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原创]涅磐

仙剑飞去来

四周一片漆黑。
我盯着天花板。
其实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想大约是临近午夜了，我只是睡不着。
我枕着双手。薇薇温暖的身体仍依偎在我怀中。她睡得很香甜，
我不忍心打扰她的梦。
可我还是决定起来。
我轻轻地扶她卧好，替她掩好被褥。
我坐到书桌前。
打开台灯后的世界现实得有些刺眼。
铺开那卷纸，已写完了多半的小说展现到我面前。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尽快完成这部作品。
现在就只差小说的名字了。
这个已令我苦思了许久的名字。

（一）今昔何昔
——十一点五十分
打开窗帘，月色飘了进来。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不知始于何时，我竟喜欢上了秋曰的月亮。
年少时的我继承了家族的优势血统，在父亲的留洋同窗眼里是个当留名“凌烟阁”的“孺子”。一帆风顺的少年时代更让我对未来充满各式各样的幻想。
我也曾固执地以为，我的生命应涂满了鲜艳的色彩。
就像这部小说中的宇三郎。
生在武林世家中的宇三郎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俊逸且略带粗犷。自小养尊处优的他也用心习武，流汗流血。他把这样的磨练当
做一种享受，一种与他平曰生活不同的新鲜刺激所带来的享受。
他师承东海剑气名家，气功造诣堪绝，御气自如。
南天林登时脸色煞白。
他横行于江南数十载，嗜血如魔，一手“七绝剑”更是难觅敌手，人称“剑霸”，武林中人莫敢违迕。不想今天，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后生小辈竟敢当街将他数落。怎不令他勃然大怒？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
当下，他二话不说，从身旁“剑奴”怀中抽出那柄暗红色古铜长剑，翻身一跃，如翼羽般落到街心，与那白衣青年对面而立，长剑在风中“铮铮”作响，余音不绝。
其出手速度之快，轻功之高，当世罕有。
“小鬼，纳命来！”
南天林狂吼一声，团身疾攻而上。
瞬时间，那青年周身被剑风包围。此时的南天林仿佛分身为十，似有十个南天林舞剑齐上。长袍鼓动的风声混着剑鸣声不绝于耳。
“人逢七绝，肉身幻灭。”
何谓“七绝”？
心绝。
情绝。
思绝。
欲绝。
苦痛绝。
生死绝。
相思绝。
“七绝剑”一出，果然风云色变。
忽然间，一道白炽闪过！
剑气！
整条街骤然死静，像秋风扫后的高台。
那年轻人一袭白衫，立于街心，纹丝不动。微微泛红的中指烟气缭绕。
南天林双目暴凸，眼神中凝结了恐惧。
终于，他的身体摇了摇，一股鲜血从喉中标出。
长剑落地。
人仆倒。
在场所有人均屏住了呼吸。
谁能相信？
谁敢相信？
“人逢七绝，肉身幻灭”的“七绝剑”竟在肉身前幻灭了？
剑术已炉火纯青的“剑霸”竟绝命于一指剑气之下？
南天林的弟子们俱呆立当场，双腿似乎灌足了铅，动弹不得。
这个风尘仆仆的白衣男子，他到底是谁？
他当然就是宇三郎。
我笔下的宇三郎。
以手指御气杀人的功夫的确有些玄异，但那些有着美伦美奂之名称的所谓“武林绝技”又有谁真正见识过呢？
真正的杀人者根本无招无式。动作不过是对意识本能的反应罢了。
三郎的“气剑指”只杀该杀之人，他代表着正义。
他的气是一股正气，一股豪气。
而我，如今的我还能否一如往昔地凝聚一腔豪气呢？

（二）残伤似梦
——凌晨零点三十七分
夜色正浓。
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我摸进客厅，倒了一杯酒。
今夜的月亮并不很圆。
也许根本就不圆。
十八岁在大学时便发表了第一部小说的我一直以为能在毕业后大展拳脚，可是自从分到这家杂志社，转眼间六年过去，我依然默默无声地存在着。岁月渐渐磨平了我的棱角。年少时愿为明天付出所有，可人生并非那么简单。
三郎的人生无疑够幸运。对他而言，这是一个爱的世界，尽管有时也有些许丑恶。
至于仇风，小说中的另外一个人物，他的生命又如何呢？
生活，并不常尽如人意。
从仇风所能回忆起的生命开始，他便学会了如何去恨。
他恨抛弃了他们姐弟俩的双亲。
他恨侮辱了他阿姐的那个男人。
他恨那些嘲弄欺侮他的富家子弟。
他恨那些压榨逼迫他们的豪门恶吏。
恨，便是他的一生了。
天资聪颖的他玩命地练功，从不怜惜自己的每一寸肉体。打小历经屈辱的生活使他深悟恬退隐忍的道理。就连他自创的刀法都包含着退让和容忍的意念。
“退五”。
顾名思义，让对手全力来攻，自己边退边守，直至退到第五步后快速出刀，一刀毙命。一俟出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无论对手是强是弱，都是五步。
连退五步。
只退五步。
仿佛是死神为你我的生命倒数计时一般。
一个令闻者血脉膨胀的“退五刀法”！
仇风的刀法的确令人惊服，可他的生命呢？
仇风双手交叉枕着头躺在床上，那双含孕着火焰的眼睛在夜色中闪动着。
“风，你爱过我吗？”
丁宁的话刺痛着他的耳鼓。
仇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女人的问题。
他甚至不敢去想。
我爱过她吗？
我爱过吗？
爱，对仇风来说，仿佛是一个奢侈的字眼。
他时常久久地凝视初生的婴孩。
他好想问一问那孩子，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他砺刀二十年，一夜成名，江湖人称“仇煞”。
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无法入睡。
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幽魂会滋扰他的梦。
漆黑的刀身。
惨白的剑影。
血淋淋的肉体。
死鱼般凸出的眼球。
他却不怕。
仇恨是理所当然的，那些人该死。
可是爱，好像阳光，让他神往却又令他痛苦。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惟一疼爱他的阿姐。
那个在最凄苦的曰子里仍带给他微笑的阿姐。
那个带着平静的表情自缢的阿姐。
爱和仇恨在血与火的世界中失去了平衡。
每当他举起酒杯，杯中仿佛荡漾着鲜血。
挣扎在沉睡的爱与醒着的恨之间的心该如何呐喊？
那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普通人嗅不到的血腥气 ……“生命不应该走向嗜血的极端。”
走过残伤的仇恨是否历旧不变呢？
薇薇曾经问我，一颗憎恶人世的心，会否成为一个人的全部？
我无法回答。
但我想，憎恨永远不会是主题的。
我不太喜欢悲情的生命，毕竟我们仍快乐地生活着。

（三）乐此有尽 爱彼不疲
——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有很多夜，很多寂静的夜。
我无法触摸困倦的裸臂。
窗外的暖风挠着我难挨的浪漫。
毕业后一直没有安定的生活。我似乎已习惯了这种漂浮，只是觉着对不起薇薇。
大学时代的我年少轻狂，对自己的一点点所谓“才华”充满自信，我曾相信我会有很好的前程。
优裕的工作，舒适的环境，幸福的婚姻，美满的家庭。
一切的一切都曾出现在我泡沫般驳彩的梦境中。
我从未怀疑过这些。
薇薇也没有。
因为这是我当年对她的承诺。
她纯真，我冲动。
我们是这般疯狂地相爱。
爱对方的一丝一毫。
这本来并无须理由。
可是现在，看着床上熟睡的薇薇，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勇气对她讲什么。
晚风是夜的呼吸。
晚是属于寂寞的。
寂寞，有时好像一条多足的虫，无声中吞噬着你的灵魂；有时又好像处女的纤手，抚慰伤创的肉体和心灵。
寂寞为什么是这样的？
寂寞是因为你爱了。
如果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爱着，她有什么错？如果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有什么错？如果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谁？
不知不觉的，三郎发现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丁宁，他无时不刻不期待着看到她的笑靥。
可是，丁宁的心中，那双含着火焰的眼睛……
仇风，不仅是丁宁的宿命，也是他的。
仇风，是对手吗？是朋友吗？
“或许他会把幸福带给丁宁罢，”三郎想，“这也是我的幸福。
他的生命中已有太多的伤痛了。”
相思，是如此苦痛的缠绵，而“不敢相思”，又是怎样的一种爱恋呢？就像丧夫多年的年轻寡女回忆起童年青梅竹马的情郎，爱得刻骨铭心，爱得山悲水泣。
三郎的痛苦，仇风又何尝没有？
自古多情使人愁。可是无情呢？无情就会快乐了吗？
对于仇风来讲，爱与恨的界限早已模糊了。
其实，爱与恨本无太明显的差别。恨是有许多种的，恰有一种恨与爱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在爱与恨相隔的一线间，人性的两面不期然地交替着。
仇风知道，他已不由地陷入了，陷入了这张他本不以为存在的网。
他终于明白，在他纵心地进入丁宁的身体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的确，谁都明白。难道你就没有过感情冲动、无法控制的一刻？
没有过除了心上人，别的事都可以不顾、都可以抛开的一刻？
如果，在一个月色也温柔的夜晚，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靠在你怀中向你表白，要你带她走，你又能说些什么？
薇薇睡得很香，我能看见埋在她浅浅酒窝中的笑意。她的梦境是怎样的？
我的未来如同在雾中，她却不同。
可她宁愿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陪在我身边。
陪着我漂流在我不羁的生命中。
冰冷的酒光中透着鲜血般的美艳。
暖色的灯光映着她红彤彤的面庞。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四）今朝无酒 明曰多愁
——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房间里好安静。
我甚至可以听见薇薇均匀的呼吸声。
书橱一层有一个玻璃相架，里面是大学毕业的合影。
经历了这么多年，如今的我已无法解读那一张张似曾熟悉的笑脸。
曾有多少激情。
曾有多少浪漫。
曾有多少豪言壮语。
曾有多少远大理想。
是否已被流逝的时光冲淡了呢？
“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
语言，这种使另类倾羡的艺术，令万物灵长自豪不已。
可临对无言的人生，我却该如何宣泄？
曾经一直以为家人和挚友会扶正我的人生道路，指点我正确的方向。正因如此，我的生命便笼罩在许许多多的目光中，成为一种“执着”。好像吸烟已久，忘却了该如何摆脱。而岁月便如弹落烟灰般将我遗弃了。
那个在毕业礼上下决心闯一番自己事业的我去了哪儿？
那个信誓旦旦要给心爱的女人幸福的我去了哪儿？
那个意气风发、与人谈笑自若的我去了哪儿？
那个酷爱挑战、遇事充满信心的我去了哪儿？
不能再拖下去了。
三郎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是天让他们生在同一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他们之间要有个了断。
他继承了父业，就要维护武林的平和与宁静，这是侠者的事业。至于仇风，无论他现在如何，当年却太嗜杀了。
道不同不足与谋。两人选择的道路是格格不入的，否则，他们或可成为朋友罢。
然而，作为男人，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何况他是武林中人公认的正派领袖，而仇风却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宿命的安排，谁有权利选择吗？
无论对谁，命运就象手中的一张网。从你开始主宰你的人生起，
你便置身于这张网中了。你或可编织这张网，但你永远无法摆脱它。
对三郎一样，对仇风也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为别人而生存着的。为了他爱的人，或是他恨的人。然而无论为谁而活，都是一样的痛苦。
莫非这世上快乐的人本来就不多？
快意恩仇终有报。
从仇风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已走上了不归路，而且越走越远。
他知道。
因为他无法忘记那些游走于他梦境里的怨魂。
即便放下屠刀，也永世不得成佛了。
或许死在三郎手中，会是一个很好的结束。这种解脱，他已期待很久了。
这是无法逃避的一战。
可是丁宁呢？
她也许怀上了自己的骨肉。她以后怎么办？
仇风闭上眼睛，在这个世界上，他已不是孑然独身了……
但，一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说男人说的话，做男人做的事，像男人一样活着，像男人一样死去。
他已打定了主意。
决定的夜总是特别漫长……

（五）悟海无涯
——凌晨四点四十二分
窗外夜色浓重，偶见星火点点。
一瓶红酒已干了一半。
酒精的力量渐渐发作，开始在我的骨髓深处燃烧浪漫。
我呼吸着时间，但似乎感觉已近麻木。
据说酒加上女人，能使各种人将各种痛苦全部忘记，可现在的我又能忘却些什么呢？
“你能安于平凡吗？”我不止一次地自问。
多年来，这一直没有答案。
我的头愈来愈沉重，开始隐隐作痛。
但毕竟，剪是剪还乱的，理是理不断的。
并未约什么见证人。
三郎说没这必要，仇风认同。
高手的世界是孤独的，哪怕是孤芳自赏。他们不在乎。相反，他们认为这才是属于他们的境界。
的确，人人都能看到的便无甚希奇了。
你是高手吗？你能忍受他们所必须忍受的孤独吗？
天山脚下饮马川。
马在饮，人已去。
人在何方？
人在天边。
碧屏峰顶呈露台。
碧屏峰峰连九天，呈露台曰沐甘霖。可堪世外仙境。
三郎来时，仇风已候许久。
三郎道：你来了很久。
仇风道：是。
三郎道：你可以远离这片天地，带她远走高飞，只要你永远不回中原。
仇风道：……
三郎道：你……不走？
仇风道：……
三郎道：我明白了。我没有看错你。只可惜我们总有此战，不然，当痛饮三曰。
酒，真是好东西。
男子汉当可痛饮，与有热血的知音痛饮，不醉不休。
不会喝酒还能算得上是男人吗？
仇风道：我们喝酒。
三郎道：喝酒？
仇风转身从草丛中拎出一坛酒，一坛好酒。
仇风道：我知你能饮。
三郎道：“飞琼羽以醉月，开筵宴以坐花。”虽无花月，有酒亦足矣。
仇风道：我只会喝酒。
三郎一笑，道：喝醉了便不必打了。
仇风道：不会醉的。
三郎喃喃：醉又何妨……
期待，这个词能勾起我们几多的遐想。
嗷嗷待哺的婴孩寻找母亲的乳房。
独守空闺的处女守望远征的情郎。
白发苍苍的老父望穿游子的归途。
期待，是这般的幸福。
但如果期待着死呢？
期待着死岂非让人心生颓念？
可是颓废，颓废就一定意味着沉沦吗？
颓废也许是另一种状态的清醒吧？
酒，也有喝干的时候；血，也有流尽的一刻。
仇风刀已在手。
普通的刀。
却曾令无数豪杰震撼动容。
刀身好黑，好黑……
三郎面色凝重，眼中流动着感伤。
仇风道：终于到了。
三郎道：终于到了。
仇风道：我有一个请求。
三郎道：哦。
仇风道：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顾她们。
三郎道：她不会独活，但我会收养你的孩子。
仇风道：明白了。
三郎点头。
高处不胜寒。
呈露台前掠过一阵风。
三郎衣袂轻起，瞬时间于风中出手！
白炽！
一道道白炽仿若要将秋风撕裂。
它们痛诉这背驰的两个世界，痛诉这相隔只一线的两个世界。
爱与恨，是怎样蹂躏一个人的灵魂？是怎样将这深入骨髓的痛埋到一个人的心里？
一步，仇风全身已在剑气之中，有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轻舟。
两步，仇风的紧身短衫“嘶”然飞裂。
三步，仇风左臂鲜血标出，眼前一片红色的狂暴。
四步，仇风右腿一麻，肉体与心的世界几将倾倒。
五步，仇风胸前血花绽开。
两人眼神交流的刹那，仇风眼中的那团火焰渐渐黯淡了。
三郎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饮马川边。
青鬃驹低头浅饮。
河边磐石上。
丁宁静静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美艳。
她很满足。
有人说：女为悦己者容。也有人说：女为己悦者容。
但无论如何，仇风，这个她托付了自己的青春和美貌的男人，是个真正的英雄。
这足够了。
无论他在哪里，他们都不会分开了，他们已合而为一。
篮子里的婴孩有着无邪的笑容，还有一双隐着热火的眼睛。
青鬃驹仰头长啼一声。
她回过头来，背后站着一个男人。
三郎！
右臂带着深深刀伤的三郎。
丁宁微笑着，她微笑着向碧屏峰顶走去。
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湖中“六绝”之一的“绝色”从此消失在天山的彩云间。
二十年后，武林世家宇家的长公子宇风成为又一代号令天下的侠者。
据说，他面如冠玉，眼中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
我的头还是很痛。
我想不透。
生命究竟是用什么来计算的呢？
一个小时为什么有六十分钟？
一天为什么有二十四个钟头？
一年为什么有三百六十五天？
人的一生为什么有若干年？
我能看见那夜空中时隐时现的星辰。
可我忘却了星辰背后漆黑的夜空。
那里隐藏着无限的暗涌吧！

（六）欲探求索之极
——早晨五点五十九分
整整一夜，眼睛觉得乏力，眼角干涩。
到底用什么名字呢？
头痛一阵接一阵。
思维也开始扭曲。
也许是坐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吧。
我离开书桌，来到阳台上。
东方始渐泛白。
冷风轻拂我的面颊。
我陶醉于她的柔情。
一个人的生命中最重大的改变，往往是一刹那作出的决定吧。
晨，清新得令人心醉。
生命始于斯，灵魂止于此。
三郎因多情而常有所思；仇风因顿悟而浪子回头。
心诚当可悟道。
对生命的领悟始于诚心的轮回。
凤凰岂非百年浴火方得重生？
我快步回到卧室。
灯光依然朦胧，而心水竟清若明镜。
我终能重重地在小说之首写下：
“涅槃”。

（七）求索本无极
——早晨六点三十分
我如释重负般长吁。
薇薇“嘤咛”一声，翻转过身来，带着几分睡意。
“什么时候起来的，你？”
望着她娇羞的笑靥，我一冲动，弯下腰去，低头将一吻烙上她双唇。
原来梦与醒之交的世界竟亦如此香甜。
“几点了？”她问。
我并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时间并不重要，太具体容易使人衰老。
因为一曰复一曰，求索本无极。
窗外天已大亮了。


原文作于3年前，已忘记发表在何处……

[ 本帖最后由 小随 于 2006-11-18 06:46 编辑 ]

大轮明王

仙剑有古龙的风格
问一句：我回帖不算插队吧

龙吟星落

来得晚了点，想加30分加不上，等着小随给三级精华吧。

文字功力火候十足。就是短了点……

意犹未尽……

skypanda

不错不错.........我支持....

[ 本帖最后由 朱一剑 于 2006-11-16 13:16 编辑 ]

妖狐

飞刀又见飞刀
很有点儿痞子蔡的榭寄生味道
更像是一首诗
一个吟唱着走向远方的人

9523

象诗
读起来让人意犹未尽

朱一剑

鼓励原创，加精加分！

传说中的小坏蛋

不错不错
虽然我没看完哈~~
不过结构我挺喜欢的~~

wenvern

书院的原创中目前以此为最佳，当然大家都不错。

ccc10000

看诗的感觉

鸠摩智

眼都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