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寨夜话之江湖之远】元宵·长安·灯会⑥

杜子臣

“轻儿， 这棍子怎么会把我难到呢， 只是我这一身打扮也不是买卖人，拿着多少有些狼狈。”
“那轻儿若休息，我也要休息， 刚才陪你逛了半天， 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这次可要你去买了。”
说罢， 朝着那边的茶摊看去。

风轻

“没带银子…”
嘴里舔着糖葫芦，随口说了一句，认真盯着眼前摊位上黑布盖着的笼子
“猜哑谜？”

杜子臣

把众多糖葫芦放在一旁， 伸手去衣袖内拿些了钱，递给风轻， “ 喏，钱在这里了， 你自己也口渴了吧， 一下吃了这么多糖。。。”
“什么哑谜？”看表妹这么仔细看着笼子，便问道。

司徒玉兰

拜谢皇恩之后就退了下来，本想回去陪陪公孙姊姊，但圣旨让梨园众人游城也不能违背。
既然如此权且逛逛吧！人与人的相遇，可以缔结新的羁绊，只不知今晚玉兰是否也有如此福分？

徐悬权

徐悬权就站在最前面，也没注意到徐如林。
他看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朝那哑女挥了挥手，便要答题。

只见他把“三”跟“七”一同放进了笼子里，又只把“七”拿了出来。这一来一回，便算解了哑谜，“三”藏起来是为“三藏”，“七”进去又出来，便是“七进七出”了。
哑女会意，微笑着示意徐悬权可以挑选花灯。

只见那后边悬挂着的花灯琳琅满目，各色各样，或红或翠，很是好看。徐悬权早在刚来之时，就已看中最边上那一盏“走马灯”。却是规规矩矩的六角灯笼，薄薄粉黄纸裱的灯罩，也无其他点缀，比之其他红艳绿翠的灯笼，显是素净得过了，倒是里面轮轴剪纸别出新裁，乃是一抹倩影正在舞剑，那袅娜身姿豪荡剑舞随着灯影不断舞动，颇有公孙姑娘舞剑之时的几分样子。

是以徐悬权想都没想，便要那灯，却不想那哑女似是觉得此灯太素，便又随手拿了一盏桃花灯，只是微笑点头，也不管徐悬权要是不要，就一并都给了徐悬权。

当时恰好是风轻与那杜子臣就在一旁，说来也是，徐悬权虽与风轻有婚约，却不曾见过彼此，便是此刻，两人就在咫尺之近，竟然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徐悬权见这桃花灯推不掉，便对那哑女说：“我只要这一盏走马灯，这桃花灯便送给旁边的这位姑娘吧。”

那哑女也不再勉强，笑笑着要把灯送给风轻。

徐悬权朝看着手里的走马灯，也是心满意足，心想着公孙姑娘指不定就在附近哪里赏灯，便提着灯，东张西望，走到别处去了。

苏子叶

苏子叶在灯会中信步而行，风正给出了冷冰冰的答复，并不曾让苏子叶放弃，片刻的迷茫之后，便暗暗思索起对策。
先见到轻儿，向她问个清楚……苏子叶这样想着，忽而眼前便出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拿着糖葫芦，总是那样开心的笑着。
眸中的喜色一闪而过，正打算上前时，方才转暖些许的面容有些僵硬，立在了原地——轻儿似是娇嗔般拍打着她身旁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嘴里还说着什么，青年亦是一脸宠溺的望着她——她这样的表情自己本不陌生——却是对着另一个人了。
这样愣愣的站着，面上初见的惊喜还未褪去，便被无法置信的惊愕所取代，再继而，并非愤怒，亦非是妒忌，却只剩下永远看不出表情的沉默了。

与轻儿相处这般久，原以为相恋是无须明说的事情，不过是瓜熟蒂落而已，如今看来，自己一意孤行的想法，或许是错了罢，本也是未曾挑明的事情，这是不能怪轻儿的。只是自己从万花谷里，跑到长安的一番举动，却像笑话了。

苏子叶只感觉眼中一阵发酸，慌忙的微微抬头，不让那份酸楚现在他人面前。恍惚间仿佛看到轻儿向自己的方向望来了一眼——离开罢——苏子叶终是没有上前问清的勇气，那份与生共来的自尊也再无法承受另一次的打击了。苏子叶有些慌乱的转头，不敢再望向轻儿的方向，背过身去，向着人群行进的反方向挤去。心中的烦乱，让一向淡雅闲适的他也有些失态，略显粗鲁的动作，引来了不少的抱怨。他便下意识的低声的，不断地道着歉，向着灯会尽头的黑暗挨近。

风轻

“唔，就是这个…表哥能解出来吗？”
一边回答着杜子臣，一边想着谜题，在自己还在思索的时候，旁边的陌生男子已经解开了哑谜，并把桃花灯转送给了自己…风轻对男子笑着道了声谢：“谢谢…”
“表哥，你看，那位公子很聪明啊，解开了谜题！这是他送给我的桃花灯…”
举起手里的桃花灯想给杜子臣看，却突然似感觉到了什么，风轻转过头，朝远处望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的花灯，绚丽的烟火……
风轻愣愣的看着远处，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片热闹的尽头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杜子臣

接着风轻答道：“ 这桃花灯甚是好看，这谜题恐怕我要好一阵子才能解开吧。”
说罢觉得有些口渴，又对轻儿说道：“轻儿，我去买些水来，你先休息一会吧。”说完起身就朝刚才看到茶摊去了。

司徒玉兰

（这个时候，公孙姊姊会在作什麽呢？）
现在公孙姊姊一个人留在内庭厢房，就连七秀的姊妹都不在，这般空虚寂寞冷。。。
（大概又在想男人吧？）
抬头，只见皎洁的圆月高挂空中。
（说不定还是看著月亮想男人。。。）
猛然打了个冷颤，忙低下头。

墨疏香

很久以后，有个诗人写了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词的上阕便是合这长安上元夜，词的下阕，便是苏子叶所见。只是灯火阑珊处的佳人身边，另有他人作陪罢了。
“啊呀！”一声略带清冷却很稚嫩的声音，显然的，苏子叶撞上了一个女子。
“……”
“师父，没事吧？”
苏子叶略抬头，便看到了清舞扶着的行歌。

行歌

“无事。”
对沈清舞摇摇头。
说罢那双颜色极淡的眼睛转向撞到沈清舞的苏子叶，似乎在打量着此人，又似乎没有。

苏子叶

"抱歉."
苏子叶向前走着，却觉察自己撞上了什么人，紧接的那声女子叫声便是证据。
有些恍惚的苏子叶，抬起手做了个揖，顺口说着抱歉，往被自己撞的那人望去，却是一男一女，两名纯阳打扮的道者。出现在长安的灯会上，虽不是破天荒的事情，却也的确少见。
苏子叶的目光一扫而过，原本便打算向前离开，却不由自主的在那白发男子身上一顿。
“嗯....”
万花的医者，自是有着一种锐感，即便是不经意间。苏子叶再望去时，川流的人群，便已失了那道者的踪影，心事满腹的苏子叶轻轻的摇了摇头，便继续往着前方走去。

墨疏香

夜重时分，恰是这一日最热闹的时候。
路畔的胡姬裹着极少的毛皮在那里舞着香艳的舞蹈，各处酒肆中的酒香似乎溢满了整个长安城，不同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坐在京城最豪华酒肆包房的一个白衣男子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看着这繁华的长安城，随口道：“不是说了今夜有烟花么？”
“箫老板再等片刻，说是子夜时分呢。”一边的掌柜躬身应答着。
“哦？”箫遥握着酒杯，语气略微上扬，正要说什么，空气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随后一声声声响此起彼伏。
“看来已经是子夜了。”箫遥带着笑意看着窗外，楼下原本隐隐绰绰的屋瓦在烟火下明明灭灭，一道纤细的人影急速地越过，箫遥挑了挑眉。

蕭遙

萧遥轻叹一声，晃了晃手中青杯，起身走到窗前，伸手轻搭着栏杆 眺望着天空中那些璀璨的“昙花”。

烟花灿烂只开一瞬，精彩美丽绝无永恒。萧遥的嘴角微微上扬，冷眼望着这长安大街。

“争名夺利太累，不如人间一醉。”

转过身来凭倚栏杆 继续抬头对着这漫天花火

“美酒，金钱，名气，地位， 哈哈哈，站着说话真是不腰疼的！哈哈哈...”

轻快的笑声在小楼中不住回响，一人独酌...今夜的酒，真冷....

唐萱

从暗巷里纵跃而出，疾行于屋瓦之上。抬起头，望了望长安的夜空，轻轻吸了一口气。

“砰””砰” 几朵璀璨的红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两串红红的大灯笼。

银光闪逝，夜空飘着烟花绽放后留下的淡淡烟云。
楼前挂着书印”归云楼”三字的匾额。

“砰””砰”
推门送酒。

应是两朵烟花。
他衣着鲜亮，坐于几前，身旁是一云鬓花颜的歌姬。歌姬倚于他怀中，正轻轻唱着小曲。

云想衣裳 花想容       春风拂槛 露华浓
将酒置于几上，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出去。趁歌姬挪动身子将他的视线遮蔽，迅即从侧面转于两人身后。

若非群玉 山头见
屏气宁神，尾指缓缓勾出暗藏于袖中的蛾眉刺。

会向瑶台 月下逢
猛然疾刺，蛾眉刺无声没入他的后背。

一枝红艳 露凝香
食指缓缓挑出蛾眉刺，艳红血水随抽出的蛾眉刺流淌而下。他的身子侧倾，缓缓靠向歌姬。

云雨巫山
转身扑向窗户。

枉              断              肠
触及窗棂。推开窗。歌语悠悠。街上传来雀跃欢呼声。

”公子，公子” 猛然回首，跃向歌姬，左手拈住插在发梢的银簪，运劲电射而出。

"你──"歌姬仰身倒卧。
“砰”    ”砰” “砰”
又几朵烟花消散于长安夜空。

挑出银簪，拭净血渍，穿窗跃上瓦顶。仰起头，只见圆月已西移过了中天，淡淡的烟云拢着月光，朦朦胧胧的。

缓缓舒了口气，疾行于屋瓦上，从怀中拿出任务牌，手指浅抹拂去了上面的刻名。

“上元夜，看些花灯吧。”

月斜星淡，步转身移。秀发扬起，身影已重新隐于长安元宵的玉壶光转间。

徐悬权

提着花灯，原是四处寻着公孙姑娘的影子，眼睛自是在各个姑娘身上乱瞄着。

向来元宵佳节，女子难得可以结行作伴饮酒游玩，自是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钗玉坠的唯恐自己不是最珠光宝气被人比了下去。灯街人多，难免拥来挤去的，以致堕翠遗簪都不自知，倒是便宜了好些无赖少年，只故意往女子身上蹭去，做起了偷钗摸玉拾珠掇翠据为己有的勾当。

徐悬权不经意就看在眼里，手里还提着花灯假装不注意就走过去踩住了小偷的脚。歪歪咧嘴笑着。那少年见事情败露，赶忙丢了赃物逃了个屁滚尿流。

墨疏香

梨园中的歌舞升平还未散去，唐玄宗正在高台与贵妃娘娘说着什么，远远的便看到朱雀大道尽头人群的骚动，眉头不由一皱，挥了挥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应声的内官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人上来。
“陛下万安。”
“起，说。”唐玄宗已经面露不愉，一边的贵妃娘娘遥遥的看着一侧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丫鬟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为唐玄宗斟了一杯酒。
“回陛下，方才朱雀大街后面的归云楼出现了凶杀案，被杀的是京兆监录事李天宝。吾等赶到的时候，李大人已经气绝了，凶手不知去向……”来人说着，脸颊已经滴下汗来。
唐玄宗脸已经完全冷下来，“今夜京畿是何处值守？”
“除了原本的京兆执勤，另外抽调了天策府虎营。”京兆监录事本负责今夜治安，现下却被刺身亡。
“那天策府的李统帅呢？”
“李统帅尚在城外营中，之前已经着人去传，现下估计不久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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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戎装的军人匆忙又不失整齐的从西门而入。
“统帅！”一名信兵在前拜倒。
“上马说！”此处尚处外城，还可骑马，听李统帅一说，一侧便有骑兵直接下马，缰绳交给信兵，只见他翻身一跃，便已上马跟上。
“陛下恰在梨园，现已知悉此事李大人被杀一事，请统帅直接前往梨园。”
李统领猛的一拉缰绳，冷眉峻目：“今夜朱雀街，是谁人负责！”
“应是徐悬权。”
“此刻他人在何处！”
“这……”
“荒唐！给我速速找来！”
“是！”

司徒玉兰

（好像出事了？）
驻足观望。

徐如林

听见李统领所言，眉头紧锁，心里暗暗骂弟弟不争气，却又关心他的处境。
接到命令四处寻找他的踪迹，不一会儿，就在花街上看见徐悬权一身便服，手提花灯，在咧嘴呲笑，显然忘了今日当是他值班。

气冲冲走到徐悬权跟前，横眉怒目，强拉着他到冷僻的小巷，不想为街上他人所知，有意压着声音道：“混账东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今夜你当值的朱雀街，京兆监录事李天宝已被刺身亡，圣上怪罪下来，李统领已发令，四处寻找你负责，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该如何是好！”

徐悬权

见徐如林对自己怒目相对，以为又是想说什么提亲的事情，没好气的几次想挣开徐如林的手，终是没有办法，索性随他到了僻巷。起先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待听他说完，才一时有些惊吓。不自觉已经先辩解了一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会死人呢。

眨了眨眼睛：“一向这些事情都是京兆执勤份内之事，我们不过是临时过来帮忙的，何以现在出了事情就怪罪到我们头上来了。”

“不对不对，肯定不关我的事。”

徐如林

听到徐悬念的解释，以一种鄙夷的态度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

摇摇头接着道“你还不明白吗，天子怪罪下来，自然有人得替这件事情负责，李统领指名道姓要你，而你有没有罪，也不重要了。当值疏忽职守，革职查办还算判得轻了。”

徐悬权

“革职……”

想我驰骋沙场，浴血边疆，也算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就凭他一句话就要革职查办吗？不不，我不能回去，现在就去找公孙姑娘，远走他乡！！

可我若真如此下场，公孙姑娘又该如何看我？

心中越想越烦，过了一会才道：“我现在就走，你就说没有找到我，给我五天时间，不，三天，越快越好，我自然找出杀人凶手，戴罪立功，也许事情就没那么严重。”

墨疏香

两人正在说着，一队轻骑已经过来。
正是李统帅一行，此处离梨园已经不远，一行人匆匆下马，李统帅只看了兄弟两人一眼，便冷声道：“都随我去见圣上！”
两人只好低声应了一声，随李统帅一起进了梨园。
唐玄宗正在高台坐着，看到几人上来，阴着脸看着三人：“今夜应是何人在朱雀街？”

徐悬权

跪在圣驾之前，也不敢狡辩，伏头道：“皇上恕罪，今夜应是末将值守朱雀街。”

徐如林

见徐悬权已发话，心里虽顾念弟弟，但多说无益，在一旁静候圣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