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認識的李莫愁

zz7921869

記得少年時初讀「神鵰」，開篇就是滿口錦繡。
那是春岸堪折柳、江南可採蓮的迤儷，
是吳山綠水里少女的輕歌淺笑 :
''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
歌聲甫歇，卻是岸邊那黃袍翻飛的道姑，一聲長嘆。
只聽她喃喃自語: ''那又有甚麼好笑? 小妮子只是瞎唱，
渾不解詞中相思之苦、惆悵之意。''


小龍女，其實就是一個極度單純的人，
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不知道任何人世間的醜惡。
而楊過，桀驁不馴，他可以蔑視一切的世俗禮教。
他們各有個的極端。
然而就是這麼兩極度極端的人結合到了一起，
結合的是那麼的完美。
他們都很時尚，時尚得只有他們兩個而已，
時尚得可以將所有人當成空白，說著那些纏綿的情話。
然而在他們之外，我還記起了一個人，

她就是小龍女的師姐，那個黃袍翻飛的道姑。
如果說小龍女的美是殘缺的，
那李莫愁的美則是殘酷的，美得殘酷。
上天給了她驚世的美麗，卻沒給他驚世的愛情。
當她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時，

她遇上了一個注定要改變她一生的人陸展元。
她也許曾經打算隨他天涯海角，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在她眼中陸展元就是她的全部。
然而，命運總是那麼的愛捉弄人。
很可惜，她，不是陸展元的全部。
陸展元要成親了，於是她徹底的崩潰了。
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因為他的孤傲自負，
且有著女人特有的小心眼。
她不能容忍 ''自已的東西'' 落入她人的手裡。
雖然她還是那麼的美麗，卻美得那麼殘酷。


其後，便是陸家莊雪白牆壁上殷紅如血的九個掌印，
夾雜著陸家上下毛骨悚然的恐慌，
夾雜著武三娘對於那個十多年前美貌溫柔好女子的回憶。
待情節慢慢展開，這個女子的面目漸漸清晰。
她是古墓後人，沒有身世，
也曾經飄渺純真的像個仙子，
無奈痴心錯付、因愛成傷，
從此目光冷比寒江水，行事毒比冰魄針，
拂塵過處，更是一地殺戮的花紅。


十六年的時間可以使頑皮孩童變成漂亮小伙，
可以使路邊的小樹變成參天大樹，
但時間並不能消除她的恨。恨由愛生，
愛的越深恨的也越深。在這十六年中，
恨是她練武的最大動力。


有些該發生的事終究是要發生的。
陸無雙，
他的女兒和那半塊錦帕一起落到了李莫愁的手上。
''往事已隕''帶這無限的眷戀，
那半塊錦帕在李莫愁手中化成片片飛絮。
那陸無雙呢? 她的命運又如何了?
是否和那半塊錦帕一樣飛灰湮滅了?
數年後，陸無雙重現江湖。
而且是以李莫愁的徒弟的身份。
她為什麼沒死? 她怎麼會成為李莫愁的徒弟?
是因為那半塊錦帕嗎，還是因為她是陸展元的女兒?
是李莫愁心愛的人的女兒?


數年後李莫愁的再次出場已不是為陸展元了，
而是為了「玉女心經」，一本武林秘藉。
以前她練武是為了復仇，為了報復所有''負''於她的人。
而現在是為了什麼了?
難道是為了練成了無上武功爭奪天下第一嗎?
其實這一切都不是她的目的。
在十六年中復仇是她生命中最大的主題。
然而，陸展元死了，她的心也隨之死走。
這使她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現在她所需要的僅僅是尋找一個新的目標
來慰及她空虛的心靈，來麻痺自已。
於是，得到玉女心經便成了她的目標。


為什麼反面人物總是很失敗呢，李莫愁也正是如此。
李莫愁武功本遠在楊過與小龍女之上，
然而很不幸的是她碰上的是楊過，
一個 ''詭計多端'' 的小子。
在數次交鋒後依然是一無所獲。
李莫愁沒有得到玉女心經，
卻看到了楊過與小龍女的纏綿，
這正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
於是她又多了一層原因，
找楊過與小龍女的麻煩的原因，因為妒忌。
不過這種妒忌是不自覺中產生的，
也許連她自已教不知道。


小說中的李莫愁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但她也有溫柔的一面。
她她搶郭襄，
本來目的是要用她來換取「玉女心經」的，
但她卻不自覺的喜歡上了這個嬰兒。
這個嬰兒讓她找回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溫柔，
讓她有了一個做母親的感覺。
她對郭襄的愛，曾一度取代了她的仇恨，
成為了她生命中最大的主題，
為了熟襄她甚至不惜犧牲自已的生命。
然而，在李莫愁釋放了她的最後一點溫柔之後，
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哎，就是這樣一個女子，
曾經手刃何老拳師一家二十餘口男女老幼；
曾經在沅江之上一夜連毀六十三家貨棧船行，
將那尊貴的老者、華衣的公子、
賢淑的婦人、還有稚童，都血濺在朱欄玉砌!
可是這個女子，也曾用舞劍弄刀的手，
繡一帕紅花綠葉；
也曾為了多看一刻陸家人出刀踢腿轉身劈掌的樣子，
陣陣酸楚，不忍下手；
也曾對著陸無雙倔強倨傲的臉，
心中翻江倒海，不知悲喜；
也曾用拂塵輕輕趕走蚊蠅，看小襄兒在懷中安然酣睡。


我每每讀到這些，總是忍不住嘆息，
忍不住哀其痴、傷其情、恨其行、又薄其命。
總是忍不住覺得，李莫愁和小龍女一樣，
本質上是何其深情重人的女子。


李莫愁，在某種意義上，
就是出墓的小龍女、斷愛的龍女、被背棄的小龍女。
而小龍女，何嘗不是愛情美滿版的李莫愁。
她和小龍女一樣，身負古墓後人終身不嫁的咒語，
本要繼承那守宮砂和寂寞。
所不同的只是，李莫愁遇上的負心人陸展元。
小龍女遭遇的卻是同樣至情至性的楊過!
於是忽然暢想，假如給李莫愁一個楊過，
結局然會是怎樣......


絕情谷中，讀到李莫愁臨死的片段，
我心中不禁一陣戰栗:
''李莫愁挺立熊熊烈火之中，竟是絕不理會。
瞬息之間，火焰已將她全身裏住。
突然火中傳出一陣淒厲的歌聲:
問世間，情是何物。真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唱到這裡，聲若游絲，悄然而絕.....''
這種戰栗，是絲絲寒意，卻更像一種刺痛，
一種帶有溫柔和恐懼、幾乎有幾分敬畏的刺痛。


前面是眾高手，後面則是情花燃燒的熊熊烈火，
而此刻她體內的情花毒也開始發作，痛不欲生。
她已無路可逃，她高傲自負，她蔑視所有人，
她不允許任何人為她選擇命運，

就是死她也要用自已的方式去死。
''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殺我'' 李莫愁飛入了火中。
她去的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無怨無悔，
似乎不是去死，而是去接受永生。
然而，火中的她驀然回首，
臉上的表情不再是驕傲而是悵戀。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是否是為了那從不屬於她的愛情了，
我不知道，也許她自已也不知道。
火中，她帶著她那最燦爛的笑聲，
化成一簇絢麗的火焰。


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於是我開始相信，
李莫愁實是金庸筆下最為悲情的女子之一。
於是我神情恍惚，看到那杏袍翻飛下皓臂如雪，
一顆朱紅的守宮砂，像是纏綿悱側的傷口，開在心上。


很喜歡楊過的那一句話 ''李莫愁就像一朵情花'' 是的，
她們都是那麼的嬌豔，那麼的毒辣，
她們又一起在火中自焚。然而，人們只知道她們的毒，
但又有誰會知道她們內心的痛苦了?
她們的毒都是因為一個 ''情'' 字。


又是一個十六年，
此時曾長滿情花的地方已滿開了龍女花。
楊過與小龍女相會斷腸崖。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但有誰還記得有一種嬌豔但劇毒的情花
曾在這片土地上開過。
又有誰還記得十六年前，
有個像情花一樣美麗毒辣的女人
在這裡和情花一起化為灰燼?


正是:

繡一帕花紅葉綠相思苦 拈一根冰魄銀針痴心毒

你一直站在他轉身離去處 忍著痛蝕骨等著人來渡

焚一把烈火毒焰斷愛路 唱一曲問世間情為何物

你一直活在他轉身離去處 盼著情天補恨著愛不古

[发帖际遇]: zz7921869冒充青木堂主向反清份子征收活动经费，结果：骗得银两1.

魏小迪

我要是陆展元一定选李莫愁......

忆然

多情还似无情苦。。。

[发帖际遇]: 忆然买通太监进宫偷葵花,转手挣到银两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