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第一剧情--若为万民故，天规尚容情（知府衙门）

司非言

司非言听见夫人将外面的人已打发走了，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夫人叫自己不许看那边，而自己一开始便是背靠屏风，也不多解释，淡淡道
“我明白，夫人方便时请说。”

子虚·柳晴

“还请公子现身相见，妾身有话要说。”

片刻后，穿戴好衣裳，出言相邀道。

司非言

既听夫人所言，司非言大步从屏风走出，作揖。
“惊扰了夫人，司非言抱歉，不知夫人有何话要说？”

子虚·柳晴

“公子既能深夜潜入府中，必是江湖中的能人，还请救救我家老爷。妾身必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司非言

司非言点点头：
“司非言确是江湖中人，路过此地，听闻了娄知府的事迹，见到了为他求情的百姓，因此打算解决此事而来，此乃本分之事，夫人无需如此。”
顿了一顿，又道
“只是，关于此事，至今司某得知甚少，尤其为何巡抚大人执意要将娄知府下狱一事，他们之前是否有什么过节？”
“另外，娄知府为民善举，确实让司某敬佩，但是，掌管一方，定有个收支平衡，才能长远，而坊间传闻，娄知府少赋税，多救济，这如何达成平衡，又有说娄知府曾变卖家私而救济贫民，此事是否又属实？最后一点，司某不意打探到娄知府暗中有人相助。了解了真相，司某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因此其中内情，还望夫人一一相告。”

子虚·柳晴

“公子既然问了，妾身便也顾不得许多。”

顿了顿，便道：“那要从多年前的往事讲起，我本是烟花巷的清倌人，每日在楼内弹些小曲，偶尔也会写两幅字，在那种地方，又怎么有的快乐而言，不过是将就着活下去罢了。后来，杨奉天，就是前面那位殷奉天大人与人庆贺，来了青楼饮酒。他那时还是个贫书生，第一次来青楼还会脸红，酒也喝不多，不小心碰了姑娘一下都会脸红。就是这么一个呆子，我却无端端的喜欢了他。这也是冤孽……”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缓缓道：“那时他没钱，为了见我一面，省吃减用才能来一次，也不管妈妈给不给好脸色，只是想找我说说话儿。没想到后来我家老爷，也就是现在的娄大人，看上了我，花了几千两把我赎了出去做小。他那时是想了有名的浪荡登徒子，我原想一死了之。却被他用计强占了身子，还用杨奉天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从他，只想着别再让奉天早了委屈，他那倔强性子，定会闹出什么风波。

再后来，我就怀了娄天华的孩子，也正是那时，娄家突然之间衰败了，我们不得不举家迁离那里。也就是在那以后，天华像变了个人，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对我也没有了往日的打骂，再加上那时我孩子出生了，一家人更是开心的要命。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断了寻死的念头，想着，就这么活着吧……

天华成了一个好官，可是这官场有多艰难？他不贪，哪有银子给上官？逢年过节的例银若是不打点好了，一方百姓就有的遭难了。虽然娄家衰败了，总算是还有些田产，他当了这些年的官，老家的房子田地全被他卖了，换成了银子孝敬上官。就说那年大旱，朝廷拨下的赈济梁到了天华手里，最多只能熬成稀粥，那么多百姓，十几个县啊。他拿什么去救人？迫不得已，他把祖宅都贱卖了，最终才换了几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奉天，我是欠他的，我欠他的情债，我难换，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啊，一个好官，难得的好官就这么被他害了，他怎么下得去心，他也是想做一个好官的人，怎么到头来，就为了私怨弄成这个样子。”

司非言

司非言静静听着，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待夫人说完之后，才逐一问道
“若如此说来，殷巡抚所为，乃是公报私仇，借题发挥了。”
“他入住府衙而来，夫人该有机会见到他，可曾劝说过他改变主意？现在押下娄知府，不杀不放，任由事情拖下去，夫人是否了解他意欲何为？另外，他身边听闻有一个叫柳公子，似乎交情非浅，他两人又是何关系？”

剧场导演

提到柳公子，柳晴的神色却变得诡异莫名，有伤心，有无奈，有惊恐，还有些欢喜。便在此刻，一道乌光射入房内，钉在屏风边缘，却是柄小刀。
“我姓殷，单名柳。”
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几日前守在府衙门口的的冷面青年现在正站在屋外，此外，上有数十名弓箭手及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我义父想见你，正人君子，你敢来么？”

司非言

司非言正诧异夫人的反应，哪想说曹操曹操到，那柳公子竟找上门来，还带了一群衙役。
当下只是看了一眼那群拿枪带棍的衙役，对殷柳口中的讥讽之意视若不见，淡然点头
“呵，希望这一回，巡抚大人不要再绕圈子。柳公子，带路吧。夫人，告辞。”

剧场导演

柳晴点点头，说道：“公子有缘再会了。”
那边殷柳却是大袖一挥，底下衙役等人全部散开，给司飞言让出一条路。

府衙大厅
殷奉天看着手里的茶碗正出神，听见有脚步声，抬头笑道：“我知道你会来，原以为是会找柳儿，没想到却失去了别的地方。墨儿平日太受柳儿娇惯，你不要怪她，我已命人去罚她了。怎样？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分享一下？嗯，柳儿，你们退下吧，这孩子不会出手伤一位老人的。”
对着殷柳及堂下的人挥挥手，一群人皆散去，唯有殷柳瞪了司飞言一眼，才转身离开。

司非言

对方竟料到自己会来，司非言也不禁有点诧异，才道：
“白日一会，巡抚大人绕了个圈子，却并未细说实话。既然官府有官府的做派，那么江湖也有江湖的对策，为了得知真相，在下不得已夜深潜入，威胁了那位丫鬟，她是被迫为我引路，还请巡抚大人宽恕这名丫鬟。”
“大人既然得知我从何处而来，想来也不用明知故问，大人，娄知府以及娄夫人的事情，我已俱知，虽然尚存不解之处，但却不知大人要如何解释将娄知府下狱的理由？”

殷奉天

“也不是什么大的惩罚，不过是让她多抄几遍书，不要仗着小聪明混日子罢了。反正有不是第一次了，她不会太辛苦的。”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李涯和李祯的问题。”
用手指指旁边的座椅，又道：“在我这儿不用拘束，随意坐。嗯，说到哪了？李涯和李祯的问题。你不要以为我是对你有什么成见，我更没有对你敷衍，只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很喜欢你这个人，要是你是我的孩子，我会欢喜的不得了。知道我为什么在那时和你说两个皇子吗？那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探究到真相，所以，我必须让你做出一个选择！为什么我会下娄天华大狱？于私，我的确是恨他！于公，我——！”
指指自己的鼻子，“已经是一枚用不着的弃子！我特地选了娄天华，就是想报仇，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悲哀，我也想成为一名好官，可是到头来，我却把自己心中的理想，送进了大牢。你说说，这人生，是不是很可笑？”

司非言

司非言听到殷奉天所说，摇摇头：
“承巡抚大人欣赏，两位皇子的事情有所耳闻，略有接触，相对而言，李涯公子一心为民的态度，更接近司非言所想，不过，司非言本属江湖，对专营求利，拉人结派毫无兴趣，只会依着自己本心行事，若是能够顺便帮一把他，那未尝不可。”
“大人口中弃子，我不知为何，也不便多问，想来殷大人觉得有必要说是，自会说出。我也相信大人的理念，不是口头的说说，即便是满腹牢骚的现在。但是，我想问一句大人，你为了心中的理念走数十年，却为了仇恨放弃了自己的理念，就算真能惩治仇人，真能让你感受到内心与实际的快乐吗？”
“我非官府中人，却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你定娄知县下罪的罪名是贪腐行贿，而行贿者，乃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权奸上官，这种罪名如果传到他的耳中，会有如何的后果？满城百姓为了娄知县请命，这种传闻，若要传到京城，又会让皇上怎么看待你？最重要的，你想过柳夫人的感受么？”

殷奉天

“孩子，这就是结症所在！我是皇子的踏脚石，无论以后谁当皇帝，这第一关必须要在我身上踩过去。换而言之，娄天华也不过是弃子。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你还想逃出去吗？就算你揭开事实，皇子们谁也捞不到好处，你觉得皇帝对你这个小小的变数会怎么想？朝廷大臣提起你会怎么想？我逼你做出一个抉择，是不想看着你在大好的年华，有着一身所学却死在阴沟里啊！
我之所以找人四处散播娄天华隐瞒的事实，就是向朝廷施压，清流们必定会借此大作文章，只有这样天华才不会死，也不能死，甚至朝廷还要派人保护他！他不死，娄家不会散，娄家不散，她……就没有事。你很聪明，但是你毕竟是少年人，你不了解朝局，现在你深入局中，就只能见招拆招，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司非言

“这.....”
司非言一时无语，却也不曾想到事情的背后却是如此的复杂，沉默半响，才再度开口，仍是淡然的语气，却增添几分坚定
“江湖之人不惧生死，既然入了这局，便要管到底。按照你所说来，你所做，乃是成全了娄天华名声，但是，如今一城百姓日日求情，都跪在府衙前风吹日晒，总不是长远之计，却不知殷大人未来的打算是什么，继续拖下去吗？”
语气顿了顿，竟似和缓了一些：
“你自己的退路又如何？既然兔死狗烹，那若能寻得一条安然退隐的路，也算不失良策。”

殷奉天

“你走吧，快走，去大牢，耐心等会儿，据我所知，已经有人进去了。你持我令牌，就算有人阻你，只要拿出令牌即可。速去！”
在腰间解下令牌递给司飞言，一口饮下剩下的凉茶。

司非言

虽不明白是何用意，却接过令牌，点点头。
“请。”
离开府衙，前往大牢。

剧场导演

司飞言接过令牌走后没多久，江宁府衙忽然着火，火势冲天而起却无人前来救火，百姓们不知所措，有欣喜者，有忧虑着，却无人上前。
府衙后，三辆马车绝尘而去，目标却是江宁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