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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eyixian

[原创武侠] 螃蟹金庸(阔别多时,告别TJ,请鞭挞我吧,第十四章<荆州风波>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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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NBALIUHUI 于 2008-9-1 20:58 发表
村长应该就是“另一个老年的主角”小邪应该也是“另一个年少的黄药师”

有意思 楼主努力 期待中~~~~

呵呵,似乎写到这位兄弟的偶像了,不对之处请一定要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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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3 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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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4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衡山初啼(一)
  我和非非在山林里兜兜转转,由于两人对这荒野之路都不太熟悉,直转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山林,来到衡山城下,眼中所见,城中街道人流穿梭,货如轮转,市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是自从我离开福州之后看到的又一座较具规模的城镇。
  “喂,你先到处逛逛,稍晚一点我们在这里会合。”非非抛下一句,我还没问“稍晚一点”的确切时间,她已一溜烟消失在人群里了。
  我苦笑一下,虽然感觉郁闷,但自接触到小邪、非非之后,也习惯了这些说跑就跑的坏小孩,只好独自在这城的市集里逛走一圈,先看看这衡山城的情况再说。
  然而,在闲逛时才零零碎碎地打听到,现在我所处的衡山城乃位于南方明朝的地盘,与北方的宋朝仅隔一条大江。而城内好像有一位富翁叫刘爷的,是衡山派的大人物,最近用钱捐了个官来当,便决定放弃武林中打打杀杀的日子,这几天似乎还要举行金盘洗手,以将自己的新生活公告天下。我听到衡山派,想到村长说过的五岳剑派,又联想到了华山派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岳灵珊,不禁莞尔,随即便想起那个阴阴沉沉的劳德诺,马上又兴趣大减,没再去想。但是,衡山派刘爷如此大事铺排金盘洗手的事情,到时候现场情况一定非常热闹,说不定也会吸引小邪这孩子去看,我也许就能因此找到他了。
  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吃了蛇胆喝了蛇血,我的内功精进不少,有时候不必怎么费劲就能够读取到对方的综合指数,在这市集里闲逛时,我发现,一般老百姓的指数都不会超过30,有些较为强壮结实的男子也许会达到60,这些人往往会守在一些府邸门前,或者穿着官兵的制服到处巡逻。再往自己身上看看,却没有任何数字浮现,我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东张西望地走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了起来,原来,刚才在山林中,我因为担心小邪去向安危,才吃了一点点肉,再经过离开山林的一轮兜兜转转,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加上现在我来到城镇里,看到人来人往,想起小邪也许近在眼前,孤独感稍缓,心情稍为放松,所以当场饥饿的感觉又来了。正在这时,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个老伯在高声叫卖馄饨面,正合我胃口,当即加紧脚步向着那一碗碗香喷喷(虽然还有一点距离我闻不到)的馄饨面奔过去。
  “老伯,一碗……”——“喂,本大爷叫的面怎么这么难吃!”我来到馄饨老伯面前,正想叫一碗来吃,怎料旁边一男子突然把碗重重摔在地上,对老伯恶狠狠地吆喝着。
  我一听声音甚熟,侧头去望——吆喝者不是谁,正是早前曾经要置我于死地,又被周伯通赶走的两个青城派弟子之一,人英。我一看是他,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还好,我早已不是当时的那个野人模样,他不会把我认出,即使他认出了,我也不怕,哼,这个恶人,今天看我王侯怎么教训你!
  人英正吆喝着馄饨老伯,忽然打住说话,对我道:“喂,你这小子看什么看,本大爷的事你管得着吗?”说罢又回指馄饨老伯,嘴里骂的尽是些市井里的粗言秽语。馄饨老伯面对辱骂,一声不吭,俯身想去捡起被人英摔在地上的面碗碎片,人英见老伯对自己不理不睬,气得浑身在发抖,当即腿影一动,要往老伯身上招呼过去。
  其实一看这起式,我便熟知是青城派的绝技“无影幻腿”,之前我也吃过不少这武功的苦头。如今见那老伯犹自捡碎片,对攻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内心着急,想去解救老伯,于是左脚虚踏,右脚跨步,头微微俯下,双肘往前顶,身体像一支箭似的往人英撞去,用的正是灵鳌步里的攻击姿势。
  那人英始料不及,马上收回想要攻击老伯的一只腿,回身要挡我蓄势的一击。我心知人英的综合指数不过是147,虽然比我之前战胜的方人智要高一些,但目前的我,招式变得更繁,内力也足,所以这一战胜算是很大的。我脚踏灵鳌步冲至人英前方一步处,便立即变招,收拢的双臂忽然展开,双手成掌不断晃动,同时催动内力助长掌势,顿时,人英已被我左右两面犹如浪潮卷至的掌力逼得不得不挺身迎击,四掌交响之际,高下立判,人英仰天狂吐一口鲜血,“登登登”倒退三步,败给了我在内力辅助下的碧波掌法。
  (碧波掌法,熟练度上升至21%)
  其实,人英之所以被我一掌击退,或多或少都亏了一点先机,有失公平。所以,不知何时沾染了小邪那股骄傲之气的我,此时竟然放弃追击,双手叉腰,等待人英回过气来,再与我公平一战。旁边的普通民众见有人拔剑打斗,纷纷作鸟兽散,本来人流密集的街道上,现在空出了一处地方,只有我、人英还有那个馄饨老伯留在原地。
  只见人英站直了身体,“嘿”地冷笑一下,又冷笑一下,抽出手中长剑,左手捏个剑诀,侧身举臂向我刺来。我知这人不但用剑纯熟,而且还会使暗器伤人,所以决定一边游斗,一边拉近距离搏击。遂戴上金丝手套,趁着剑尖仍未接近,身体翩翩转动,双脚重又踏上坎离二位,如此,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已脱离了人英手中利剑的攻击范围。
  其实,我从黄药师处学来的灵鳌步,内里除了隐含以静制动、蓄势待发的精妙,“鳌”字还喻指鳌背上的乾坤八卦象位,练习灵鳌步,脚踏鳌背八卦象位,就能游走轻灵,攻敌不备。我如今把这奇妙步法施展开来,越走越有信心,越走越熟练,以致人英再次落得下风,一会儿中我一记“空明拳”,一会儿又吃我一掌碧波内劲,远远看去,人英东倒西歪,我蓝色身影四处晃闪,像人在旋风中站立不稳一般,煞是好看。
  (灵鳌步,熟练度上升至22%)

第五章 衡山初啼(二)
  狼狈的人英不堪受辱,怪叫一声,手中使的剑法更急,逼着我也随他急了起来。但我毕竟是饿着肚子应战,虽然内力犹有余地,但体力已经渐渐见底,灵鳌步虽然奇妙,但走着走着也难免慢了下来,顺带连攻击人英的动作也少了。
  人英像洞悉我的疲态似的,趁着一个空档,退后几步,手中三枚黑色的小东西,直往我面门劲射过来。忽然,又有三枚白色的小东西不知从哪里飞来,刚好和人英发射的暗器相碰,劲力锐减,我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一抄,把这些减速飞行的小东西全部回收,待张开手掌一看,竟是三颗白色馄饨插着三枚黑色钉子。
  “呸!卑鄙小人。”我把手中物事扔到地上,对人英不屑道。
  “哼,暗器不是武功吗?你死在我门牌的暗器之下,算你荣幸。”人英一边调息回气,一边引我说话拖延时间。
  “你们青城派不要脸,连使暗器也不要脸。”我一时没有细想什么,不忿道。
  “你怎么……咦!看你的身形动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人英定睛望我,一时之间还说不出来,我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催动内功,准备下一轮进攻。
  “你……”还没等人英说完,我又施展出灵鳌步,欺到他身体的右边。人英本来也不愿老站着挨打,但此时他的右手握剑,一时难以提剑逼退我,于是他就用右肘提起要顶我胸膛,右腕顺势往下一撩,却是要攻我下盘。我进攻之前已经想好了一些应急动作,眼见如今上下受制,便双拳绞缠,先制住敌人手腕,劲力疾吐,绞得人英一声惨叫,不得不丢弃利剑。这一双拳绞缠,用的却是空明拳里的“蛇咬顽童”。我还记得,学此招时,周伯通只是一语带过,没怎么详细讲解,神情甚是怯惧,当我问他为何给这招取这怪名时,他浑身打了个冷战,我当时只道这招威力平平,所以周伯通不想多说,如今使来,却是有效得很,只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忌讳这一招。
  (空明拳,熟练度上升至35%)
  人英利剑落地,也无法拉开距离使用独门暗器,败局已定,斗志锐减,我乘胜追击,就当是为自己练功一般,不紧不缓地,再度施展碧波掌法,在碧波连连之下,打得人英吐血连连。打得最后,人英“扑通”一声跪下,再无还击之力,我收招站定,望着人英,叹着气摇了摇头。
  “少侠,何某谢过你的恩德。”那馄饨老伯见我终于肯收手不打,才上前弯腰致敬。
  我扶起老伯,定睛看他,大大出乎我意料,竟看到高达376的指数!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依旧是376!心想:我可真是枉作英雄,人家根本就不必怕人英去打他,我何必多管闲事呢?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虽然这次枉作英雄,但自己的武功总算得到锻炼,熟练了不少,兼且报了福州一战之仇,没有白打。
  老伯见我沉默不语,不知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又道:“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老朽无以为报,惟有免费奉上馄饨三大碗,不知少侠是否赏面?”
  前面几句没有听清,但我一听有馄饨面可以免费吃,所有疑惑也变成了虚无,惟有肚子才是实事,便随老伯拿了三个大碗,张口就一轮狂吞。
  “老朽何三七,未知少侠如何称呼?”老伯待我一番狼吞虎咽完,才又问道。
  我自觉失礼,不好意思地道:“啊!晚辈王侯,今日班门弄斧,实在见笑了!”
  “哦?王少侠怎知老朽是你前辈?呵呵!”何三七听出我言中之意,嘴上问得诧异,脸上却没有诧异的表情,乐呵呵的,看起来慈眉善目。
  “刚才前辈用馄饨抵挡青城派暗器,功力之纯,实教晚辈欣羡!”我不能直接说眼睛能读取他的指数,惟有随便拿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解释。
  “原来如此。王少侠的碧波掌法,使得很是潇洒,不知和桃花岛黄岛主怎么称呼呢?”原来我这套碧波掌法是桃花岛上最初级的武功,也最为武林中人认识,我不知避讳,连番使用这套掌法,难怪何三七能看得出来。
  “哦……黄岛主曾经指点过晚辈一点武功,所以……”何三七见我吞吞吐吐,也不逼我再说下去,拍了拍我肩膀,道:“好!黄岛主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他既然教你武功,你必是可造之材,这次路见不平,助我退却小人,更见侠骨。这样吧,老朽眼下要动身参加一个武林聚会,不如王少侠也跟去看看,好认识一下当今武林的名宿嘛。”
  其实,所谓“路见不平”也有私人恩怨的成分在内,我不敢自称有什么侠骨,只是当初不知何三七功力精深,情急之下想助其解困而已。但是一说到“武林聚会”,我的兴趣便又来了,如果没有猜错,何三七说的“武林聚会”,应该便是衡山派刘爷举办的金盘洗手大会。
  于是,我作了个揖,道:“既然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待何三七收拾好碗碟,我们转身要离开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被我打得跪地不起的人英早已逃走,刚才一直围观打斗的人却都走光光,连街上闲逛的人也少了许多,毕竟已是吃饭时候,大概都回家去吧。
  我和何三七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突然“轰隆”一声,下起滂沱大雨,雨点如斗般大,我们两人连忙疾步奔走,想要找一处地方避雨,经过街边一茶馆,看见正好上面有屋檐,我们便躲在那下面等候雨水停降。忽然,听到有人朝我们喊道:“喂,给咱们煮九碗馄饨,另加鸡蛋。”
  “是!是!”何三七听到有生意找上门,竟然好像很开心似的,马上揭开锅盖,将馄饨抛入热汤中,过不多时,已煮好了五碗馄饨,我见自己在一旁好像没什么贡献,便帮着何三七把热烘烘的馄饨逐一给茶馆里的人端上。
  然而,不进茶馆犹自可,一进去竟然就碰见了熟人。

第五章 衡山初啼(三)
  我进去茶馆,看到了两位熟人,先是一喜,又是一嗔。
  原来熟人正是之前在福威镖局里一起解尸埋尸的劳德诺和岳灵珊,喜的是见到表情可爱的岳灵珊,正嘻嘻哈哈地和其他师兄谈论些什么,其气氛之融洽,让我这外人也感到亲切,嗔的却是那劳德诺当初竟然骗我,说他们要向东走,不知是防备我这不明身份的人,还是嫌弃我当时武功低微,怕连累他们的脚程。
  我重重地将面碗在他们桌上一放,谈笑正欢的岳灵珊抬起头来,看见一脸不屑的我,也先是一喜,后又吐了吐舌头,扭头望了望劳德诺。劳德诺这时总算发现了我的存在,看得出来脸色甚是尴尬,连忙站起身来,“此地无银”地解释道:“这位……兄弟,我和小师妹自和你作别后,四处游走,不辨方向,最后才来到这衡山城。没想到兄弟现在倒自己做起买卖来啦,呵呵,生意还好吧?”
  我对劳德诺冷哼一声,说道:“我叫王侯,记得了吧?我呀,也是不辨方向,才撞到这茶馆里来,没想到劳兄还当了我今晚第一位顾客呢。”
  劳德诺自讨没趣,赔笑两下,又自个儿坐下了。倒是岳灵珊没怎么在意我的不满,站起来,绕着我一边转一边喜道:“小猴子,你倒真做起馄饨来了吗?来来来,其他师兄多吃几碗嘛。”我没好气去理她,却见另一位肩膀上蹲着头小猴子的人站起来,摸着下巴看了我一通,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外号六猴儿,真名陆大有,在新一代华山派弟子中排行第六。王兄弟,你我都很不幸啊,都被某位小姑娘当动物看待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这些小猴子奈何不了小姑娘,华山派还有一头爱喝酒的大猴子能管她。”我不知陆大有指的“大猴子”是什么,心想:既然有本领制服这岳灵珊,难道竟是什么神奇异兽?抑或是她心爱的宠物?
  接着,陆大有陆续给我介绍了他的三师兄梁发、四师兄施戴子、五师兄高根明,我都逐一作揖示意。此时,何三七也许不想打扰我结识武林同辈好友,自己煮好了馄饨,逐一给华山派弟子递上,到了最后一碗,我才融入了华山弟子们的话题,气氛颇佳。其实,我看到茶馆内还有一个斜眼歪嘴的驼子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动,奇奇怪怪的,但我正听劳德诺他们说得兴起,也没有怎么去留意,只是偶尔目光相接,那驼子竟然瞪我看着许久,不知是什么原因。
  原来,刚才劳德诺他们正谈到福威镖局的事情,由于我当时也在场,所以劳德诺说起来也没再避讳。只听他说道:“我和王兄弟,还有小师妹在镖局埋伏半天,看见青城派那些人东找西抄,连茅厕也不放过。”说到这里,岳灵珊捂了捂鼻子。劳德诺续道:“这次青城派连余沧海也出动了,想必对福威镖局某些东西志在必得。”
  几个华山弟子齐声道:“辟邪剑谱,还有神石!”我虽然没有说出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同时也惊讶于连华山派弟子都知道这两件东西,料来我日后取得神石的路必定更加困难,心念及此,不免轻轻叹了一口气,哪知华山众弟子相当在乎我的态度,陆大有率先问我:“王兄弟,你怎么叹气?”其他人也以询问的目光射向我。
  “这个……想那福威镖局因这两样东西而兴起,最终又由于它们而没落,不禁有些唏嘘而已。”这番话其实是我照搬林震南说过的,此时拿出来说竟然让众人也不禁叹气起来,奇怪的是,我看见一旁良久不动一下的驼子此时的背影,竟然颤抖起来,不知和我说的话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却不知这驼子和福威镖局有什么渊源,所以才出现如斯反应。
  劳德诺又道:“后来在江西玉山,我和小师妹又见到他们一次,看到余沧海和他的弟子们个个神色焦虑,看来他们还没有把剑谱和神石拿到手。”当他说到“后来在江西”时,偷望了我一眼,因为江西在福州西边,先前劳德诺又说不辨方向,现在分明是对青城派定向追踪,他这样一说,就等于自掴嘴巴,我没理他,撇了一下嘴。
  就在这时,只见暴雨中街上有十余名尼姑打扮的人向茶馆奔来,当先的一名老尼姑身材颇高,刚一进来,便朝我们高声喊道:“令狐冲,出来!”劳德诺等人见到来人,纷纷恭敬的躬身行礼,劳德诺朗声道:“参见定逸师叔。”我在旁观看,在心里搜索了一下,“尼姑”“华山派人称其‘师叔’”,原来这定逸便是北岳恒山派的人。
  定逸眼光一扫,扫到我身上顿了下,又离开,像个男人一样叫着:“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这个尼姑粗声粗气,我感觉不是很自在,便自己坐到另一边,托着腮看着这场闹剧罢了。
  只见定逸望了岳灵珊一会儿,对她道:“你那大师兄,怎么把我徒儿仪琳掳了去?”华山众弟子一听,尽皆神色紧张起来,岳灵珊尤甚,眼睛里泪水打着转,一味替那个叫“令狐冲”解释。
  “哼,不必解释了,我今天也要带走你们华山派一个女弟子作抵!”定逸话毕,突然伸手,往岳灵珊手上就是一抓。幸好我一直留意定逸这老尼古的动静,见她语调不对,手中早拿了一枝筷子作准备,如今果然见她发难,马上将筷子一掷,像在小村外山壁处弹石块一样,准确地掷中了定逸老尼的手腕。这一掷的力度对于定逸这般指数高达400的高手而言,实在形同蚊咬,但是我作为一名江湖后辈,对前辈这番动作,却是大不敬。我来自未来的另一个世界,虽然一直以来小心谨慎,有时难免还是犯些主观错误。
  定逸见我用筷子掷她,恼羞成怒,沉喝一声向我扑来。这一切在其他人眼里,发生得太突然,谁又会料到,我这个武林后辈竟然敢叫板恒山派高手,一时之间,谁也不敢有所动作或者说个一词半句,空气像刹那间凝结了一般,只剩下我和定逸两人直面交锋。

第五章 衡山初啼(四)
  我早已蓄足了内力,但并不打算和定逸正面对碰,依旧用上我的游斗战略,展开灵鳌步,再寻求突击机会。由于我们所在开打的场所是茶馆,地方浅窄,且桌椅甚多,正好让我的步法如鱼得水,只见我东晃一下,西藏一下,偶尔使个带上内劲的碧波掌法,消耗定逸的体力,一时之间,那老尼姑竟也没能奈我何。
  斗得正酣,我不知忽然踩到什么滑溜溜的东西,身法缓了下来,这么一缓,定逸马上有了机会来攻我,“啪啪”两声,两个大大的巴掌便印到我两边脸上,刺刺生痛。定逸得手后,道:“哼!你人倒机灵,可惜……”我没听那老尼姑说什么,低头一看,发现把我滑倒的竟是一只小馄饨。
  此时,一直旁观的何三七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位兄弟并非华山派门下,而是桃花岛的旁系弟子。”说罢,向我打了个眼色,大概是要我赔礼道歉之类的。定逸看见何三七,像突然认出他是谁似的,道:“原来是你!”何三七只笑道:“师太脾气也太大了一些。”
  如此一来,我对地上馄饨之所以突然出现的缘故,倒明白了几分。那定逸老尼是武林前辈,何三七作为她的同辈,自可直指其“脾气大”,而我作为后辈,就必须受她这两巴掌,对方才有台阶可下,不然只会永无休止地加深误会。
  我想明白了,昂首挺胸,也不行礼,道:“我叫王侯,是未来派的掌门人,在下不才,实非黄岛主的嫡传弟子,只是与他颇有相交而已。”如此一来,我自称掌门人,只想在辈分上不输这老尼姑,却没想到我这一回答,日后竟又为我在武林的日子成就了另一番光景。
  众人听我这么说,个个眼瞪口张,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还留意到,本来没有动静的驼子也狂喷了一口茶。“未来派?没听说过,是新兴的门派吗?你这小子也配做掌门?”定逸首先提出疑问,转头望了望何三七,何三七一笑置之,摆手不语。
  就在我的谎言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时候,两个撑着油纸雨伞的人,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向定逸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吗?”终于,众人的注意力才从我身上移开,统统看着两人,我一看,来人灯笼上写着“刘府”二字,
  在众人互道友好时,我才知道,来人原来是衡山派的向大年和米为义。众人寒暄了一轮,向大年的目光才射到我和何三七的身上,只见他首先对何三七道:“原来雁荡山何师伯来了,真是失礼,请,请何师伯驾临敝舍。”说罢,又抱拳对我道:“这位……”
  我为了不让谎言说破,决定把谎言继续到底,便道:“在下王侯,乃未来派新任掌门,特来拜见贵派。”向大年连连点头,道:“原来是王掌门,久仰久仰。”我一听,心中不免狂笑,这个武林倒也有趣得很,自封个乱七八糟的称号,却也被说成“久仰”了。
  于是,在向大年的三催四请下,众人才动身随他往刘府去了,其中,何三七硬是要收了华山派众弟子的吃馄饨钱才肯走,而定逸老是边走边拉着岳灵珊不放,我实在看不下这些脾气古怪的所谓“前辈”,加上想起和非非有约在先,便问向大年拿了几张请帖,说稍后再拜访贵府之类的场面话,那向大年人也不错,没有多问就塞了一叠七八张请帖给我,领着众武林人士走了。
  我与众人作别后,转身想走,却看见那个古怪的驼子此时突然站起来,和我相互对望一眼后,便跟着向大年等人的方向走去,我想着他望我的眼神,感觉好生熟悉,一时却说不上来。不过罢了,理那怪驼子做什么,现在还是去找那非非吧。
  于是,我撑着向大年送我的雨伞,往衡山城门奔去。
  来到城门,却是半点人影也不见,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其时正值十一月秋天之尾,秋风秋雨尽往我身上吹刮着,冷得牙关直抖,惟有强自运起内功保暖定神。等了半个时辰,我再也等不下去,只好冷冷清清地往刘府走去。
  走到刘府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叠请帖,正要进去,一个脚夫打扮的人和一个农妇上前拉住了我,低声问道:“这位兄弟,你的请帖多少钱一份?我出1两白银跟你换如何?”1两白银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个小数目,随随便便也可以拿着它在一家好酒店吃个三、四天都没问题,如今区区一张请帖,就能卖个这样的价钱,可见那个衡山派的刘爷在当地是何等的显赫。
  我不理那两个买帖的路人,本来林震南赠我的银两都没有用去,何必贪图那一两白银呢?便径自踏步进去刘府了。
  刘府的家丁核对了我递上的请帖,领着我一直往大厅走去,我渐行渐闻人声嘈杂,走进大厅,只见席中的人都团团围成一圈,我粗略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指数大多在200左右,相信都是江湖中的好手。我硬生生挤进人群里,看见中间空出一块地方,刚才茶馆里那个没有动静的歪嘴驼子,现在正跪在地上,向着一个容貌更丑的胖驼子连连磕头,说道:“爷爷,这余沧海滥杀无辜,抢劫财物,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请你主持公道,为江湖上除此大害。”我随那小驼子的目光看去,两个驼子旁边正站着一个矮道人,竟是当日我埋伏福威镖局菜园里看见的那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那胖驼子哈哈一笑,道:“好孙儿,怎么?咱们真的要玩玩吗?”他口中似乎在对小驼子说话,眼睛却是望着余沧海,似乎在挑战一般。我凝视了一下,那余沧海指数去到389,那胖驼子则略低,为370,不知道这相差十多个指数的两个人决斗起来,结果会是怎样的呢?我本来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此刻却暗自希望胖驼子,能代至今安危未知的林氏一家教训一下那歹毒的余沧海。
  胖驼子一番挑衅过后,两人似乎各自盘算着对方的实力,都僵持不动,场外各武林人士也不敢声张,席上首位坐着一名富商打扮的胖嘟嘟的汉子,此时他的眉头紧锁,好像正要想什么办法化解这场对峙似的,难道他便是衡山派的刘爷,这次大会的主角?
  正在这时,突然呼的一响,两个人从人群里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便直挺挺的俯趴不动了。

[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08-9-5 11: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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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4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何三七出场了...
笑傲江湖里这位隐迹于市的老头..
话说,熟人会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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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4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文采的人真多啊   我是没什么希望了      加油写

[发帖际遇]: 参与红花会陈家洛的计划:天羽星辰向清廷告密,遭到红花会追杀损失银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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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4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
楼主可是我身边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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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7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谁定善恶(一)
  两个人忽地飞出,趴伏在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胖驼子和余沧海也各自收起对峙姿态。我一看那倒地的两人,却分别是人雄和之前已被我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英,他们臀上各有一个清晰的小号脚印,紧随着,一道熟悉的女孩声音叫道:“这是青城派的本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这女孩不是谁,正是一度爽约于我的非非。我不知她说的“平沙落雁式”是什么意思,但看了青城派两弟子“屁股向后”的窘态,倒觉得非常有趣,正想呆会儿好生问一下非非,到底这个名堂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为何她此时出现在刘府,还踢倒了两名青城派弟子?有何意图?
  哪知,余沧海一听了这名堂,就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循声辩向,晃身往非非的所在飞跃过去,一手成抓,看来想要把她从人群里强行拉出来。我自冲出几步,正要喊着“当心”,却听得另一道异常熟悉的孩童声音从非非的正对面传来:“哟哟哟,一派宗师好不要脸!”余沧海一听到这嘲笑,向非非的飞扑之势顿缓,却似乎一时收不了回去,难免还是一手抓在了非非的手臂上。
  “妈呀!”眼见余沧海一抓得手,非非更是借题发挥,哇地一声,叫爹叫妈地哭了出来。
  此时,我才惊喜地发现,原来声援非非的孩童,竟然就是失散已久的小邪!
  多日不见,他那骄傲的表情依然不改,腰板挺得直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余沧海骂,看见这孩子还中气十足,我心头的大石才稳稳落下。
  正想过去和他相认,小邪却首先看到了我,打了个眼色,示意先不要妄动,我不明白他这次又在搞什么花式,唯有先留在人群圈的最里面,静观其变。
  只听见非非和小邪两人像早有默契一般,一唱一和,厅中英雄无不呵呵大乐,余沧海脸色却红一阵白一阵。
  “你抓断了我的骨头,妈呀,我手臂断啦!好痛痛!呜呜……”非非哭道。
  “哇,有没有搞错!大人欺负小孩,武林名宿打断天真小女孩的手臂,人间惨剧!”小邪夸张地大说特说,引得人群一阵起哄,群雄中甚至有人叫喊“揍死这牛鼻子”“打死余沧海”。
  “哎哟,你又想打伤我吗?”余沧海迫于群众压力,唯有低声下气地想要去安抚非非,哪知非非此时又喊叫起来。
  “把这不要脸的牛鼻子乌龟赶出去吧!”小邪刚一说完,群雄先是一阵小议论,然后马上又报以一轮哄堂大笑。
  余沧海不堪受辱,不明白众人为何如此笑自己,大声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哪位朋友何必指使小孩来说些无聊语言,来诬蔑于余某!”想不到余沧海身子虽矮,这句话发自丹田,入耳嗡嗡作响,群雄听了,不由自主的肃静起来。而一直与他对峙的胖驼子此时也急忙拉着小驼子,趁余沧海拙于应对两个小孩,逐步逐步地往人群里挪去,不知是怕了他此时显露的功力,还是另有图谋。
  哪知,沉默了一会儿,小邪又开腔道:“乌龟的叫声好响!不知道龟孙子们听见了没?”果然,青城派一个弟子此时低头哈腰地去到余沧海身边,在他背后撕下一张画着乌龟的图纸,余沧海拿来一看,方知小孩叫自己“乌龟”的意思,群雄哄笑的缘由,而这张图纸多半便是非非趁乱贴上去的,他不怒反笑,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余沧海把图纸捏成一团,对着非非随手就是一扔。然而,不要小看这一扔,其杀伤力实是非同小可,青城派素以暗器投掷手法高明而闻名江湖,即使是小小纸团,也能教非非受重伤。
  眼见非非避无可避,一个身影从人群中闪出,及时挡在非非面前,袖子一拂,才把“暗器”卷入袖中,化解危险。这个接“暗器”之人不是谁,却是之前我一直看不惯的定逸老尼,没想到这老尼除了粗声粗气之外,居然还有这点爱护弱小之善心。
  但是,还没来得及跟老尼道声谢,我已看见余沧海身影一动,竟是声东击西的诡计,向着小邪那边奔去,见他双爪骨骼“卡卡”作响,小邪的处境实要比非非危险百倍!我与小邪多日相处,感情已丰,默契也深,小邪面对疾攻,似乎有意要我助他,腿下并未慌乱,施展开我们一同修习的灵鳌步,引着余沧海游走,自己却始终未被伤及分毫,可见小邪脚底功夫在这段时间已大大提升了。
  我领会小邪的意图,大喝一声,展臂一纵,隔在余沧海和小邪中间,左手往前一伸作阻拦手势,右手却已在暗自蓄劲,我道:“在下王侯,乃未来派新任掌门,见过……”还没说完,余沧海怒哼一下,又继续自己的攻势,双掌掌风如夹带烈焰一般吹袭而来。
  我话未说完,已后悔自己把自己说成是掌门,以我在这个的年纪,不自我吹嘘是掌门,犹可盼得余沧海留四成功力,如今我把自己辈分提高了,他自有借口来全力攻我和小邪,甚至还有非非,然后安个“武功不济”、“阴谋得破”之类的理由了事。罢了,既然说了,就把谎言坚持到底。
  我身体一挪,稍稍避开余沧海的凌厉攻势,可是感觉依旧遍体刺痛,移动甚艰,再双拳交错,一起平平轰出,分打敌人手腕和肩部,正是空明拳里的“穷人讨饭”。哪知余沧海的身体像擦了油一般滑溜,我一招过去也只是打了个水漂。一招不成,后着待要再去,姓余的身经百战,哪里容得我慢慢换招,见我一招失落,便下盘一分,凌空飞起看不见影子的一腿,踢向我的气海穴,气海穴是练武人的要穴,一旦受袭,内力不继,便形同没羽毛的鸟,想飞也飞不高。
  我退路全无,顿时灵台一清,福至心灵,身子勉强挪移半分,反常理而行,往余沧海飞起的身体近身扑过去,左手紧紧揽住他飞踢的那条腿,右手以肘击敌人的下颚,余沧海从未见识过军体拳的招式,果然中招!虽然中招,但余沧海功力比我胜出不知多少,被我一肘击去,也只是头部微微上扬,他本比我矮了一大截,如今在空中凝住身体扬头俯看我,眼神却是可怖得很。
  登时,一直在人群里给我呐喊助威的非非停止了声音,小邪也呆在原地不跑了,群雄鸦雀无声,我一眼望去,何三七、定逸等人不知为何暗自轻叹了一声,坐在首席的刘正风刘爷眉头皱得更深。我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闯了怎样的大祸,只见余沧海“嘿嘿嘿”地笑了三声,站定后望着我,道:“王掌门,你好啊,你很好……”

第六章 谁定善恶(二)
  余沧海话音犹在,我眼前一闪,忽然感到喉咙一紧,顿时就像没了呼吸一般,原来余沧海受我一肘,在群雄面前大大出丑,被逼急的他如今大概想撕破脸皮,先杀了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子再说。
  我咽喉被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又因为我比余沧海高出一截,所以我惟有尽量挺直被巨力压低的腰板,奈何功力尚浅,始终被余沧海弄得好像鞠躬认错的样子一般。此时,快要断气的我,只在朦胧的意识中听见非非和小邪的惊呼,何三七也好像说了几句想要为我求情,余沧海大概已经讨足了脸皮,道:“怎样?认栽了没?”
  在这生死关键,我突然想到很多,没想到我王侯一心报效联盟,以身犯险,来到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如今任务没有完成,就已死在这矮子手中,不但在原来的世界没有建立功勋,在这个世界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实在不值!
  我越想越不忿,越不想轻易妥协,虽然咽喉被制,口不能说话,倔强的眼神却已向余沧海交出了我的答卷。只听到他“嘿”一声,似乎想成全我的寻死之心,抓着我的咽喉把整个人提起,这一提,竟犹似提起一张纸一般轻松,群雄中有些人轻咦一声,似乎都是自叹弗如了。只见他将我向着场边无人站立的墙壁就是一掷,我便像一只断线风筝,一头撞墙去了。
  忽然,一股柔劲按在我的腰背上,感觉到身体一沉,飞撞之势不知为何就改变了方向,我只知一番天旋地转之后,便已重重摔坐在地上,抬头一看,却是何三七在身旁背负着双手,微笑不语。我之前从未见识过何三七的功力,如今得见,竟全凭他来救我一命,一时之间,忽然觉得自己目前的功力在武林中实非常渺小,前景黯淡不明。
  余沧海还待说些什么,主人刘爷终于朗朗开声道:“诸位请停手!听我刘正风一劝,明天正午便是刘某金盘洗手的大好日子,各位何必在此伤了彼此和气,煞了这般大好风景呢?不如这样,看在在下尚未退出江湖的那一点微薄脸皮份上,就且打住如何?敝舍已为各位安排好了厢房休息,各位英雄自可留住一晚。”
  我看这刘正风,一副暴发户的打扮,言语神态间却自有威严,这么一劝,说得群雄纷纷点头赞同,而余沧海一拂衣袖,随意向刘正风拜了一个礼,就携门下弟子和两个“屁股向后”走了,大概他不想讨衡山派的什么好处吧。刘正风也不留他,对家丁耳语了几句,便令其随青城派而去。其余各人,也渐渐散去,我环顾一周,刚才的两个驼子早已经没了踪影,华山弟子们也不见,非非更是消失得彻底,只有小邪站在我面前,“哈哈”一下道:“王大哥,小邪来了。”
  这一夜雨水下个不停,我和小邪正在刘府的一个厢房下榻,促膝详谈。听小邪说,他那时候自个儿在山林某处练习步法,却碰到一对有趣的爷孙,言谈间颇为投契,又听说他们会去衡山城救一个人,当时他非常想参与其中,毕竟这是他难得的一次体验机会。加之,小邪估计我与黄药师别后也会经过那里,所以,小邪没有跟我说一声便自己先来了这里。
  我还知道,非非之所以找到昏迷的我,也是受了小邪的委托,到山林里寻我来着。原来,小邪早知非非并非正派中人,他还跟我说:“所谓正邪善恶,只是利益分配问题,正派固然可直呼与己利益不同的人作邪派,相反被称‘邪派’的人也可如此,所以我决不拘泥于这些正邪善恶之分。更何况即使正派里,也有像余沧海这样的小人在。”我听小邪说得头头是道,也没有理由反驳。
  一夜雨声嘀嗒,我和小邪两个人聊得累了,便各自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睡到翌日将近午时,来到大厅已看见挤满了人,刘正风正恭恭敬敬地送着一队衙役和一位貌似官员的人出门,群雄的脸色却甚是奇怪。我没有对此多加理会,首先去向昨晚的救命恩人何三七问好。寒暄几句之后,何三七便领着我这个“未来派”新任掌门到处拜见,小邪紧跟我后,没有说话,旁人不知,倒以为他是我的弟子。
  待我拜到恒山派定逸面前,却不见昨晚被她一直维护着的非非,心下微感失望,脸上却没有作此表情,恭恭敬敬地拜倒:“神尼心存善念,日后定必多福。”由于余沧海在我们一旁不远处,我不便明说自己与非非结识在前,唯有这样说,之后又瞟了一眼余沧海,若有所指。定逸也一改之前对我的轻视,道:“少年侠客,若论品格,恐怕比我们中的有些人还要优秀!”她如此一说,无疑又是附和我的话,冲着余沧海而去,他耳力不差,哪会没把话中之话听进去,但碍于场合和定逸身为五岳剑派联盟的领袖之一,他倒也避讳,没过来闹事,只是独自对其弟子发着晦气。
  随后,何三七又领我去拜会华山派,只见为首一人五柳眉须,面如冠玉,一股正气焕发,教我看了不免为之心折,旁边还有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年轻汉子,肤色稍微黝黑,脸型方正,也不失刚直。只见那面如冠玉的人颔首作揖,道:“华山岳不群,见过何师兄和王掌门。”旁边的黝黑汉子也随之拜了一下,道:“华山袁承志,见过两位!”原来,岳不群正是华山派的现任掌门,而这年轻的袁承志竟是他的师弟。看见他们两个以“掌门师兄”、“师弟”互相称呼,我不禁为这武林的辈分制度再次暗呼过瘾,也为岳不群感到纳闷。
  突然,一个熟悉的俊朗脸孔出现在我面前,道:“王兄弟,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吧?”我怎会不认得我在异世碰见的第一个人,遂喜道:“林平之,太好了,林镖头他们也安全了?”哪知林平之一闻此言,脸色顿时黯然,自己退后默默坐下,再也不说话了。那个叫袁承志的凑近跟我说:“我们在衡山城内,发现平之假扮成驼子跟一个叫木高峰的胖驼子在一起,处境危险,岳师兄念在平之曾仗义救我们的小师妹灵珊,便出手相救,现在平之已经是我华山派弟子,不过他的双亲至今仍然没有下落,所以……”袁承志话没说尽又望了望林平之。我听了袁承志的介绍,才知林平之竟然与岳灵珊有这样一段故事,现在他既然在岳不群这样正直的人门下,我自可放心,不过林震南夫妇的下落,依旧教我苦思不得,是我的一大心结。
  一番折腾之后,家丁宣布午时已到,群雄纷纷坐定,只见刘正风的弟子向大年手捧一只径长尺半的黄金盘子,放在茶几上。伴随着门外的连串爆竹声响,刘正风笑意盈盈地来到金盘前,朗声道:“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脸上贴金。兄弟今日金盘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事……”等他说完一大通话,厅中近千位武林英雄不知何故竟也没有说话。刘正风没有理会,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剑断两截,落地时插入地板青砖中,可见其功力之深厚。接着,刘正风依旧含笑,卷起衣袖,伸手便要放入盘中。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外冲进了一位老者和三个黄衫男子,只听家丁通传道:“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嵩山派费彬、丁勉、陆柏三位师叔拜见!”

第六章 谁定善恶(三)
  群雄一听是裘千仞到来,无不轻噫一下,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做出这种反应,何三七告诉我,原来自裘千仞接任铁掌帮帮主以来,就一直与同在衡山区域内的衡山派为敌,如今帮主亲身来会,料来必是有什么麻烦要发生了。
  只见裘千仞须发皆白,手摇一把大蒲扇,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厅门口,朗声道:“刘正风,我来贺你金盘洗手,你欢迎吗?”刘正风倒显得气定神闲,拱拳道:“裘帮主大驾光临,区区刘府蓬荜生辉,怎敢怠慢!”说罢,连忙示意几名家丁上去,好生接待那不可一世的裘千仞,哪知此时,裘千仞却喝退了上前的刘府家丁,望了望身旁的嵩山派众人,道:“不急,你的同盟师弟还有话说呢。”
  群雄不解其意,议论纷纷,刘正风左手一挥,恭恭敬敬地说:“不知嵩山各位师弟拜访,有失远迎,请见谅!左盟主最近可好?”为首那个嵩山派的人高举一面缀满了珍珠宝石的五色锦旗,叫道:“刘师兄,废话不多说,奉左盟主旗令:刘师兄金盘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趁着众人在互相对答扯乎,何三七逐一给我介绍了来人,原来,嵩山派盟主左冷禅此次派了其二师弟托塔手丁勉,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还有三师弟仙鹤手陆柏,却和丁勉相反是个高瘦的人,还有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比两位师兄要矮一点,瘦削身材,这三人皆是江湖中独当一面的人物,与定逸、岳不群、何三七等人都以平辈相称,如今联合衡山派宿敌裘千仞一起来到,还中断刘正风的大会,实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到众人话语音调渐渐变得激烈,其中那费彬道:“……刘正风,你与魔教中人以朋友相称,恐怕已经出卖了我们正道中人,即使如你所言,你们只是以音律相交,难保日后你便不会护着那妖人,这样吧,我们盟主仁慈,也念旧情,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去把那魔教妖人曲洋杀了,我们留你性命,以后还是兄弟,如何?”
  突然,大厅后堂一个女孩的声音道:“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要去哪里,用得着你管?”我听了头一个“喂”字,便认出这女孩是非非无疑,怎么她又突然出现刘府之内呢?昨晚她到底去哪里了呢?而另一把女子的声音又道:“妹妹,我们去罢,别理这些人。”女子语音刚落,群雄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正风却一反刚才的淡定神态,气得身体发抖,他的弟子向大年好像洞悉些什么似的,循声找去,刚一疾步前去,却又慢慢一步步后退,状甚谨慎。
  只看见后堂一下子走出十几个人来,有贵妇,有小孩,也有衡山派弟子打扮的人,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她的旁边挽着一个努着小嘴的女孩,正是非非,而在这些人背后,都有一个嵩山派打扮的人手持匕首抵住后心处,摆明就是嵩山派以家眷作威胁。刘正风见状,冷冷的道:“你们敢动我家眷弟子一根寒毛,你等弟子尽皆身为肉泥!”
  我在现场,经历了大会从大喜大庆到黑云压阵,目睹了这翻天覆地的转变,心下骇然,暗道:“没想到这正邪善恶的虚无观念,也能置人于绝境,这个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刘正风眼光向座中各英雄一一望去,似乎在发布求助的信息,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华山派一席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嵩山派要逼我杀朋友,铁掌帮也来兴师问罪,你却怎么说?”岳不群手须柳须,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两胁插刀,又有何惧?但想那曲洋,显然是阴险之人,旨在害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哪里算是你的朋友,这种人如果也算朋友,岂不侮辱了‘朋友’二字?这样吧,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难道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也拼不过区区一个曲洋?”
  我听岳不群这样说着,虽然没有感觉他在明确表态支持谁,却已经给出了一个信息:刘正风只要认了,一切就好办!然而刘正风听了岳不群的话,缓缓地摇了摇头,便不说话了,等于就是不依从岳不群的劝说。我不禁全身一震,暗自惊叹:“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真挚相交的朋友?是什么东西具有如此魔力,促使刘正风和那曲洋结识并矢志不渝的呢?唉,阿火,你现在还在原来的世界昏迷吗?现在还好吗……”
  当我思维发散得不可收拾时,一声惨叫把我唤了回来,只见那向大年不知何故倒在刘正风怀中,像是没了气息一般。而本来坐在一堆的武林英雄,一部份估计是不忍目睹这种情景,已经早早走了,何三七望了望我,也随大队走出大厅,眼下剩余五岳剑派联盟的人也统统站在大厅的左边,惟独是呆呆的我和小邪孤零零站在中央,丁勉手挥了挥那面令旗,喝道:“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不想和他们一家同一下场的,请到左侧站列。”很明显,这番话是冲着我们两人说的。
  正自考虑该怎么选择时,小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还越笑越离谱,笑得弯折了腰捂着肚子。我推了推小邪,他才逐渐止息下来,大声道:“我们两人又不是你左盟主的虾兵蟹将龟丞相,你们有什么资格发出指令?”
  丁勉一时语塞,竟也回答不上来。刘正风道:“王兄弟,你我虽只结识数日,如今你看得起刘某,已是万分感激!你们自可离开罢了。”语中饱含悲凄,料来也对,刘正风广交江湖好友,平日花的心血不少,哪知危难关头,平日那些所谓的好友,走的走,不理的不理,只有我和小邪两个江湖小子还支持他,可真讽刺!
  我听了刘正风的话,心头一热,正色道:“我王侯不像各大掌门那般爱惜名声,洁身自好,只有贱命一条,赔上了又何妨?”此时,站在左边的定逸等人纷纷轻叹,不知叹的是自己的勇气连两个江湖小子都比不上,还是为我们如此莽撞而感到可惜。
  只说了一两句开场白就一直袖手旁观的裘千仞忽然道:“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子,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说罢把手中大蒲扇往摇间一插,运起双掌朝我面前就是一送。大大出乎意料,我在裘千仞这堂堂一个铁掌帮帮主身上读取的指数,竟然比青城派一个弟子的还要低——仅为109!于是,我一把推开为我捏一把汗的小邪,内力急促流转,迅速运起功力,一招“碧波无垠”推出去迎接,这招“碧波无垠”的奥妙处正是内劲的运用,如果内劲运转及时,就能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掌力,把敌人逼退。果然,与裘千仞甫一接掌,他勉强挡得住第一波掌劲,却挡不住我的第二波劲力,登时听见他手臂发出“咔嚓”一下断骨声,整个身体往后摔,跌在丁勉面前。群雄看了无不吓呆,在他们看来,我竟然把一个武林泰斗给摔成狼狈样了。
  (碧波掌法,熟练度上升至31%)
  (碧波神功,熟练度上升至30%)

第六章 谁定善恶(四)
  为了保留一线生机,我并未说破裘千仞功力浅薄的真相,为自己的武功保留神秘感,量他自己也不敢捅自己的短处出来献丑。果不其然,丁勉等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倒退一步,良久,其中那个瘦高的陆柏才颤声道:“你……你这小子使什么诡计?竟然暗算裘老前辈。”
  我想“暗算”二字便是他们这些人现在能说出的一个最适宜自我安慰的理由,当即装模作样地凛然站住,左手伸前,递出食指动了动作挑战状,道:“哼哼,想知道有没有诡计,你们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没想到这么一说,效果更甚,一时间嵩山派三人留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只有那窝囊的裘千仞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天抢地。
  一旁的小邪与我默契颇深,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眉目,当下也把担忧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满怀信心地与嵩山派等人叉腰对望。
  丁勉为人最是谨慎,不再与我正面冲突,吹了一下口哨,我忽然听见背后几声惨叫传来,四个衡山派弟子竟被嵩山派的人结果了,我再看看站去大厅左边的那些衡山派弟子,个个却是眼皮也不动一下。刘正风喝道:“住手!丁老二,是你先杀了我的人!”丁勉森然道:“不错,是我们先杀人,而且还要继续杀!”“杀”字刚落,最后一名被要挟的衡山派弟子又被了结。
  “畜牲,你们住手!”一旁看得青筋暴现的定逸再也忍耐不住,想要冲前解救刘府一家数口,却被岳不群和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硬生生拉住。“呸,咱们走!”定逸甩开其他两派掌门拉住自己的手,大踏步往厅门走去,其他尼姑都跟了出去。
  眼看目前只有刘正风一家还没被杀,刘正风惨淡一笑,问他的儿女:“菁儿,你们怕不怕死?”那叫菁儿的女子似乎最为刘正风疼爱,她带头喊道:“孩儿听话,孩儿不怕!”刘正风的儿子也随着这样叫道,只有最小的那个孩子浑身发抖,没有说话,刘夫人听到孩子们这么说,泪崩如决堤,不知是庆幸自己的孩子个个懂事,还是不甘心就此死去。
  一旁与菁儿手挽手的非非也在要挟之列,此时她闭眼抿嘴,一言不发,似乎铁了心要与自己的好朋友共生死。
  丁勉再下令道:“再杀!”眨眼间,刘家公子和刘夫人双双被杀,只剩下非非、菁儿还有刘正风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丁勉打了一个哈欠,像聊家常一般道:“都杀了。”我终于隐忍不住,即使漏了底细也不想就此看着妇女弱小就此被害,转身正要去救,哪知嵩山派中一直没有说话的费彬腾空跃到我面前,得意道:“小子,等的就是你这一转身,你以为老子会看不出你的底细?有本事便把我也打倒!”接着就是一掌轰来。
  费彬不愧被称为大嵩阳手,这一掌看似平实,轰来时却似有雷鸣之声,教人气滞,就在我被费彬掌力压逼得无路可走,冒着全身骨骼尽碎的危险时,本来已经离开大厅的定逸从厅外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进来,刚巧撞在费彬身上。本来以为定逸要来救我,细看之下,却不对路,因为她飞进来时是背对着费彬的,显然就是被什么巨力撞回大厅,只见定逸撞在费彬身上,两人同时口吐鲜血,一起再飞出三步之远才重重落地。落地时,定逸已然昏迷过去,费彬受了她飞撞之力,也不好受,趴伏在地粗喘着气,相信是断了几根骨头。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就已经见到两道身影,一胖一瘦,分别站在也是一胖一瘦的丁勉和陆柏身后,眨眼间,那两个奇怪的胖人和瘦人像捉起一只小鸡一般提起无力反抗的丁、陆二人衣领,道:“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拜见各位掌门!”说罢,又把丁、陆稳稳地放开两边,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来出场。
  丁勉见这两个怪人一出手就伤了两位武林高手,可见其功力奇高,虽然当众受辱,但也惟有强压怒气,客气道:“你……贵客到访,不知有何事?我等实未听过侠客岛这个门派。”
  那瘦人冷哼一声,板起一张脸道:“你是这里的主人吗?你是哪一派的掌门?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连续三个问题把丁勉气得吹须碌眼,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另一位胖人面目则较为慈善,朗声道:“我们乃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我叫张三,他叫李四,每过十年便来中原武林一次,颁发赏善罚恶令,邀请各门派掌门到侠客岛作客,如有不从,我们两兄弟将对平时作恶多端的人作出惩罚,好了,现在谁先上来接令?”群雄一听,无不议论纷纷。我也搞不清楚这张三李四到底是在捣乱还是真的伸张正义,是招摇撞骗还是另有图谋,不过我的眼睛告诉我一个无可置疑的事实,张三李四的指数都在700左右,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一大截。
  泰山派的天门道人最先忍不住叫道:“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发话?谁给了这个权利让你们去赏善罚恶?”天门道人这么一说,似乎说出了群雄的质疑,众人纷纷和应。岳不群又道:“既然你们赏善罚恶,为何又伤我恒山派定逸师太,她为人急公好义,打抱不平,在江湖中早有盛名,你们这样岂不是自打嘴巴吗?天下事情都抬不过一个‘理’字,虽然目前还不知侠客岛是什么门派,但岳某对你们的处事方式实在不敢苟同!”
  那个叫李四的人始终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此时只听他道:“我们侠客岛说你是善,你就是善,说你是恶,你就是恶,如果你是歹人,不接令牌就要死,如果你是好人,又怕什么接令?”他这么一说,激得五岳剑派联盟的人更怒,天门道人性格最是火爆,抽出长剑奔出数步,往那李四身上就是一刺。一人动手,众人联动,双方一言不合,便群殴了起来。只见张三李四手中无利器,在五岳剑派天门道人、岳不群、丁勉、陆柏等高手的围攻之下,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屡屡得手伤人,不出二十招,天门道人和陆柏已经中了数掌,口吐鲜血。如果按照指数的简单叠加,张三李四加起来只有1400左右,比四位高手的总数要低,但实战岂是数字加减法可以评估的,实战拼的是扎扎实实的一拳一脚,而不是一两个指数。
  一旁的小邪趁大家斗得正烈,扯了扯我衣袖,我俩会意,飞身去营救尚被要挟的刘府家属和非非,那几个嵩山弟子注意力分散,早被厅中战况吸引了过去,加上在非非精灵的配合下,两三下拳击掌劈,就被我和小邪统统解决了。
  此时,刘正风向我走来,拜道:“王兄弟,可否再请你帮个忙?”其实不用他问,我也已猜到,当下示意小邪和非非,带着刘正风的女儿和小儿子,从后院遁去,小邪和非非同是伶俐之人,加上他们认识在前,所以我对他们组合在一起很是放心。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向刘正风道:“刘爷,你也一起走吧!”哪知刘正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王兄弟,你的恩德,刘某日后定当图报!可惜现在我不能就此扔下我同道的好兄弟不走,我要和他们一起去斗那两个怪人!”说罢,沉喝一声,捡起地上断了一截的剑,加入到战圈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小邪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而刘正风等人还在拼命厮杀中,我该离开,还是加入战斗呢?到底谁才是善,谁才是恶?我应该站在哪一边?厅中各人斗得混乱,我心中的各种矛盾想法也斗得混乱。

[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08-9-8 11: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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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8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到第六章,剧情已经慢慢启动,前期好些人物和情节都漏了没写,如第六章更是漏了不少,如宁中则、穆人清、群玉院之争、余木争林平之都由于篇幅所限,没有一一写出,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好让我前面写的没有留下遗憾,后面写的更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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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8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裘千仞...
原本以为要铁掌歼衡山了...
原来是那个冒牌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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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8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风神无名 于 2008-9-8 20:20 发表
裘千仞...
原本以为要铁掌歼衡山了...
原来是那个冒牌货来了..

[发帖际遇]: 风神无名卖下一个mod的制作人绝密采访稿,狂赚银两13.

是的,要为日后留一点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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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9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怀璧其罪(一)
  我望着激战之中的张三李四,却见他们身法快得惊人,像没有影子一样,东打一推,西扫一片,群雄中能勉强跟上其速度的就只有几位掌门级人物,其余门派弟子或伤重、或被逼退到战圈之外,只有干瞪眼的份。我自问功力尚浅,虽然眼睛不能读取自己的指数,但估计现在连200的关口都还没突破,哪里敢贸然去参战。
  刘正风携断剑入阵,大大弥补了天门道人和陆柏因伤带来的缺漏,一时之间,之前曾经互相残杀、互不信任的五岳剑派宗师们强强联手,岳不群以隐现着紫影的气场牵制张三李四的行动,天门道人和丁、陆三人剑法掌法大开大合,刚猛无匹,成为战阵的主要攻击力量,刘正风则时而以自己雄浑的掌法加入到丁、陆二人的夹击当中,时而以某种变幻莫测的手法攻敌不备,众人分工协作,竟与张三李四堪堪打了个平手,如此盛大场面,教我这初涉江湖的小子获益良多!
  我走近大厅,扶起昏迷的定逸师太,那费彬挣扎着,却始终不肯向我投来请求支援的眼神,我不理他,背着定逸师太来到大厅角落一椅子上,然后运用从黄药师那学来的穴位功夫,给她推宫过穴,尝试以自己的真气引导她体内的真气运转周天,多次尝试之下,才终于成功。定逸师太缓缓醒来,看见是我,呼吸急促地道:“快,快,快去帮……不要接那令!”我听了,嘴里安慰道:“师太,放心,他们没接。”心里却想:他们就是因为没接,所以现在才打得不可开交。
  突然,打斗那边呼喝声渐盛:张三似乎寻得了刘正风与丁勉之间的一处破绽,胖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往破绽处逼近;李四也怒喝一声,奔将过去和岳不群直接比拼内力,四掌一接,没想到岳不群身为一派掌门,竟然轻易就被轰走,连退数步,退回到自己的弟子群当中,连李四自己也错愕了一阵,望了望自己的手掌,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岳不群退下之后,便不再恋战,旁边的袁承志本想冲进战圈补充战力,也被他一手拦住,于是,趁着张三李四无法抽身的时机,岳不群便带领一众华山弟子匆匆离开了刘府。
  少了岳不群,刘正风等人的战况更是艰难,不多久,张三晃身来到他先前认定的破绽处,双掌齐出,往刘正风身上推去,一旁的丁勉见了也不营救,反而擅自退出战圈,拉着受伤的陆柏想要离开。刘正风眼见张三攻来,哪有坐以待毙之理,马上剑交左手,右掌成爪,分别迎上张三劲力充沛的双掌,等到近身时,却见刘正风左手中的剑忽然消失,右手悠悠下垂,张三本来以为他会剑交右手,遂低头去望刘正风的右手,哪料这也是虚招,此时,那消失在左手的剑重又出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张三的眼睛逐寸挺进,整个过程如梦似幻,就是好像变戏法一般。李四见张三首度陷于困境,哪肯不救,放弃去追截想要逃走的丁、陆二人,一掌打飞无力再战的天门道人,便扑过去要攻刘正风后背。
  终于,伤的伤,逃的逃,最后,战圈里就只剩下当初执意留下助阵“同道好兄弟”的刘正风孤军作战了。
  定逸突然高声道:“刘师兄,后面!”然而据我猜测,刘正风怎会不知后面有人来袭,奈何此时他独自战斗两位世外高手,拼的就是这一瞬间,如果此刻能除掉其中一个张三,则李四即使再厉害也只剩下一个人,日后去到其他地方,也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无论定逸怎么提示,刘正风依旧挺剑去刺,眼看着就要两败俱伤的时候,大厅檐头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自上而下降临,往那偷袭刘正风后背的李四头顶狠狠落下一掌。这一变故非同小可,李四的形势立即由主动变成被动,三个人的生死,顷刻间全维系在那黑衣人的一掌之下。
  变故接踵而来,尚在空中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借力,突然身体360度翻飞,显示出其极强的功力。话说黑衣人翻到刘正风身旁,拉住他的正要挺剑的左腕,喝道:“去!”两人双膝一曲,脚踏梁柱,便破瓦遁去了。
  偌大一个可容千人的刘府厅子,经过一番又一番的闹事殴斗,如今才得以安静下来,只剩我、伤重的定逸和费彬,被我震断手骨痛晕地上的裘千仞,还有尚未从适才变故反应过来的张三李四,大家都留在原地打量着对方。其实,我自己一个人逃走,此时也许还有一点生机,费彬那人自是不必理会的了,但定逸师太为人心肠颇热,我怎么忍心抛下她不理?逼于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决定冒险一下,一步一步往张三李四处走去,然后伸出手掌,道:“给我吧!”
  “给你什么?”张三皮笑肉不笑地说,一旁的李四也一脸狐疑。
  “你们的赏善罚恶令,不是要颁什么令吗?还打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们纯粹为了讨架打的吗?”我没好气地道。
  “岛主规定,只有掌门人才能接受这令,你是哪派的掌门?”李四冷冷地道。
  “未来派。”我继续搬出自己从未说破的谎言。
  “未来派?没听说过。”“哎,看来十年没来中原武林,竟涌现了这么多新人新门派。”李四和张三皱了皱眉头,分别说道。
  “那你们给不给?不给就请便吧。”我只认平生(来到这异世之后)不作亏心事,接了他们那赏善罚恶令也无妨,只是不知其他几派掌门为什么这么抗拒,非要一言不合则动刀枪。其实,有很多事情本来是很简单的,只是因为人心变得复杂,才会让世间万事也变得复杂起来。
  只见张三李四二人耳语一阵,由张三递给我一块两面刻印着人脸的令牌,然后道:“请阁下于明年今日,即十二月初八之前,凭此令牌到达广东佛山,到时那里自然有人接应你,把你送到南洋侠客岛,吃一碗腊八粥。”我听了更感郁闷,就为了到那岛上吃一碗粥,就如此大费周章,大开杀戮,究竟那侠客岛岛主是绝顶高手还是绝顶无聊?还是隐藏着些什么惊天的阴谋?

第七章 怀璧其罪(二)
  待二人走后,我回头走向定逸,见她打坐养息,脸色已恢复红润,心里也安稳了些。过了一会儿,她塞给我两瓶事物,道:“这是我派治伤圣药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前者外敷后者内服,都给了那费彬吧。”这时,我才明白定逸何以恢复得如此迅速,暗暗佩服这个世界的制药水平竟然如此之高,不过说到拿药去白白救了那费彬,却教我有十万个不愿意。
  经过内心的诸般煎熬,还是善念为先,终于,我把药给了费彬,哪知那人拿了药,也不谢谢我和定逸,便自勉强支起身体,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我朝他身后瞟了一眼,也不和他计较,又把剩下的药全都放在那昏倒的裘千仞身上。
  定逸见我有容人之量,嘉许之情溢于言表,道:“王少侠,贫尼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师太言重了,有何请求,我王侯尽力便是。”从一开始的看不惯,到逐渐改观,到如今的由衷尊敬,我对定逸的请求岂能推托。
  “我派有一小尼姑,名叫仪琳,现在大概跟华山派首徒令狐冲在一起,贫尼请求王少侠,替我找到仪琳,好生保护她,直到她回到我身边为止。”定逸正色道。
  我微微点头,表示应诺,心想:既然有华山派的大弟子在小尼姑身边,她的危险自然便少了许多,我自慢慢去寻她便是。
  等定逸师太调息均匀之后,我便与她作别,向着小邪和非非带刘府家眷逃走的方向追去。离开衡山城,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处瀑布前,看到一名浑身扎布的男子和一个样貌清秀、眼神无辜的尼姑坐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那个尼姑还拉着自己的衣带,状甚害羞。我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羞耻之心总是有的,对这世界的避讳还是有所了解,此情此景,我惟有干咳了几下,示意有人来到。
  男子和美貌尼姑发觉有人,都向我这边看来,我缓缓步出,正想自我介绍,忽然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是有人在弹琴,那男子开腔自语道:“怎么……”我也同时道出:“怎么这荒山野岭也有人弹琴?”那男子见我没有恶意,向我微笑顿首,尼姑也随着顿了一下首,我还了一个礼,并示意大家都不要作声。
  琴声过得片刻,又有几下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两者相映,散发着清幽正中的气氛。此时,瀑布水声甚响,却丝毫掩盖不了琴箫合鸣的声音,由此可见,弹吹者的技艺之高绝、内力之精深。忽听琴声锵锵,箫声仍是温文,过了一会儿,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个人在弹吹一般,合奏之声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有致,悦耳动听。这次享受音乐的过程,与聆听黄药师独自按抚玉箫时又有区别,此间合奏胸怀开阔,一唱一和虽与黄药师一般有着出世的幽静感,但黄药师的箫声偏向于一开始便与世俗相抗衡,箫声饱含内力,非常人能聆听,故有孤僻骄傲之嫌,而这段合奏则含有先入世后出世之意,不论俗世之人还是世外高贤也能受感染,其中曲韵饱含凄酸,感人肺腑。
  我们三人正听得如痴如醉之间,音乐声骤止,六个人从山石后转了出来,我定睛一望,正是刘正风和他一对儿女、非非、小邪,还有那黑衣人。只见刘正风手持一箫,黑衣人怀抱一瑶琴,毫无疑问,刚才那段世间少有的美妙音乐,便是由他们二人合奏出来的。
  只听到小邪首先道:“刘爷爷,曲爷爷,你们合奏中的一段琴曲,听来似乎与西晋时期的《广陵散》有某种联系,不知道晚辈说得有没有道理呢?”
  刘正风和那姓曲的黑衣人先是一呆,然后相视大笑,黑衣人道:“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十岁孩童,竟也能道出我曲洋所谱琴曲中的奥妙。不错,我们刚才所吹弹的曲子叫《笑傲江湖曲》,其间一大段琴曲都是我依据晋人稽康的《广陵散》改编而来的。”
  小邪又道:“果然如此,不过相传稽康得罪了丞相钟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临刑时曾断言‘《广陵散》从此绝矣’,其品也洁,其情也悲,曲爷爷你难道能追溯时光,回到他被杀之前去拿得琴谱?”
  “小邪,你说对了一半。我又没有得到江湖传闻的那些神石,怎么具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呢?实际上,我曾连续挖掘了西东两汉近三十座古墓,才终于让我找到了《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和我一同藏匿的男子和尼姑此时相互看了看,不知想些什么,而我却在想:这个叫曲洋的大概便是群雄口中的魔教妖人,如今听他为了一种爱好而不懈挖坟,虽然方式有点偏颇,但也总算没有危害到别人,怎么算得上妖人呢?
  曲洋又道:“我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下这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未有,今后更不见得同时再有我曲洋和刘正风等精于吹弹的人在这世上,所以,此曲大概便只有我和刘贤弟能吹弹出来了。”
  “其实我觉得……”小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压抑了不说。众人对此都没有留意。
  刘正风道:“曲大哥,好在你适才现身相救,我们才有机会再次重温这千古合奏。”
  曲洋道:“可惜我来得迟了,你的夫人和儿子,唉……”
  二人说到这里,刘正风那站在一旁的女儿刘菁和小儿子便抱在一起痛哭。
  我见众人如此有兴致谈论音律,自觉也到了相认的时机,便站起来叫道:“刘爷,我在这儿!”虽然我站起了身,但那男子和尼姑却始终弯身躲藏,好像不敢示人的样子,我也不强人所难,现身时并没有暴露他们的行踪。
  小邪知道是我,以夸张的幅度摆动手臂向我打招呼,非非也雀跃起来,拉起刘正风女儿刘菁的手向我打招呼,我凭着数块山石纵跳几下,来到他们面前,拱拳道:“晚辈王侯,见过刘爷、曲老前辈!”两位前辈纷纷点头,似乎对我颇为嘉许。一旁的非非不知有什么意图,冲我说道:“王大哥,你怎么不‘见过’我的刘姐姐,她也想和你拜一下。”我听了,大感自己失了礼数,唯有转身向非非身旁的刘菁问好,只见那刘菁眉目秀丽,眼睛里犹有泪光,惹人见怜,却比刚才那美貌尼姑又多了一分高贵,此时她“唰”的一下红了脸,娇柔地道:“感谢王大哥对我刘府的仗义相救,小女子日后定当图报!”
  曲洋此时也插话:“嗯,王少侠,听刘贤弟说,你曾一人独斗余沧海、裘千仞,还打得那裘千仞昏迷过去,那厮最近经常招摇撞骗,武功退步得也厉害,倒辱没了帮主的名号,你这次实在打得好、打得妙啊!”
  我正想说些什么谦虚一下,突然,一道冷笑自山壁后传来,一个人缓缓地走了出来,却是早前在刘府携人逃走的嵩山派托塔手丁勉。

第七章 怀璧其罪(三)
  丁勉冷笑出场,道:“好个正邪一家亲!哦不,应该是邪魔大聚会才对,嘿嘿!”小邪首先忍不住,道:“笑得这么奸,肯定有危险!这里周围应该不只有你一个人吧?把你的那些什么笨鸟手、大肥羊手都统统叫出来吧!”小邪话语虽似指东骂西,却颇有道理,我们这边刘、曲两位高手状态俱佳,即使把我忽略不计,对付一个丁勉还是游刃有余的,此时他这么有胆量出来挑衅,背后自是有什么阴谋。
  丁勉不理小邪,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激光一样逐一扫射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右手前指,道:“你,小子,出来。”我看了一下丁勉的指数,有409之高,比之前的余沧海、定逸又要高出一些,然而此地地势却并非如茶馆里一般有利于我,对方也没有出现气急心烦的状态,我一旦上前,按照江湖规矩,必是一对一单打独斗,又怎么能够胜得过呢?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刘菁,望到她那充满着对英雄的期盼眼神,斗志雄心陡增,深呼吸一下,便向丁勉踏出了两三步,此时,我们两人相距不过两米,溢满杀意的目光却已经首先缠斗在一起。
  我开腔道:“让我先来会你。”说到“来”字时,我已双手聚劲,思量着如何抢攻,说到“会”字时,我提气汇入丹田,双足顿轻,丁勉地下本来空无一物,却被我看成了一幅幅易经八卦图象,灵鳌步心法跃现心间,说到“你”字时,我身体一晃,抢在丁勉进攻之前,已来到丁勉右侧,反手又是一记军体拳里的掌劈。其实,一旦灵鳌步掌握得熟练,不仅可后发先至,还可制敌机先,其中取舍,全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间和实战情况。
  (灵鳌步,熟练度上升至37%)
  丁勉岂是青城派弟子人英之辈,加上他身材魁梧肥胖,比我还要高出一点,我这一掌劈只不过劈到他胸膛最厚实的位置,只见他看也不看,单手正面伸挡,简简单单地就让我掌劈如触坚壁,分寸难近。不过我心思转得极快,手掌并没有使足劲力,刚一接触丁勉就又改变攻击方向。我本是反手劈去,中途翻掌为拳,身体轻跃,迎着丁勉的下颚击去,趁着跃势未老,我再度变招,击颚拳又改为插喉掌,一掌往丁勉最脆弱的喉咙处横劈。这一招三变,都是由军体拳里最简单实在的单一动作组合,丁勉何曾见识过这样奇特的招式,加上他身材虽高大,灵活性却不如我,一个不慎,竟然就被我插了个呛。背后的刘正风轻轻“啊”了一声,大概是看我这三度变招和他之前打张三时用的招意甚为相近吧。
  (军体拳,熟练度上升至49%)
  我趁着一击得手,连忙进招,换了一套空明拳去打,先用“老松盘根”,俯身去扫丁勉下盘,他本已被我插喉插得站立不稳,我一扫他下盘,他更是前俯后仰,捂着喉咙像喝醉了酒一般。然后,再用“攀摘松果”,脚踏着他的大肚腩当是石阶,想要跃上后双拳齐轰他太阳穴。哪料,等我跃起,看到他双眼突地精光暴射,看得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跃势立缓。
  丁勉大喝一声,两手牢牢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整个人倒立举起,停滞在他头顶。我因为双肩锁骨被制,武功难以施展,更别谈脱离丁勉的那一抓举,目下就唯有听天由命了,谁叫我武功不济,偏爱在刘菁面前显摆勇气呢。想到刘菁,倒立着的我不由得望了她一眼,只见她猛扯着刘正风的衣袖,不知说些什么。
  突然,刘正风在刘菁的拉扯下,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动身冲来,想要救我。然而,待他奔到丁勉身前两步处,某处响起轻微的“丁”一声,竟是一枚银针向着刘正风破空袭来。
  刘正风急于救我,哪里有空去留意旁人偷袭,身体继续挺进,电光火石间,一个黑影从刘正风身后闪出,喝道:“贤弟,啊……”
  伴随着非非的尖叫,我只见曲洋按着自己的手臂,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嘴唇咬得渗出了血水。非非冲到曲洋身边,不住地哭喊“爷爷、爷爷”。而刘正风也回身去查看曲洋伤势,向丁勉怒道:“你们的暗器淬了毒?”丁勉“嘿嘿”一笑,并不回答,我忽地感到双肩又是一紧,身体倒立自转了一圈,已被丁勉抛回到刘正风那边,重重摔坐在地,天旋地转,肩膀隐隐发痛,扒开衣服细看,出现数条瘀黑的指痕。
  紧接着,又是“丁丁”两下破空之声,两枚银针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向刘正风和我袭来,刘正风正忙于查看曲洋伤势,我也被摔得晕头转向,哪里识得这些偷袭之举,眨眼间,便已有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扑通”倒地。
  我惊愕地去看,只见刘正风左肩处果然中了一针,趴伏在地,而我身前也倒卧着一个美丽的身影,却是刘正风的千金刘菁!我大呼一声,冲前去抱起了她,伸手一探,背后汩汩流血,染了我一手腥红,我分不清自己此时是悲是怒是悔是哭,喊道:“刘小姐,你怎么……”刘菁后心中了暗器,性命怕是难以保住了,只勉强说着:“报……恩……王……别……”还没说完,刘菁呼出最后一口气,双眼一闭,已是香消玉殒。我朝天长啸一声,尽管内力有限,声音未必压得住瀑布。这一长啸,没有吓怕丁勉,倒吓怕了刘菁的弟弟,只见他怕得坐倒在地,自语道:“别杀我,别……”
  我一向谨慎守礼,虽然偶尔有一点脾气,如此抓狂的情景却是少见。这时,小邪上前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只说到“葵花宝典”四个字便立即打住不说,但嘴巴继续在动,那丁勉好像对“葵花宝典”很感兴趣似的,不惜走前四、五步来听,小邪边动着嘴巴边数着丁勉的步数,数到第四步,右手一扬,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其中又分开两小堆黑针攻向之前银针偷袭的方向。
  我从未见过小邪会使暗器,只知他平时爱玩弹石,此时见他出手,却是力度和精准兼备。可惜,丁勉像早有预备似的,及时反应过来,硬生生使了个铁板桥,身体大幅后仰,堪堪避过黑针,而树丛某处却传来“啊”一声惨叫和“嘿”一下,丁勉避开暗器,朝树丛喊道:“是黑血神针!陆师弟、费师弟,你们怎样?”
  忽然间,几下箫声若远若近地传来,我去看那刘正风,其中毒已深,正粗喘着气,哪能吹出这样的箫声。只觉箫声渐急,像迷魂药一样引得我昏昏沉沉,丁勉几度想捂耳去挡,却似乎没有用处,于是怒喝道:“何方妖人,出来见老子!”

第七章 怀璧其罪(四)
  只见那吹箫之人依旧不现身,箫声更急,便如大海碧波一般把丁勉撞得歪三倒四。啊?如碧波一般?这箫声越听越是耳熟,小邪低声向我道:“王大哥,快运功。”于是,我心中的答案又肯定了几分,当下凝神静思,摒绝丁勉被箫声逼迫发出的怪叫声、非非和刘家小孩的哭声、刘正风和曲洋的呻吟声,只留那奇特的箫声,并运转碧波神功,没想到,箫声和我的内功不谋而合,只要我顺着音律节奏调息内气,昏沉感就慢慢消退,且渐觉时而身处大海的漂泊当中,时而沉入大海最深处,又过了一会儿,我感到一股热气和一股冷气互相交融,形成暖流走遍全身,登时灵台清明,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心情,自信我的内功在箫声的辅助之下又上了一个台阶,之前的伤势也浑然不觉了。
  (碧波神功,熟练度上升至37%)
  等到我调息后站起身来,箫声已息,丁勉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一直躲藏的陆柏和费彬艰难地从草丛里爬着出来,我看那费彬的脸色,似是中毒,心想:难道刚才小邪发的暗器也是有毒?哼,不过毒他一下又何妨,谁叫他们偷袭在先!
  眼下,曲洋和刘正风已被毒倒,奄奄一息,而嵩山派的费彬同样被小邪毒倒,丁勉和陆柏二人也被神秘的箫声弄得生不如死,最具行动能力的人,就只剩下我、小邪和非非,噢,还有刘家小孩。
  非非抽出短剑,冲到丁勉身前,执起他的头发,剑抵住其脖子,狠狠地道:“快交出解药,换你这边三条命!”丁勉兀自痛苦得很,哪有精神再去回答非非,只是伊伊吾吾地说些话,却没有任何意思,非非见丁勉不回答,又跑去抓住费彬,说同样的话。
  哪知曲洋竟然喝止了非非,道:“好孙女,罢了,我曲洋不想受这些小人的恩惠,我教曾依附于明教,想那明教曾传有‘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之歌,如今我得以与刘贤弟合奏《笑傲江湖》,在世间除了你这小孩之外便再无牵挂。”曲洋说到这里,和刘正风对望了一下,二人似乎早有默契,又稍微顿了顿,望望小邪,续道:“不过我已将生平绝技传授于黄小邪,他还答应以后照顾你一辈子,我毕竟年岁已高,在世之日本已不多,非非啊,爷爷离开你只是迟早的事。”听到这里,非非又放声大哭,喊道:“不要不要不要,非非不要爷爷离开,非非不要爷爷离开……”
  就在曲洋两爷孙难舍难离时,刘正风把我唤了过去,道:“王兄弟,我刘家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点血脉。”说着望了望一旁颤抖不已的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又道:“你以后能否代我照顾他?如果留他在你身边,给你在江湖中带来什么麻烦的话,你不妨一剑杀了他,好让我们刘府一家在下面团圆。”说到这里,那小孩大声哭了起来,刘正风叹了口气,道:“如果他日后太没出息,太没长进,你也可一剑了结了他,不要辱没了我刘家列祖列宗。”
  我知道刘正风在世日子已经不长,望了望那孩子无辜可怜的表情,不忍拒绝,道:“送佛送到西,我定当妥善照顾好刘爷的儿子,即使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也会寻一好人家教导抚养他。”
  刘正风望我良久,点了点头,道:“哎,我现在家破人亡,再无长物可以谢你,唯有送你两样事物,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罢,从怀里摸出了两本书,我拿来一看,一本写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剑谱”,一本写着“笑傲江湖琴谱”。刘正风首先指着那本琴谱道:“这是我和曲大哥呕心沥血的千年杰作,你如寻得适宜的人,不妨将此相赠,好让这旋律流传下去。”说罢,又为我翻开那本剑谱,道:“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剑法,乃我衡山派上代高手所创,那位高手精通戏法,后来他武功越精,戏法也越深不可测,最终创出这套剑法来,临敌时使出可攻敌不备,教敌人眼花缭乱,战意顿灭。我见你刚才与丁勉相斗,所用招式的意境与这门武功比较吻合,应该适合练习。不过,你要谨记,这门武功不可用多,不可贪于这等虚无之事,要扎实练好基本功,不然最终只会自取灭亡。”接着,又以剑谱所载招式为蓝本,为我讲解其中每一招的精妙变化之处,我之前对刘正风制住张三的那几招,本已非常感兴趣,如今他肯传授,我更兴奋,不消一炷香,已对每个招式的精妙处烂熟于心,但若论招式的熟练,还要靠我自己日后研读剑谱,而目前最可惜的仍然是手中没有一把称手的武器,招式练得再熟,也没办法使出。
  (习得云雾十三式,熟练度 10%)
  等我听完全部剑术秘法,默念一遍之后,再去看刘正风,见他已是嘴唇发黑,曲洋亦然。只见曲洋对非非耳语几句,非非把爷爷心爱的瑶琴捧来,恭恭敬敬地放在爷爷面前,将他扶坐起来。同时,刘正风也会意,嘱我取来竹箫,一按一吹,向曲洋示意准备就绪。
  “铮、铮、铮……”,空旷的山野间再次回荡起催人泪下的《笑傲江湖曲》,小邪闻歌起跳,把灵鳌步化作了舞步,把一套我未见过的掌法施展开来,形态潇洒,配合旋律,在月光的映照下分明迷人。只见小邪时而如癫似狂,时而孑然独立,时而朝月怒吼,时而面地黯然,起跳奔跑间自有法度,就像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融入到音韵里去了。
  忽然,箫琴之声嘎然而止,乐器上染上点点鲜血,非非失声痛哭,小邪颓然坐地……
  把两位前辈和他们的乐器同葬之后,再去看嵩山派众人,丁、陆二人怕是已经带伤逃走了,只剩费彬躺在地上,双眼怒睁,不知是不忿自己死于非命,还是为同门扔下自己不理而逃去感到愤怒。
  又把费彬草草葬了,我回头一看,身边霎时多了三个孩子,我变得像一个男保姆一样。小邪看看我,暗自叹了口气,把我拉过一边,望望非非和那小孩,道:“你有听过‘怀壁其罪’这个成语吗?”
  我摇了摇头,小邪继续道:“这成语出自《春秋左传·桓公十年》,当初虞叔有块宝玉,虞公想要得到,虞叔没有给他,然后,虞叔为此而感到后悔,说‘一个人本来没有罪,却因为拥有宝玉而获罪’。”
  我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言下之意,那个小孩好比是虞叔的宝玉,会给我招来祸害?”
  小邪故作神秘地道:“你悟性不错,可惜我指你身怀的‘壁’,还不止那个小孩呢,现在嵩山派跑掉了两个人,今日之事,他们未必会大肆宣扬,但起码对着嵩山派,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此时,非非拉着刘家小孩跑了过来,道:“喂,你们两个这么秘密说些什么,是不是想抛弃我们?可别这么打算哦!我非非可跟定你……”说着,非非把眼光从我身上移到小邪身上,小邪像怕了她似的,别过头去吹口哨,非非续道:“跟定你啦!还有,刚才他说自己叫刘芹,他也跟定你啦,以后我们就叫他小芹子吧。”
  说了一阵,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原来碰见男子和尼姑处,两人却早已没了踪影,等等,男子、尼姑?莫非男子便是令狐冲,尼姑便是仪琳?唉,我始终心力有限,不能时刻对听过的事、见过的人都留心啊……定逸师太的嘱咐,唯有留待日后去慢慢完成了。

[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08-9-10 23: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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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刘正风和曲洋的由肺病换成顶面儿了么....

[发帖际遇]: 参与红花会陈家洛的计划:风神无名向清廷告密,遭到红花会追杀损失银两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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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10-10-8 18:34 编辑

第八章 污衣净衣(一)
  我拖拉着三个小孩,在山林里东逛逛西晃晃,非非和刘芹刚失去了至亲,自是不大活跃,我心里一直盘算日后的生活和去向,也没有心思去逗他们玩,唯独小邪一路上给我们讲些武林故事,我们几个听着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还是希望小邪能继续讲下去,好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
  “你们知道丐帮的掌故吗?”我们一行四人走得累了,坐在山林某处歇息,非非说要去摘些野果来吃,自个走开,只剩我和刘芹两人坐在原地听小邪开讲。
  “说到丐帮最强盛的时期,非要数到那十七代帮主汪剑通不可,他武功既高,治帮也严,汪帮主在位时,帮中还出了两位英雄人物,你们猜是谁?呵呵,一位是洪七,一位是乔峰。那洪七入帮最早,资格最老,也最是喜欢警恶惩奸,在帮中颇受尊敬,可惜为人贪美食,常常违反帮中只能吃别人剩菜残羹的规定,渐渐的,敬仰并追随洪七的丐帮中人便形成了帮中一派,名曰净衣;那乔峰却是汪帮主晚年所收的弟子,他天资极高,短短数年间已为丐帮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练就不世武功,又因为他为人豪爽,常常不嫌弃和帮中一些邋邋遢遢的小乞丐混在一起喝酒,以至于这些人又形成了另一派,名曰污衣。”小邪清了清喉咙。
  “然后呢?”刘芹首度开腔,激发了小邪说故事的欲望。
  “然后嘛,本来洪七和乔峰一老一少,互相之间也没有矛盾冲突,倒是惺惺相惜,相处得很愉快,污衣净衣之间相安无事,分歧甚少。只是后来,汪帮主病危,面临身故,他们两人身为最热门的帮主候选人,自然被逼着站上了对立面啦。”小邪继续说。
  “然后呢,谁赢了?”刘芹被故事吸引住了,追问道。
  “后来,听说他们二人之间展开了一场神秘的决斗,过程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最后是乔峰认输了。洪七顺理成章继承汪剑通当了帮主之后,也没有偏颇自己的净衣派,一年换一套衣服,净衣污衣轮着做,尽管仍然改不了好吃美食的习惯,但丐帮中人见洪七处事公正,治帮也不差,便当不知道算了。乔峰没有做帮主,却依旧为丐帮卖力,又接连立了好多功劳,人们都说,最近丐帮要推第十九代帮主,非大英雄乔峰莫属了。”小邪说着说着,仿佛真当自己是乔峰一般,高高站在一块矮石上,睥睨山林。
  “然后呢,然后怎样?”刘芹又追问。
  “然后嘛……”小邪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正说着,远处传来非非的尖叫声,我立马循声奔去,小邪却不跟来,留下照顾刘芹。
  我奔到非非处,只见一个猴脸尖腮的矮道人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这矮道人正是曾想置我于死地的余沧海。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非非拦在身后,喝道:“喂,你想怎样?”非非之前曾羞辱于他,我也曾当众击他一肘,狭路相逢,我岂能不紧张起来?
  余沧海冷哼一下,道:“今日,倒是你们两人自动送到我面前来了,瞑目吧……”尾音刚落,他作势就想朝我冲来,忽然,一缕如泣如诉的胡琴声响起,余沧海的冲势顿然停止下来,眼睛骨碌地转着,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此时,又有一道清朗的喊声传来:“余沧海,别逃。”我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儒生,旁边追随着一个黝黑汉子,往余沧海这边跑来,那儒生打扮的便是一向气质优雅的岳不群,黝黑汉子便是袁承志。余沧海见了岳、袁两人竟然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对我们哼了一下,拔腿就奔,不留下一片彩虹……岳、袁两人见余沧海又逃走了,加紧脚步再去追逐,也没空停下跟我这个小子寒暄,我也乐得不去做那些拱拳弯腰的动作。
  正想和非非离开,胡琴声再度响起,只见树后一个瘦瘦的人走了出来,我再细看,这人双肩拱起,形容猥琐,难道是刘正风或者曲洋的对头,趁着我们落单想要下手?我不敢稍动,非非却首先忍不住道:“喂,老伯,有什么事你就说嘛,搞什么阴沉嘛?”
  那人只简短地说:“剑谱,拿来!”“来”字未说完,他已极快的闪到我面前,左手双指要插我眼睛,我大惊,侧掌去格,那人双指仿佛保持挺进的姿势,另一手却携风举起,似乎要攻我胸膛。我一手迎接插眼的攻击,另一手运起碧波掌法中的“伊人洗绢”,护住中门诸穴,手掌如漂洗手绢一样左右荡动。我当然不会只守不攻,身体微微向后一仰,挡格插眼的那只手掌立即反守为攻,带着五成内劲,反手去扫他的脸。那人嘴角一扬,两手手指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分别点中我的两只手腕的脉门,掌势一麻,我双手颓然摆下。那人速度快得惊人,我只感到膝部又是一麻,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剑谱,拿来!”那人重复着这句话,让我很是不解,道:“这位前辈,晚辈身上只有衡山派的剑谱,乃刘爷赠我,别人之物,你何故要硬抢?”
  那人笑了几下,笑得就像哭一样,道:“我何须硬抢?”说罢,手中扬起一本册子,我定睛一看,正是刘正风赠我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剑谱》。
  正当我惊怒交集的时候,非非不怒反笑,道:“呵呵,原来你便是莫大莫爷爷吧?我在刘府里和刘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听别人说起你,他们说你喜欢拉胡琴,还常常把一曲胡琴拉得催人泪下。”
  我听了,心想:莫大身为衡山派掌门,何必抢我剑谱?这非非怎么给这老头拍起马屁来啦?只见莫大暗自叹了口气,过来扶我,然后道:“想我那刘师弟,素来不喜与我相交,我们心里也明白,我们不是互相嫉妒,只是性格不合,不相为谋。这次刘府遭劫,我一念之差,怕违抗不了左冷禅的旨意,及后在山间本来有机会相救,又怕不敌嵩山派三人联手,以致痛失同门师弟,实在是悔恨。”莫大拍了拍我肩膀,继续道:“小兄弟,刚才我用的那几招,看明白了吗?”
  此时我终于明白来人并无恶意,反而存心指正我的武功,当下点点头,道:“莫先生用的也是云雾十三式的招意,虽不拔剑,也可利用变幻莫测的招意制敌,刚才先生以指破我的双掌,似乎靠的是点穴功夫,是这样吗?”
  我对这云雾十三式兴趣最浓,往往能举一反三,兼且我之前有认穴基础,加上莫大的详细讲解,虽然手中无剑,但我对这武功的运用和变化又认识得更深入了。
  (云雾十三式,熟练度升至15%)
  讲解完毕后,莫大把剑谱还我,意味颇深地道了句“好好领会,百变千幻”便如鬼魅一般遁去,我和非非相视莞尔,随便摘了些野果,便去和小邪、刘芹会合了。

第八章 污衣净衣(二)
  一路无话,我和三个小孩穿过山林后便一直北上,终于来到了明朝地盘边境区域的一座城镇,名曰岳州,如果我们再渡过一条大江,便会到达宋朝地盘。
  离开衡山城之后,如今难得来到一座像岳州这样有一定规模的城镇,加上看见非非还是那个闷闷不乐的模样,于是我提议道:“不如找个好地方吃它一顿吧。”此话一出,小邪和刘芹都兴奋得很,纷纷道:“好哇,好哇!辛苦了这么一大段路,该奖赏奖赏自己一下嘛!难得王大哥肯打开钱包,我们何不陪他打开肚皮,哈哈……”两人一唱一和,还非常积极地去问路人岳州一些著名的酒楼。而那个非非还是不说话,一脸懒散。
  我自收了林震南赠与的盘缠之后,一直用得极克制,如今为了调节一下非非的情绪,我估计盘缠要一下子报销一半去了。待小邪问明路径,我带着三个小孩,来到当地著名的岳阳楼。
  上得楼去,我低头在菜单上指了几道小菜,便差小二去弄来。甫一抬头,小邪和刘芹果然没有坐定,都跑到边上去“哇哇哇”地看着洞庭湖风景了,非非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清了清喉咙,想安慰她道:“非非,既然王大哥答应了你爷爷好生照顾你,就不必担心了。”
  非非还是不说话,转头去望楼外的风景,我不好再说些什么,也只好朝小邪那边看热闹去。片刻,小邪和刘芹两个小孩叫嚷得累了,回来坐定,小邪兴奋地道:“哇,我可真没后悔当初离开那小村,到处闯荡,不然哪里见得这浩浩荡荡、一碧万顷的壮观,哪里见得着这群山拱屹、缥缈峥嵘的奇景,果然巍乎大哉!只有这样的巍乎大哉,才能产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伟大胸怀!”
  非非终于说话了,只听她冷淡地道:“可惜天下之间,总是忧患多,安乐少,湖泊虽浩荡,也有干涸的一天,群山虽峥嵘,也有溃崩的一日,很多东西,都没有一刻常驻不散,试问这世间什么才是永恒的呢?”
  我听非非这一番话,心里想道:她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想我那个时代,哪里再有听说过这湖这山啊,恐怕都如非非所预言那样,再壮丽的景色也要化为虚无了。我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免得败了大家的兴头。
  小邪似乎不服非非的反驳,道:“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观天’,在我的理解当中,夏天对于夏虫来说就是它的永恒,井中之天对于井蛙来说也是它的永恒,想我凡夫俗子,不过区区百岁,这百岁的光景,对于我们就是永恒。”
  渐渐的,小邪和非非的高谈阔论引来了其他座客的注意,我环顾一周,看见多数都是些商贾打扮的人,纷纷向我们行注目礼,其中有一桌坐着三个衣服整洁,又打着一些补丁,身上负着些小袋子的人,还有楼角边蹲着一个脸色黝黑、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同样负着些奇怪的小袋子,他们几个也都向我们这边看来。其实,小邪和非非所说的这些道理于我那个时代,已是陈腔滥调,或许在这个世界是标新立异,再加上两个小孩不过十岁光景,竟有如此见识想法,在这世界不得不视为一奇。
  非非又道:“是啊,你说得对,可是人会世代相传,香火相继,一段‘永恒’结束了,又会启发另一段‘永恒’,这漫漫长路,我还是看不到尽头,到底永恒在哪里呢?活着有什么趣味?”
  “永恒来啦……哦不,小菜来啦!”一旁的小二其实早已端来小菜,只是他被小邪和非非的交谈所吸引,所以忘了把菜端到我们面前。
  我们正要起筷吃菜,那个蹲在角落的老乞丐向我们走来,在我们旁边的楼板上坐倒,从自己背上麻袋里取出一只破碗,伸到我面前。我见这老乞丐衣衫虽烂,神色却和善得很,而且眼神透露着正气,当下也没有嫌弃之心,抛了一点银两给他就想作罢。哪知那老乞丐眉头一皱,把银两掷回给我,道:“谁说现在要你的钱,又吃不下肚子,我只求你施舍些剩菜残羹。”说罢把自己那破碗扬了扬。
  小邪道:“老伯伯,有了银两不就可以去买些好东西吃了嘛?”
  “哼,你管得着么?你们到底施不施舍呀?”老乞丐又叫道。
  我正莫名其妙之际,非非把碟子上还没有吃过的饭菜,倒了一点到自己的碗中,又把剩下的全都倒进了老乞丐的破碗里,然后道:“喏,剩菜给你吧。”那老乞丐向非非顿了顿首,便自己笑眯眯地下楼去了。
  等老乞丐走了,我向那一桌三个身负小袋子的人望去,正好目光相接,他们马上回避开去,自顾自吃起菜来。我也懒得去理,又吩咐小二添了一道菜,和几个小孩吃了起来。
  傍晚时分,我在岳阳楼附近寻了一家客栈,为安全和经济起见,只要了一间中房。
  深夜,三个小孩已在大床上呼噜呼噜睡去,这一路上餐风饮露,颇是辛苦,我受过军训自不必说,难得他们小小年纪,也能熬得过去,当真可贵。我坐在一张圆桌前,点了微弱的烛火,把自己目前拥有的东西通通摆在面前,顺便梳理一下自己的头绪。
  首先是剩下的银两,如果节省着用,大概足够我们几个撑到宋朝地盘里。
  其次是那对金丝手套,一直为我所用,本来颇为合适,但自从我学了云雾十三式之后,便老想着怎么去弄一把利器来,日后好在江湖打滚,寻找神石。其实我也想过去自己打造一把称手长剑,奈何现在身边多了几个小孩,造一把剑已经够他们好好吃上一天了,还是省着些为佳。此外,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原来那个世界,如果要在这里造一把手枪出来,自是异想天开,但造一把有着我那个时代特色的称手武器出来,却有可能实现,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样的巧手能匠。
  再次是两本书,一本剑谱和一本琴谱,剑谱自需我多加研读,莫大临走那句“百变千幻”更是高深难解,至于琴谱,我一时半刻还找不到适合的传人,倒是小邪偶尔试探着我,看我能否借琴谱给他看看,我只道小孩不懂事,哪里会这精深曲谱,却也没有答应过。
  还有就是张三李四给我“颁发”的令牌,这种奇怪的东西暂且不必理会,我不去他们能奈我何?
  最后,我翻出了一件物事,却是一直被我遗忘的东西,临别小村前,黄药师曾把一件物事交给我,并且吩咐了“时间、签收人、签收地点、备注”,我当时答应,事后又渐渐淡忘了,如今我只记得要把物事交给一个姓冯的人,好像这人身在宋朝地盘的荆州,待我明日早起,和小孩们渡了大江,便马上去找这人吧。
  唉,还有定逸吩咐我寻找的仪琳,还有阿火,都没有下落,可是这些人我又应该到哪里去找?
  我想着想着,一股香味渐渐飘入鼻息,顿感眼皮异常沉重,四肢乏力,眼前烛火像梦境一般晃动、迷蒙,周围一黑,便没了知觉……

第八章 污衣净衣(三)
  “少侠,少侠,你可好?”我悠悠醒转,却是躺在了客栈房间的床上,身边坐着一位白胖的老者,语带关切地问我,而窗边站着一位外貌儒雅英俊可比岳不群,年纪有三十岁左右的人。我猛地撑起上身,环顾房间,发现小邪、非非、刘芹竟通通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当下又惊又怒,不及理会两个陌生人,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房间,挨个房客质问三个小孩的下落。本来非非他们昨天在岳阳楼的一番高论,已引来不少过往住客的关注,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有点印象,但说到小孩们的下落,却是半点消息也捞不到。我跑到街上去,狂喊着小邪非非他们,路人纷纷侧目。我来到这异世,与小邪相处得最多,知道他不可能把其他两人全都带走也不通知我一声,更何况,一起渡江到宋境,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小邪怎会另生枝节?
  我越想越乱,适才看顾我的白胖老者和另外一个人追了上来,白胖老者拉着我的手,急道:“少侠,你的同伴都落在歹人手中了,借一步说话。”白胖老者说到“你”时,声音压得极低,好像害怕人群中有什么耳目似的。
  目前我实在拿不定主意,小邪与我感情最深,非非和刘芹是我受了曲、刘两位前辈之托要保护的人,岂能就此不理,白胖老者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什么线索可以供我去追查,于是,我便乖乖依了他的话,再次回到客栈房间里。
  白胖老者见我终于冷静下来,拱手道:“我是丐帮彭长老,这位是我们全冠清全舵主。”说着指了指那儒者,儒者弯腰一揖,态度很谦虚。
  我见这两个丐帮中人好像很和气的样子,心中也慢慢放下了防备,便回道:“我叫王侯,初到贵境,不知得罪了何方人物,竟然掳去我的几位小伴,两位前辈如知情,请告知一二,大恩大德,王侯铭记!”
  “王少侠昨日是否曾言语冲撞了一位老乞丐?”全冠清开腔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看那老人神色甚和,怎会施害于我?难道他也是你们丐帮中人?两位前辈可否代为求情?”我的思绪像线团一样乱糟糟,没想到初到岳州,便得罪了丐帮。
  “我昨晚路经客栈附近,见几位帮中兄弟从客栈里一个麻袋接一个麻袋地运走,我好奇去看,几位兄弟一见是我,神色有异,对我敷衍几句便跑去了,当时我心存怀疑,进客栈察看,看到整座客栈唯独王少侠的房门开着,床上便只睡着你一人,于是把彭长老也叫来,看顾着你,所以便发生了今早的事。”全冠清娓娓道来,我却听得冷汗直冒,心想:那几个丐帮的人怎会突然掳走非非他们,莫非非非和刘芹的真实身份暴露了?所以被帮众抓去押回嵩山派?但是,丐帮的人又怎么会听令于嵩山派?还是此间另有隐衷?
  我想着想着,已经忘了刚才自己问过些什么,又重复地问道:“难道他们真是你们丐帮中人?两位前辈可否代为求情?”
  只见彭长老叹了一口气,望望全冠清,全冠清又道:“这个……恐怕有点难,我们丐帮虽帮众甚多,但内部也裂为两派,那掳你同伴的兄弟,正是污衣派的人,昨天与你言语不和的老人,是他们那边的长老,而彭长老和我都是净衣派的,所以……”
  “所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彭长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
  “我要救回他们,我要找出那个老乞丐,问个明白!”我“刷”地站起来,大声道。
  “等等,我有一个妥当的办法!”全冠清挥手,示意我冷静下来。只听他继续道:“十天之后,是我帮在君山轩辕台重选帮主的大日子,届时污衣净衣两边所有长老、舵主和帮众都会出席,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还你一个真相!王少侠,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得通?”
  我细想,既然丐帮举行这等重要活动,怎么容我一个江湖小子出来说话?
  那彭长老见我低头不语,好像会猜心术一样,道:“王少侠,不必担心届时没有人容你说话,我和全舵主自有办法。”说罢对着我微笑,我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有什么办法助我,但眼前就只有先依着他们说的去做了。
  在客栈退了房间,我随着彭长老两人离开岳州,来到城外山间一僻静处,全冠清四处张望,查探清楚的确没有其他人在,便从怀里拿出一叠好像画着什么东西的纸张,压低声音对我道:“王少侠,这是我帮一套利害武功,叫‘打狗棒法’,历来非帮主不传,现在离帮主大会只剩十天不到的时候,你要趁机把这武功学全,然后才有筹码在会上说话。”
  我听了不禁一骇,全冠清怎么这么有能耐,竟然能把非帮主不传的武功拿到手?我没有马上被所谓的利害武功熏得晕头转向,反而越想越起疑,既然这打狗棒法只有帮主才懂得,全冠清现在能拿到手上必是以前处心积虑的结果,实在是居心叵测!我到底该不该顺从这两人的话呢?
  正自犹豫间,彭长老又像看透我的想法似的,对我道:“王少侠,看着我的眼睛。你现在觉得我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是也不是?你觉得精神很放松,是也不是?”我望着彭长老那迷离的眼神,心思像被人掏空,一时没了主意,彭长老继续道:“你听我说,这套武功是你能救回同伴的唯一筹码,你须用心学习,日后再好好报答我和全舵主。”
  “是……我要救小邪,要学打狗……棒法,要报答彭长老和全舵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中好像多出了一道声音,并时时把我原本犹豫的意识压制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接受了彭长老的劝告,专心去学他们教我的打狗棒法,说也奇怪,我依照他们提供的图纸去练习,不消三天便已把全部动作记得烂熟,更奇怪的是,我学的动作既没有运劲窍门,也没有招式名称,使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惊人的地方,只是东敲一下、西扫一下,我实在不明白,丐帮帮主何以单凭这几下动作就能服众?难道这打狗棒法只是丐帮的一种具有象征性的仪式,学了并无实际用途?

第八章 污衣净衣(四)
  到得第十天,我带着一脑袋关于打狗棒法的动作记忆,随着彭长老和全冠清,来到君山之上,轩辕台前,见到台上插着一根通体碧绿的法杖。
  只见彭长老把我交给全冠清,连同其余九位老者,跃了上台,我认得其中一位便是当日向我讨饭的老乞丐,那个老乞丐也看见了台下的我,脸色微一诧异,便没再看我。其中,台上一位须发灰白,脸如寒霜的长老站出两步,朗声道:“洪老帮主近日传见我等十长老,他老人家如今身体硬朗得很,叫我请各位帮众安心!”此语一出,丐帮中人无不脸现欣喜之色。那人又道:“另,洪老帮主近日需专心研究武艺,还有享受四海美食……”说到这里,帮众都大声笑了出来,“故予我打狗棒,命我等十位长老,召开今日之会,请帮众共同推举出一位新帮主,重执打狗棒,领导大家,共创辉煌!”说罢,那人双臂一振,其余的长老也举手高呼,台下帮众静了片刻,便随着长老们兴奋起来。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丐帮帮众倒也容易煽动和说服,假如这个帮主稍有歪念,后果实在不可设想。
  “这带头说话的人,是我们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地位在帮中仅次于帮主,即使帮主犯错,也要受他惩罚。”全冠清在我耳边轻道。
  白世镜张口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彭长老站了出来,喝道:“且住!我有话要说!”白世镜眉头一皱,不再说话,似乎要看那彭长老说些什么。彭长老继续道:“近日,我等六位长老联名举荐的一位帮主人选,遭到鲁长老那边的人骚扰,他的同伴被人掳去。鲁长老,你可认得台下这位少年侠客?”
  原来当日向我讨饭的那个老乞丐姓鲁,只听他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不认得?便在岳阳楼见过一面没错!怎么,难道我鲁有脚冒犯了你们净衣派的人啦?”
  彭长老旁边的一位老者此时也站了出来,指着鲁有脚喊道:“你无耻!知道我们这位少年侠客是洪帮主钦点的新帮主,便想加以冒犯,好在被我们自己的兄弟发现得早,不然你这等居心不良,岂不坏了大事?”台下一堆帮众跟着起哄。
  此时,白世镜插嘴道:“等等,彭长老、简长老,你们不是一向推举襄阳郭靖郭大侠的夫人黄蓉当帮主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了呢?此外,你们指责鲁长老冒犯候选帮主的同伴,可有证明?”
  此时,我身旁的全冠清在彭长老的眼色下一跃上台,向白世镜和其他诸位长老恭敬地拜了一下,然后面向帮众,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末尾,他道:“这位少年侠客名叫王侯,已得洪老帮主传授打狗棒法,不信可叫他亲自示范一遍招式,便知我们说的是否属实。”
  鲁有脚听了,转头向我喝道:“你,你上来,我就不信你当真会打狗棒法!来呀!”此时,白世镜也没有吭声,默许我上台。我本来没有炫耀之心,也没心思去当这群无知乞丐的头领,只求在丐帮众人面前问个明白,救出小邪他们,然后再设法寻回神石,回到原来的世界,过回正常的生活。如今却被鲁有脚一激,心有不甘,便也跃了上台,彭长老马上让其他长老退后,让出空位,等待我的“表演”。
  我从全冠清手中接过一根竹棒,在手中轻握了一下,稍稍调息,右手挥棒,连日来熟记的动作便连串打出,我把所有动作从头耍到尾,从尾耍到头,听到长老中不时传出惊叹,连鲁有脚也越看越服气的样子,台下更是一片喝彩,有的人好像很自豪的叫道:“这是棒打双犬,我知道,我见过!”有的人喊:“这是斜打狗背,我一辈子忘不了,哈哈,我原来真的见过!当真见过!”
  一轮“表演”之后,我舞了一圈竹棒,拄棒而立,台下掌声如雷轰动,而我像做梦一般,不知道短短三天的学习,便招来如此欢迎,真不明白这打狗棒法除了招式比较流畅之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突然,鲁有脚在我面前双膝跪地,神色甚为诚恳,道:“王少帮主,我真的没有掳走你的同伴,此心天地共鉴,如有半句欺瞒,定必遭天打雷劈,百蛇噬咬而亡!”说罢向我拱了拱手。
  “等一下,我不想做你们的帮主,只想尽快找到我的同伴,我不是你们帮主!”我听到鲁有脚如此确凿地称呼我作“少帮主”,感到肉麻得很,立即反感,急匆匆地说着。
  “少帮主请息怒!丐帮帮众极多,定能助你查出同伴下落,请少帮主息怒啊!”全冠清趁我还没继续说话,抢先冲着我道。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我刚才的推辞变成好像气话一般,其余长老听全冠清这么一说,好像当真了,“扑通”“扑通”半跪着膝盖,拱手请我“息怒”。
  白世镜并没有像其他长老那样向我半跪,不过言语间倒像客气了些,脸色也缓和了些,向我拜道:“王少侠,关于你的同伴是否当真为我帮中兄弟掳去的事情,我定当亲身彻查,无关于你是否真为洪老帮主钦点的新帮主,而是关乎我丐帮的声誉!至于新立帮主一事,兹事体大,除了你之外,我帮还有另外两位候选人一位是襄阳郭夫人,一位便是与南慕容齐名的乔峰,如今他们两人尚未见出现在此地,依我之见,还是等一下,再作定夺也未迟。”此言一出,帮众似乎很受落,纷纷叫嚷着同意。反而让我更急了,白世镜口中说的郭夫人和乔峰迟迟不出现,难道我就要陪他们一直等下去吗?万一延误了时机,小邪他们岂不更加危险?于是,我急道:“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世镜待要说话,一声龙吟从天而降,一个雄壮的声音在我头顶喝道:“不用等了,乔峰来也!”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男子从山石上张臂跳下,像鹰一样向轩辕台滑翔,那男子以绝佳的轻功飞到台上,没有说话,身影一晃,携着推土机一样隆隆的巨响,双掌向我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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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帮主汪啸风,这位不是铃剑双侠里面水笙的表哥么...阁下想写的是不是天龙里乔峰的师父,汪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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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天外草 于 2008-9-11 16:35 发表
丐帮帮主汪啸风,这位不是铃剑双侠里面水笙的表哥么...阁下想写的是不是天龙里乔峰的师父,汪剑通...


写错了,抱歉!

[发帖际遇]: yeyixian用胡萝卜、白萝卜、玉米粒、葱花等材料仿制侠客岛“腊八粥”,获利银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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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1 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主角似乎是中了迷香,所以晕了,谁下的手呢....

[发帖际遇]: 风神无名带小龙女去蒙地卡罗吃西餐喝红酒,被赵志敬撞见,破财消灾,花费银两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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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预热一下,发篇eason《最佳损友》的歌词,香港鬼才黄伟文的作品。

最佳损友(eason's moving on stage 1演唱会)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
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
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
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又有没有挂念这旧友
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
没有遇过某某

[发帖际遇]: yeyixian在福州找到唐诗三百首一本,当成辟邪剑谱送给左冷蝉,得到打赏银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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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最佳损友(一)
  话说乔峰一出场,就如天兵天将般来到轩辕台前,架起双掌向我拍来。
  我当堂一惊,怎么这乔峰不由分说就要打我?不及细想,第一反应就是要先避其“峰”。本能地,灵鳌步施展开来,左脚先踩巽位,右脚后踏震位,下盘一扭一退,上身顺势后倾,为来人攻势预留了几步的缓冲距离。
  等到感觉掌风扑面,我以棒作剑,使上云雾十三式,藏棒于背,待乔峰冲到面前三步,一棒从右侧横扫其腰胁部位,棒未及乔峰身体,又改变攻击方式,由扫变刺,棒端直指其腹部中脘穴。经过我的思考,其实所谓“百变千幻”,首先就是要懂得取舍在什么时候变幻,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棒端还没刺到,短短一秒间,我又放开执棒之手,空中一脚踢起竹棒的一端,竹棒顿时翻动上腾,我也随之跃起,双手重执棒端,从高至下对着乔峰来一下当头棒喝!这表面上看似打狗棒法,实质上却是云雾十三式的招意。
  (云雾十三式,熟练度上升至20%)
  乔峰毫不闪避,沉喝一声道:“你这根本不是打狗棒法。”说罢运掌成团,然后左掌“呼”一下上举迎棒。只听见“啪”的一响,竹棒被乔峰掌力震至寸断,好在我及时放手,才不至祸及手骨。我趁着身体下落的余势,空中勉强翻了一下身体(毕竟灵鳌步只适用于地上闪避挪移),双拳交错如灵蛇一般向乔峰手掌绞去,正是空明拳的“蛇咬顽童”。乔峰一掌已出,势头已尽,另一掌惟有立即补上接我空明拳。乔峰的掌力雄猛无匹,我的拳劲则至空至明,如果两种相反的劲力相接,谁的功力深,谁就能借势反扑。不言而喻,我的功力比起乔峰来犹如天渊,如今以空明对雄猛,哪里能够相搏,我却是迫不得已,冒着手骨折断的危险去拼一拼的!
  就在我快要接受惨败和惨叫的结局时,一个人从轩辕台下,自仿佛静止了一样的丐帮帮众里跃起,大叫一声:“乔大哥,且住!”话音间,人已跃至我和乔峰面前,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去,第一下把我下坠之势改变,稳稳推开,第二下已化解了乔峰的单掌掌劲。台下帮众见那人一招之间已能化解了悲剧发生,顿时满堂喝彩。
  我离乔峰三步远处站定,本来稍缓了一口气,但一望那上台之人,身穿浅紫衣衫,头发蓬松杂乱,眉毛轻扬,厚唇方脸,嘴里挑着根牙签,眼睛里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神色。顿时,一口呼出去的气又倒吸回来,心情一激动,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失声道:“阿……阿火!”
  见我如此大惊失色,全冠清也随着紧张了起来,也许还以为我碰到什么宿世敌人,凑近道:“王少侠如此激动,莫非与这阿火有深仇?且听我说,我当天晚上曾见此人出入于少侠你的房间,形迹可疑,相信与你小伴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唉,说来也惭愧,阿火在我丐帮一年,仗着污衣派和乔峰撑腰,经常惹事生非,你要提防他啊!”
  我听着全冠清的话,才知这人当真是阿火!是阿火!而至于全冠清说到,阿火有份加害我和小邪他们,我心里却十万个不相信,相反,经面前这个气质儒雅、说话诚恳的人这么一说,我倒怀疑起全冠清和彭长老的居心来了。首先,阿火与我有着当世之人不可比拟的穿越时空的友情,任何事情都无法破坏这份友情,即使小邪他们与我感情、默契再深,也无法替代阿火,其次,我受彭长老和这全冠清的引诱,学了所谓的“打狗棒法”,在这帮主大会上帮助他们净衣派混淆视听,但彭长老最初给我的承诺一直都没有实现,相反,只是一味在会上利用小邪被掳来说事,攻击污衣派,难道……我渐渐感觉到事情似乎并非如我所见闻的那般……
  阿火此时相见,喜悦之情倒和我一般,激动万分却说不上,大概他早在台下认出我来。只见他冲前把我从全冠清那边拉走,和我紧紧一抱,轻声在我耳边道:“阿侯,你不知事情底细,一切让我来帮你。”说罢在乔峰耳边低语几句,又揽住我的肩膀,面对乔峰和众长老道:“其实,这位王兄弟是在下的结拜兄弟,也就是乔大哥的结义兄弟,我们三兄弟不想今日丐帮大会太过守旧沉闷,所以共同打造一部集趣味、悬疑、惊栗于一体的年度大戏,只求各位兄弟看在乔大哥和我阿火的面子上,给一点掌声和喝彩,为我们的最佳男主角王侯兄弟!还有我们未来即将走马上任的帮主,乔峰乔大哥!”
  “刚才王兄弟所使的打狗棒法,是乔大哥联合净衣诸位长老在请示洪老帮主之后,才授予他一些棒法的皮毛,并未深入,所以并不算坏了帮中规矩,只为了让各位兄弟开开眼界,顺便认识一下这位王兄弟的好身手!”阿火说罢,望望彭长老等人,他们却低头不语,好像默认的样子,不过想来也合理,难道要全冠清他们自认处心积虑,平日里偷窥偷录帮主武功吗?
  但我不明白阿火为什么要这么说,急道:“阿火,你……”阿火示意我不要作声,继续道:“既然如今事情已经澄清,王侯兄弟并非帮主候选人,眼下就只有乔大哥能担此重任了,大家说是也不是!”说罢双手齐挥,全部衣衫褴褛的乞丐都大声欢呼起来,另一边净衣派的人却不敢作声。
  白世镜怒道:“阿火,你又在胡闹啥?”
  “非也!近日,我收到郭夫人千金郭襄的来信,信内称,郭夫人因忙于筹备襄阳英雄大会的事情,邀天下豪杰共抗蒙古与清朝,所以无暇前来参选帮主,还说‘乔峰为人豪爽正直,急于武林公道’,向我们丐帮推荐乔大哥,书信在此,请白长老明鉴!”说罢拿出一封粉红色的纸张,当众扬了扬,抛给了白世镜。白世镜拿来,哼了一声,仔细阅读,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大声向阿火问道:“怎么这信里,有些文字下面写着‘不可读出’的红笔注解呢?”
  阿火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道:“信里有些我与郭二小姐之间的私人话语,怎么敢在丐帮众兄弟面前献丑呢。”说罢又傻笑了几声。乔峰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阿火的背,台下帮众大概知道些什么似的,也跟着大笑起来,一时之间,先前我和乔峰对战的剑拔弩张气氛,被阿火这么一调侃,便被调解了。看着阿火今天出手不凡,在丐帮内又如此“受欢迎”,我心里难免产生了疑惑。

第九章 最佳损友(二)
  “肃静!”白世镜双臂一振,起哄的帮众霎时不敢多出一声,白世镜继续道:“既然郭夫人有事不能参选,眼下就只有乔峰一人最为合适,不知各位长老可有异议?”说罢,眼光射向彭长老等人身上,只见全冠清瞟了我一眼,向彭长老耳语一阵,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突然,轩辕台对开的天空上炸开一片紫色的焰火,彭长老见状,马上道:“贵客光临,怠慢不得,我们还是先去接待吧!”过了片刻,一个须发皆白、腰插蒲扇的老者两手分别托着两只大箱子,踩着帮众的肩膀,“呼、呼、呼”地来到轩辕台上,我一看傻了眼,怎么又是那裘千仞呀?而且如今见他健步如飞、双手力大无穷,哪里像刚被我打断了手臂呢?
  裘千仞在台上站定,抚须拱手叫道:“铁掌帮裘千仞,来拜丐帮各位兄弟。”其声洪亮而不嘈耳,摄人心神,教我这个曾领教过他那些微末道行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裘帮主大驾光临,我帮中兄弟实在不胜欣喜,恰逢今日乃选举新帮主的大日子,还请裘帮主一起见证!”白世镜带领众长老、弟子还了一礼,回道。
  “哦,这个我知道,新任帮主可是曾在衡山城力斗余沧海,后又与我对战的少年英雄王侯?”裘千仞说罢,冷冷地瞟了我一眼,瞧得我打了个冷战,丐帮里除了彭长老等净衣派中人尚能保持镇静之外,无不瞪目结舌,阿火率先问我:“阿侯,你竟然能跟裘老前辈对上一掌?”
  我还没回答,裘千仞已笑呵呵地插话:“是啊,是啊,这位少年英雄可真了不得,今日不妨在众位兄弟面前,再接我一掌试试。”说到第二个“试”字,裘千仞已伸出右手,一掌要拍我左肩。只见裘千仞那右掌掌心微微发红,迎面刮来一阵炙热的风,分明是瞬间取人性命的一击,比起衡山城刘府的那一次对战,简直不是同一个人能做到的,但这偏偏是同一个人啊!
  之前应付乔峰这样的高手时,已经需要拼了命去对战,现在又要面对暴强的裘千仞,哪里还有生存的希望。然而,正当我绝望之际,一只大手“波”一声从旁插入,架住裘千仞的右掌,后又臂劲一卷,拨开了裘千仞凌厉的掌势,我一看,却是威风凛凛的乔峰!
  裘千仞被来人阻断,脸上不怒反笑,甩了一下袖子,问道:“你是帮中哪位高手?竟向我动手。”
  “晚辈乔峰,即将上任丐帮帮主一位,这位王兄弟乃在下义弟,还请裘老前辈高抬贵手,我的王弟出道尚早,自是对你甘拜下风,哪敢造次。”乔峰道。我见这乔峰一会儿想杀我,一会儿又要保我,其中变化全凭阿火的一句话,究竟是由于阿火这人在丐帮的影响力,还是乔峰对阿火的高度信任呢?如果换了是我,阿火把一个我本来想杀的人称为“好人”或者“兄弟”,我是否又能做到这份信任?
  “帮主怎么不是王侯这小子当,而是你来当?”裘千仞说罢望望彭长老那边,又望望白世镜,众长老此时都没有出声反对,自是默认了乔峰作丐帮帮主。
  裘千仞继续道:“那先前和你们帮中长老商量的,关于丐帮南移的事情,现在变成由你乔峰说了算咯,是也不是?”裘千仞此话一出,当真震呆了整个轩辕台,台下顿时像炸开锅一样,帮众一片疯狂议论。台上的长老也你眼望我眼,仿佛毫不知情。
  “我作为新任帮主,实在不知情,未知裘老前辈是与帮中哪位长老商量这等大事的呢?我帮帮众流浪四方,犹以北方居多,故洪七公才有‘北丐’之称,硬要我帮南移,岂不是强人所难?”乔峰朗声道,他这话虽说得很客气,也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但眉宇间透露着非凡气势,神采逼人,让台下无论污衣净衣的帮众都叫好了起来。如果要论年纪资历,乔峰自是无法与裘千仞相比,但乔峰这一番大方陈词,却教裘千仞也被摄住,一时半刻说不上话来。
  白世镜此时也道:“不知裘帮主是与我帮哪位长老商量所谓的南移,我们且请出那位长老来对质。”
  哪知裘千仞哼了一声,道:“免了,反正现在跟你们商量南移之事,只是先行君子之礼,如今你们不识时务,可别怪日后惹上什么麻烦。”说罢轻轻瞟了一眼全冠清,全冠清马上扭头避开,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刚好被我这旁观者留意到了。
  其实,事情来到这种地步,我心里已渐渐有了底细:我之前曾在衡山伤了裘千仞,折辱他的声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现在他完全恢复过来,刚才还想打我一掌报复,幸好被乔峰拦下。推测一下,裘千仞很有可能从衡山城一直跟踪我和小邪等人来到岳州,然后今日再孤身上君山,所以,小邪等人的失踪,说不定能从裘千仞身上得到线索。
  此外,从全冠清和裘千仞的那一刻眼神交流,可以确认,他们净衣派也许跟铁掌帮有什么联系,至于南移一事,裘千仞指的长老,可能是净衣派里的人。想到我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从岳州客栈一醒来,看见的就是彭长老和全冠清他们,听的都是他们的说法,做的都是他们引导我去做的事,还差点糊里糊涂地成了丐帮帮主,不难想象,一旦我做了帮主,又因小邪等人的下落只有净衣派和裘千仞得悉,南移一事,我自会被逼答应……如此推理,我可以得出结论:小邪他们几个小孩并非被阿火那边掳去,相反极有可能落在彭长老手中,并且“掳人者”故意留我一人,指责污衣派掳人,最终让我凭着一套不知有什么实际用途的“打狗棒法”作一个“奴隶帮主”,还不知在什么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策划下,促成丐帮南移。
  “裘老前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乔峰急促踏出两步,逼近裘千仞,朗声问道,逼得裘千仞身体微微后仰,又极不自然地恢复挺直。台下帮众也纷纷叫喝,要裘千仞给个说法。“对啊,你这老头,不说清楚休想离开!”阿火似乎早已看不惯这裘千仞,如今更是趁着众人起哄抢着说。
  “哼,一群贱民,你们就一直死守这里吧,等着宋明沦陷的那天。”裘千仞自言自语,我们台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乔峰正要质问其意,裘千仞自提起两只箱子,纵身便要离去。但乔峰哪里肯就此放走这人,只见他暴喝一声“莫走”,先提一口气,然后以气化掌,左掌向上前方一探,右掌“嗖”的一下从左掌下穿了出去,自下方直击裘千仞的小腹。

第九章 最佳损友(三)
  乔峰一掌追击出去,眼看要把凌空飞起的裘千仞拍落,可惜那家伙功夫硬朗得很,小腹一缩,竟把那击来的右掌稳稳吸住,还把乔峰整个人提了起来,似乎跟着他一起飞离轩辕台。好个乔峰,他也不慌乱,在空中左掌曲起中食二指,似拳似掌,往裘千仞背部就是一勾重击,裘千仞大惊,连忙把一只手上托着的箱子往下甩向乔峰,同时小腹一松,要让乔峰落地。只见一只箱子大力向乔峰飞撞过去,加上此时他也没有借力的地方,最后唯有老老实实地回到台上,那箱子本来要撞乔峰,却没撞到他身上,反而落在帮众当中,砸死了一个小乞丐,散落一地的金银珠宝,众丐看见,一片哗然。
  裘千仞见乔峰不再追击,空中摆动双腿,单手托着另一只箱子,再次借着丐帮帮众的肩膀撤退,然而这一次,他可不客气了,每踏一位帮众的肩膀,那人便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肩骨粉碎,等到看着数十名丐帮中人都痛苦地倒在地上,裘千仞的身影才消失不见,只听见远处传来他那古怪刺耳的笑声,道:“好个乔峰,好个丐帮!咱们等着瞧吧!”
  等到那笑声回荡散尽,阿火朗声道:“好,闲人已走,现在先请乔大哥执起打狗棒,发号施令!”白世镜清了清喉咙,斜眼看了一下阿火,也道:“请帮主先执打狗棒,完成就任仪式。”白世镜说罢,众长老包括彭长老在内也弯腰行礼,并陆续让出一条路,通向那根通体碧绿、熠熠生辉却被改了一个粗俗名字的法杖!
  以后的事情没有太大的意外,乔峰众望所归地当了帮主,然后命鲁有脚抚恤受伤帮众,命白世镜、净衣派等长老一起“商量事情”云云,自不必去说了,而比较奇怪的,却是乔峰担任帮主时,帮内大小帮众竟轮番上台给他吐口水,状甚恶心,更奇的是,那乔峰面对这些吐口水还面不改容,还好像在接受什么勋章一般很光荣的样子,实在教我一头雾水。如此直到傍晚时分,诸事有了妥当的安排,我和阿火才有时间在山下一阴凉处,坐下倾谈。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劈头就问。
  “哎哟,这个时间嘛,让我好好想想,都忘记了,不过肯定比你早来一年多啦,一些丐帮的兄弟前段时间才告诉我,听说一个叫王侯的人出现在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盘洗手大会上,我就猜到你终于来了,听说你还斗了余沧海、裘千仞,哇,我当时可吓呆了,你刚才都看到啦,连乔大哥和那裘老头对打也艰难得很……”阿火喋喋不休道。
  “to the point,please!”我打断道。
  “好好好,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嘛,我有一大段时间都是充当人见人欺的乞丐,后来无聊间往西南方一直走去,碰到一个姓段的年轻公子,哇,他倒很喜欢和我聊东聊西的,为人还疏爽得很,每次都请我吃饭,每次吃饭都是去这个楼那个楼的,两个人点下的东西多得吃也吃不完哪,后来后来呢,就一起去了一个什么洞,那段公子痴得很,看见一个破石像就猛地拜拜拜,磕头磕头磕头,最后倒让我们找到了两个类似武功秘籍的东西,还一起学了,却不见得有什么大用处。我们见大家相处得这么愉快,便拜了兄弟,阿侯,你不会介意吧,我们随便找了些黄纸,本来我还想抓一只鸡来杀了,可段公子他……”阿火再次喋喋不休道。
  “to the point,please!”我再次打断道。
  “OK!后来段哥说要去找石像的那个女子,我真服了him,没兴趣去陪他,便和他暂别,自己往北走,走啊走啊,凭着段哥给我的那些银两,一路上倒也没有饿着,还有剩下的本来想给了一个老乞丐,可惜那乞丐怪得很,也不要我的钱,还跟着我,要吃我自己做的饼,我分了一块给他,却一发不可收拾,他竟缠着我吃了好些东西,好像我自己做的黑椒牛扒啊、鸡腿汉堡包啊、冰镇红茶啊、泰式猪颈肉、水果沙拉啊什么的,老乞丐吃了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每次吃完都坚持要传我一招半式,哎,你叫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什么莲花掌、铜锤手的,我马马虎虎才各学了三招,逍遥游比较合我性格,我倒学得最全,还有一次,那个老乞丐郑重其事地教了我五招降龙十八掌,喏,你也见过的,就是格开你和乔大哥的那一掌,混天功嘛,本来我也想学一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练就抽风,全身难受,那个老乞丐说我之前练了一门有违常规的内功,所以要练混天功这种正宗内功相当困难,搞不好走火入魔,我听了害怕,便不再去练……”
  “后来呢?”我道。
  “学了一大堆东西,那乞丐也吃够了,叫我去投靠丐帮,说他自己是什么乞丐的头儿,我依言去找,哪知满街都是乞丐,却没有谁自称是丐帮的人,又找了半年多,才在岳州这里偶然碰到那个叫鲁有脚的长老,还结识了乔峰乔大哥。后来嘛,我有时候帮着乔大哥去杀一大群人,才立了一点点功,有时候去杀一个人,却又立了大功,真奇怪!阿侯,你当兵执行任务也是这么奇怪的论功行赏吗?期间再次碰上段哥,和乔大哥喝酒喝得甚是欢喜,我们三个彼此投契,便又拜了一次把子,乔大哥是乔大哥,段二哥是段二哥,我嘛,排行老三,呵呵……”阿火说着轻巧,我却欣羡不已,看来阿火注射了潜能剂后虽然醒得比我迟,但穿越平行宇宙后,来得比我还要早,才有了这段丰富的经历,得到高人指点,还结识了像乔峰这样的大英雄,当真幸运得很。
  “对了,阿侯,我见你的步法和我学的好像有相类之处,你步法里也隐含易经八卦的变化吧?需要我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跟你的互相印证一下吗?”阿火言辞恳切,似乎想和我分享来到这个世界后获得的所有东西。
  我拍了拍阿火的肩膀,问道:“且住,你醒来之后便马上来到这个世界了吗?我注射潜能剂之后,还没见你醒来,却又晕乎晕乎,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了,你有看到吗?说一下嘛,还有,H说要交给我三项任务,还没有告诉我第三项就把我送来了,他有跟你提及吗?你在这里一年多了,有找到那些失落的天外矿石吗?”
  阿火本来话多得很,听我这么一问,反而脸色一沉,冷落下来,吞吞吐吐道:“这……这个,暂时没有找到天外矿石……阿侯,这里的人都把它们叫做‘神石’,我们说话要非常小心,毕竟隔墙有耳,这些石头现在成了武林中最炙手可热的东西,也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这些以后说也不迟的……”
  我不明白阿火为什么这么忌讳,暂时也信了他的理由,两人坐在静谧的斜晖下,沉默了起来……

第九章 最佳损友(四)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开口问阿火:“喂,你这小子,那个郭夫人的女儿郭襄又是谁?怎么被你给搭上关系啦?”
  “呵呵,因为我帅啊,还用问吗?”一说到那个郭襄,阿火好像又起劲了,“啐”一下吐走口中的牙签,拇指和食指架住下巴,向我眨了眨单眼说着。他继续道:“不过想起郭夫人,还有郭大侠,我们倒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等乔大哥在帮中地位稳当下来,我便带你去襄阳拜见郭大侠,阿侯,你说好吗?”
  “你说的是郭靖和黄蓉吧?我也听说过他们夫妇在襄阳的事迹,的确值得去拜见,顺便查探天外矿石的下落。”我道。
  “……呃,别老想那些石头嘛,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好好享受这里的一切,阿侯,你明白我的话吗?”阿火正色问我。
  “也许吧,我在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学好武功,不能落后于你这小子!”说罢一拳轻轻打在阿火胸膛,阿火也回我一拳,我们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这番情景好不快乐。
  夜色将临,阿火和我两人结伴回到岳州,寻了小邪被掳的那家客栈住下,睡的还是那间中房。房间里,阿火道:“阿侯,我跟段二哥一起学了一套名为‘凌波微步’的奇妙身法,讲究易经像位的微细变化,化为身法挪移之道,我屡试不爽,你学的叫什么名堂?”
  “哈哈,真巧,我的也要讲究易经像位的变化之道,是桃花岛黄药师亲自传授的‘灵鳌步’,我演练一番给你看看,如何?”我道。
  “哦!原来是黄药师的绝艺!我倒想开开眼界!”……
  就这样,我们两兄弟轮番演练,互相提出意见,无可置疑的是,阿火的凌波微步的确要比我的灵鳌步高出一筹,他那套步法的进退变化比我的还要复杂、还要讲究,其中有些易经像位互变、相生相克的道理,即使阿火自己能记起来,却未必能用于实际,好在我之前跟随黄药师学过不少易经八卦的道理,于凌波微步这套艰深武功倒能举一反三,记忆颇深。下半夜,阿火困得不行,自己爬上床去睡觉,我却依旧乐此不疲,推演着凌波微步的身法变化,并与灵鳌步融会贯通。我比阿火迟来这世界有一年多的时间,机遇比阿火要少,所以我如今必须靠勤奋来弥补,虽然我与阿火两人并没有说明要比拼谁强谁弱,但男孩子之间总有种暗自较劲的想法,更何况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是一名预备军人,而阿火只不过是伙头军,我决心学好武功,就是要在这个异世,不至于与阿火的距离越拉越大。
  经过几乎一夜的苦思与实践,我感觉自己的灵鳌步仿佛生出别样的活力与灵性,已经脱胎于黄药师的教授,临敌时的挪移妙处和闪避方式得到大大的提升。
  (灵鳌步,熟练度上升至83%)
  
  东方未明,我伏在桌案上,累极而睡……
  又是斜阳,又是我和阿火面对面,站着。
  “阿侯,你决定要去了吗?”
  “你想阻止我?”
  “不想多说了,兄弟,来吧!”
  夕阳西下,两个人,怒喝一声,一对拳头和两滴泪水……
  碰撞。
  溅开。
  血。
  
  “喂!你讲不讲道理!这房间我们租下来,怎么用是我们的事情,你管得着吗?”一大清早,阿火在房门外的“泼男”骂街,把我惊醒。
  “整个晚上,整个整个晚上啊!都是你们在楼板上走走跳跳的声音,你们究竟烦不烦!”一个村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阿火的鼻子,口水四喷地骂道。
  “哼,我们就爱整个晚上走走跳跳,而且只要一天你住在这家客栈,我们都不会停,整个晚上,舞照跳,注意,是整个晚上。”阿火双手环抱胸前,每逢说到“整个晚上”就故意升高音调地道。
  我推门走出房间,正好被那村妇看见,她哼了一下道:“我还道是什么痴男怨女,原来是两个阴阳人。”
  “什么阴阳人,哪门子的阴阳人!你儿子才是阴阳人,你老公是阴阳倒转再倒转人,你老爹是……”阿火听见村妇趁机辱骂自己,怒不可遏,连珠炮骂道。
  见此情景,我暗自叹道:“唉,一大清早就破了口德,这阿火真是的……”当下不敢让阿火在此多逗留半秒,抛下一碇银子,一手卷起行李,一手拖拉着还在骂个不停的阿火,悻悻地离开客栈去了……
  勉强走出岳州,阿火才停下,问我:“你不用怕那些人嘛,不平则鸣,想鸣就鸣,还要鸣得响亮!”
  “息事宁人嘛。”我没好气地说。
  “息事宁人?如果我告诉你小邪他们的下落,你还会这般息事宁人吗?”阿火望着我道。
  “你当真知道?”我喜道。
  “怎么不知?乔大哥和我早知净衣派中有人与裘千仞勾结,而裘千仞又与蒙古或者清朝里的人勾结,你早前在衡山得罪了裘千仞,这次你来岳州,当然就被盯上,成为他们的扯线木偶。”阿火说着。
  “小邪他们到底在哪?”我急道。
  “按我推测,你的同伴应该由净衣派的人掳走,但碍于我们污衣派的人耳目众多,不便留在岳州或者君山,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被转送到裘千仞的地盘——铁掌峰上了。”有时候,我总觉得,正经起来的阿火,当真比平时的他要帅得多。
  既然有了目的地,我和阿火说走就走,走到半途,我问他:“你需要找个丐帮兄弟,给你的乔大哥捎个口信吗?”
  “乔大哥要忙于处理帮内事务,这种小事我们两兄弟还愁办不成?”阿火拍了拍胸膛道。
  “哦,但愿如此。”我道。
  尽管如此,我和阿火走在路上,还是会看他时常在树皮上划个饭碗加根筷子的图案,我猜,大概是要跟沿途的丐帮兄弟知会一声吧。
  自岳州往西南方向走了数天,我和阿侯问遍当地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有铁掌峰的存在。难道我们的推测是错误的吗?然而,裘千仞掌管偌大一个铁掌帮,怎么会没有一个他自己的根据地呢?又盘桓了好几天,我和阿火无奈之下,只好趁着天色未晚,先住进一家村边小店,养足精力,等明天再去追查小邪等人的下落。


[发帖际遇]: yeyixian挺身而出,阻止萧峰打“段正淳”,成功挽救阿朱,得到奖励银两46.


[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08-9-25 12: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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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5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裘千仞杀伤了丐帮弟子,按乔峰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撒丫子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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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风神无名 于 2008-9-15 18:12 发表
裘千仞杀伤了丐帮弟子,按乔峰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撒丫子跑路吧……


说得对,不过,实际上却是裘千仞已经跑路成功了,乔峰在空中追击不成反被裘逼回台上,所以……还是留待下回分解吧

[发帖际遇]: yeyixian用胡萝卜、白萝卜、玉米粒、葱花等材料仿制侠客岛“腊八粥”,获利银两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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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5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如果只是比试,乔峰应该还不至于继续追打裘千仞,但杀了丐帮弟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发帖际遇]: 风神无名参与红花会陈家洛的计划:成功绑架乾隆,得到奖励银两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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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5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风神无名 于 2008-9-15 18:26 发表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如果只是比试,乔峰应该还不至于继续追打裘千仞,但杀了丐帮弟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发帖际遇]: 风神无名参与红花会陈家洛的计划:成功绑架乾隆,得到奖励银两50.


呵呵,只能这样说:裘抛下“勾结长老”一说之前,乔还未正式接任帮主,如今情况未定,大概他是要先搞清楚内情再行动,所以文中有提及乔峰转正后马上召集长老“商量事情”云云。
另外,对于乔峰和裘两者实力对比,我认为是持平的,在乔凌空追击裘的情节中,乔一时拦不住,被逼回到台上,已是输了先机,裘素有水上飘之称,其轻功定然不输乔,所以给裘老爷子跑掉,当时我略略有这么考虑过。
至于丐帮弟子,貌似只是被砸死了一个小乞丐,其余只是被踏碎肩膀,所以乔接任后命鲁有脚看顾。

另,在多次回复中,实见风神(还是无名?)对金庸大小人物有相当的认识,非常感谢你的意见,让我的小说思维变得更完整

[发帖际遇]: yeyixian在华山山谷捡到被令狐冲打落的宝剑,送回给宁女侠,宁女侠感谢万分,送你银两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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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6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请留意:第九章有部分细节有重要的添补修改。

第十章 火拼狼虎(一)
  这一路上,我的脑中只漂浮着“铁掌峰”几个字,完全没有闲暇细想,那天晚上与阿火共宿时的梦境。虽然偶尔看见阿火的背影,难免会忆起梦中的酸楚,但子虚乌有之事,多想无益,还是专心去救那几个孩子吧。
  这一夜,我和阿火寻了一家村边小店,打算先安稳地休息一下,再图计划。夜幕已深,我们两人却怎么也睡不下去,便结伴来到客栈大堂,唤小二递了两杯茶水,胡乱聊些闲事。这时阿火的谈兴甚佳(其实也没有不佳的时候),把自己和郭靖千金郭襄如何在乞丐堆里结识,如何勇闯巨鲸帮,把该帮旗帜换成村姑内衣裤,如何戏弄黄河四鬼等等奇怪经历一一说来,当他说到一个叫神雕大侠的人,却就此打住,好像有什么隐情似的。
  我见阿火谈兴忽止,低头喝尽一杯茶,不再追问下去,反正什么神雕大侠的,都不是我关心的对象。此时,一个大约十岁的孩童声音传来,高声说道:“掌柜的,一壶女儿红!”我自问接触过小邪、非非和刘芹之后,若论要从孩童的声音判断其年岁,已是百发百中,然而如今听见说话内容,却不禁一呆,怎么一个十岁孩童比我们还爱喝酒?还要喝在这个世界里价格不菲的女儿红?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火似乎与我一般想法,我们双双侧头看去,只见一个脖子间盘着圈辫子的小孩,一身锦服,正坐在那骂骂咧咧、指手画脚的,嘴里语调竟与市井流氓无异:“辣块妈妈,咋想在这破店买壶酒解解渴都这么难,山上那堆家伙摇色子又够不上我的水平,这鸟不拉叽的地方,能混出个啥?”小孩正自说着,仿佛察觉到我和阿火诧异的目光,努了努嘴,眼珠子骨碌一转,便没再理我们。
  哪知阿火天生爱管闲事,对着我说道:“哎,阿侯啊,这年头,连一个小毛孩都不好惹啊。”我明知这话是他说给那小孩听的,不置可否,摇头笑了笑,继续喝着自己的茶。那小孩一听,果然有了反应,90度夸张地一扭头,望着我们,嘴角一扬,拿起店家唯一一樽不知名的廉价酒,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施施然把酒樽往我们桌上一放,嘿嘿笑道:“看两位打扮,不像来这里观光吧?”
  阿火等那小孩的屁股一坐到凳子上,右手以极快的手法拿住其肩膀,厉色质问:“你刚才说‘山上那堆家伙’,可是铁掌峰的同伙?说!”小孩吃痛,哇哇大叫,吵得本已睡去的住户纷纷开窗来看,但店家也许恼恨小孩适才的叫骂,却没前来干涉。小孩见没人来管,语气360度转弯,哀求道:“两位侠士!我……我也是山上那姓张的狗官的阶下囚啊,刚刚好不容易才逃下来……饶命啊!”
  “姓张的?铁掌峰上的领头人不是姓裘吗?你胡说什么!”阿火脸色更严,右手仿佛拿得更狠,小孩痛得眼泪直冒。
  “也……也有姓裘的,他们这帮人专爱干些拐卖小孩的勾当,山上除了我一个,还有好几个小孩呢,你们快去……去救人,顺便帮我教训那姓张的狗……狗官嘛!”小孩痛苦地说。
  终于,阿火松开了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对那小孩道:“姑且相信你,明天你带我们去那铁掌峰吧。”
  小孩连忙点头称是,我细想一下,打断道:“等等,事不宜迟,还是现在趁着夜色去一趟吧。”我之所以这么提议,一方面是自己并不了解铁掌峰的底细,在夜色的掩护下多少也行藏自得,一方面我对这小孩的狡猾性格很有保留,虽说他与小邪、非非相比,似乎都是一般的聪明,若论心地纯良,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越早出发,变数便越少。
  阿火素来尊重我的意见,那小孩肉随砧板上,更加不敢有异议,于是,我和阿火各自背了行囊,拉着那小孩,往他口中指引的铁掌峰潜行而去。一路上,小孩自称叫海桂栋,几天前被铁掌帮帮众和清朝一位叫张召重的人掳走,囚于铁掌峰上,他还跟我们说,同囚的还有两个小孩,描述的形貌跟小邪和刘芹相近,不知为何,却没听说有非非在内,现在不管这么多了,上山一探究竟再说。
  三更时分,我们一行由阿火开路、小孩夹中、我来殿后,三人摸黑潜行,终于来到铁掌峰下,后来又经我提议,便从主峰背后上山,穿过一片鬼影重重的松林,却看见前方有一灯火处。
  正要前去察看,哪料海桂栋身体忽然一跌一滚,便已消失在长草丛里了,我和阿火互看一下,都觉这小孩古灵精怪,留在身边反而不利,两人点头会意,当下调整气息,由我先行,一步步往灯火处挪去,刺探铁掌帮底细。话说我修炼的碧波神功可用于长久入水,潜行水底多时不用换气,所以在闭气方面自有其独到之处,而阿火以往和我交流过彼此武功,也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同意由我先行,刺探情况。
  等我闭息潜到灯火处,见是一座五开间的石屋,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巡逻的人,又掩至石屋的最东边厢房,往窗里窥探,却看到裘千仞赫然出现在房间里,双臂不知为何包扎着,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来踱去,也不知他自言自语些什么。我见此情景,不禁疑惑,当日裘千仞从君山离开,不曾有受伤的迹象,难道乔峰后来又去找他晦气了吗?正自思量,背后远处阿火一声轻呼,肩膀上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去看,原来是一个拿着火把的黑衣汉子,正看着我发怔,过会儿那人才道:“你……你谁呀?”我二话不说,使出姿势不够优美的兰花拂穴手,连按汉子玉堂、华盖和颈椎大穴,没等他多说几句台词,就让其“领便当”去了。来到这世界多时,严格上而言,如今才是我第一次杀人,估计杀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铁掌帮帮众罢。
  (兰花拂穴手,熟练度上升至9%)
  尽管黑衣汉子只说了一句就挂掉,但他的“临终遗言”还是被房间里的裘千仞听见,引得他出门来看,我心下大惊,面对如此强敌,连乔峰也难说能否战胜,更何况如今只有我和阿火两人,难道一场生死相搏就此展开?
  裘千仞正要推门出来,眼见躲无可躲,我连忙使出灵鳌步法,两步抢到门前,赶在裘千仞推门的刹那,一脚往门扉踢去,阿火此时也以极快的身法冲到我身旁协助。只见门扉被我一踢,竟然轻易撞得裘千仞“哎哟”一声往后跌坐。
  阿火趁着裘千仞跌下,一个跨步冲上去用手指按住他的大椎穴,登时,裘千仞抽搐不已,而阿火也眉头紧锁,似在运转功力。我曾听阿火介绍过他修炼的北冥神功,据说可吸取别人的内功化为己用,而实际上阿火并不喜欢这功夫,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过一两次,如今用在裘千仞身上,实是关乎性命而不得不为之。不一会儿,阿火放开瘫软过去的裘千仞,对我道:“这人不是裘千仞。”

第十章 火拼狼虎(二)
  我和阿火合作,把东厢的门关好,把被我击毙的铁掌帮帮众尸体和“裘千仞”搬回房间。此时,阿火又道:“阿侯,我估计这人不是裘千仞。因为刚刚在施展北冥神功时,我感到他的内功根基非常薄弱,根本不似当日在君山上对战乔大哥而能全身退场的裘千仞。”
  “嗯,这么说,这个就是曾在衡山城与我对掌的‘裘千仞’了,难怪还包扎着手臂。既然如此,真正的裘千仞定是恼恨我坏他名声,所以在岳州时借着掳走小邪他们,想报复于我。”我进一步肯定了自己当初的推断。
  其后,我和阿火商量着如何营救小邪等小孩,“裘千仞”已开始悠悠醒来,听见我们的营救计划,冷哼一声道:“你们两只盲头苍蝇,懂个屁!”
  阿火还待反唇相讥,我破例成为了首先沉不住气的那个,走过去踢了一下“裘千仞”的腰部,这一踢并没有用上劲力,却蕴含着军体拳对人体结构的通透认识,腰部(实际上是盘骨对上一点)由于没有骨头保护,又有诸如肝脾等内脏,所以只需轻轻一击,就能使人痛不欲生,特别是对于没有内功护体的“裘千仞”而言。
  只见“裘千仞”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惨道:“呜,英雄,脚下留情,留心……”我之所以无端去踢他,气的只是到目前仍然不知小邪他们的安危,阿火领会我的想法,质问地上的“裘千仞”道:“喂,不想死就快说,你干嘛伪装成裘千仞?还有,被你们掳去的几个小孩是否在你们山上,带我们去!”
  我听阿火这么一问,虽觉他的问法没有什么技巧,但也盼着“裘千仞”能供出些什么情报来。只见“裘千仞”粗喘着气,慢慢从痛楚中恢复过来,识趣道:“我没,没伪装,我是年长的裘千仞,另一个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就合用一个名字。不过嘛,以前好像还有人叫我千丈的,只是后来怕多出三千尺来的名头压过了好弟弟,就纾尊降贵不用了。”
  我见这裘千丈满嘴胡言,始终没有问答小邪的下落,作势还要踢他,裘千丈马上道:“等……等一下,你们要找的几个小孩如今在山上一个洞穴里,需要由我带路,才上得去。我愿意扶持一下后辈,念在你们的仗义行为,就姑且……”
  阿火一个拳头招呼,赏给他一个爆栗,哼声道:“够了,现在就带我们去。”我在一旁见这裘千丈眼神闪烁,心忖他说的话不一定全部属实,但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营救小邪几个小孩,又岂能就此放过呢?何况这人现在武功全无,并不构成威胁,于是也就同意了阿火的话。
  哪知,裘千丈所谓的上山之路,却需往铁掌峰顶一路攀援,辛辛苦苦攀了良久,只见裘千丈熟练地在山壁高处左上方二十余丈处一个黑黝黝似是洞穴的地方爬去,我和阿火也随他爬去,看见果然是个洞穴,洞口砌似玉石,修建得很是齐整,只是不解这裘千丈本非帮主,何以如此熟悉来洞穴的路,难道他经常来探看小邪几个小孩?
  刚想进洞,山腰无数黑衣汉子高举火把大呼着聚集,放眼下望,火把结成了整整齐齐的一道火墙,离洞穴约有里许之遥,各人面目依稀可辨,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不知是谁,他旁边的是真正的武功高手裘千仞。裘千仞见洞口站着我和阿火,还有裘千丈,好像很意外的样子,高声道:“你怎么在这?还有你们两个,怎么又在这?”
  阿火道是裘千丈出卖了我们,揪住其衣领赏了他一个耳光,道:“你这浑人!好不要脸!”我看着裘千丈眼里的惊慌神色,还有脸颊上那又红又肿的掌印,于心不忍,对阿火说:“且住!我们刚才一路走来都很小心,而裘千丈也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没有任何异动,何况刚才那裘千仞看见我们时似乎露出很意外的样子,我相信他们事先并没有设局害我们,加之,以裘千仞的武功,要杀我们何需如此劳师动众呢?”阿火点了点头,手便松开了裘千丈,对他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洞里忽然传出一道久违的声音:“是王大哥?我是小邪,我们在洞里!”我一听小邪声音,兴奋得抛开了在这世界习得的谨慎心思,也不理洞里是否有机关,箭一般冲了进去,而阿火拉着裘千丈,尾随而入。
  洞里,点着几枝火把,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的怀中冲来,就像当初我刚去到小村时的情景一样,站定一看,怀中之人正是小邪,角落里还蹲着发呆的刘芹。只见小邪衣服裂开十几道口子,口子里都是伤痕,而小邪的嘴巴也肿了起来,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掌印,相反,刘芹身上除了少数一两道口子,就没有任何受伤了。
  角落里的刘芹一见被拉入洞里的裘千丈,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喃喃道:“不要打,不要打……”小邪叹了口气,道:“王大哥,终于等到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村长,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保你周全!对了,还有非非呢?”我环顾四周,却不见非非,所以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客栈一起睡了,醒来时身边就只有小芹子,就在这鬼地方,非非呢?非非怎么了?”小邪一脸茫然,双眼失神,继续道:“我和小芹子在这鬼地方,每天受那张召重和铁掌帮的毒打,有朝一天,我黄小邪定当把这痛苦十倍奉还。”说罢,眼睛突然像要喷出火来,恨恨地咬着嘴唇,咬得嘴唇渗出血水来。
  “阿侯,现在怎么办?下山的路已被重重包围,我们在山上也挺不了多久,待会他们一拥而上就麻烦了。”阿火此时道出了我的担忧。
  小邪见阿火说话,先看了看我,等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阿火与我的铁杆关系后,便道:“在一两天内我们留在洞里,总是安全的。因为这洞是铁掌帮的禁地,凡铁掌帮人不能进入,所以我和小芹子伺机逃走时才不得不上山来到这里。但过几天,等我们体力不足时,就难说了,说不定将一起饿死渴死在这洞里。”
  听小邪这么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原来小邪和刘芹在被囚禁时不堪折磨,凭着小邪的个人机智,一起逃了出来,但后来又被帮众发现,所以迫于无奈下才来到这洞里,刚好鬼使神差下,我和阿火受裘千丈误导,同时来到这洞穴,最后才出现了这种情景。
  “既然你们已经团聚,那我先走啦。”裘千丈趁我苦思下山对策之际,一个溜身,便往洞口撤退,阿火想要去追,被小邪制止了,他说道:“罢了,那人在帮里没什么地位,留着做人质也没用。另外,王大哥,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样物事,不知你是否需要?”说罢,小邪正要往衣服里层去拿什么,忽然,已经从洞口遁走的裘千丈“哇”一声又狂退进洞里,洞口赫然站着刚才在帮众中为首的那个汉子。
  “是张召重!”小邪惊道。

第十章 火拼狼虎(三)
  之前曾听那小孩海桂栋说起过张召重,这时相见,此人确是透着一股摄人的威势。没等我们开口,张召重已朗声道:“别以为没人敢进这洞穴,就可以蒙混过去,我不是铁掌帮的人,自然敢来抓拿你们这帮匪人。”说罢伴随着洞外杂乱的叫骂声,大踏步来到我们面前,扬起一只手掌,作势欲攻。
  我细细打量此人,其综合指数比起余沧海高不了多少,在400的水平上,背着一把隐隐透着秋水之光的宝剑,正满脸严霜,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我对小邪轻声交待了一句,便即站直身体,左脚脚跟一旋,右脚由坎象生震象,北位趋东位,和身闪到张召重一步前,阿火与我早已会意,也施展自己的凌波微步,抢到张的背后,一手往其颈椎大穴处抓去,要以北冥神功瞬间制敌。
  张召重见我们两个小子脚下步法如此精妙奇速,轻轻“咦”了一声,当即收起傲慢的姿态,凝神迎战,先滑后一步,右掌反腕,向阿火伸出的手掌背上按落,回身一记左拳猛击他这只手的手肘,这一下张召重的应变极快,阿火的手掌只要一被按落,他的手臂非断不可!张的这一转身,却是对我的攻击押了一注,他定是看出阿火的功力比我略高,所以拼着背后受我一击,也要先折去阿火的一只手臂,稳定胜局。
  我是越激越勇的人,被张召重这么一看轻,心里反而想要平反,要在面前这个高手展现自己的真才实学。心念及此,脚下又从震象生离象,转眼间来到阿火手掌被按处,一个低头,双肘向前往张的胸膛一个顶冲,正是灵鳌步里的唯一攻击招式。一击果然奏效,张召重被我突然一顶,不及防备,惊讶地倒退了两步,而阿火断臂之险也被我化解了。
  (灵鳌步,熟练度上升至90%)
  张召重应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如今在多人见证下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顶得倒退两步,又羞又怒之下,他大喝一声,拔出背后的宝剑,捏一剑诀就向我和阿火如豺狼般扑来。那剑在空中挥动时嗡嗡作响,洞内顿时漫溢着寒光,我和阿火哪里不知这剑的利害,双双施展身法,先避其剑之利,再与张召重游斗起来。
  张召重手中有利器,攻击范围大了一倍,急攻连连,把宝剑舞成一个又一个光环,看他的样子,仿佛是愈斗下去精神愈长,而我此时也没有余暇带上收在包袱里的金丝手套,和阿火两人,丝毫也不能逼近张召重,只有闪避的份。
  与手持宝剑的张召重苦斗多时,始终无法占得多少便宜,反而经常为剑锋所胁,有好几次都是凭着阿火的降龙五掌帮我解围。就在我们恨无突破口的时候,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张的背后吆喝着冲来,然后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我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原来冲出来的人却是一直瑟缩角落的刘芹。只见刘芹一边哇哇大哭,他的身体一边随张的动作像在狂风中一样东晃西摇。张召重急于应对我和阿火的游斗夹击,主要攻势都向我身上招呼,大概是想亲手把我抓拿,一解适才之恨,根本无暇理会抱住自己身体的刘芹,唯有尽量增大身体的活动幅度,希望能甩走背后死抱不放的刘芹,当然,进退之间不免又多了一份焦急烦躁。
  我和阿火以空明拳和逍遥游两套拳法,夹击张召重。我所用拳法的风格自不必多说,偶尔还会渗杂着云雾十三式的招意,递出食中二指作剑,突击张的周身重穴,虽然未曾得手,却教他不得不防范。而阿火也已把全套逍遥游学好,所以这套拳法耍将起来如燕子穿梭一般轻灵,在牵制张的行动时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话说张召重纠缠多时,仍未如其先前所言一举抓拿我们几个,此时只听洞外的裘千仞高声喊道:“张大人,不妨退出洞外,再谋办法。”言下之意,已存了对张入洞多时仍然徒劳无功的暗示。张召重一听,更加心烦意乱,双臂一振,冒着中门大开的危险,运动内功把背后的刘芹震得向后飞退,趴伏地上,昏迷过去。
  阿火看准空档,拳变为掌,双掌前推,掌力内功和着全身的体重,以快速的步法,朝着张召重怀中撞去,让其避无可避,其姿态就如一只受到刺激的羊一样,不顾一切地想冲出栅栏,看起来似乎是降龙五掌的其中一招,威力相当惊人。张召重双臂刚刚举起,剑在手上,哪里来得及回刺阿火,我掩至张的背后,使出军体拳中的扫腿,要封住他的所有退路。
  终于,在我和阿火的上下盘夹击之下,弄得张召重一只脚屈膝跪在地上,手捂胸口,嘴角流血,显是受伤不轻。而我们两人也伺居张的两侧,谋定再动。
  缓缓地,张召重支撑着宝剑站了起来,右手劲力一吐,宝剑疾飞往洞外,“铮”的一声直插入洞口旁的山壁上,刚好横拦在似乎想要趁乱逃走的裘千丈面前。只听张沉声道:“今天,谁也走不得!”说罢,双掌朝上运于腹部,摆动一周后变左拳右掌,合抱一拱,却是一副以静制动的姿态。
  阿火率先掀起快攻,我喝了一句“且住”,话音未落,只见张召重已连连退步,嘴角轻扬,化解阿火的快攻。表面看来,似乎是阿火占了很大的气势,而实际上,却是张召重在消耗着对方的战力,此时只要他稍一进取,阿火性命堪忧。
  我不知张召重竟然还懂得这种以柔克刚、以慢打快的功夫,眼见张的表情虽然平淡如水,眼神却隐隐透出杀意,看来,今日在这洞穴受辱之事,他是想叫所有“观众”都“领便当”去。我不忍阿火独陷险境而不理,双拳于胸前一错,分守腰间阴阳两边,背部微弓,作势欲弹而出,正是空明拳中一招“弓弹二鸟”,跃身便往张的右侧攻去。
  张召重见我抡拳打来,继续保持静守的姿态,身体微微一侧,“嘿”的一声,右脚凝空横扫,动作间似乎暗伏了两招,仿佛瞬间便要踢向我肩膀、小腹、大腿等地方,同时,他左手忽然一错一矮,从下而上一个“印掌”,掌风飒飒,已沾到阿火的前襟。这一踢一掌,张召重使来可是妙到毫巅,瞬间,我的大腿已被踢中,跪倒在地,阿火也被一掌击中,飞到洞口处才重重跌下,一口鲜血狂喷出来,料来是受了重伤。
  张召重看着受伤倒地的我们,双手叉腰,笑道:“哈哈,知道我火手判官无极玄功拳的利害了吧。”

第十章 火拼狼虎(四)
  得意间,张召重看了一眼受重伤的阿火,摇头哼了一声,转身向我走来。我左边大腿如今酥麻不已,根本无法站立,只能呆在原地接招,张的身材本已魁梧,如今我半跪在地,自下迎上,更是艰难。但张召重似乎已稳操胜券,想要慢慢折磨我至死,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了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向小邪处走出。
  我见他改变走向,已猜到他的歹毒用心,喝道:“张召重,你……有种就来杀我!”
  “急什么,反正你们统统都要死。”张召重头也不回,冷冷地说。
  “张……张大人,我是裘千仞的哥哥啊,你还记得我吗?那天晚上我还向你敬酒呢,还记得我吗?你不是说过我们两兄弟长得特别像……”裘千丈弯着腰、低着头向张召重走去,唯唯诺诺地说着。哪知张一眼也不看他,右手一扬,一个耳光便赏得裘千丈翻体半周,直挺挺躺在地上。
  小邪面对张召重,不惧反笑,还是哈哈大笑,张颇为不解,当堂一窒,问道:“小毛孩,笑什么?”
  “笑这个!”说罢,小邪右手一扬,一片黑雨向张召重疾射而去,张哪里能预料一个小孩,竟然还藏着这利害的暗器,当下向后连打了好几个跟斗,站定时,小腹、手臂等处都中了暗器,鲜血汩汩流出,张召重马上察看伤势,发现血液鲜红,证明暗器无毒,才稍稍放了心。
  “我被囚禁时,你们百般折磨,鞭打拷问,我都忍住不发暗器,等的就是这一刻,我笑的也是这一刻!”小邪不过十来岁光景,竟能忍受住那些鞭打伤痕带来的痛楚,实在叫我对他的惊奇又多了一重。
  先是被我灵鳌步的攻击招式顶退两步,再是被阿火的降龙五掌所伤,最后更中了小邪的黑血神针,张召重三度受辱,虽然伤势不重,但已超出了他的忍受极限。只见他长啸一声,发起狠来,不再是适才以静制动的姿态,扬起右掌往小邪的天灵头顶就想一拍,偏生小邪反应敏捷,也会灵鳌步法,一个侧身翻滚,站起身来,左右脚乱踏乾坤二位,由坤像生乾象,由艮象再生兑象,潇洒几步间,已来到洞口,拔下插入山壁中的凝碧剑,在气急败坏的张召重面前一边挥舞一边喊:“剑是好剑,人却是歹人!”
  “放下凝碧剑!”张召重又是一喝,转身向小邪冲去,小邪似乎看出张的无极玄功拳意在安静,所以存心要激怒他,让他自弃优势,于是继续走着自己的灵鳌步,继续道:“什么凝,什么碧,什么剑,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拿着什么?”
  “我说,放下它!”张召重果然中了小邪的计谋,心情大乱,脑中想的全是夺剑杀人。只见小邪越走越往我这边过来,我渐渐领会其意,于是加紧调息运气,恢复功力。果不其然,小邪一边说着些扰乱张召重心绪的话,一边把凝碧剑藏于背后,站定在我面前,手一松,剑落下,我便顺手接过了这把锋利的宝剑。
  张召重怒吼着冲来,待他冲到小邪面前之际,小邪忽地跪下,抱住张的两腿,让其动弹不得。而我凭借着短暂积蓄的功力,奋身跃起,向张召重因发怒而张开的胸膛挺剑,剑尖在劲力运作下微微颤抖,如蛇舌一样分别吐向张的中府、大包、中脘、气海等穴,正是云雾十三式的杀着。
  由于被小邪抱住双脚,张召重只有挨打的份,然而我用剑的功力未纯,每剑刺去虽然都中了要穴,但我为求短时间内刺出多剑,剑刺深度稍显不足,尽管如此,已足以使张召重上半身要穴位置都被我刺了个遍。
  (云雾十三式,熟练度上升至28%)
  小邪和我双双退开,只见张召重向前踉踉跄跄走出两步,便“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上前检查他是否已经气绝,已看见刘芹、阿火和裘千丈等人陆续从昏迷中醒转,我以凝碧剑支撑着身体,逐一把他们安顿好,靠着山壁坐下,检查一番,发现刘芹没有内功护身,且年幼体弱,伤势最难恢复,只见他虽然醒来,但脸色苍白,说话迷迷糊糊,还发着高烧;而阿火由于可自行运转北冥真气,调息多时应该便无碍;小邪受的都是囚禁期间的皮外伤,日后稍加调理,即可治愈;至于裘千丈,不想多说他了……
  正担心着刘芹的伤势,洞穴外骚动声好像突然暴增了两三倍,小邪行动力最好,二话不说,示意我继续运功调息,自己走出洞外探听情报。
  过了一会儿,我已把碧波神功运转了一个小周天,血气渐畅,大腿的酥麻感已经消失,基本能站立起来行走了,而阿火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也算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小邪退回洞穴里,报道:“山腰处,一大帮乞丐现在和铁掌帮的人对峙着。”
  忽然,一道雄壮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乔峰拜山来了,见过裘老前辈!”
  “乔大哥果然来了!”阿火一时忘了自己伤势,兴奋得跳了起来,看来他之前一直在路上做的记号,并没有浪费掉。
  “今日拜山,系想在一些事情上,向裘老前辈当面问清,好让乔某还有颜面面对帮中兄弟。”乔峰每一句话都中气充沛,我们虽然在洞里,而且丐帮和铁掌帮帮众嘈杂,也丝毫难以掩盖其声。
  “有什么尽管问吧!”说话的自是裘千仞,和乔峰一样,声音也是压过了所有帮众,清晰可闻。
  “第一,裘帮主曾在君山上说,与我帮中某位长老商量过丐帮南移之事,不知这位长老是谁?第二,裘帮主曾误杀我帮中一位兄弟,还蓄意伤害我帮中多为兄弟,还请给一个说法。第三,我帮有位兄弟叫阿火的,早前曾前来拜会贵帮,至今未还,不知裘帮主可知其下落?”乔峰步步进逼,每问一个问题,丐帮兄弟都齐声和应着“是谁”、“一个说法”、“阿火”,其气势一时压过了铁掌帮的人。
  只听见裘千仞以极怪异的音调哈哈大笑,又朗声道:“好笑,有什么好回答的,先接过我这对铁掌再说。”
  “乔某领教!”乔峰一说罢,龙吟又起,两边帮众的嘈杂声渐息,现在,洞外只剩下肉掌相碰时如雷霆般的响声,我和阿火在洞穴里听得十分焦急,便一起搀扶着到洞口外观战。此时,我心想的是如何尽快下山找人医治刘芹,不要绝了衡山派刘爷的子孙一脉,负了刘爷所托,而我看着阿火焦急的神色,估计此刻他心想的,却应该是如何在乔裘相斗时为他的乔大哥出一份力。
  乔裘两人斗得正酣,却听得铁掌帮帮众里有人惨叫一声……

[ 本帖最后由 yeyixian 于 2008-9-27 11: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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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7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正风的幼子胆子变大了啊...
甚好,乔峰终于要来讨回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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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5 1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人间蒸发(一)
  话说在铁掌峰顶的洞穴里,我和阿火并肩力拼,期间还借上小邪与刘芹的助力,好不容易才把张召重打倒。事前,我根本没有了解清楚张召重的真实身份,但听那叫海桂栋的小孩说,张召重似乎是什么大官,对铁掌帮的人有着极高的威慑力,连裘千仞这样的武林名宿也不敢对他失了礼数。兼且,由于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几个困在山上根本无路可退,所以绝不能在张的面前束手就擒,惟有拼命相抗。
  如今,我掌握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与此同时,裘千仞曾在君山上放言“颠覆宋明”之类的话,所以由此推论,这个叫张召重的官员极有可能效力于与宋明敌对的势力,有可能是蒙古,也有可能是清朝,可惜那姓张的此刻没有穿着官服,不然,我可以凭着在小村里向村长请教到的常识判断出其真实身份。
  再瞄瞄洞里趴伏不动的张召重,看他伤得没丝毫动静,我和阿火便安心地去望洞外乔峰与裘千仞的激战。想那乔峰,如此受阿火的爱戴,简直就成了他的偶像,总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裘千仞伤了他丐帮弟子,也如此劳师动众来铁掌峰“讨个说法”,如果叫他得知裘千仞与宋明敌对势力勾结,甚至这股力量还有可能渗入到丐帮内部时,不知他的反应又是如何?
  正自思虑间,裘千仞与乔峰一言不合,已动起手来。借着微亮的天色,我远远看见,两位高手皆是以一对肉掌相抗,两人的招式都比较简朴实在,裘的偏于狠辣,乔的则偏于雄浑,两人越打越快,渐渐化成黄黑两道残影,斗成一团巨大的旋风,旁人根本无法辨出两人打斗的细节,更无法看出谁占的胜算比较大,而周边丐帮和铁掌帮的帮众都被两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喘一口大气,但可以清晰地听到,旋风中偶尔轰出“砰砰砰”的声音,似是雷鸣又似枪炮之响,教人神为之夺。观乎此战,我对乔峰此人可谓越发羡慕又越发妒忌,他的年纪比裘千仞这位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差了一大截,功力却毫不逊色,斗至如斯境地仍未落败,看其势头甚至还有胜出的可能,如果张召重落在他手中,相信不出两百招,已能稳胜。乔峰具备如此优越的条件,兼能号令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可谓位居万人之上,万一他在想法上有什么差错,后果当真难以设想。但见乔峰一路以来都是侠义在先,我这些小人之心也只如蜻蜓点水罢了。
  我和阿火,一个沉思一个欢呼,正关心着铁掌峰下的战况。此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背后,扭头一看,原来是小邪。
  “王大哥,我已把那姓张的狗官紧紧扎起,考虑到他的身份未明,所以没有了结他的性命,免得招来更多麻烦。”小邪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对我说。我看了一眼张召重卧地处,其人果然被绑了个结实,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嗯,好。”一直以来,我对小邪超乎同龄人机智和常人的冷静都是心里高度赞扬,嘴里轻描淡写,这次也不例外。
  “还有两样事物,你要留心带上的。”小邪说罢,双手捧出那柄被我丢在地上原来属于张召重的凝碧剑,我伸手接过,右手紧握剑柄,左手并指轻拭剑身,一边感受其泓泓秋光,一边心想:没想到小邪处处为我设想,知我亟需一柄称手兵器,反正这剑使来甚是得心应手,权当这次铁掌峰一役的战利品吧。
  小邪递过凝碧剑,又伸手入怀,摸出一块近似于正方形有着明显雕琢痕迹的石块,道:“这石块是我和小芹子在这洞里发现的,不知是否你要找的天外矿石?”
  我一听,惊奇层层迭起:第一层惊奇是,之前我从未跟小邪提起过天外矿石的事,至少印象中没有提起过,怎么他竟然知晓,难道是他以前偷听我跟村长的对话而得知?第二层惊奇是,小邪凭什么判断他找到的这块石头就是天外矿石呢?第三层惊奇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找到的第一块矿石,竟是由那个冒牌的“裘千仞”引路而来,机缘巧合下才寻觅得到,事先完全没有预谋策划。
  就在我刚巧想到冒牌“裘千仞”——裘千丈时,那家伙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清醒,又不知何时从旁偷偷听见了小邪的话语,此刻竟如狼似虎般朝小邪手中的石块猛扑过去,喊道:“终于让我找到啦!哈哈,弟弟,你等我!我找到神石啦!”
  小邪虽然机智冷静,但毕竟经验尚浅,哪里能预料一个武功轻微、毫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敢抢手中的石块,一个不慎,疑似天外矿石的石块已落入雀跃狂喜的裘千丈怀里。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神石的人,哪肯轻易让有可能是“它”的“它”旁落,不及理会山下的战况,回身挺剑,剑尖一抖,已是云雾十三式里的招式,分开三个刺剑位置,如分成三把凝碧剑一般朝裘千丈攻去。空手相对,裘千丈早非我的对手,如今利器在手,此人更如一只蚂蚁般无力。但我又怎能想到人竟然无耻到这地步,只见裘千丈向后疾退,连爬带滚,东藏西躲,终于逃到一直昏迷的刘芹身边,一把抄起他的腰,拿其身体当盾牌用。
  我看见刘芹闭着眼睛,嘴巴紧抿,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一时间也拿裘千丈没有办法,幸好洞穴只有一个入口,裘千丈想要带着神石全身而退,已是痴心妄想,怕只怕他一味将刘芹作人质,坏了事。
  “嘿嘿,有种就在这小毛孩身上刺个窟窿,这宝贝就归你。”裘千丈抱着刘芹,得意洋洋道。
  “裘帮主,你哥找到神石啦,还不赶快杀人灭口!”小邪做的事情往往出乎我意料,还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意图,已见裘千丈慌乱了起来,双手乱挥,喊道:“你乱说,我弟待我不薄,怎会杀我!”在裘千丈双手挥动之际,已教我瞧出了可攻之隙,足下灵鳌步急转,欺到其人面前,反出剑柄,从刘芹腋下空档去点裘千丈肋骨,然后肘部朝里一挑,剑身一转,已把刘芹远远隔开,反手横剑架在裘的颈项上。制敌救人是重要,但取回那块石头也同样重要,我右手握剑,左手也不闲着,往其手腕处一按一点,之后再一探,却是兰花拂穴手和空明拳法中“空囊取物”一式的混合,电光火石间,又把其手中之石夺回。我惊喜地发现,原来有时不同派别的武功也有相通相似之处,配合使用能起极大的作用。
  (空明拳,熟练度上升至45%)
  (兰花拂穴手,熟练度上升至11%)
  夺回矿石,我也不屑于取裘千丈的性命,随便点了足够他睡上好几个时辰的穴道,便问小邪:“这当真是神石?你又从何得知我想要这物事?”
  小邪嘴角轻扬,待要说话,洞口观战的阿火夸张的“哎哟”一声,把我们俩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

第十一章 人间蒸发(二)
  一直关心战况的阿火大叫一声,我和小邪连忙去看,只见山下裘乔两人斗得正酣,依旧不分胜负,但帮众中却涌现了一阵大骚动。
  “不得了啦,铁掌帮有人偷袭我们!”我听出分明是一把孩童声音,但激烈战斗中的裘乔两人哪里有空分辨,更别说傻乎乎观战的帮众,声音刚落,一道类似枪炮的声音响起,一个铁掌帮帮众颓然倒地。如此一来,裘乔的手脚顿时慢了下来,两人分站自己的阵营前面,视察情况,才发现:一直有人在嚷嚷铁掌帮偷袭丐帮,但丐帮中却没见谁伤亡,相反,铁掌帮却莫名其妙死了四、五个帮众。
  “乔峰,你敢偷袭!”裘千仞切齿道。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是谁?给我出来!”乔峰双目圆瞪,仿佛每一根胡须头发都要竖起来似的,“来”字一脱口,便震耳欲聋,连远在洞口的我听了这喊声也感到胸口窒闷。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枪炮之响,乔峰循声辩位,右手成抓,凝空一扭,一旁草丛里“哎呀”一声,一把金光闪闪的物事竟然在空中飞向乔峰手心!难道这乔峰竟会什么特异功能,所以能隔空取物?
  “原来是有人在一旁偷偷用火枪伤人!”乔峰接过那物事,端详了一阵后,朗声道。裘千仞不知是慑于乔峰那隔空取物的功夫,还是碍于火枪之利害,此时也没有发表其他意见。
  乔峰继续道:“是谁暗中挑拨?给我出来!”
  这时,两个形貌熟悉的孩童从草丛里爬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却是狡猾异常的海桂栋,还有阔别已久的非非!
  一认清是非非,我失声叫出了她的名字,阿火不识非非,只是扭头看看我,以示咨询,然而,小邪和非非有着极深的感情,一听见是非非出现,立即“啊”的一声,不顾山下混乱战况,只身冲了下去。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关心小邪和非非的安危,只好拍了拍阿火的肩膀,示意其看好刘芹和裘千丈,便追随着小邪往山下跑去。没想到,这一次,我竟然高估了阿火与我的默契,直接导致一个叫我后悔不已的结果,不过这是后话了。
  裘千仞看见两个孩童从草丛中出来,声音里饱含着诧异:“韦……”
  没等他说完,海桂栋已抢先道:“喂什么,大丈夫睡不改名,站不改姓,我叫海桂栋,旁边这位是我在铁掌峰囚牢里认识的小朋友,我们都是被这裘老贼掳劫的孩童,刚刚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啊!”
  “你说什么……”裘千仞气得吹须碌眼。
  乔峰沉吟了一阵,眼神锐利地向裘求证道:“裘帮主,这小孩说的,可真有其事呢?”
  “哼,胡说八道!”裘千仞一拂衣袖,别过脸去。
  “王大哥,我是非非,我在这里,小邪,快来救我,我在这里。”非非此时看见了我和小邪朝山下奔来,扬起手臂高声喊道。
  “原来王兄弟所言非虚,裘帮主,我的朋友都在你这里,你怎么说?”乔峰不仅是武勇之辈,而且心思慎密,其察言观色,相信已猜到了真相的七八分,从他这一番话可以估计,乔峰已相当肯定丐帮中有人勾结裘千仞,并联合掳去我的朋友,觊觎丐帮帮主之位,但当务之急乃是先把人都救出来。然而,于铁掌帮与宋明敌对势力勾结一节上,乔峰似乎依旧蒙在鼓里。
  “这两个小孩伤我帮众性命,还有,你的几位好兄弟擅闯我帮中禁地,岂能说放就放,嘿!”裘千仞眯着眼道。
  乔峰听罢,眉头一皱,先逼视着海桂栋,见他撇着嘴不说话,又向裘抱拳道:“裘帮主先前在我君山杀伤了丐帮弟子性命,如今两边抵过,就此作罢。”
  “裘千仞,你敢?”海桂栋在一旁加了一把盐醋,乔峰还嗔其捣乱,喝止了小孩乱说话。
  裘千仞看看海桂栋,又看看乔峰,闷哼了一口气,道:“罢了!这韦……位小孩少不更事,枪杀我弟子之事,就当我这些不中用的弟子命贱。可是,那个叫王侯的,还有你丐帮中人擅闯我帮历代禁地,却是冒犯了铁掌帮声威,万万放不得!”
  此时,我和小邪刚好闯到众人当中,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我们身上。
  “阿火呢?”乔峰劈头就问我。
  “……被这裘千仞骗上峰顶那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洞穴里去了。”我碍于成为众人的焦点,说错一句便教事情复杂一分,今日之险便多了一分,所以,我先不揭破裘与张召重的勾结一事,希望凭着这一点,裘千仞会顾全大局,化干戈为玉帛。与此同时,也暗自运起内息,防备着裘千仞。
  “胡说……明明是你擅闯禁地!”说罢,裘千仞果然右手成爪,和身扑上,直取我的喉咙。我想,裘的这一举动多是想杀人灭口,以杜绝张召重在铁掌峰上的消息泄露,但我自从向阿火请教了凌波微步,挪移身法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又经历与张召重一战,早非当日的粗浅小子,但裘千仞毕竟是综合指数接近700水平的前辈高手,这一接招还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我不敢怠慢,右手挺着凝碧剑迎上,身体一跳一跌,剑尖从裘千仞爪下笔直刺上,直取手腕。裘千仞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右爪变势成掌,手腕一个机灵的转动,裘竟徒手去抓我凝碧剑!我这才猛地想起裘千仞的外号,立即做出应变之举,握剑之手一扭,右手离剑,凝碧剑便悬空自转,仿佛一个锋利的搅拌器,拒绝裘千仞徒手来抓。我的右手甫一脱剑,便配合左掌在胸前双双一错,统一反掌向外绵绵推出,便是碧波掌法中的一式。这一式本来很平常,但配合碧波神功和灵鳌步,威力却颇巨。
  裘千仞见我招式奇特,也没有自乱阵脚,硬是一掌抓住旋转的凝碧剑,拿着剑身当是剑柄,想要齐口砍去我的双掌。眼见本是自己的利器,如今倒成了伤己的不祥之物,可见这凝碧剑与我的缘分的确很浅。
  我来到这世界之后,从未在众人面前光光彩彩地赢过一次,即便战胜过张召重,也只是靠着团体作战,如今难得有铁掌帮和丐帮两帮人马在此,岂能缩掌而去!于是,我咬紧牙根,冒着双掌齐断的危险,催动碧波神功,继续挥掌向裘千仞拍去……

第十一章 人间蒸发(三)
  我叫王侯,受赤红联盟领导人H之命,来到这个异世,目的是要寻找破碎失落的天外矿石,最终恢复平行世界的秩序,可以说,我从不怀疑这一任务的正义性质。
  一开始,我在这里受林平之等人谦逊性格影响,以为在这世界只要凡事留一线,说话留三分,就能安然无恙。但经历过福威镖局和衡山刘府两件事之后,我深刻地体会到,谦逊只会招来被动挨打的结局。
  而在岳州与小邪等人失散,直到在君山上重遇阿火,如今又在铁掌峰找回小邪,还找到了寻觅已久的疑似天外矿石的物事。我接触了更为复杂的江湖人士,有面目清秀但居心叵测的全冠清,有大义凛然、豪气干云的乔峰,还有裘千仞、张召重和海桂栋,深入到更为复杂的江湖事件中去,从一开始受净衣派误导,学打狗棒法争夺丐帮帮主,再后来识得净衣派与铁掌帮的勾结,最后更知晓净衣派、铁掌帮与宋明敌对势力暗自私通,如此经历,却是让生存在这世界的我,显得更加迷惘了,对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善谁恶,我陷入了混乱。
  眼见裘千仞以凝碧剑砍我双掌,生死之间,反让我从一片迷雾中破身而出,决定冒险一回——目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带上小邪他们全身而退,这是我对村长和刘正风的承诺,而带走疑似矿石,也是我对赤红联盟的承诺,一个也不能少!
  心意已决,内力运转得更顺畅,裘千仞本也只是想要挫我威风,料定我必定缩掌而退,但我不退反进,倒叫他呆了一呆。
  这么一呆,非同小可!趁此空隙,我推出的双掌马上变招,双手紧握裘千仞没抓上的剑柄,然后猛力搅动凝碧剑,想叫裘松手。但裘的铁掌功夫何等精深,即使此时他抓住是锋利的剑身,也如磁铁一般牢牢锁住,无论我如何运劲,凝碧剑硬是动也不动。相反,还有一股反作用力,想要通过凝碧剑,荡开我握剑之手。我和裘千仞同时握剑,双持不下,幸好姓裘的自恃辈分,以单手对我合掌之力,不然的话,我早被其强大内劲给震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们都各自对剑身用上了内劲,特别是我,额头挂着斗大的汗珠,有限水平的碧波神功一波又一波地往剑柄上传去,抗衡着裘千仞想要把我荡开的劲力。眨眼间,我已看见凝碧剑被裘千仞握住的一端渐渐呈现出亮红颜色,炽热扑面,似是被高温烧红了一般。在过了一会儿,炽热逐渐向我逼近,而我握剑的手也感到了难受的烫热。
  忽然,不知哪里一阵急促的箫声入耳,而且其节奏颇合我此际内力的实况,倾听间,箫声转而又变悠长,然后杳然。我听后受到极大启发,廓然开朗,摄定心神,内息遵循箫声指示,从急促混乱变为悠长节律,内息带动内劲,劲力陡增,加上裘千仞听了箫声好像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劲力弱了下来,此一消、彼一长,我和裘千仞的僵持又恢复了平衡。
  (碧波神功,熟练度上升至47%)
  裘千仞见我功力又有所增长,长喝一声,左掌往自己右臂上一按,一股巨大的热浪登时汹涌而来。千钧一发,一双肉掌闪电般从旁杀至,却是乔峰来救。只见他双掌翻飞,直拍剑身,“铿”的清脆一响,在裘千仞和乔峰一纵一横的强大内力压迫下,我刚从张召重手上夺来的利器凝碧剑应声断开两截,而我也难免被震飞两米,跌坐在地上。
  “乔峰,你什么意思?”裘千仞恼羞成怒道。
  “裘帮主,何必和江湖小辈如此较真。”乔峰说罢,朝我点了点头,我读到了“小子,打得不错”的信息。
  “他和你丐帮的人擅闯我帮禁地,该杀不该杀?”裘千仞得理不饶人,何况我受两位高手内劲震荡,此时内息动荡不息,一时也无法提气,揭破铁掌帮与张召重的勾结之事,惟有眼巴巴指望乔峰能够摆平。
  “裘千仞,你看是谁带我们上那禁地!”乔峰正想说些什么解释,只见阿火已提着裘千丈的衣领,来到裘乔之间,朗声叫道。我一见阿火擅自下山,隐隐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妥,但形势紧迫,却想不起另外有什么更加要紧的事。
  “裘帮主,这位是你胞兄弟?怎么也在贵帮禁地里?”乔峰顷刻明白了阿火带裘千丈来此的用意,见裘千丈与裘千仞面貌一模一样,遂打蛇随棍上,反问裘千仞。
  “哼,这没用的家伙,我早不认他作兄弟了。”裘千仞这么一说,转瞬间又觉得有什么不妥,眉头紧皱,抿嘴不语,倒更加显得自打嘴巴。
  “哎呀,好弟弟,我们长得一个样子,怎么就不认我?你说如果有人来救那帮小孩,就把他们引上禁地,顺便帮你寻找一块奇怪的破石头,还答应把禁地的财宝统统送我,你怎么就忘了啦?”裘千丈哪里知道事情轻重,听自己弟弟这么一说,反而激动得一股脑交代了原委。
  “嘿……”裘千仞冷笑一声,欺到阿火和裘千丈身前,双掌拍落,似乎想要叽叽歪歪的生人变成沉默的死人。阿火本就关注着裘千丈口中说出的惊人内幕,注意力不在裘千仞那边,而且凭着裘千仞裘千丈两人的血缘关系,说什么也不会受到攻击,防御心理自然弱得很,加上他内伤初愈,哪能抵抗裘的突袭,只有束手受裘一掌的命,而裘千丈本就功力浅薄,性命更是堪忧。
  我见阿火遇袭,当下连先前混乱的内息也顾不上调整,立即扑身前去替阿火解围,而乔峰也同时去救阿火和裘千丈。然而,连乔峰在内的我们,统统低估了裘千仞的狡猾性格。只见乔峰刚一赶到裘千仞身旁想要解围,裘的身体在自己强大冲力下突然凝住、扭转,反身一掌,拍向我的腹部。纵使神经反应再灵敏,也比不上人心的险恶狡猾,我自问接受过严格军训,临阵应变极快,裘千仞这一反身突击,大大出乎我意料,看见这一掌按落我的腹部,我便自知命垂一线了。
  裘千仞这一掌,刚好打在我身藏疑似矿石的地方,我只感到腹部一轮剧痛,身体突然就像纸一样轻地飘起、堕下,胸间一股热气涌上喉头,转化为一股腥甜,脑中感觉一阵冰凉,然后,好像有什么湿滑的东西从眼睑、鼻子、嘴角流了出来,痒痒痛痛的。接着,我看见乔峰和阿火联手对上了裘千仞,裘千丈抱头逃窜,非非和小邪大叫着向我躺卧难起的身体冲来,海桂栋站在原地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两帮帮众混乱地厮杀起来,而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第十一章 人间蒸发(四)
  一阵狂咳,我猛地醒来,感觉呼吸又急又痛,肺部像要炸开一般。此时,只见小邪和非非都关切地望着我,我还看见小邪手中紧紧握着疑似矿石,大概我刚才受裘千仞一掌,矿石在腹部受到震荡,掉了下来,及后又被小邪捡回。
  “你们……两……快走!”我断断续续地道。
  “非非不走!”“王大哥,我替你报仇!”非非和小邪纷纷说道。而小邪果然说到做到,一咬唇,毅然站起,拳中握着那块疑似矿石,朝正与阿火和乔峰缠斗的裘千仞背后轰去。
  裘千仞惊觉背后来袭,回头一望,见不过是一个小孩,也不放心上,竟然不理会不转身,稍稍运劲于背御敌,继续挥动双掌迎接面前降龙十八掌的双重夹击。“阿火,小孩,你们快快退下!”乔峰喝道,但已经迟了,裘千仞瞄准时机,已把虚弱的阿火逼退,正举起双掌,想要全力向乔峰轰去。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裘千仞受了小邪握拳一击,竟然痛得跪倒在地,教本来厮杀得忘乎所以的全场人物,惊得静止了下来,包括乔峰,都停在原地按兵不动。
  这一变故,连小邪自己也意料不及,他看看吐血跪地的裘千仞,再看看自己拳头所握的疑似矿石,十万个不相信写遍了脸庞。
  “好个小毛孩,好!哈哈!”裘千仞渐渐站起,拭着嘴角鲜血,不怒反笑。笑声未止,裘已闪到小邪面前,道:“把神石还我!”在场众人一听“神石”,更是被震住。只见裘千仞一掌举至头顶,不顾自己一派宗师的身份,眼看着一掌就要小邪头骨碎裂而死。
  幸好,小邪仿佛终于领略所谓“神石”之神,举起握着石块的拳头,由下而上迎接裘千仞的猛力一掌。“嘭”的一声巨响,小邪和裘千仞两手相接处爆发出刺眼光芒,顿时,全场充斥着一片白茫茫的光,谁也看不见谁。良久,白光才渐渐收拢、归于一点、消失,我凭着剩余的体力,勉强睁开眼来看:
  明明在原地的小邪和裘千仞,白光过后竟然凭空消失,人间蒸发!!
  我受此刺激,心头一紧,便又晕厥过去。待我悠悠醒转,已是在另外一处山洞内,上身衣服被脱了个精光,浑身是汗,同时还感到背后两股热气缓缓导入我体内,刚想回头去看,一道沉稳的声音低声道:“别看,专心调息。”说话的分明是之前在铁掌峰救援我和阿火的乔峰。
  我按照乔峰的指示,闭目运功,摒弃对外界的感官,良久,我睁开眼,才看见阿火和非非在一旁望着我。
  “阿侯,这段日子,我尽力运功助你,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也多亏了那块神石,只是……”乔峰收起双掌,叹息道。
  从乔峰话语中,我明白自己已昏迷了比较长的一段时日,而当日的确是那颗神石替我吃了裘千仞的一点掌力,不然以我当时毫无防备之下,必死无疑。想到神石,我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急问道:“神石呢?小邪呢?我看见,我看见……”
  “哎,那神石果然是不祥之物,你的朋友,还有裘千仞,在一阵白光过后,人间蒸发,消失了。我事后找遍铁掌峰下,也找不到两人身影。”乔峰正色道。
  “乔大哥,阿侯保住了性命,他的功力呢?”阿火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我自己的功力。
  “刘芹呢?张召重呢?”我顾不上阿火的问话,除了神石、小邪、非非,我最在意的还有刘正风的遗孤刘芹,当日阿火擅自离洞,把张召重和刘芹留在洞里,我直到现在才想了起来。
  “什么刘芹?谁是张召重?还有其他人没有救回来吗?”乔峰大感疑惑,望着阿火,期望得到答复。而阿火支支吾吾,说东道西,不着边际地说了些其他东西。
  “阿火,别瞒我!”我心一急,喝道,一口鲜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非非见我吐血,连忙上前替我拭去,我看看她的容颜,比起当初她爷爷归西时还要暗淡,小邪与她一向投契,虽然时常顶嘴,却也十分喜欢,如今小邪眨眼间消失不见,教一个小女孩如何接受。
  “阿侯,对不起,我后来已经再上去一次铁掌峰顶洞穴了,却不见那张召重和刘芹的身影,地上只有些碎裂的绳索条子……”阿火满脸愧疚,我和他情同兄弟,不好意思再对他责怪,只是张刘两人的失踪,还有地上的绳索,仿佛暗示着一件相当不好的事情在酝酿。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难熬,由于我的伤是救阿火而起,加上阿火有负我所托,疏于照顾刘芹,看守张召重,以致两人双双失踪,所以,阿火一直不敢跟我说话,凡事都要乔峰或者非非转告,反而我早已原谅了他,主动跟他谈话,他只好尴尬地回应一两句。此外,经过乔峰多番替我运功疗伤,我丹田之气始终无法提起,无法顺利运转全身经络,每次运气至气海、中脘等大穴时,总感到阻塞。乔峰告诉我,也许今后我无法再使用内力,武功招式虽然仍旧可用,但没有内劲催动,形同废招,眼下,就只有脚下灵鳌步不需内劲运转,可以在临敌时用来回避闪躲。我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靠闪闪躲躲来挺过去,最难受的事情却莫过于此,还不如死了干脆,但一想到小邪、刘芹等人下落再次不明,还有那块让人消失不见的神石得而复失,又舍不得就此轻生。
  如此过了月余,我、非非,还有阿火三人郁闷的心情始终难以消解,而乔峰见我性命无忧,还有阿火的伤也全面恢复,这一天,他对我们说道:“你们从前说的那个叫张召重的人,可是清朝的武官?”
  “我只知道他服务于宋明敌对势力,确是一名官员,而且与裘千仞相勾结,至于是否清朝武官,倒是不得而知。”我有气无力地道,如今丧失了功力,说一句话也感觉没有力道没有底气。
  “而且好像还会武当派的武功呢。”阿火补充道。
  “那天那个拿火枪的小孩,好像也是张召重那边的人,只是又有点不像……”非非喃喃自语道。
  乔峰听罢,掏出一把火枪,在手中称了称,道:“不出我所料,这火枪是清朝的秘密武器,此时出现在铁掌峰,必是有什么干系,我打算去查探一下。阿火,你现在功力恢复,就劳你照顾自家兄弟了。”
  阿火点了点头,偷偷瞄了我一眼,怕我反对。我和他本无隔阂,由他来照顾我又哪里会有反对,便道:“乔帮主,我怀疑宋明敌对势力有可能已渗透到丐帮内部,你此番调查务必谨慎留意。”
  “对了,乔大哥你去调查,谁来管理丐帮事务?”阿火插嘴道。
  “嗯!帮中事务有白长老和其他长老看顾,问题不大,只是阿侯你说的事情,倒真教我担心……”乔峰似乎一言难尽,低头苦思。
  翌日,乔峰告别了我们三人,便孤身离开。我们几个在洞里沉默良久,非非终于耐不住寂寞,抢先道:“喂喂,你们两个随便哪个说句话也好啊,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北上荆州。”我记起了一件事,提议道。

[发帖际遇]: yeyixian去长白山捉火蟾,送给韦一笑,得感谢费银两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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