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寂】墨门剧情——弟子考核

寂寞·莲袭

经过五六日的休养，加上军中突然出现并提供的特效伤药的效果，墨门重伤的三人已经能够下床了。便在这时，虞时隙也赶到了潼关军中。

墨门三人跟着虞时隙一同来到了一处较为僻静隐秘的营帐之中。

虞时隙开口，问了他们五个问题

“何谓善恶？何谓慈悲？”

“何谓兼爱非攻？何谓墨者？”

“若是杀一人以救天下，而那人正是你们极为亲近之人，你们会动手么？”

风逝羽

风逝羽伤体未愈，脚步虚浮，走到营帐时，额头已渗出薄薄的汗珠。
听见虞时隙略去一切客套话，便直奔主题的问题，低头沉思片刻，断断续续，一句一句的答道
“善恶难辨，慈悲有界。杀一恶人是善，但杀一人，便有十人前往报仇，这十人，却未必然尽是恶人，因果恩怨的循环，即便源头是善举，也会成为一场无谓善恶的厮杀。饶恕一人或是慈悲，也许是对千千万万人的残忍，反之，杀一人，也许是对一人的残忍，更多人的慈悲。因此，是善是恶，是慈是悲，但循内心，至于对错，便由后人评说罢。”

“兼爱非攻..所谓兼爱，当是兼苍生之爱，不在眼前的小节。而非攻，则是利刃藏锋，退让与忍耐，只是为了到达底线后致命的反击。”
至于墨者，则是心怀慈悲兼爱之心，行杀伐之道的侠者。较之杀手，多一份底线，较之游侠，则多一份纪律。"

风逝羽歇了一歇，想到最后一个问题之时，不由微微阖眼，只想掩住隐藏不住的一抹凄然。
“斩杀亲近之人吗...”
“我...会。既然身上的罪已无法赎清，那多一句骂名，多一份痛心也是无妨，只是...”
突然一丝不祥的悸动，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若自己真需要亲手斩杀师尊，换取天下安定，那又该如何？自己真能如同说的这般干脆么..想及此处，后半句话便是说不出口了，只默默等待师尊的评价。

司望

在风逝羽侃侃而答时，司望却一直沉默。

何为善恶，何为慈悲，这是他多年跟随虞时隙从未想过，或者不愿去想的问题。

善恶，慈悲，杀人…那又如何？刚出生的婴孩，做错了什么，有何善恶之辨，却还是被父母遗弃在大雪覆盖的松林间。养父母出于好意，赶走欲吃婴孩的恶狼，并视如己出的善待他。尽管作为朝不保夕的流浪汉，他们也愿给了他所有的一切，拾荒好几天换来的一碗蛋花汤，一个馒头，是他们最喜爱的食物，也笑着全给了他。这样算不算是善？

可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铺天盖地的红和白交错，张狂地笑声：“哈哈哈哈，贱命一条，死也算对你们最大的慈悲！”
这些问题，无人能替他解答，该怎么做，也无人教过他。
天下苍生…虽然曾经…也有过很美好的愿望…可是…!拳头骤然握紧，一用力甚至迸裂了伤口，却毫无知觉，有人说，司望是感觉不到痛的人。
就像他执行任务时，手起剑落，一剑封喉，就是他对敌人最大的仁慈，这一点，甚至比师尊还要决绝。
对他而言，在这些任务里，所有的事情只有必须做和不必做之分。其他的，都无意义。

所以纵然司望平日里对同门还是恭谨有礼，却无人敢和他亲近。
甚至有人认为，比起他的师兄，如果说风逝羽冷得只是言语，而司望冷的，是心。

最终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便是那日与温壁的谈话：…“兼爱无戮，以戮止戮。非攻无战，以战止战。蝉蜕龙蛇之变，斧凿金玉之坚。镂刻世情，图摩因缘。”

第三个问题…“师尊也曾说过有些事不得不做，且师尊不曾后悔。那么对弟子来说，有的事，只有必须做和不必做之分。”

墨门.叶影

叶影伤势初愈，心情大好，正想去将那混账医师捆道到病房里报复一番，却突然被不知何时来到潼关的师父唤走，好心情一扫而光。又见他连问五个问题，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善恶？慈悲？这么模糊的词哪里有鹊确切意义？我三个月前杀了个大贪官，当地万人叫好，称我是大善人，朝廷却将我通缉，那些贪官污吏个个都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对外宣称我是走火入魔的杀人狂。七个月前我遇到一个身怀绝症的老翁，他每日被疾病煎熬生不如死。我见他可怜就助他了此残生，反倒被那村子里的人报上官府派人将我追杀。善恶慈悲什么的，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兼爱非攻乃是墨家总纲，师父你该不会忘了吧？兼爱一词博大精深，其主要意义便是不分亲疏皆爱人若爱其身。非攻则是不相争相战，和平共处。若是兼爱，自然非攻。若要非攻，必先兼爱。”

“墨者乃遵从兼爱非攻之道者。”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叶影稍一挑眉，道：“莫非师父你已铸成大错？若是你下不了手自尽，我大可代劳，保证你连痛都没感觉到就去跟阎王爷报告。放心，不会有人敢来糟蹋师父你坟头的~”

寂寞·莲袭

虞时隙听到风逝羽的答案，点了点头。然而同时眉头深锁，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听到司望的回答，虞时隙叹了声“痴儿”。

最后听到了叶影的答案，隐约之间似乎多了几分怒气。“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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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影走后，面对剩下的两个人，虞时隙问道：“这个世上，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艰辛。本座建立天鬼，带着大家秉承侠义之道，然而终是杯水车薪。若有一个方法，可以改变这时局，却必须牺牲另一些人的性命。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非自愿的牺牲者。你们会去做么？”

“如果有一天，你与你所爱之人不得不面临死别。你希望死去的那人是你，或是她？”

墨门.叶影

叶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待走到虞时隙身后，却是转身对风，司二人竖起大拇指，看他口型似乎在说“兄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司望

这一次，司望倒是没有迟疑，很快给出了答案：“会。”

心中的疑惑，便在跟随师尊所走的这条道路上寻找答案。也并非全是为了报恩。

然而听罢第二个问题，却是沉默半晌，方才迷惑地摇摇头：“所爱…之人…？师尊，弟子不明…”

风逝羽

风逝羽阖眼，愈发沉重的口气，却是毫不动摇的决心。
“世上没有人，该为其他人牺牲，也无人有权决定他人的生死。但..”
“每个人，皆有追求自己向往目标的权利。”

“心机，计策，谋略，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一口顺从内心的刀。出鞘，取命。我无杀一人开百世太平的想法，但有杀一人背上百世骂名的觉悟。”

听见第二个问题，风逝羽不由一滞。
“这..我无所爱之人，也无法想象有所爱之人的感觉，我无法回答。”

一句答完，却突然脑中浮现久远的一幕。
“小婵，小婵，你怎么了！”
“我..好疼..呜呜呜。”
“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出来玩，我真是...不祥之人。”
“阿羽..别这样说，是我运气不好。呜...他们都怕我脸上的伤痕，也只有你肯陪我玩，这段时日，我真的..很开心。”
“我..."
“别自责了，答应我，你要坚强的活..”
声音突止，只留下无声的啜泣。

瞬间的冲击，风逝羽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捂住了心口。
所爱之人吗..
“我希望..是我。”

寂寞·莲袭

虞时隙：“所爱之人……便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所能够拥有的，彼此之间最为珍惜，最为留恋，最为信任，最为不舍的那个人……你二人的答案，吾已经收到。这里有两封信，各自看完，然后烧掉。信中内容，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同门。”

虞时隙取出两封信分别交给两人后，便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