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第六章——鳞逆龙怒天光变

清翎

清翎见冷护法一声冷笑，情知他要使出杀招，心叹不妙，心中一横，索性站在原地，两手负在背后，装出一副不敌模样，眼露惊惶之色，似是慌张的大声道：
“你不喜欢玩家家酒，是每次人家都不要跟你这变态玩吧……”
心中却心急如焚，等待最佳时机的出现。

护法

听到清翎的话，眼中阴鸷之色更甚，讥嘲冷笑的神色泛起，轻缓的声音从他薄唇间溢出：
“是因为..我更喜欢把你这样漂亮小姑娘的头...砍下来玩啊..”
说着苍白修长的手指作势在空中一划，似乎真的可以斩断清翎的脖子一般。

清翎

冷护法话音未定，梁柱突然塌下，巨石震动，碎石随之倾泻而下，将他硬生生的压在底下，毫无动弹之力。

清翎见大事已成，抚掌大笑，慢悠悠走到冷护法前面，听着他骨架碎裂之声，只觉得如同仙乐一般悦耳，哈哈笑道：
“你可知道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吗？”

护法

这巨石下坠之势极为迅猛，兼之先前留神清翎没有注意梁上屋顶，此刻想要跃开已是为时晚矣。
尘土飞扬间巨石加身，一时痛彻筋骨，口中一甜鲜血便喷了出来。
见清翎笑吟吟地走将过来，眼中满是怨毒之色直欲将她身上钉出几个窟窿。

清翎

“现让你明白一件事，”清翎拨开自己右臂长袖，露出一排袖箭，缓缓道：“我娘留给我的袖箭，都淬有剧毒，可是毒药的特性却并不相同……”说着，抽出一只闪着绿色萤光的铁箭在冷护法面前晃了两下。

“这种毒药是见血封喉，我本来打算用这支箭来对付你的，可惜没有机会了。”清翎复又将绿光袖箭插了回去，拔出另一支箭，这只袖箭与刚才自己发出的两支相同，黑光乍现。

“这种毒药则是专为腐蚀而用，若射入人体，则肉身化为脓水，若碰上利器，也会使之快速熔化。”清翎蹲在面色惨白的冷护法身边，微微笑道：

“你以为我一开始不出袖箭是为了跟你玩吗，不过是为了把你引到这个地方，连出两箭，也不是为了射你，只是瞄准那对铜环，借机拖延时间以待铜环蚀烂，梁柱下榻以夺你命！能够这么顺利，你说是不是我娘在天之灵帮助呢。”清翎弄着自己衣角，全身不顾残喘的冷护法，只是兀自说道：

“你对着我娘的名字求饶吧，若是诚恳，我或许会放你一马。”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4-23 20:42 编辑 ]

护法

听到清翎得意非常在耳边缓缓絮语，并不答话，试着挪动双腿，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本来苍白的脸上更沁上一层细汗，但身上巨石却不曾移动分毫，饶是他向来阴鸷淡定，心中也不禁一沉。

身上正自剧痛难忍，不欲与清翎答话，但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上马上现出鄙夷的神色，幽深阴毒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清翎，嘴角抽动：“呵..求我配合你自欺欺人吗.？哈哈..哈哈你何尝不清楚..”恶毒的话语从发白的薄唇中一字一句地吐出：“你娘就是一个淫乱不堪的贱人！”

清翎

“你胡说！让你乱讲！”清翎听的冷护法此语，猛然暴怒，一脚题向他早已被血染红的脖颈之下，但是又好像全身无力一般颓然倒地，似乎神志不清一般喃喃自语：
“我娘不是……她不是……她是我娘，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不会骗我的亲人……”
一边重复念着，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只要你向我娘求饶，诚心认错，我就不杀你……为什么你要这样污蔑我娘！”
空洞的声音，茫然的眼神，朦胧的景象，好像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梦境之中，迟迟不肯醒来。

护法

在清翎猛踢之下，鲜血更是汩汩冒出，气血翻腾之下咳嗽连连，嘴角边满是鲜红的血渍。

半晌才平稳气息，看到清翎痛苦的样子，心中泛起无尽的快意，让他无法抑制..

嘴角边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利刃般的语句源源不断地冒出：
“是我污蔑吗？哈哈..咳咳”大声的说话让他重新猛烈的咳嗽起来：“你不是..自己一路寻来，还不清楚你娘是个什么货色吗？哈哈..心如蛇蝎..人尽可夫..”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毫不在乎地一把拭过嘴边的血渍：“啧啧..看你的德行，以后..定会比你娘更甚，哈哈估计连你娘做不出的事情，你也不惧染指..说起来..少宫主不是你哥哥吗，看你们俩...情意不浅..哈哈祈祷你娘比你想像的更加淫贱吧..如此才不会有乱伦之忧呢...”

[ 本帖最后由 护法 于 2010-4-23 22:13 编辑 ]

清翎

冷护法突然提及凌凤兮，这是清翎一直想要忘却的事实，让她更加心神俱碎。他吐着鲜血说的那些怨毒之语，像尖针一般刺向自己的耳膜。

清翎一直捂住自己的耳朵，希望再不要听见一言一语，有些事情何必要变成事实，只要自己不去理会，停止思考，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听眼前这个将死的人废话！

“好！你一心求死！我便替我娘成全你！我娘怎么死，我要你比他痛苦十倍！”
清翎冷面抽出一支发出黄光的毒箭，轻轻在冷护法的咽喉上一抹，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然后站起来，俯视脚下之人的惨状。

“这种毒箭又有不同，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领悟吧。”

护法

冷护法被清翎手中的毒箭一划，只觉得那道浅浅的伤口周围开始痒了起来，只是自己手脚俱被巨石压住，无法动弹更无法止痒。

痒处又感觉开始带痛，顷刻之间，痒更剧，痛更烈，自己的皮肤犹如万蚁噬心一般，痛痒难耐，眼睛能望及的皮肤处开始泛满红肿，蔓延全身，枯瘦的皮肤竟然像糖葫芦一样又红又亮，为了止痒手不由自主的在地上沙石之上摩挲，红肿磨破，脓血渗出，顺着皮肤流下的血过处，自己的皮肤竟然一点一点的溃烂，散发出腐败的气味，竟然引得草丛间的虫豸爬进溃烂的皮肤钻了进去。

冷护法被这发生在自己身上骇人的景象所惊呆，想要出声骂人，但无奈喉咙处脓血堵塞，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自己全身痛苦，但求一死，可惜意识偏偏出奇的清醒，只能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烂掉。

清翎

“享受吗？这就是送给你最后一份大礼，是从蛊王身上提炼出来的蛊毒。”
清翎看着痛苦万分的冷护法，本来挣扎不已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意，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宛如一年前的青山竹园之中，南宫看到她终于练就袖箭不虚发时候的表情。

凌展年

听到一声巨响，冲到中庭一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清翎低头看着脚下，魔鬼般的一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看见被巨石压住的护法，还有他不死不活的样子，心下大惊，虽然一时迷惘为什么以冷护法的武功，居然沦落到此，只是见到冷护法的样子惨不忍睹，马上奔去。

一声大喝，双掌凝集真气，抱住巨石挪开，将冷护法抱起，仔细观察他的伤势，可惜中毒已深，已是无力回天。

护法

看见宫主来救自己，心怀大慰，可惜自己喉咙已经被蛊毒破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想要用力说话，只是已经发黑的血液从嘴角汩汩流下。

凌展年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护法变成这副模样，除了惊骇心中更是不忍，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饶是自己铁石心肠，也不由得阵阵伤悲，为了自己的部下，只得心肠一硬，眼睛一闭，一掌击在他天灵盖上，让他早日脱离痛苦。

护法

自己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看到宫主一掌击来，眼中不仅无惧，却露出解脱的欣慰笑容。

一掌击下，当即瞳孔放大，呼吸停止，只剩眼睛还直直的盯着宫主，空洞的眼睛中没有怨恨，却是一抹无憾的笑意。

当初的选择，我果然是对的。

凌展年

看着自己的心腹部下死状如此凄惨，伸出手将他的眼睛慢慢合上，一刹那的悲伤融入了突然间爆发的愤怒，轻轻的放下自己的护法，站起来转身看到了清，。虽然还不知道为何以冷护法的武功修为，会败在这个女孩手上，但是看到她还没来得及收拢的笑意，已经明白了，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孩子，就是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

是她，她背叛了自己，利用了许多人，现在她的女儿又开始害凤儿，还把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弄成这样，一想到自己害了人还笑得如此阴险，凌展年心中一寒，更加怒不可遏：
“妖女！果然流的是那个贱人的血！要不是凤儿求情，我早就杀了你了！留着你迟早也是学你娘一样害人！等你害人再去杀你就太迟了！不如我现在就替天行道！”

凌展年厉声喝斥，掌风积聚，金刚怒目。

清翎

清翎见凌展年突然闯入，心知不妙，但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被他知晓，心想他本来就一直想除掉自己，看见自己护法惨死，一定杀意更甚，这时已经有许多凌展年部下闻声赶来，把清翎围成一团，反正这一劫也逃不过去，也不想再多做解释，索性一拼到底。

于是摆出防护姿势，准备迎战。

凌凤兮

凌凤兮这时也闻声赶来，看到地上冷护法中毒的尸体，铜环上的袖箭，心中一惊，又看到父亲和清翎的架势，不容自己多想，已经挡在了清翎和父亲的中间。

“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要妄下推断，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我也必须负责，要罚要杀，也该是我在她之前。”

清翎

“我不要你帮忙，更不要你负责，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清翎看见这个不想再看见的人，忍住心中的痛，冷冷的回答。

凌展年

“畜生你听见了没有，滚开，这个妖女今天就不能活在世上！”
暴怒的凌展年瞪着凌凤兮大吼。

凌凤兮

“爹……”凌凤兮不顾凌展年的怒吼，对着他说：
“我不想你弑亲，更不想你是为了我才犯下这种罪行啊。”
又回头对着清翎，看着她盈盈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
“翎儿，我不能让你出事，这是我以前说过的话。”

宁夜

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所以温驯的龙，一旦有人触到逆鳞，就会变成杀人的动物，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旦儿子的前途受阻，就会变成愤怒的修罗；一个天真的女儿，一旦母亲的尊严受损，就会变成狠毒的妖怪；那剩下的那个人，谁是他的逆鳞，谁又可以成为他的逆鳞，一旦触到，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以前桃园初见的那片青天碧水。

——罗生门第六章·鳞逆龙怒天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