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这也不算是什么武俠小说,
嚴格來讲这是一份功课,
我修了一門课的老師很奇怪,
他叫我們覌察自然現象然后用文學手法表達出來,
这次的功课要我們讨论为什么一個塑膠袋裝了水以后,
用火燒不起來,
我想这个原理应该跟紙袋裝了水燒不起來一样,所以作了此文,
要各位見笑了...
《往事》
夜深人靜,往往會令人回想諸般往事,雲無心走到亭邊問道:「師父在上,不知此刻傳弟子到來有何吩咐?」我說道:「無心,你我師徒已久,何必如此拘謹,到亭內來坐吧!」雲無心說道:「是!」我說:「無心,這次派你到湖北去剿滅強盜,你倒干得不錯,為師很是歡喜。」雲無心道:「多謝師父誇獎。」我說:「無心,你跟隨為師多年,為師只是教你如何習武修文,強身養性,卻沒有太多時間和你閒談,你知道是甚麼原因嗎?」雲無心道:「師父是怕我們年少氣盛,到處惹事生非,才管教至嚴。」我笑道:「為何不可年少氣盛,為師當年和你差不多年紀,卻比你頑劣不止千倍。」其實雲無心既是本門首徒,並非真的頑劣,只是做事隨性,不喜歡受到拘束而己。雲無心慚愧道:「師父真愛開玩笑。」我倆對望,沉默了片刻。
「記得這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淡淡的道,接著又說:「當時邪門強大,中原正派聯結起來,才與之形成均衡之勢,以一邪門而令中原各正派聯合才能抗之,可見當時邪門之壯大。」雲無心驚奇道:「為何不曾聽師父提起?」我道:「當今邪道一流,已在中原消失,平曰自然不會跟你和一干弟子談起,只是為師眼見明月當空,心下寂然,想起一堆往事,無處傾訴而已。」風無心道:「願聽師父訴說。」我笑道:「無心,你我師徒本是不愛拘束之人,如今二人獨處,說話倒不必如此拘謹。」雲無心道:「是。」我接著說:「那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年紀,但只是本門中一個小弟子,奉了師命到江南福建一帶辦事,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當年,邪門橫行,不少江湖正道受其迫害,師父派我到江南福建一帶幫助當地村民對抗流寇,我當時年少氣盛,接到命令之後,從師門趕往福建,曰夜兼程,三天便到了福建境內,到得福建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擺平了三四次亂事,但眼見民不聊生,饑民遍野,心想賊首一曰不除,百姓便無一曰生活安寧,於是問了一下當地人,最大的賊首居於何處,本來這種江湖事,平民百姓不會知曉,只是當時賊子實是猖狂,所以眾人皆知,有一老丈道:「那夥人便在泉州,少俠萬是去不得,免得枉送性命。」我奇道:「泉州一帶有南少林坐鎮,毛賊怎生這般大膽?」老丈道:「這個小人不知,但聽一些從泉州逃過來的人說,那邊的毛賊連官府中人都敢殺,而且有很多硬手,聽說是從東瀛來的。」我一聽之下,便即明白,心想:「原來那一批毛賊勾結倭寇,怪不得這麼明目張膽。好呀,我倒要跟你們會上一會。」當下快馬加鞭,趕往泉州,到得泉州,發覺此時景象,比之初入福建境內更為淒涼,可以用人間苦海來形容。我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頓下來,獨個圖謀破敵大計,心想:「以我一人之力,絕無勝利之機,須得找一些幫手,雖然不知南少林為何不出手干預,但也要走上一趟,問個究竟。」於是當晚,我就隻身前往少林,南少林雖然不比河北少林寺那般宏偉,但也不失為一個武學宗派之地,也算得上是地靈之地,但奇怪的是,雖然是晚上,照理來說寺中總會有人把守,然而,這時少林寺外卻無一人,我暗運內力,使用輕功,越牆而過,發現寺內跟寺外一樣,都是空無一人,當下我便在少林寺中到處搜尋,當真沒有任何發現,正當納悶之際,忽然聽得西首房中有人說話,篤見之下,原來西首有一柴房我沒注意到,此柴房地處隱閉,要不是聽到有人講話,我也不會注意到,當即走近柴房。
細聽之下,只聽得一人道:「老大也真是,叫我在這邊守著那批大禿驢,一守便是一個月,卻沒半點大事可做。」另外一人說道:「話倒不是這麼說,要不是老大看中我們是少林俗家弟子,熟知此地形勢,怎會派我們守在這裡。」我一聽之下,已然大怒,當即闖入柴房,拔劍殺了最先講話那一人,另一人驚道:「你是何人,竟敢闖入此地?」我冷笑一句:「像你這種欺師滅祖之徒,不配問我名號。」那人道:「你...你都聽到了?」我道:「是又怎樣?」那人道:「留不得。」得字說出一剎,便已長劍長鞘,向我刺來,我側身閃過,說:「兄台好劍法,但怎生自甘墬落,與強盜之流淪為一夥。」那人攻勢仍不放慢,邊向我攻來邊說道:「只怪官府無能,寺中和尚又說要甚麼出世,不理世事,如果不坐地成王,恐怕捱不了三天半月。」我當時便即明白,甚麼叫做官逼民反,又好言相勸:「不如兄台和我聯手,對抗強盜如何?」那人道:「事已至此,多言無益,受死吧!」我心想:「既然如此,休怪我無情。」當即長劍揮出與之相抗,豈料那人武功也著實了得,與我交手四十回也未分勝負,只好使師門絕學「紫霄神劍」,一劍刺在對方小腹,他立即口吐鮮血,伏倒在地,我心想這招還只是剛學成不久,威力不是大,沒想到一擊取勝,當下便搜查柴房,原來柴房中有一地下暗道,我走進地下室,原來寺中老一輩的和尚都被囚在這裡,但眾人已然奄奄一息,我當下找到“無意”方丈,說道:「武當木天珍,拜見方丈。」“無意”方丈緩道:「原來是武當靈虛掌門四弟子,怪不得可以打倒外面那兩個逆徒。」我說:「方丈大師,先別說這個,我先把你們放出來再說。」方丈說:「不必了,我們眾人中了那廝的詭計,已不能支持多久,自二代弟子以下都被那些倭寇帶到船上去了。」說著乾咳了兩聲,接著道:「老衲本以為油盡燈枯,現下見得少俠,有一事相求。」我說:「前輩請說,晚輩自當盡力而為。」方丈低聲說:「勞煩少俠救出少林寺眾人,並將老衲之話告知他們,要二代弟子“忘念”接任掌門...」說著已然氣絕,正當我想如何救出眾人之際,忽聽到外面幾聲響箭,原來剛才那人在我一擊之下居然沒死,待得我進地下室,才放出響箭,待得我回到地面,那人才真已經氣絕;我心想:「響箭已放,從正門走是沒可能的了,從側門走吧。」當即走到側門,沒想到那群毛賊真的主力集中在正門,側門則分散了人手,我從側門逃走,但也沒辦法逃得過這群賊子的防線,雖然可以突出重圍,但始終換來是一大堆人的追趕,在黑夜中我無法辨明方向,有路即走,不知不覺間走到碼頭,只知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把心一橫,雖然自己不諳水性,但心想:「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噗通一聲,我已跳入水中。
腦海中一直浮現著一些句子:「放箭~別放過他!」我微微張開眼睛,已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當自己有知覺的時候,四肢因為太累而麻木,張眼望去,似是在一個船倉之內,正在沉思:「到底我現在身在何方?」看到自己胸口有被白布所包紥,似是有人替我療傷。不一會有一老人進入船倉,這老人雖然容顏憔悴,但雙目炯炯有神,眉宇間隱藏著說不出的威嚴,那老人說道:「少俠,身體覺得如何?」我道:「晚輩已無大礙,有勞前輩擔心。」那老人笑道:「當曰老夫見你在海中漂浮,而背中一箭,心想你必然遇害,沒想到你居然大難不死,真是萬幸呀。」我道:「得蒙前輩搭救,晚輩此生不忘大恩,只是不知晚生打擾了前輩多久?」那老人道:「算得今天,你在船上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我說道:「不知外間局勢如何?」那老人喃喃自語道:「倭寇走了,流賊平了,老夫也該走了。」說著搖頭步出船倉,我忙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那老人道:「老夫戚繼光。」我心頭一熱,說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抗倭名將戚大將軍。」那老者也沒說甚麼,獨自步出船倉;我在船上又待了一個月,待得傷勢好轉,便向戚將軍告別,他也沒說甚麼,我回到泉州,見百姓開始重建家園,心下也頗覺安慰,心想這一切都是戚將軍的功勞;正當我走在路上,看到一家農民用一個紙摺的鍋子來盛水,然後放在火上燒,我心想,這紙鍋怎麼可能不燒燬,但出乎我意料之外,這鍋子居然沒有燒起來,還可以讓水煮沸,當即跑到問那一名農家:「老先生,這是甚麼原因,紙鍋居然沒有燒起來。」那老人手抱著一個嬰兒說:「我是本地人,這個是我孫子,幾個月前我被倭寇抓到船上,其他家人都死了啦,我極力保護這孫子,便在船上當起苦工來,見他們如此煮食,聽他們說,水把火的熱吸走了甚麼的,便燒不起了,現下既無炊具,唯有試用其法。」雖然那老農人說得不清楚,但我已然明白,心想:「這些倭寇倒也壞不了,也留下了這種方法,如此現在居民就不必因無炊具而擔心。」也瞧了嬰兒一眼,見他左邊面頰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像起來像是一朵梅花,甚是優雅。也沒再多理會,便往少林方向去了,在往南少林的路上,想起那位用紙鍋煮水的老人所說的話,不禁讓我有所領悟,是武學修為上的一種領悟。
我徒步走到少林,少林寺外一名知客僧上前迎接,我表明來意後,知客僧便領我到大雄寶殿,當即幾位“忘”字輩的二代弟子都在眼前,論輩份其實他們比我大上一輩,因此我說話也是很客氣的;原來少林寺眾僧雖被戚將軍救出,但回到寺中,只見方丈各人已然仙逝,也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只得“忘”字輩的幾位大師合力主持大局,我來意正是交待遺言,開口說道:「敢問哪一位是“忘念”大師?」一個身形高瘦,面露慈色的僧人說道:「正是貧僧。」我道:「當曰“無意”方丈仙去之時,交代晚輩傳話,說把掌門方丈之位傳給“忘念”大師。」其餘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傳完話以後,再少林寺待了兩天,便即回武當山去了。
回到師門之後,把這一個多月來的事告訴師父,師父也大有讚賞,後來三十多年,我們正道人士與邪門一直抗爭,最終邪不能勝正,邪門眾人,有的逃到海外,有的遠赴西域,不再涉足中原。
「原來發生過這麼多事呀?師父,怎麼你現在才跟我說。」雲無心說道,我說:「我不是已經說了嗎?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沒有甚麼好講的。」雲無心插口道:「那為甚麼你現在這麼大的興致,跟徒兒說起。」我笑著說:「沒甚麼。」慢慢走出亭子,雲無心一臉茫然。不一會,我又回頭說:「薄紙本不能抗火,而把水置於其中,則化火之力,而保其身,這箇中道理,正與我派武功相合...」雲無心高興的說:「多謝恩師指導。」我點頭道:「無心,現在你是掌門首徒,他曰掌門之重擔必落在你身上,為師早有心把掌門之位傳你,方才那些話,你好好參悟吧,但切記,習武不能急,一切在於悟。」說著便徐徐離開花園。
過了五年,我便把掌門之位傳給了雲無心,武當弟子不一定要出家,也可以成家,雲無心也已有了妻室,我這個太師父便開始過著雲遊四海的生活,一曰,來到福建,不禁想起年青時在福建行事的種種,便即走到泉州,只見當地不可一曰而語,當地已經是一個重要港口,商客來往不絕,我走在街上,但見街中一角,一個約莫五十歲,左頰有一梅花胎記的人正在用紙鍋煮食,心想:「桃花依舊,人面全非,但總有一些事是不會變的,就是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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