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寨夜话之江湖之远】元宵·长安·灯会⑥

墨疏香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热闹的元宵之夜，一路火树银花，到处是嬉闹之声。城中的几处灯谜之所也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在嘻嘻哈哈的猜测着可能的结果。

苏子叶

月色灯光满帝城，香车宝辇溢通衢.
苏子叶在灯市中漫无目的逛着，目光在热闹的街市上扫过，随处可见的欢乐气氛，在他看来，恍若隔了一层迷雾，仿佛离自己很近，可当伸出手去，却又远不可及。
一个卖花灯的小女孩向她跑来，举着手中五颜六色花灯在他眼前。他愣了片刻，看小女孩央人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还是小女孩时的小风轻，一时间，思绪交叠，苏子叶有些恍惚，掏出了铜板放在小女孩手上，却又摇了摇头，并未接过那盏花灯。
脚步越走越慢，终究停下，远处遥遥可见的风府，想来自己已是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原点。一路可见的花灯，在脑中浮现，只见得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点，再细想，却是记不得细节了，或许，本也没仔细看罢。
苏子叶立在了灯火的阑珊的道路边，半抬着头，仿佛在等什么人的来到。

徐悬权

原先与哥哥置气，心情大不舒畅，不觉间出了宫殿，一路还胡思乱想着如何避开与那风家的联姻，更想着若是这次见到公孙姑娘，即刻向她求亲，先行拜礼，届时且看他们能奈我何。

虽说是这般想着，多少还是有些心乱如麻，四处乱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灯会。却见街市张灯结彩，街上多少女子发上镶嵌着翡翠宝珠，身上带着金捻成的雪柳，个个打扮得俊丽翘楚。心里头不禁想着，公孙姑娘也来了这里，必定是灯市里最美的。

又走了一处，便有各色各样花灯悬挂，前有一案，摆有几物，颇有些人围观，原来却是有人制灯谜送花灯。便也打算猜猜灯谜，送一盏花灯给公孙姑娘。就在旁头看着，看了一会，知是这制灯谜是个哑巴姑娘，是以只作哑谜。

当时案上摆一碟豆腐，旁有一张黄纸，另有要求是做一动作猜一三国人名，一今朝诗人名字。

徐悬权还正纳闷，却见最前排一总角孩童笑嘻嘻拿起那张黄纸，盖住豆腐。此时围观之人已有鼓掌赞美之声，那孩童微微一笑，便上前与那哑女道：“已解。”那哑女也是一笑，便示意那孩童任选一花灯作为奖励。

徐悬权还在纳闷，挠头想了一想，早忘了先前烦闷之事，不多时便也明白这哑谜其中奥妙，不仅也是一笑。此时那哑女又出新谜。

却看那案上摆有牙牌一到九，又有罩黑布笼子一个。说是猜一三国典故，一当朝名人。徐悬权苦思一会，却只得其一，也不知道，这哑谜，却会被谁猜去。

墨疏香

风正和徐如林聊了半晌，徐如林便接了口谕急急的走了。自己一个文官，又不算圣上近臣，想来今夜可以和轻儿一起过。
风正走到窗前，看向外间，星星点点已经亮起了灯火，“夫人……转眼间匆匆过去了十五年了……我却还在这里……”
风正甩了甩袖子，离窗下楼。
昨日便让人喊了杜子臣回风府，此刻怕是已经到了，晚间恰让他陪陪轻儿，说不定也能让轻儿与自己更亲近些。
正这样想着，便看到前面转角处熟悉的一袭墨色衣衫。
青岩万花。
风正略一沉吟，还是举步上前，“可是苏子叶苏少侠？”

苏子叶

问话的人素未谋面，却不难猜得身份。苏子叶转过身，拱手行过礼了，温润的声音略带一丝嘶哑，却听不出多少感情的变化。
“听闻风大人身体欠佳，苏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墨疏香

“苏少侠多礼。”风正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表态。“苏少侠来意老夫大概能够知晓，但是小女怕是不方便见外人了。”
“不瞒苏少侠，小女亲事已定，廿二良辰已请良人来行奠雁之礼，苏少侠时间若是宽裕，不妨到时来喝杯水酒。”说着行了一揖礼，略转步伐离开。

苏子叶

尽管已有几分准备，但风正所言仍是出乎了意料。苏子叶有些惊异的抬头，望到的已是风正远去的背影。
眸中若有若无的怒气，被渐起的夜风吹去，留下的清冷添了几分萧索，苏子叶向着风府投去一眼，转身过去，任由自己无所思而无所向的迈步，让自己埋入灯市的火树银花与喧闹人群之中。

沈清舞

灯会入口，“师父，好热闹。”身着白衣的女子对身后面无表情的男子道。
许久得不到男子回答，女子转过身，接着欣赏灯会的盛
况，想起和师父下山前往万花，行至长安，天色已晚，只能在长安稍作停留，正遇上了长安举办灯会，于是央着师父带自己来灯会看看，以为师父能开心点，却不料师父还是一脸平静， 眼中不由闪过一缕苦涩。
忽然，女子转身跑到男子身旁，轻扯男子衣角，指着不远处，撒娇道:“师父，看，糖葫芦！”

行歌

行走于这灯烛华丽的街道，眉发皆白的男子在人群中本就属异于常人。更何况眉眼间的冷清，与周围的一切都如此格格不入。仿佛周遭的流华暗度，粉黛香染从来都与他无关，只是一个旁观者，倚楼看星落。只不过，身旁这个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弟子却乐于参与其中。顺着沈轻舞所指方向看去，小贩热切地叫卖着，招呼着每一个顾客，忙碌又满足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若喜欢，就过去吧。”

徐如林

接到指令，换上军服，护驾圣上出巡。
途径哑谜处，却没注意到一旁徐悬权，扫了一眼哑谜案上。

却看那案上摆有牙牌一到九，又有罩黑布笼子一个，心里面想了一想，“七进七出，是赵云，三藏，莫不是当朝法师玄奘么？”

虽然猜到了哑谜，碍于身份，却没有去拿走，只是想看看是哪个脑子迟钝的猜得比自己还慢。

墨疏香

酉时才过没多久，天上炸开一朵绚烂的灯花，然后百花争鸣一般，烟花在半空中散开，主街道上伴随着整齐的一阵阵兵器声响，两列士兵将人群略略分散出一条通道，一会便有令官骑马而过。
“圣上在朱雀大道与民同乐。”
“去瞧瞧吧？”
“快走，快走。”
一时间街道上面纷杂起来。九五之尊，平日可是难以瞧见的啊，大家蜂拥而去，到了那处才发现圣上尚在梨园内，虽有高台架起，但是离得又远，已是难瞻圣颜。
倒是梨园院中的舞台，此刻已是高高架起，想来片刻后会有歌舞，百姓们兴致盎然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高台上，唐玄宗亲昵的握着贵妃娘娘的手：“玉环今日想听什么？”
“听圣上的便是。”
“朕是想和玉环一起奏一曲……”
贵妃娘娘羞红了娇颜：“等回宫后，妾身为圣上揍一曲便是。”
唐玄宗立时更是高兴，“此次着急出来，都未带太多乐工，好在梨园内便有人，先便让他们舞一曲《霓裳羽衣》吧，元宵佳节，亦不必知会那些人文臣过来伴驾，也免得扰了我和爱妃的兴致。”
才说完，便有内臣应了一声“诺”，不一会儿，一首《霓裳羽衣》的曲子便缓缓的荡开了，那舞台之上，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着朱红轻纱衣裳的美人。

司徒玉兰

换过朱红轻纱的舞衣，阿娜曲线隐约可见；皓腕卷起云袖，倒持彩穗宝剑，朝圣上和贵妃盈盈一礼。

(云想衣裳 花想容)

随著乐声翩然起舞，彼时天寒地冻场中隐有氤氲恰似云霞，一身红纱却似娇花。

(春风拂槛 露华浓)

彩袖忽然抛出，长有丈许，但翻飞之间温徐有序，婉若春风。

(若非群玉 山头见)

彩袖翻飞次序渐急，迭迭重重如浪如山。

(会向瑶台 月下逢)

忽有清光一抹，宝剑衝鞘而出，在空中圆转化作光盘与天边明月争相辉映。

(名花倾国 两相欢 长得君王 带笑看)

旋身起舞舞动双臂，将彩袖画出一波波的圆，数圈之后彩袖卷起剑鞘腾空，恰恰接下宝剑归鞘。面露浅笑双霞染红，乐声渐缓。

(解释春风 无限恨 沉香亭北 倚栏杆)

倚剑静立，婉若玉像。

墨疏香

“好！哈哈哈！”唐玄宗忍不住拍手道：“爱妃，你看着舞曲如何？”
贵妃在一边笑着应道：“公孙姑娘的剑舞似乎和之前的略有差别，虽然对音的准度略有偏差，但是似乎更加赏心悦目了呢。”
“哦？爱妃也有察觉？”
“自然比不上圣上明察。”
唐玄宗哈哈一笑，“将公孙姑娘唤上来。”一个内臣领了旨意便去唤人，另一个匆匆上了高台：“圣上，百姓在梨园外看到剑舞，都请圣上广开恩泽，让公孙大娘再舞一曲。”
“哈哈，朕今日自是要与民同乐。但那也要换换花样，便先去让永新[1]去唱一曲吧。”
不远处，内臣领着司徒换换拾阶而来。

注：
[1]永新：即许合子，相关资料请自行百度

杜子臣

总是在寺内念经，又或者在衙门内当差，少有的上街逛逛，总还是好的。。。
“嘣、嘣” 头上烟花爆炸声接连响着， 身边挤满了人， 果然君主出巡，出处戒严，难为的还是老百姓，都为了一睹皇帝的龙颜，大家挤到偌大的舞台前方，争着看着。
自己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着天空的灿烂花朵，层层叠叠，红色过后，又是蓝色，映在表妹风轻的脸上， 这次难得姑父同意我带表妹出来散散心，不过可她看似开心，却还是略有心事。

风轻

尽管很不情愿，在半哄半推之下，风轻和表哥一起，来到了灯会上。
虽然满怀心事，灯会热闹的人群，灿烂的烟火与各式各样新鲜的小玩意，让终是女儿心性的风轻露出笑容，赌气似的不理会身后的杜子臣，独自走在前头，在各个摊位上停驻…
远远的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风轻小跑上前，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杜子臣道
“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后面那个蓝衣公子付钱~”

司徒玉兰

随著内臣来到李隆基面前，盈盈下拜：“民女司徒玉兰，参见陛下娘娘。”

杜子臣

“轻儿，还是走慢些，不至于摔跤。。。你身体不好，不好吃太多糖嘛。。。” 在风轻身后关切的说着， 但被卖糖葫芦的叫住。
低头付了钱， 再抬头间，就找不到风轻了， 手中紧握了握佛珠，不免有些着急，往前赶了几步，见她在前面，紧走两步，接着说道：“轻儿， 这糖葫芦。。。一是拿这么多，看灯会行动不便，二是你体弱，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三是。。”
一时没想到下面怎么接， 便逗她说 ：“ 总之， 你这么多糖葫芦， 也要分给付钱的人一枝吧。。。”
说罢，凑过身去，想要用手从众多糖葫芦中捏一枝出来。

墨疏香

唐玄宗远看来人身形，似乎变不似公孙大娘，待走近了，便听她说叫司徒玉兰，不由得哦了一声：“司徒玉兰……也是秀坊的？怎么今日不是公孙大娘来的？”
倒是一边的贵妃娘娘帕子掩了笑道：“这舞可舞的和公孙姑娘一样好，陛下怎么先问起别人？”
唐玄宗一听贵妃这样说，便不再问，只道：“既然跳的好，赏就是了。”
“司徒姑娘原本习的舞蹈似乎和公孙姑娘的并不是一路？”贵妃娘娘问道。
不远处许合子已经登台献唱，清亮的歌曲和着乐声飘渺传来，梨园外原本还嘈杂的百姓，竟然慢慢的都停止了说话。
“永新倒真是好嗓子。”唐玄宗笑着随口添了一句。

司徒玉兰

向杨贵妃行礼：“回娘娘的话，民女不似公孙姊姊自小练武筋骨强健，所以只能另出机抒参考了其他流派的舞蹈，七秀剑舞实不似公孙姊姊正宗。”

墨疏香

“本来舞蹈就是各有擅长，司徒姑娘不妨趁着陛下高兴，再献舞一曲。”说着贵妃瞧向唐玄宗。
唐玄宗就着继续道：“玉环说赏，朕自然不会拂你的意，就在这台上小舞一段吧，恰好永新在唱歌，舞的好有重赏。”

司徒玉兰

盈盈一礼：“民女接旨。”

随著歌声起身，双臂一挥，云袖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袖子坠地之前扭身悬舞，双袖翻飞婉若红云翻滚腾飞。
舞到急处锵然一响，红云退散清光初绽，却是宝剑应声出鞘。
剑随歌舞，步若凌波，阿娜娇柔之中只见剑光飞腾曲折，往往一招未毕，次招又起环环相扣婉若无穷无尽无止无歇，同时剑招多变舞姿幻化，忽而端行凝立，忽而飘渺无踪，使到精妙之处观者无不眼前一亮。

墨疏香

“赏！”唐玄宗看的舞姿精妙，直接说了一字，转而又道：“还是爱妃有眼光。”
“陛下之前明明就猜出来了，现在倒是来打趣妾身。”贵妃笑着，“姑娘的舞姿很是精妙，玉环却是舞不成这样的舞了，我这里有支钗子，很合姑娘身姿，便一并送给姑娘吧。”
说着示意一个丫鬟去拿东西。
“哈哈哈哈，今日朕甚是高兴，元宵佳节，梨园的诸人，也去逛逛繁华的长安城吧！”

【司徒玉兰可自由行动，其他人可根据剧情适当发帖】

风轻

扛着一棍子的糖葫芦走在前头，见表哥絮絮叨叨的跟了上来想拿糖葫芦，便忽地转身让杜子臣捏了个空
“表哥这是担心轻儿累了，想替轻儿保管糖葫芦吗？表哥真好…”说着把糖葫芦一把塞到杜子臣的怀里
“那表哥便替轻儿保管好，一根都不能少哦！”
“啊~对了！”本想继续往前走的风轻又回过头，眨了眨眼，天真的看着杜子臣说道：“肚子疼表哥才更是不能吃才对，免得肚子真的疼起来，那可就不能跟轻儿逛灯会了哟！”

才刚说完，风轻又被一个摊位吸引了目光，摊子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木质面具，有各种动物，也有各式各样面目狰狞，看起来像是人们常说有避邪之效的“鬼面”。
“老大爷，我要这两个面具，呐~这位蓝衣公子会付银子的！”
挑了两个面具，风轻自己戴上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头的鬼面，又踮起脚尖，快速的替杜子臣戴上了一只猪的面具，盯了片刻，狰狞的面具下传来咯咯的笑声，伴着笑声，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杜子臣

要拿糖葫芦的手还没碰到，便觉得自己身上被硬塞了一个大物件。。。一棍子糖葫芦。
看了表妹天真的样子，真是摇了摇头表示被打败了， 接着说道：“轻儿。。不要随意起外号，不愿叫名字，你便叫表哥就好了。”
再抬头间， 看到表妹的人影又窜出去好远，自己抱着大棍子已是有些狼狈，免得她跑丢，只好加紧两步赶上。
正要呼口气休息， 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接着眼前偌大的一张鬼面具嘻嘻哈哈冲着自己，知道又是恶作剧。 将头上面具摘下，有些恼的说道：“ 轻儿，你要累死我了， 这一大棍子的糖葫芦不如分了开去，让大家也都尝尝，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风轻

“表哥不是练过武的么？怎的连一棍子糖葫芦都扛不动了？难道…一直以来轻儿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表哥？那可得重新认识一番了！”
闻得身后人的话，风轻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杜子臣一番，摸着下巴沉思着
“既是这样……白送我可不乐意，表哥你就站在这里，路过的人只要对你说一句赞美的话，就可以得到一根糖葫芦，可好？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表哥放心，轻儿不会走远的，就坐在一旁…。”
说着，小手拍了拍杜子臣的肩，走到旁边摊位前的小凳子上坐下，舔着手里的糖葫芦，饶有趣味的看着杜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