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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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上）
    蒙古人的攻城接连持续了六个日夜，城下的尸体越堆越高，后面的蒙古兵
就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城墙上爬；自从蒙人攻破了外城，宋军退守内城以来，这
是蒙人攻城最为猛烈的一次，似乎不攻破内城决不罢休。
    城头上站着一男一女正在督战，男的六十上下的年纪，须发却已花白大半
神情肃穆，眉头紧锁，正忧心忡忡的看着从城下面源源不断的冲上城来得蒙古
兵士；女的虽已芳华不再，却可看出她当年的风韵，她却怜惜的看着那男子，
道：“靖哥哥，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蒙人迟早要攻上来的。”郭靖答道：
“蓉儿，我也知道，蒙古人多，可以不停地轮换攻城，还能有兵员补充，可是
我们却只有这些守军，而且都已经是疲累不堪了。”言罢叹了口气，道：“要
是我们得守军能有一时半刻休息就好了。”
    黄蓉微微一笑，道：“靖哥哥，我们只要毁了敌人的攻城器械他们就会退
兵，我们的兵士自然也可以休息了。”郭靖喜道：“蓉儿，你真聪明！”然后
转身高声道：“齐儿，点三千精兵准备出城！”耶律齐应声去了。

    樊城中门打开，三千由丐帮精锐和中原高手组成的精兵在郭靖的率领之下
冲了出去。蒙人自攻城以来，宋军一直是闭门拒守，现下突然杀出一彪军马，
登时打了蒙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三千人占了大半是骑兵，杀起攻城的步兵来本
就容易，况且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比起一般蒙古兵来要高出一大截。
    然而蒙古军纵横天下，远非其他军队能比，一小会儿的慌乱之后，一个万
人队就朝郭靖他们杀将过来，郭靖大声喝道：“骑兵跟我挡住敌人，其他人放
火！”这时蒙人的第二个万人队也开始出动，目标却是郭靖这彪兵马的后路，
显然蒙人想一举吃掉这支敢于出城的宋军精锐，以求破城。郭靖心知，能否烧
掉蒙人的攻城器械全系在他这支两千骑兵上了，把心一横，高叫道：“兄弟们
我们上！”
    郭靖冲在最前，手持两根长矛，一马当先，杀入先来增援的蒙人万人队中
双矛如双龙闹海，上下翻飞，矛下几无一合之将，这个两千人的骑兵队登时就
把纵横天下的蒙古骑兵万人队阵脚冲乱，不住后退。郭靖也不追赶，马头一转
就带着人向欲断他们后路的那个万人队杀去，又是一番冲杀，阻了敌人前进的
势头，郭靖又带着人回头冲击已经整好阵脚的那个万人队，来回几次，居然就
凭着两千人的骑兵硬生生的把两个蒙古万人队阻在路上不的前进。然而这种打
法最耗马力，几个来回下来，坐下的坐骑已经疲累不堪了。
    突然城上传来鸣金声，郭靖回头看时，只见城下已是一片火海，但见半边
天都被火光映红，蒙人笨重的攻城器械在其中隐约可见。郭靖大喜，高声道：
“兄弟们走！不得恋战！”黄蓉看着郭靖最后一个退入城门，放下一颗高悬的
心，转头朝城外看去，只见城外的火势越来越大，直烧到天边，但见一片艳红
艳丽无比，却叫人分不清那到底是天边的霞光城下的大火还是地上的血色！但
听得鸣金声不断，蒙人到底还是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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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夫妇却没有和战士没一样去休息，而是急匆匆的赶去和樊城的守将
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对策。一路上，但见兵士们无不带伤，满目凄凉，郭靖叹
道：“不知襄阳情况如何了，破虏怎么还没有回来？”黄蓉接着道：“刚才
敌人攻城甚紧，破虏定是难以入城，现下敌人退兵，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一个丐帮弟子上来道：“郭大侠，黄帮主，郭少侠回来了，范大
人请两位前去议事。”
    议事厅中，郭破虏大口喝干一碗凉水，道：“自从蒙人切断了襄阳和我
们的联系之后，我们只有各自为战，再也没有以前各为犄角的优势了，这次
我冒死闯入襄阳，终于见到了襄阳城守吕文焕大人，襄阳情形和我们也差不
多，如果再没有援兵的话，城破是迟早的事情了！吕文焕大人已经不停的上
书要求朝廷增援，他请我们一定要守住樊城！”经过数年的守城，郭破虏再
也不是当年不懂事的少年，一举一动酷肖乃父。
    黄蓉道：“襄樊一直互为犄角相互呼应，唇齿相依，如若樊城失陷，则
襄阳必然不保，可是我们实在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援兵来到那一天！”
    “援兵？援个屁！”统治牛富骂道：“朝廷为奸臣把持，拒不发兵援我
老子恨不能生剐了贾似道这个奸鬼！”
    “牛兄弟，不得无利！”都统范天顺道：“郭大侠，黄帮主，我看我们
是撑不下去了，兄弟等食君之禄，自当以死殉国，可是两位却全无必要陪我
等送死，两位神功盖世，还是尽早突围吧。”
    郭靖道：“范兄弟这是什么话？郭某助守襄樊十数年，所为者，无非是
不欲使蒙军铁骑蹂躏我汉人江山而已，又岂在乎个人的生死？”
    牛富道：“可是郭大侠武功盖世，并发更是传承岳爷爷一脉，就如此殉
城，岂非得不偿失？”
    黄蓉道：“这个牛将军不用担心，军法武功愚夫妇都已有安排，况且愚
夫妇年岁也已不小，即便突围而出也无大用了。愚夫妇早已欲与城共存亡，
两位无须再劝了！”

    郭破虏突然道：“母亲，如果樊城一破，我猜吕文焕可能会献城投降。”
    众人惊问道：“从何得知？”
    郭破虏道：“吕大人曾经问我，名留史册和襄阳百姓的身家性命孰重孰
轻，当时我没细想，就答他襄阳百姓重，我现下想来，吕大人是想投降了，
只是拿不定主意，想找人一问。父亲，孩儿无意中做错事了，请父亲责罚！”
    众人相对无语，良久，郭靖道：“你没有错，我们倒也确实应该为全城
百姓想想了。”他少年时在蒙古军中多时，自然熟悉蒙军攻城习性，如若献
城投降还罢，否则城破之后必然要屠城泄愤！
    范天顺道：“我看城破也在日许间，等蒙军初破城时，我等死命抵挡助
蒙军大队，郭大侠贤夫妇保着樊城百姓突围吧，到底他们能否活命就各安天
命了。”
    众人无语，也就默认下来。就在这时候蒙古人的战鼓声又咚咚的响了起
来，声音震耳，鼓声就如催命般敲击在樊城全城兵民心上。黄蓉苦笑道：
“没想到烧掉了他们的攻城器械，才两个时辰，他们就又运来了新的。”个
人无语，默默起身走出议事厅，城里已经点起了火把，火光照亮了天空。每
个人都朝天上看去，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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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度宗咸淳九年正月，正是襄阳失陷后的第七日。正月本该是欢庆过年的日子，
然而在通往泉州的一个驿站里却挤满了人，大都是从襄阳南下的难民，屋外天寒料峭，
小小的驿站住不下那么许多的客人，大家只好围在火堆旁边，相互间说说各自的遭遇借
以打发时间。
    突听得外面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伙计赶忙出去接客人，却发现马儿是从南边来的
马儿倒是上好的大宛良马，可是此时却累的浑身是汗，不停地喘着气；马上却是一个廿
五六的标致姑娘，长得清秀之极，穿一身素黄色的薄袄，背后还背着一柄长剑，长途跋
涉下来脸上居然不见丝毫劳顿之色，只是在眸子里透出了一丝的焦急。姑娘甩蹬下马，
落地时竟不见一点灰尘，她对伙计道：“店家，来一斤酒，半斤牛肉；换马，再给我准
备四个馒头带走！”
    那女子走进驿站，众人为其气势所摄居然不自觉得给她腾出一个空处来，伙计立时
给她摆好桌椅，上好饭菜。这处远离火堆，可是那女子也不在意，只是一杯杯地喝着酒
眼睛看着北边，不知心里想着些什么。众人见是这样，也就不再对她多加注意，依旧继
续刚才的话题。

    却听的一个粗豪的汉子道：“谁说我们汉人文弱，没有血性？当日樊城陷落的时候
非但是郭大侠夫妇，我们樊城的官兵百姓每一个是孬种，哪个不是拼死力战？到的最后
蒙古鞑子破城时，都统范大人自杀了，统制牛大人带着剩下的兵士战到最后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道：“可是我们汉人也真怪，不但有郭大侠夫妇那样儿的英雄
好汉，却也有吕文焕这样的懦夫！”
    这时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吕大人实在是被逼无奈，我便是襄阳人，吕大人每次巡
城完毕，都要对南痛哭，吕大人每次上书朝廷要求增援，却都被奸臣贾似道扣压下来，
这个卑鄙小人，我等襄阳父老无不想生剐了他的！唉，吕大人最后投降，也是不想我们
百姓被蒙古鞑子屠戮啊！”
    先前那个汉子道：“原来刘整那个奸贼没有骗人，那日蒙古鞑子攻城，就在阵前喊
话，说的就是这位兄弟所说之言，唉，襄阳陷落，说到底还是坏在奸臣汉奸手里！那个
蒙人的统帅刘整就是个大大的汉奸，还有个张弘范，当日就是他的万人队第一个冲上了
我们樊城的城墙的，好在他被郭大侠射了一箭，郭大侠真是厉害啊，张弘范这个汉奸远
远的躲在后面指挥他的鞑子兵和汉奸兵，却被郭大侠看到，一箭射过去就中了，可惜这
个畜生命大，只折了一条胳膊！”
    这时那个青年女子听到他说到郭大侠，不由得颜色一动，把目光超他移了过来，虽
然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实则心底下焦急无比，这个驿站的情景却让她想
起了十数年前风凌渡口的事来，那时候她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跟着姊姊出来历练，却
不想在那里听到了众人传说的神雕侠的故事。不错，这个黄衣女子正是郭靖黄蓉的次女
郭襄，听说蒙古兵攻破樊城之后，她便马不停蹄的朝襄樊赶，一路上听到不少消息，却
独独不知道父母和姊姊兄弟的安危，这会儿见到一个樊城逃出的人，自然想听他多说一
些事情。
   
    “听老兄你说，樊城战到最后一个人了，你老兄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在这儿根我们说
话？”一个人问道。
    “这你有所不知，这多亏了郭大侠一家，那时候郭大侠知道樊城必定要破了，就掩
护我们樊城的百姓突围，那时候郭破虏公子在前面开道，他领着一群武林高手冲杀，一
把黑漆漆的大刀上下翻飞，蒙古鞑子每一个能躲过的，只杀的蒙古鞑子的脑袋一个个儿
的飞上天去，便象天神下凡一样；我们老百姓就跟在郭少侠后面突，唉，即便如此还是
有不少人被蒙古鞑子给杀了。郭大侠夫妇和郭大小姐夫妻带着人断后，这样我们才能够
跑出来，留条活命。唉，活着也没太大意思了，我屋里的还有我父母都被蒙古鞑子杀了
要不是念着我这条命是郭大侠他们拼死换来的，我早就不想活了！”
    听到这里，郭襄的心不由得一紧，问道：“这位大哥，敢问郭大侠夫妇最后到底怎
么了？”
    那汉子神色一黯，道：“最后到底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突围出去得时候
郭大侠和黄帮主带领的俩只人马已经被蒙古鞑子分开了，他们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我
回头看时，就见到蒙古鞑子不停的被郭大侠用掌力击飞，可是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郭大侠拼命要带着人和黄帮主汇合，可是总是被蒙古鞑子死命断开，郭大侠虽然神功盖
世，可是万军之中，恐怕是……”
    一阵悲伤终于袭上郭襄的心头，耳边却隐约听到驿站门口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的低
回：“咫尺天涯，咫尺天涯啊！”郭襄听到此处，不由的痴了，眼中似乎看到了父母被
分在两处而不得团聚的情景，她甚至可以看到母亲脸上绝望的申请……两行清泪终于滑
过郭襄的脸庞，重重的砸在正月寒冷的土地上。

yuenan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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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人所写的神雕后记........虽不惨烈却也颇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