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朝的铁血传统祥解袁崇焕的“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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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如一

摘要：明朝是一个以铁血风格贯穿始终的朝代，从元末明教起兵以来，明教义军中朱元璋的一支部队便以铁血钢筋般的纪律和风骨著称，朱元璋可以在胡大海率领主力部队前线作战的情况下，处死他的儿子而不留丝毫情面。正是靠这样一支军队从不产马匹的江南起兵驱逐了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而他所创建的大明王朝在近三百年的时间里也一直继承了这样的风骨，明英宗被瓦剌俘获，而明朝廷不顾他的安危，丝毫不向瓦剌妥协退让半步，痛击瓦剌军。著名的民族英雄袁崇焕正是在这样一个朝代下触犯死罪，明帝顾不得用人之际，亦将其处死，以正国法，殊为后世可叹。

引言：长期以来有一种观点，认为袁崇焕是明朝即将覆亡之际唯一的希望，而崇祯皇帝却因为性格上的缺陷将其冤杀，是为大大的昏君，更佐证了“明朝皇帝个个昏庸残暴”的说法。而这些观点都脱离了全面考察明朝这个朝代的传统背景而孤立的将袁崇焕之死片面归结于崇祯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割裂了整体与个别的内在联系，犯了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错误，误读了崇祯皇帝甚至整个明朝。本文将从明朝的传统风格出发，祥解袁崇焕之死的“冤屈”以及某些重要历史人物的公正定位。

关键词：铁血传统、该死、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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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长期以来，学术界和民间都有一种普遍观点，认为袁崇焕是不世出的民族英雄，是明朝抗击清军最有成效的卓越军事家，是明朝免于灭亡的最后机会，但是他却被崇祯帝所冤杀，崇祯皇帝的做法纯属自毁长城，自取灭亡，这位具有重大性格缺陷的皇帝本人正是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甚至可以佐证“明朝皇帝个个昏庸残暴”的说法。尤其是近年来明清史学急剧升温，学术界和民间都热衷于谈论这个话题，关于这个问题的是是非非受到了一定质疑，也引发了许多争论。
首先，传统的观点认为，袁崇焕确是民族英雄，而崇祯帝是误国昏君，杀害袁崇焕是不辨忠奸，葬送江山，其杀害袁崇焕的罪名不成立，均系捏造，袁崇焕纯属冤死，其情况大致与岳飞相似。持这种观点最激烈者可属著名清史专家、北京满学会会长阎崇年研究员，阎研究员甚至指出，崇祯杀害袁崇焕是出于两人性格上的激烈冲突。袁崇焕性烈如火，热血满腔，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国尽忠的孤胆英雄；崇祯帝则是阴险刻薄，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无耻小人。这是崇祯帝必须杀害袁督师的根本原因。而著名小说家、前香港《明报》总编辑、前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查良镛教授（笔名金庸）则在其著名作品《碧血剑》中以更加煽情的笔墨讴歌了袁崇焕这位可歌可泣的民族英雄，对崇祯帝的性格缺陷进行了进一步的深刻揭露，使读者对孤忠袁督师的敬仰和同情、对崇祯帝甚至明朝政权刻薄残暴的痛恨都提升到了极致。
而新兴的一些观点则指出了袁崇焕股市的一些漏洞和不完善之处。作者通过近年来在网络上阅读一些非正式的论文，总结了一些观点。著名民间史学家“杜车别”、“禹兮禹兮”、“慈洵”（以上均系网络笔名）等指出：袁崇焕之死虽则可惜，甚至可怜，但实在不冤枉，其确实犯了死罪，既然犯了死罪，就应当伏死，谈不上冤屈。而清朝的乾隆帝出于进一步巩固清朝统治在义理上合法的目的，作出了许多抹黑明朝的事情，其中包括篡改史料、大发史评和编造野史都多种办法，其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便是将袁崇焕塑造成一个伟大的民族英雄，而使读者认为明朝的皇帝将最伟大的民族英雄冤杀了，以达到抹黑明帝的目的。事实上的袁崇焕并非如乾隆帝所描述的那样伟大，他擅杀皮岛总督毛文龙、擅自出售粮米给敌人、消耗了大量本已紧张的国家财政资金却没能完成“五年平辽”的宏伟目标，甚至被皇太极绕开自己的防区，直取北京，死而不冤。甚至，有一些更为偏激的观点认为袁崇焕才是明朝覆亡的最大责任人。这些观点虽然未得到公众的广泛认可，但也颇有可取之处。
然而，作者认为，这两方面的观点，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都脱离了明朝这个朝代本身的传统背景来孤立的看待这个事件，割裂了明朝前面近三百年的历史传统而片面的评价明末的一件事情，显然是没有自觉的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我们必须从头看清楚明朝在面对类似情况下一般性的处理惯例。
首先一个例子要说的是明王朝的创始人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朱元璋在起义过程中，创业十分艰难，其中一次粮草紧缺，朱元璋便下令军中禁止使用粮食酿酒，而大将胡大海之子胡德济却倚仗自己是大将之子，违反禁令，私自酿酒。胡大海是朱元璋的至亲好友，也是最为倚重的大将，而且当时胡大海正率领主力部队在前线作战，如果此时朱元璋要严肃军法，将胡德济从重处理，很容易激怒胡大海这员大将，甚至造成前线的兵变，其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朱元璋却说：“宁可使大海叛我，不可使我法不行。”然后亲自将胡德济处斩！正是这样的举措树立起最为强大的纪律，锻造出一支钢铁般的明军，这正是在元代义军四起的背景下，朱元璋这一支义军能够从缺乏马匹的江南起兵，脱颖而出，战胜诸多强大的对手，其中还包括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创建三百年大明王朝的重要原因。
明朝的这种创业时代留下的精神，很显然深远的影响了整个明朝的风格，再加上宋明理学的进一步发展，使得明代的中国人，无论是军人还是读书人，皇帝还是百姓，似乎都变得热血满腔、铁骨铮铮，重大义而轻生死，其实，袁崇焕本人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培养出来的标准明朝大臣，这一点在许多相关著作和论文中都有说明。
还有一个例子是明朝建立并稳固之后的事情。明朝的第六位皇帝明英宗正统帝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遭“土木堡之变”，在战斗中被敌军生俘，瓦剌人大喜，认为手握了明朝的皇帝，一定可以要挟明朝，勒索到不少好处。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或许也会令大多数现代人意外的是，明朝方面丝毫没有表现出妥协退让的姿态，尽管太后强烈要求筹集资金，赎回正统帝，但是却遭到群臣的断然拒绝，正统帝的弟弟朱祁钰暂时监国，由一位著名的民族英雄、时任兵部侍郎于谦率军在北京城下痛击瓦剌军。在这里大家可以明显的看出，当面对国家大事的抉择时，素以铁血著称的明王朝，连皇帝的性命尚且毫不怜惜，后人又怎能要求明朝人怜惜某些罪臣的性命呢？事实上，在明王朝被闯军攻破北京之时，崇祯帝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明王朝的铁血风骨，他杀死自己的全家之后自杀而绝不屈膝投降，对比起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君主在亡国时向敌国或自己昔日的臣子投降乞活，他（及其妻儿）的壮烈殉国也为钢铁锻造的大明王朝作了最后一个完美的注解。崇祯帝也和他的祖先们一样，为国事，对自己尚且没有半点心软，即使是袁崇焕袁督师犯了死罪，又凭什么让他心软呢？
在清楚了这个背景之后，我们便可以辩证统一、全面联系的来解读袁崇焕的“冤死”了。首先，我们看袁崇焕是否当得起“民族英雄”的称号。作者认为是可以的，因为袁崇焕在战斗中将后金的努尔哈赤大汗击毙，仅凭这一点，他便具有了担当“民族英雄”的资格，然而，正如前文所说，即便是民族英雄，若犯下死罪，也一定得伏死。或许这在法制不甚完善的汉朝、唐朝，或是素以善待臣工著称的宋朝，还有些许周转的余地，但是，在这法制健全，又如钢铁般强硬的明朝，显然只能功过分明，该死则死。
在此，我们必须拨开所有的史评和野史（尤其是小说），清楚的看待袁崇焕所犯下的罪责是否该死：
第一、未能改善辽东战局。袁崇焕在崇祯面前夸下海口，五年平辽。崇祯对其破格提拔，并且在国家财政极其困难的情况下，优先照顾，投入大量资金，但袁崇焕并未使辽东战局发生根本性的改善；这一点在军纪极其严格的明朝，足以革职，接近死罪的边缘；
第二、被敌军绕过自己的防区。崇祯二年（西元1629年）十月，后金大汗皇太极率军绕道蒙古，避开袁崇焕的防区和侦察，直接兵临北京城下。这一点，作为辽东战区的军事长官，袁崇焕应负主要责任。而且袁崇焕本应将来犯之敌阻挡在蓟州至通州一线，在此展开决战，以确保京城安全。但当他侦察得知敌兵已经越过蓟州向西进发时，只是率兵跟蹑，赶到河西务时，又不顾将领反对，率部前往北京，于次日晚抵达广渠门外，与后金军交战，对北京城的安全和京郊的基础设施建设造成了极大的损坏。袁崇焕的用兵之法在当时引起了公愤，然而后人只注重歌颂他在广渠门外那场激动人心的惨烈战役，却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更具体的情况不甚了了；
第三、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毛文龙当时占据的皮岛位于鸭绿江口，邻近朝鲜和后金的后方，对后金的牵制作用很大，而袁崇焕却擅自设计将其诱杀，而且理由并未明确见于史料，甚至连野史也没有能够自圆其说者。且不说杀死毛文龙实际上有什么影响，是否就可以避免后来的皇太极直取北京之事，仅说擅自杀死一位不隶属于本军的高级将领，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逃不脱的死罪。
第四、其他。还有一些其他说法，诸如擅自出售粮米、布帛等重要战略物资给敌军等，在明朝均构成革职重罪，接近死罪的边缘。
如果仅从法学的角度出发，既然袁崇焕将军犯了以上的这些罪责，那么他还能免死吗？这是一个根本无须讨论的问题。当然，从历史学的角度出发，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的深刻探讨这个问题。袁崇焕确是一个民族英雄，也确无愧为一位忠臣，但是在纪律严格的明朝，犯罪当死，无人能够逃脱。可怜当时正值用人之际，明军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落，袁督师的满腔热血极大的鼓舞了一支军队的战意，他用如火般的激情，燃烧起许多人早已冰冷的忠心，袁督师的死，既是拆毁了大明的一根栋梁，也冷了许多英雄的心。但是！正如朱元璋必须要处斩胡大海的儿子，于谦必须忘记正统帝的安危，崇祯必须轻视自己的生命一样，强硬得生冷的大明，必须将这位热血的英雄处死，以正军法，以正国法。他的一腔热血，或许能够融化秦皇汉武，或许会因为社稷之功被唐宗宋祖所宽恕，但是，再热的血，也融化不了钢铁铸就的大明王朝，他的死，或许只能为这座历史上难以仰望的铁山增添一抹更为耀眼的血色，后人在看待这段历史的时候，既应该缅怀袁督师的凛然正气，也要想到大明王朝这种傲气铁骨。或许袁督师的死，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那是一个时代，一个英雄，一段铁血与烈火的故事，这不是某一个人的悲剧，也不应该被后人拿来抹黑明朝，这是一次充满激情的碰撞，见证了一个民族的铮铮铁骨和凛然正气，袁督师和大明王朝的精神都值得后人永世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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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袁崇焕是一个民族英雄，明朝是一个以铁血著称的强硬王朝，在国家大事面前，连皇帝的生命尚且不怜惜，袁崇焕犯下死罪，难逃一死。

参考文献：
1.《明史》                 清 张廷玉等 著
2.《明实录》               明 史馆 著
3.《四库全书》             清 和绅、纪晓岚等 著
4.《明十七帝疑案》         毛佩琦 著
5.《正说清朝十二帝》       阎崇年 著
6.《明亡清兴六十年》       阎崇年 著
7.各类网络非正式论文       杜车别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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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于谦,功臣能臣被枉杀是当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