手的笔往前一送，彻底断了月卿的生机。

百鬼夜行·莫离

小心翼翼的端着粥，莫离顶着被熏黑的小脸，用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笑着走进房间
“娘亲！莫儿给你煮了粥哦！娘亲快来尝一尝！”把粥慢慢放在桌上，未听见回声，莫离四处看了看，：“娘亲？”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莫离站在原地，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内心似乎瞬间空了一块……
“娘亲…”喃喃的喊道，愣了片刻，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边喊边跑，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浓烈，豆大的汗珠顺着小巧的鼻尖滴落，一股熟悉的疼痛蔓延全身
撑在路边的栏杆上喘着气，莫离知道，身体残留的毒素发作了…
“娘亲…”咬了咬牙，顺了口气，莫离继续飞快的往前跑去，四处张望呐喊：“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一路寻到祠堂废墟，猛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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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只剩下一地狼藉的血腥，血，将碧绿的草染成了鲜红。到处都是折断的草木，还有零落的蛛丝。一贯雍容华贵的女子，以狼狈的姿态倒在地上，容颜依旧，却早已失去了生命的鲜活。

百鬼夜行·莫离

“娘亲！！！”
莫离跌跌撞撞地向月卿跑过去，跌坐在月卿身旁…
“娘亲…”伸出颤抖的小手，向月卿的脸上摸去，莫离双眸空洞，一时毒素攻心，呕出一口血…却依然毫无知觉，只是不停地喃喃道
“娘亲…娘亲说好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莫儿的，娘亲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娘亲…莫儿好疼，娘亲快起来帮莫儿呼呼，娘亲帮莫儿呼呼，莫儿就不疼了…娘亲…娘亲快睁开眼睛看看莫儿啊……”
原本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晕开了脸上的灰尘，黑白交杂，已然看不出是昨日那个俊俏可爱的男孩…
“娘亲！！！”莫离费力的把月卿抱在怀里，痛哭着
“娘亲你答应过莫儿，不再杀人，要跟莫儿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娘亲，娘亲！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娘亲…莫儿什么都不要，只要娘亲在莫儿身边啊！”
再次失去至亲的悲痛，让莫离彻底陷入崩溃，哭喊渐渐变成了狐啸，绝望而悲伤…双目渐渐碧绿，青色的头发也随之急速生长，散落在月卿与莫离的周围，九尾骤然从身后长出…
“娘亲…”现出九尾之身的莫离轻轻用脸蹭着月卿的脸：“娘亲…莫儿不想要娘亲当七月流火的首领，不想要娘亲不惜一切为莫儿夺江山，莫儿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跟娘亲过简单的生活…只要娘亲开心，莫儿用什么换都可以，娘亲…莫儿不会让娘亲死的……”
呢喃间，莫离的身体泛出点点红光，一颗色泽通透，泛着绿色的小球从莫离嘴里慢慢吐了出来…望着吐出来的内丹，笑着吹了口气，内丹渐渐隐没在月卿的心口……
紧紧的盯着月卿的脸，莫离身体一点一点开始透明…化成点点银光，伴着一声轻喊，消散风中……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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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月卿醒来，摸了摸咽喉上的伤口，早已恢复，仿佛未曾存在过。只有地上的血迹，和凌乱的杂草和折断的灌木枝条，证明了那场战斗确实曾经发生过，

月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抱着那个瘦小的孩子奔跑，一声声呼喊着“阿离”“阿离”……那是她的珍宝，是她生命的全部。在看到阿离苍白的小脸一点点失去生命力的时候，月卿才察觉，也许野心和权力对她来说从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重要。

小小的身体先是僵硬，后来逐渐软化，然后就是腐烂变质。月卿恍若未觉。她要治好他，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苍天，无语。那十天中，失去孩子的母亲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像一个疯子，抱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在街头奔走，一次次寻找郎中，用最卑微的姿态恳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儿子。

所有的人都说，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没有人能够认出，她，月卿，曾经是端王最宠爱的妃子，那个以雍容华贵，以及手腕凌厉而著称的黑寡妇。

是的，没有人认得出来。

直到有一天。

“爹……娘……”小小的啜泣声，一只小小的青色狐狸倒在路边，在它的身边，有两具成年狐狸的尸体——与普通狐狸不同的是，它们，都有九条尾巴。小狐狸小声地呻吟，声音却如一只幼猫般大小——从它华丽的皮毛上那纵横累累的伤口和染红的血渍来看，不是因为它不想哭，只是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哭更大声了。

月卿从它的身边狂奔而过——她已经看不到除了那具腐烂已久的尸体以外的任何东西。是的，她看不到，她的身后，一个年幼的孩子紧紧地追着她，一边喊着“娘亲”“娘亲”。那不是人，而是被她的执念留下的缚灵——愿缚。

孩子看到了狐狸，忽然不追着女人跑了，他来到了小狐狸的身边，伸出双手，抚摸着那身华贵却脏乱的皮毛。小狐狸的身体忽然不动了。它的头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狐狸的形状出现。碧绿碧绿的眼睛，青色的皮毛，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啊甩啊。

“我叫阿离。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问道。

“我叫阿狸，躺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爹娘，他们都死了。现在我也快要死了。”小狐狸回答

“真好。”阿离拍手笑道。“你是九尾狐，而我是缚灵。我们都不足以独自活下去。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联合起来，共同用灵力来支撑一具身体？”

“两个人？这不可能！”

“不，这可能——你的魂魄，加上我的记忆。”

“你要放弃轮回，自散魂体？”

“不，我只是想跟你一起活下来，活下来，看看娘亲叫着阿离又回来了的时候开心的样子。名字，身体，记忆，你都拿去吧。请你代替我，好好照顾娘亲，只要她过得平安快乐，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小狐狸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即将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再入轮回，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呀好呀。”

莫离抱住了小狐狸，一人一狐逐渐化为一体，先是变成莫离的样子，随即又变成了狐狸的样子，飞快地奔跑着，追上了月卿。

莫离——醒了。

在阿狸的记忆之中，属于莫离的那部分，似乎并不全是好的记忆。娘亲经常逼着莫离读书，写字，学武，不让他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好好玩耍，还经常打他的手心，可疼了。

“我一直知道娘亲是七月流火的首领，她一直是握在父王手中的剑。也是并且因为她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娘亲杀过很多人，她用她认为最好的方式替我铺就未来，却没有问过我肯不肯。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是不开心的，可是那时候我总是觉得，娘虽然一直在说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她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野心。直到那一天，我觉得身体不舒服，无咎先生把我带出王府以后见到了娘亲，娘亲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爱我。我想伸出手，好好地拥抱她，擦拭她的眼泪，对她说，娘亲，阿离也舍不得你。娘亲在哪儿，阿离就在哪儿。阿离是娘亲的好孩子，阿离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娘亲。”

娘亲，也永远永远不是离开阿离的，对么？

小狐狸忽然笑了起来，他躺在月卿的怀里，伸手抹去了月卿关于莫离死后十天的记忆。柔柔地说：“娘亲，你放心，阿离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虽然阿狸不是阿离，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阿狸又有了一个很爱阿狸的娘，又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哪怕这具身体完全依靠灵力支撑，还经常出毛病，吐血，不能动弹，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娘亲开心，就什么都好了。

这样想着，九尾狐的元神悄悄出窍，来到了自己早就发现的追杀者身边。

“你们好呀。”九尾狐歪了歪脑袋。

“鬼……不，是妖怪！！！”

“快跑！！！”

“既然打算打娘亲的坏主意，就不许走了。”如一道青色的闪电，九尾狐快速地跑过，只留下一地尸体。九尾狐得意洋洋地走过尸体旁边，像小孩子检查自己的玩具一样检视自己的战利品。

“阿离……阿离……”

“啊，不好，娘亲叫我了！！！”小狐狸惊慌失措，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娘，阿离在这里，阿离的肚子好饿啊，所以出来找点吃的。”

“阿离，不要乱跑，外面有大灰狼的。肚子饿就跟娘亲说，娘亲给你做去。”

“可是人家看娘亲睡得很沉舍不得叫醒娘亲嘛。”莫离吐了吐舌头，撒娇道。

“好孩子……”月卿抱住了莫离，摸了摸十三岁男孩那满是骨头的小身板，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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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切都化为了飞灰，消散无踪，原地，只有一只碧绿碧绿的小狐狸，用一双憨傻憨傻的绿眼睛看着她。

“娘亲…莫儿不想要娘亲当七月流火的首领，不想要娘亲不惜一切为莫儿夺江山，莫儿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跟娘亲过简单的生活…只要娘亲开心，莫儿用什么换都可以，娘亲…莫儿不会让娘亲死的……”

妖族最珍贵的内丹，载着用以维系肉体最后生机的灵力被小狐狸一边擦着眼泪珠子一边从嘴里吐出来，度到了她的口中。

她看到了狐狸的眼睛，那哪里是狐狸，分明是莫离！！！

月卿醒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只剩下手中的一撮狐狸毛。茫然四顾，哪儿还有莫离的影子！

月卿

天边亮起一缕阳光，随着秋蝉早鸣，月卿从晨曦中醒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昨天发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但发了一个什么梦，也不是很清楚了。原来这么多年来，汲汲于权力的自己，还会做梦。

月卿渐渐神智清醒，脖子隐隐作痛，明明自己已死于雪茗之手，为何死而复活，莫非自己也跟雪茗一样，成了厉鬼。唯一与梦相关的，便是那几根熟悉而陌生的狐毛，依旧在手中。环顾四周，却哪里有儿子莫离的踪影，越发确定，昨天似乎不是发梦，莫离的确用魂魄救了自己。

此刻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疯子，在旁四处狼狈地寻找，嚎啕于天地，披头散发，全无雍容之姿。“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还记得自己还要立志匡复端王府，这么多日忍辱负重，全是为了孩子将来能成就大业。而这时，所有权力，所有功名，消散于风中，都作何用？

随后便像疯子般徜徉四周，又不断碎碎念安慰自己。

“或者，跟做梦一样，变成了狐妖，在别的地方生活得快快乐乐。”

“又或者，回到房间，就能看见他安详睡在房里，一切如初。”

“没错，一定是这样。是吾多虑了。”

一念至此，走到祠堂边，整理了衣裳，双手擦干眼泪，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一天没找到莫离尸首，一天便有机会，苍天有眼，会还我平平安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