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宁死别，不忍生离忧——解读小昭

津门小浪子

寸心宁死别，不忍生离忧。
　　——代题记

　　金书女子形象塑造得最丰满最生动的，当推《倚天》；倚天女子中，最成功的形象当属赵敏。由于人物刻画的鲜活，《倚天》是我最爱的金庸小说。金庸在后记中说“周芷若和赵敏却都有政治才能，因此这两个姑娘虽然美丽，却不可爱。我自己心中，最爱小昭。”最初看《倚天》，先看的后记，受此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我一直最爱小昭，尽管她在书中涉及的篇幅只有十回。

　　顾名思义，小昭这个名字的由来一定是昭君的借用，从出场开始，她远赴异乡的后半生就在被不断地暗示。比不上昭君那份悲壮，却饱含了人世间，常常紊绕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心头的、眷眷不尽的感伤。

　　小昭，绝世容颜、楚楚堪怜，温柔体贴、忠贞不渝，更重要的是她对爱人别无所求，全身全心的为了所爱之人，如此的她又怎能不是许多读者的梦幻？

　　一、形象

　　1、容貌绝丽

　　小昭初次出场，是个青衣布衫的丑怪小鬟，杨不悔两次要杀她，张无忌都救下了她。英雄救美，佳人感恩，[那小鬟咬着下唇，微一沉吟，低声道："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好，我带你去。"]小昭带他进入光明顶上的明教秘道，追踪圆真。二人在秘道里中了圆真的奸计，被困山洞，“与子共穴相扶将”。

　　[原来她既非驼背，更不是跛脚，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只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

　　这是张无忌长大之后第一次对女孩子发自肺腑的赞美：“原来你……你这样美！”后来出了光明顶的秘道，张无忌看见“冰雪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再次出言赞叹：“小昭，你好看得很啊。”  

　　张无忌一生之中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独独见了小昭之后连续发出两次感叹，说明小昭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她的美丽，还带着未经世事的稚气，就如同光洁无暇的璞玉，让男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望。所以张无忌才会对小昭“意存怜惜”，就连赵敏看见小昭都会赞美“好美丽的小姑娘”，看来小昭之美是我见犹怜。  

　　小昭就这样以小桃稚柳的形象出场，像一颗未成熟的蚌珠那样蕴集着奇异的光华。伴随她的还有那条同样神秘的铁链，以及那些更加猜不透的、玲珑剔透的心事。

　　2、柔情似水

　　张无忌下山之时，她偷偷跟在他后面，他吃惊问她为何跟来，她一直以来所受的委屈，现在才得到释放，她唯一一次在他怀里哭，告诉他：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张无忌随赵敏出海，她怕赵敏对他有加害之意，坚持随他上船，谁知这一次的出海，成了她和张无忌的永诀。她最后一次替他换上衣衫，结上衣带，梳好头发。此去东西相隔千万里，便想再伏侍他一次，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小昭，这个从来没有人疼的孩子，不愿做全世界的女王，只愿做他一生一世的小丫头，上天不仅没有成全她的心愿，此生此世，想再见一眼自己最爱的人，都只成了痴心妄想。回了波斯的她，将怎样面对一个又一个接踵而来的日日夜夜？


3、坚毅深沉

　　小昭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小小年纪，便在明教总坛卧底，竟没有被发觉，其机智忍耐可见一斑。“不悔手中正在把玩一柄匕首，那匕首明净如镜，将她笑容清清楚楚的映了出来。她却哪里是个丑丫头？容貌比之不悔美得多了。”你的第一面竟是在匕首中映出，小昭，你正是在匕首的刃锋上舞蹈呵。

　　小昭精通五行八卦之学，以八卦之术布置守御，使元兵久攻不进。这份活用八卦之术的本事，就算不能与黄蓉比肩，比程英已强太多了。  

　　小昭在光明顶时日不多，已摸清秘道的入口，秘道入口在杨不悔床里，恐怕杨逍都不知晓。杨逍啊杨逍，枉你自负文武双全，又是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你的玄铁链，铐的住小昭姑娘的手脚，铐的住她的聪明才智么？后来小昭轻而易举便记下了明教至宝乾坤大挪移心法，更是杨逍挡也挡不住的。

　　小昭心机深沉，甚至超过周赵二人，金庸写小昭，着墨不算太多，可每句都有深意，尤其可以从小昭的言语中看出来。小昭一句“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好，我带你去。”便令得张无忌感激却不去想想一个小丫鬟怎么知道床内另有通道了。小昭与张无忌相处不到一日，已摸清楚他是个厚道重义之人。

　　小昭心思机敏，不输赵敏，口舌锋锐，直逼芷若。在赵敏问她武功来历时，她道“家父埋名隐姓，何劳郡主动问？难道你想削我几根指头，逼问我的武功么？”她小小年纪，口头上对赵敏竟丝毫不让，提到削指之事，更显然意欲挑起周芷若敌忾同仇之心。

　　和周芷若不同，她的心机是善良和单纯的。“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小昭性格随和，与人无争，她的聪慧只用在自保之上，默默无求。

　　4、通透世事

　　小昭的心计决不在周赵二女之下。只是，她看的通透了，清澈了，权利种种，已经无法再奴役她。“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百岁人生，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这如何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应有的心境？小昭早熟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些令人神伤的故事。但那我们就无从知晓了。不论怎样，此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昭是淡定温柔而隐忍深沉的。她宽容豁达而知道满足，就像她口中的那首小曲，虽然，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虽然，参商二星彼此引颈相望，却终于永不相见。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小昭，你可曾想到，这两句飘渺的曲词儿，竟是你一生的谶语！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可以忘了小昭，却忘不了这支曲子。

　　真正欣赏小昭离别时的态度。有悲伤，却不牵连。是否从心底里明白：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

　　听听小昭唱的曲儿吧：“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张无忌想她小小年纪怎能体会这曲中深意，其实呵，小昭是已经看破，人力争如天算？缘在的时候好好地珍惜，缘尽的时候就好好地散吧。  


二、爱情

　　小昭的身份不同寻常女子，性格行事更是不可多得，但她不是丫鬟，却行丫鬟之事，只盼做张无忌的小丫头，一生一世服侍他，永远不离开他，明知道无法得到他，仍然为了张无忌的安危付上一生幸福。不知她僻处波斯，寂寞余生，东西相隔万里，会见无日，刻骨相思的日子怎么度过？

　　写到小昭，金庸总是“意存怜惜”，握笔重，下笔轻，写出的全是如诗如幻，弥漫着浪漫主义气息的朦胧文字：

　　——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小昭大喜，抬起头来，朦朦胧胧的月光在她清丽秀美的小小脸庞上笼了一层轻纱，晶莹的泪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眼波中已尽是欢笑。

　　让张无忌那小子在船中夺去了初吻。刹那销魂，小昭的青春仿佛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如花般绽放飘飞，小昭姑娘生命中最美好娇艳的年华只在这一瞬开屏。令人难过的是，此际正当花看半开，酒饮微醉的温柔乡，天庭的咒语便要突然降临，大海即将成为一个残酷的魔法，小昭与无忌面对的未来，竟是一场茫茫复茫茫，东西永隔如参商的分离：

　　——两人之间的海面越拉越广，终于小昭的座舰成为一个黑点，终于海上一片漆黑，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

　　在我的印象中，那一天沧海明月珠有泪。大海就这样张开又合拢，带走了我的小昭。从此之后，无论潮汐变幻，月缺月圆，留下的是永不熄灭的，亘古的忧伤。

　　小昭就这样在张无忌满怀热情与失落的高潮时决然离去，她以生命中初初萌动的情愫，教会了张无忌新的一课：如何去体会“离别”，以及该如何珍惜爱情。真正能把握住现在的只有赵敏，而小昭，甘愿把自己作为一件祭品，献给漫长的岁月，献给过去的年代。对于张无忌来说，小昭永远被封存在了葱茏岁月当中，在经历了那样东西永隔的断肠滋味之后，留下的竟是一片茫然。也许，只有在未来的，那些优美的对旧时代的回忆中，才会慢慢浮现出小昭当日的笑语晏晏、情意殷殷。

　　歌声、离别和自我放逐构成了小昭，也使得她成为了一个最诗意的女孩：在含苞未放的那一刻离去，并将终生以纯洁的圣处女的形象。小昭的心思复杂，心意却单纯。对待世人，她自甘婢仆，对待命运，却能不卑不亢。面对明知无望的爱情，亦自有她的解决之道，那便是：受用一朝，一朝便宜。正是由于她从一开始便知晓那一曲中蕴含的至理：剥极而复，喜极则伤，因而能去得坚决，爱得从容——既然“天地尚无完体”，那么人间又何尝没有别离？

　　1、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小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一定是光明顶上的那条秘道。因为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段将会无疾而终的感情就在这里开始。在那条幽暗的秘道里，张无忌给了这个孤独的小姑娘以亲情以外的另一种温暖。他们在这里一起面对了死亡与生存。我觉得金庸在这里把他们的感受写得太淡然了，他们仿佛就不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

　　小昭大概在光明顶的秘道里张无忌为她挡住袭来的热浪时，就喜欢上他了吧。喜欢张无忌的原因很简单，小昭身世孤苦，从小就没有人对她好，张无忌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而且是英俊的公子，完全符合一个孤寂的女孩子内心对异性的渴望。我觉得小昭的爱情是最单纯的，虽然她帮助张无忌进入秘道是处于自己的目的，可是她后来帮助张公子练乾坤大挪移则完全不是为了自己。她只是想呆在张公子身旁默默的照顾他，别无他求。这种少女毫无保留的初恋，有一点像张爱玲说过的话，“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但是这样深刻的安静的爱恋，张无忌却没有注意到。直到某一天小昭不经意地流露出真情，张无忌才恍然大悟：“莫非这小姑娘暗中已生情意？”只是张无忌对小昭，一直都是男子汉对娇弱女子的怜惜，其中有多少爱意的成分，很难说。直到小昭为了保全张无忌而不得不去波斯当圣女教主的时候，她最后一次为公子换衣，张无忌才真正感受到小昭对自己深切的爱情。但是佳人已去，离别时深深的一吻，有多少苦涩，又有多少甜蜜，都只是永远成为了远在波斯的小昭回想前尘时心底最宝贵的纪念。  



张无忌对小昭的感情，接近于怜惜，而非挚爱。直到他们分手的那一刻，双方晓得今生永无再见之日，其情爱才火山一样喷发。如果没有生死离别的催化，想来小昭对他的公子的爱，仍是坚如磐石，积压心底。至于张无忌的表现，却一如既往，是为环境所刺激。眼前还是“四女同舟何所望”，转身就要“东西相隔永参商”，空余回忆“与子同穴相扶将”。这般凄婉的诀别，读来让人心碎。

　　2、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大都城的小酒馆里，倚天长剑的寒芒映照着小昭如花的笑靥。张无忌一剑斩去了她的锁链，她的双脚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可是有些锁链是斩不断的。身世和血缘是不可对抗的自然法则，小昭是黛绮丝的女儿，她生下来就是明教的圣女。

　　在张无忌从杨不悔手中把她救下的那一刻起，小昭的心中已经有了情爱，她只想永永远远的守着自己心中的爱人，哪怕是做一个小丫头也好。或者，张无忌是她前世的宿缘。在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她注定是属于这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却注定，不会只属于她。

　　张无忌生得很俊朗，有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她感觉得出来他对她的怜爱和体贴。他的武功很高，她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强了。至少没有几个。张无忌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小昭从来都知道他不会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当火药爆炸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密道内都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小昭忽然好害怕，她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双坚强的手臂，能让她躲避尘世间一切的纷扰和苦难。

　　当张无忌挺身而出地挡在她的前面时，她流泪了。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个人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用真诚的爱怜为她铺出一片明朗的天空。

　　于是，她决定了，今生今世，她会永远地追随着他。无论为奴为婢，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好。

　　3、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知道，在风云三使和宝树王的面前，让无忌安全，唯一的方法，就是牺牲自己。  

　　长风呜咽而去，帆影载着小昭终于消失于碧海愁波之中，从此后她将远离中原。不知道远引异域的小昭是不是善于遗忘的人？“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这是小昭喜欢唱的西域小曲中的一个句子。可是这个句子中的放达与沧桑，又怎会是这个正为情所苦的小姑娘所懂得的呢？

　　这里，小昭全不效那小儿女之态，淡然宁定，却在她的公子心中永远留下了影子。年复一年，怀念依旧。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

　　小昭固然有瞒张无忌很多事情，但她对张无忌的深情却不容置疑，她对张无忌说“我只盼做你的小丫头，一生一世服侍你，永远不离开你。我跟你说过的，是不是？你也应允过我的，是不是？公子，咱们今天若非这样，别说做教主，便是做全世界的女皇，我也不愿。”她字字至诚，而字字都暗藏血泪，怎不令人神伤？

　　“张无忌不知说什么话好，呆立片刻，跃入对船，只听得小昭所乘的大舰上号角声呜呜响起，两船一齐扬帆，渐离渐远，但见小昭悄立船头，怔怔向张无忌的座船望着。
　　两人之间的海面越拉越广，终于小昭的座舰成为一个黑点，终于海上一片漆黑，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

　　金庸写到此处之时自认是泪流满面，我亦是热泪盈眶，到观至最后的一段，海上一片漆黑，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时，终究忍不住滴出泪来，沧海虽大，却始终掩盖不了小昭的相思，当真是写者流泪，读者伤心。

　　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寸心宁死别，不忍生离忧。

　　这里，对小昭的感情已不仅仅是喜爱；这里有心痛的感觉，有无可挽回的深深叹息，有不堪回首的悲凉思绪；这里是长歌当哭，远望当归。这是黯然销魂的别赋——为小昭的生离别。四女同舟何所望？张无忌还来不及多想，小昭姑娘一生的幸福已被断送，他们之间已是东西相隔永参商。金庸在书中给小昭的笔墨并不多，但每一次书写都为小昭的命运做着令人心悸的铺垫。终于结局来了，小昭姑娘变成了圣处女。那可能是人间最悲惨的命运安排，其凄婉哀绝，惟七心海棠程灵素可堪比拟：一个是生离，一个是死别。而生离痛于死别，当小昭走时，金庸的笔触令人不忍卒读：“长风掠帆，犹带呜咽之声。”



风犹如此，人何以堪？

　　4、永远的小昭：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书中也好，在张无忌心中也好，小昭都是个很讨喜的人物：天真、乖巧、听话、温柔、痴情，但命运让她与张无忌失之交臂，这也使得小昭将成为张无忌心中永远的甜蜜和遗憾，无论他是否承认或是否意识到。

　　虽然有一半的波斯血统，但比之赵敏和周芷若，小昭其实更像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也更加像男人理想中的女人。她不会像其他几个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也不会在爱的得失上丝丝点点计算，不会要求张无忌只能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她可以和任何一个爱张无忌或者张无忌爱的女人和平共处。对小昭而言，只要能够呆在张无忌的身边，爱着他，守侯着他，为他的快乐而快乐，为他的悲伤而悲伤，这便已足够。在爱的路上，她只懂得默默地付出，而很少去索求。对这样温柔美丽又情深一片的女人，哪一个男人忍心拒绝？

　　张无忌当然也不忍心。即便在最后他说出最爱是赵敏的时候，恐怕也只是因为小昭已经成了他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梦想，成为他永远的怀念和珍藏。月白风清、深夜梦回，他又怎么可能不记起小昭和小昭的一片深情？只是万水千山远隔，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能够得到小昭的倾心，张无忌是幸福的。小昭出场不过一册左右，但是她在张无忌的心里刻下的烙印却是永远的，相爱的人注定要分开，多情自古伤离别，黯然消魂者，唯别已矣！小昭此去经年，或许一生都不能够见到张无忌，所谓最伤心的离别是永远没有期限的离别。她脱不去对张无忌的依恋，没有人忍心去想象小昭一生中相思是如何的沉痛。

　　三、结语

　　漂流的小船之上，谢逊调笑张无忌的四女相伴，小昭神色自若，说道：“谢老爷子，我是服侍公子爷的小丫头，不算在内。”可到后来，她为救张无忌等人的性命，答应做波斯明教的教主，永诀中土，生离之痛，远过死别，她终于一诉衷情：“公子，咱们今天若非这样，别说做教主，便是做全世界的女皇，我也不愿。”

　　每一个英雄，或者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身边跳跃着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小可人，你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你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她在牵手之前，就预备好放手的苦楚——但是到放手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长歌当哭。这份爱之深切，正是由双方身份或心理的不平等所导致；亦正因为这种“仰之弥高”的心态，方有如此决然而不惜一切的牺牲，方能加剧情之刻骨铭心的内涵，方能让天地变色、草木同悲。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情之为物，以至于斯！

　　〈完〉

死亡乌云

张无忌的四美中我最新欢小昭，温柔、体贴、知道疼人

rrrubish

嗯，小昭不错的～～～顶～～～～

pengnan3333

呵呵LZ这帖子值钱啊,我也顶,论坛喜欢她的绝对不是少数

愚人码头

楼主说的好。。。

天涯孤狼

原帖由 pengnan3333 于 2007-10-4 01:33 发表
呵呵LZ这帖子值钱啊,我也顶,论坛喜欢她的绝对不是少数

偶也喜欢小昭，但是更喜欢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