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末班车

小红冒

第一章 （上）


　　马宇航出生在县城，此地，环境污染成一座死亡谷。像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满城尘埃。国家要发展，重工业的压力很大，小县不堪重任，但硬着头皮顶着，最终迫害了环境。稻田没了，小树砍了，千年古树是国宝级文物，不敢砍，只好花重金移掉，覆盖成了工业区。头上的青天变成了一贯的灰色，那灰色的尘埃在空中牵连成塌实的天网，颇有安全感，就算天踏下来，也可以挡上一阵子。

　　马宇航所住的新房就在工业区附近，房屋被灰色的天网笼罩着，没几个月，这新房就不再耀眼，陈旧起来，成了威廉古堡。可马宇航脱胎换骨，不但没有安于现实，反而变得火眼金睛，洞看一切。对其父的化学公司没少咒骂，但是儿子骂老子又成何体统，所以，都在私下唧唧歪歪，像是百姓在骂县官，毫无影响力。马宇航从小桀骜不驯，只要看不顺眼，都想批判。只因他是小孩，引不起别人注意。这好比一个侏儒站在巨人堆里，除非有着超人的魅力，要不很容易被忽视。

　　其父小学毕业，出了社会，磕磕碰碰，一直没什么大作为。招聘时都被嫌文凭太低，无法入用，时间一久，依傍大企业的念头也就日渐消退。后来，想法被迫清醒起来，接受了现实，决定从底层做起。时不我待，选择了一家小企业，兢兢业业地做着销售业务员。不到一年，天降人祸。此企业受到“和谐社会”的冲击，由于排污方面表面工作没有达标，面临倒闭。有钱人碰到“钱途”问题时，神经会异常的脆弱。因此，“钱途”最容易成为一座死胡同，走不出想不开的人并不少见，跑到楼顶轻生的也很正常。其父慧眼识时务，视钱如渴，摸透老板的心思，私下和老板谈心，危言耸听地说这企业已是江河日下，回天乏术，更是博大地说自己愿意接收这烂摊子。老板听到其父舍身相救，把其父当成再生父母。为表诚意，买了大礼，感激涕淋地把企业让给其父。其父得到好处的同时，还在同行中赢得不错的口碑。这就是商场上的情商，叫做胜之以奸！其父接管后，企业污染依旧，只因上头有人罩着，一直相安无事。有其父未必就有其子，马宇航就看不惯其父的伎俩，在心底默默骂他奸诈、小人。日有所骂，夜有所梦。梦这东西，像是酒后的胡话，说到别人的私处，醒来后别人也不好道破。果然，马宇航在梦里信口雌黄，揭露了对其父的种种不满，骂出了一大堆积蓄已久的心声。不幸，隔墙有耳，被其父上厕所时听到。其父的老脸损伤大半，咬牙切齿地听了好一会儿。夜长梦多，怕宇航骂得更多，本想破门好好教育宇航，但又怕下不了台，于是，转成心理战术，只好把马宇航的话当成放屁，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于是，屁事不了了之。

　　受其父工作的影响，马宇航学习生涯被迫颠沛流离，小学转过三所学校，初中转过两次。高二那年，厂房搬迁，举家受到牵连，也总算逃离苦海，侥幸被流放到市二中。马宇航的童年飘荡得像是蒙古人的生活，居无定所，幼小的心灵被塑造成一匹野马，放纵不羁。天性叛逆，无数次把教科书当草纸用。各科成绩红灯高高挂，产量恨红灯厂皆不能及。学校好比母亲，真正意义上母校的是指对自己人生意义最深远的那一所。可见，母校绝对只能是一所，一个足矣，有多者皆是后妈。马宇航拥有一队冗长的后妈，却缺少一个亲生母亲，彻彻底底没有母爱。接触了这么多的学校，没有带走知识，在成绩单上倒是留下了不少片片红。任课老师对他彻底失望，看法愈加偏激，接二连三向他的班主任反映。为人师表者永远爱恨分明，你不爱我，不听我的课，我就恨你；你拖班上的后腿，我就要向你的家长反映，打断你的前腿。班主任了解后，决定亲自对他进行再教育。对决的双方像是在打官司。班主任戴着应试教育的幌子成为原告，言辞道貌岸然，本以为可以用教条将此野马束缚住。马宇航虽是被告，但身正不怕影子歪，威武不能屈，不吃这一套。原告擅长用肺说话，而且肺活量庞大，说话像是莎士比亚的对白，旁听者想插上一句都很难。这场面马宇航已经司空见惯，久经考验，练就了一身非凡的“忍术”。除去人身攻击，皆可容忍。忍了半个小时，终于时光正转，马宇航总算有了表白的机会，反问道，人为何要学习，为何明知道有些东西丝毫没用，却还要拼命去学？教学楼每年在更新，可教科书永远都爱怀旧，而且旧得不伦不类，都二十一世纪了，说得最多还是国仇家恨……应试教育的伪装被马宇航强行脱了去，赤裸裸地遭到凌辱。班主任从未受到过这么直接的挑战，之前没做足心理准备，此刻，黔驴技穷，装口干不说话，接着索性借咳嗽拖延时间思考问题，说作为学生做事别太偏激，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怕马宇航又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班主任草草收场，结束对马宇航的再教育。

　　进入市二中，恰逢文理分班。名义上提倡学生自由发展，可事实犹如计划生育，强制限定了名额，文科只有五个班级，理科十五个班级。之间的悬殊比计划生育后的男女不平衡更厉害。理科像是分娩前产妇脑海里幻想的胖小子，殷切希望得到。而文科则是剥妇产得到的女宝宝，并非心中所想产物，看着孩子时或仍会想起剥妇之痛，这像是一道疤痕，历史抹之不去。所以，往往读文科的女生比男生多。寥寥几个男生，真正想读书的又是屈指可数，少数中的大多数又往往是冲着众多女生而来。也难怪，中国的男作家普遍比较清高，好似不近女色，原来，高中时期就已经被女人味熏得麻痹了，好像一个在酒厂里长大的人，别人送给他酒喝，他还不见得会乐意！

　　马宇航面对这两条路，下不了主意。其实，心中已有答案，那就是文科。可这热潮一边倒，男生选择文科，就好似一个男人穿起了裙子，朋友们当面不羞辱，也难保背后会缄口。站在路的交叉口，马宇航看着左边之路，想着右边之道，犯难不定。回到家中，与二老商量。其父不学无术多年，失业之痛后思想大跃进，觉得身怀一技最为重要，数理化这东西实在的像是金币，不随时代的更替而贬值，建议马宇航读理科。其母压根一个文盲，不识丁无，头脑里没有文理的概念，心想能上大学就是社会好栋梁，所以，夫唱妇随，但建议之后又留下余地，说，以后的道路还是让他自己来选择，朝着他自己喜欢的方面发展或许更好一点。其母的后半句有着女性篡权的味道，其父随即就给予否决。之间，冲突了好几天。马宇航不敢正面迎击老子，这事也就拖着，祈祷事态会水到渠成。隔壁住着一个军人，在福建当了三年的义务兵留队后成为一个排长，这次放假回家探亲，衣锦还乡，风光无限。晚上，前邻后舍一起过来庆祝。酒后，其父谈起马宇航之事。军人酒性刚起，大放了几句厥词，谈起祖国统一大业，挥着手像是要统领大军收复台湾。而后，谈到文人才大有前途，悔恨自己没有文化，写不好文件，要不已经是位连长了。军人这话引人入胜，其父听后将时光快速拉过好几年，害怕马宇航日后也会遇到这一劫，之前的决定像爆破时的大厦，豁然倒塌。于是，马宇航从容地选择了文科。

[发帖际遇]: 参与红花会陈家洛的计划：行动失败，遭清廷缉捕损失银两3.

小红冒

第一章 （中）


　　这学期，和马宇航同时走进市二中的还有他的语文老师蔡国良。此人上任不久，便和马宇航无限靠近，缠绵到不能分离。用蔡国良的话说是，人生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一知己。其实，蔡国良在马宇航的眼里俨然是一个商标，只要有这个商标在，在学校里不成为名人都很难。是猫是狗，各有所爱，马宇航和蔡国良能靠得这么近，并非是天意注定，实乃臭味相吸。

　　蔡国良小学毕业，浪子一个，没读过几本书，自称行过万里路。学起徐霞客写过不少游记，大作偶尔在日报上出没。可见，行万里路来得更实在，读书破万卷关键还是读好书，如果你读破书万卷又有何用？蔡国良的隔壁住着另外一个高中生，此人写作手法比起年龄嫩的太多，写作水平才刚好达到小学生水准，家父恨木不成材，发放威胁论说，语文过不了关，直接断绝经济来源，被逼无奈，此厮到处找人代劳。重奖之下果出勇夫，恰逢蔡国良穷困潦倒、三餐不继，听说有人送钱来，一问要求，还只是一篇作文而已，接过钱，马上答应下来。蔡国良也算对得起这笔钱，花了一个晚上写了一篇好作文——《那些倒退如流的年代》。也就是这篇文章，让蔡国良和市二中结下不解之缘。那学生把这篇作文交了上去，语文老师看后拍案叫绝，而后被评为范文交到语文组，语文组成立这些年也未曾见过这么脱俗的文章，好似在死海里发现新生命，兴奋之余，都要求亲自考考这位学生。这学生没料到，这次抄作文抄出如此水准，还惊动了语文组的领导，不祥的火苗在脑子里静静蔓延，虽然脑子不缺水，可火势过猛，此学生招架不住，只好临阵退缩。最后在任课老师的屈打成招下把蔡国良拉出水面。大家完全震惊，小小之县，居然也卧虎藏龙。此事很快红出语文组，蔓延整个学校，一直红到市二中校长司马军的耳朵里。司马军视才如渴，马上秉烛作信一封，请他到学校为人师表。

　　一个人在一群人里比较特别，用褒义的话讲是鹤立鸡群。而蔡国良在这个学校里是鸡立鹤群，天生看起来与知识分子无缘。马宇航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相反，蔡国良在他的眼里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平日，马宇航投稿无数，可是那些稿件大多成为无名烈士，不知去向，偶有几篇发表也是小型之作，真是微不足道。这次遇见蔡国良，像是碰到了梦想中的伯乐，时刻忘不了奉承。上语文课时，马宇航也亢奋地不再睡觉，和蔡国良一唱一和，结下深厚的友谊。

　　课后，两人大谈文学。马宇航没看过几本外国名著，分不清什么是《红与黑》，更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不容易想起这部《牛虻》，却也记不起是尼采写的还是伏尼契写的。只有国内在教科书上反复出现的几个名人被马宇航说了上来。蔡国良在年龄上占优势，有着十足的卖弄功底，说出几个横亘时空的文豪。白居易老妪皆知，当然也知；王安石是哪个朝代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梅花》很有名，说了上来。其实，他家里挂着一幅梅花图，其上就写着这首诗。

　　接着说到宋朝，当然忘不了苏轼，说，“‘熟食’嘛，这宋词写得不错，值得背诵几篇。”

　　马宇航听不清发音，只好充当寡人，礼贤下士地问，“‘熟食’都有什么作品啊？”
蔡国良听惯了自己的发音，可听不惯别人乱发音说，“错了，怎么会是‘熟物’啊，他叫‘舒适’。”几年的年龄代沟导致发音的天壤之别，或许时光倒退到宋朝，别人该称他为“梳子”了。

　　交流中，马宇航对蔡国良开始顶礼膜拜，问老师有何大作。马宇航语气诚恳而谨慎，不像巧言令色。倒像是子贡在向孔子讨教何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蔡国良看过几章《论语》，懂得好学的重要性，于是，决定“始可与言诗矣。”但是，荣誉这东西也不好一次全掏出来，说不准日后写不出好东西了，就没了炫耀的资本，或许会留下一个江郎才尽的臭名声。想罢，蔡国良只是拿出一点小荣誉，低调地说，“听过‘流氓’这个笔名吗？”见马宇航听后反应不过来，又补一句，“就是常常在XX日报副刊上发表文章的人。”流氓，路上到处都是，可副刊上的“流氓”马宇航实在不曾见到，一时想不起如何圆场。对蔡国良这个笔名更是好奇，觉得这名字有辱斯文，像是在自己的头上放了一坨屎，自毁形象。万没想到蔡国良用的是本意，流氓只是无业游民的意思。蔡国良见马宇航仍不动声色，只好说，“那个人就是我！”蔡国良这次本想低调地开个头，然后等着马宇航帮着自己炫耀，万万没想到，低调过度，成为孤家寡人，内心的荣耀也无法呼之欲出。索性，话锋一转，切入要害，好似一首诗歌，只开了一句头，就到了高潮。蔡国良提到数年前的光荣事迹，说，当时，小说刚起步，百废待新，市场大得像是女人的肚子，可以诞生很多新生命。自己默默无闻笔耕几年，后来出道，虽没有震惊文坛，但也少有名气，自己的文章也像黑暗中的萤火虫，投到哪里都能闪出一点光芒。这话明显是欺负马宇航是个孩子。中国文学上下五千年，在蔡国良的眼里那才顶多是十来年的事情，俨然自己是中国文学的开拓者。而且，空腹不育的女人比比皆是，不见得都能成为毛主席口中的好妈妈。马宇航听后半信半疑，但觉得吹牛皮好比打呼噜，吹得响，也证明他肚里真有能量。于是，彻底佩服。仰慕他发表过这么多篇文章，希望能在他的熏陶下，告别豆腐块命运，早点出名。出名得需一个过程，好比一个人在学骑自行车，颠倒了几次，就会对车产生恐惧感，总希望别人能过来扶持一下。很显然，蔡国良就是马宇航一直期待的那个人。

[发帖际遇]: 小红冒发现石破天准备用银票擦屁股，赶紧送上两卷草纸，换回一张银票，兑换银两23。

小红冒

第一章　（下）


　　蔡国良的到来，让这座死一样的“城堡”有了新气息。他的大名也像台风过后一般，风靡整个学校。听说一个文人来校从事教学，学生们兴奋得抽筋。有个叫任布齐的学生为了能听到马国良的讲课，扭转人生的导航，转理为文，不惜花重金送了一条“中华”给校长，特地从16班调到了马宇航所在的5班。接着很多学生也想效仿，只可惜五班人数已经爆满，接纳不了。学生跳槽的风波才得以平息。

　　蔡国良上任不久，学生们对语文的兴趣顿时高涨万分。语文的地位史无前例地超越了数理化。一时间，班上诗歌、散文、杂文天花乱坠，普通话说得像是在和孔子对话。几个雅兴大发，爱屋及乌，在回答数学问题时，也尽显才华。下面抄一段一个学生的数学作业本，（注意标点符号）：
(x+3)(x-6)=-8？解：化简整理得：(x-5)(x+2)=0 (方程左边分解因式！)
　　∴x-5=0 ；x+2=0 (转化成两个一元一次方程)
　　∴X=5！ˇˇ或X=-2是原方程的解！！！
　　……？！！！ˇ！ ¡

　　一看这感情丰富的解答，数学老师气得只差把“解”字右上方的刀子拿下来自杀。蔡国良闻到此事后，直夸那学生感情丰富，是块写散文的料。这事一出，引起学校数学组的不满，数理化一直以来都是地位显赫，像是地主的私家财产，不容“贫民”过来分享。霸道得不给蔡国良辩解的机会，蔡国良没料到教育界也像黑社会，也搞聚众群压。势单力薄，只好请出司马军帮自己圆场。经过这事，蔡国良像小媳妇一般快速老成起来，懂得了如何收敛。

　　没过几个月，文学被怂恿的像是圆月时的潮汐，气氛高涨。蔡国良看到学生们对文学这么真挚，仿佛看到中国文学的希望。也出于提高自己在校的影响力，和语文组的几个领导深入研究，最后探讨出一个结果，组建一个正规的文学社，让自己当社长。就算提高不了学生们的文学修养，也总能丰富课余生活嘛，就这样，“飘逸文学社”在期望中被酝酿开来。

　　这想法一从语文组传出，烧成一把火，学校里那些真正爱喜文弄墨的清高隐士都出来颂扬，不断作文赞赏。司马军做事看的是“民意”，心想，众志能成城，众志也能倒城，所以，文学社嘛，大家看着办！
万事总有弊！

　　蔡国良来之前，学校已有几个学生自发组建的文学社团，那些社团好似美国边境的后花园，是生活中的营养品。如今都面临着被并吞，像是婴儿快喝不到奶了，都很烦躁。几个社团的社长决定联合起来反抗，作一篇文章，集体签名以示威胁。但结果还是没有结果，其中的分歧是没人愿意起草这文章。威胁别人的事谁都愿意做，威胁到自己了，便又惧而远之了。

　　那个刚调来的学生任布齐，本来就有一个《红楼梦文学社》，曾风靡过一段时间。五班的语文课代表李白也创建了《李白》诗刊。这两个文学社组建不久，便成绩斐然，让马宇航十分觊觎。文学好比高压锅里的水，一加温，很容易沸腾。为了解渴，马宇航也亲自煮了一壶开水。

　　《红楼梦文学》社以散文、杂文为足。散文、诗歌、杂文这些都是懒文人所干的事，马宇航心里唾骂，不合口味。想必，觉得想成名，惟独靠小说起家了。于是，心血来潮，就写了告示，宣布《小说世界》成立，希望有志之士携手加盟，共创小说辉煌。

　　谁知，那通知效果奇特，来加盟的人士络绎不绝。这个意外让马宇航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市二中的文学已经到了令人疯狂的地步。马宇航心里清楚，这次能顺利招收这么多成员，多亏于《李白》诗刊的出版让人看到了一夜成名的机会。那些在《李白》诗刊一夜成名的恐龙们，像生了蛋的母鸡，每天在别人面前炫耀文学的好处。这一点，为马宇航创立社团减了不少的广告费。

　　很快，市二中的文学已经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具体说，是高二（5）班。一山尚不容二虎，更何况，此地还有三虎。蔡国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该是顺应领导大一统的时候了。

　　一个新格局的形成往往是密谋而成。例如，慕尼黑阴谋推动了二战的演变。蔡国良召集了马宇航、李白、任布齐到自己宿舍里促膝长谈。蔡国良含着烟先肯定了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的文学，但又例举了后来大一统的历史性巨著。最后，明清时期的四大名著功盖千秋。证明，大一统是最明智的选择。马宇航听得脑海一片云星状态，觉得蔡国良的话深奥得很，是懂非懂地感觉蔡国良是在暗示自己和李白、任布齐联合，拥他黄袍加身。历史的发展总是残酷无比，马宇航清楚，要想在高二（5）班留有一席之地，蔡国良这座靠山不可得罪。最终是马宇航拨云见天，说，“蔡老师，历史的发展证明涣散的局势终成不了大业，在坐的都是文学的爱好者，作为各社的社长，我们的初衷就是把文学发扬光大，尽我们的微薄之力为文学做出一点贡献。如此，也不枉我们对文学的一片热诚。在此，我愿意和《李白》、《红楼梦》文学社合并，共同加入《飘逸文学社》，我希望我们能在蔡老师的领导下，引我们找到写作的方向，尽可能发掘我们体内的文学才华。不知在坐的两位仁君意下如何？”

　　这突如其来赤裸裸的叛变，让任布齐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自从《李白》诗刊创立后，《红楼梦》文学社的业绩每况愈下，再加上上次的一篇杂文已经触犯了学校的领导，负作用很大，此时，已处于没落王朝，时刻都可能解体。想到这，任布齐一口答应了下来。一看事态发展得如此顺利，蔡国良乐得尿急，但恐失态，故佯矜持，直念鄙人不才，鄙人不才，不堪重任。历史往往是在一瞬间改变的，是好是歹都将成为历史的见证。此刻的李白正处于历史变革的交界点。

　　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选举叫做民主选举。此时，李白已是０比２处于下风。这意味着就算他投自己一票，他和蔡国良仍有一票之差。可见，他手上的那票已成废票。千金散金还复来，为了不让自己遗憾千年。李白决定妥协成全蔡国良。蔡国良看到臣子们各个温顺得像贪官和珅，开心得拍案叫绝。

　　三个学生社团合并了，成了一个正规的文学社团。《飘逸文学社》开始在校闻名开来。蔡国良自然成了社长，马宇航、任布齐和李白皆任命为副社长。

　　自从三个社团合并后，马宇航雅兴得很。不但作文，而且还要打算出本书。是本小说，长篇。这是他在有一夜感慨后的想法。

　　那一夜，他想到了宇宙，飘渺无比，大得让人马上自卑得就想蒸发掉。发觉人生像是尘埃，一切物资都乃是身外之物，想法十分皈依我佛。把这十几年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想了一遍，觉得只有文字才是永恒。于是，想到了写书。刚开始，还没想到要写什么。觉得市面上的书本实在太多。散文太散，觉得是懒文人残喘的幌子，要不得。杂文，太伤心，觉得骂人不是很道德，再说，觉得这个社会已经到了骂也骂不过来的地步了。至于诗歌，太虚假，他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最后，想到了小说，觉得写小说，不错，不但可以抒发自己的情感，而且女主人公要描得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倘自己觉得不过瘾，还可以半路杀入一个帅哥，代表自己去吻一下那美女。

　　构思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人物的生辰八字也已基本搞妥。眼下就看自己的这位导演了。马宇航接着想出了一个题目——《活者》。敢情这题目有蕴涵，又有生命力。夸自己不但是个好导演，而且还是个好编剧。心中的各个演员在他的心里跃跃欲试，对新生命颇为向往。马宇航心想，这书看来是出定了。马宇航知道，一本好书，最忌写得太快，毕竟写书不是生鸡蛋。所以，只是打算每天让自己写一点。马宇航一直认为钱钟书能把《围城》写得这么好，是因为细水常流的缘故，倘他老人家每天一写就是好几万字，或许《围城》也就完了。所以，决定咬文嚼字，想好一句写一句，期限是无期。志向遥远，只差用呕心沥血来形容。

　　可是，时隔半年，一个很僵硬的现实让马宇航的迷梦破灭，大受打击，原因是这《活着》的题目早已名花有主。余华捷足先登，早出了这本《活着》。马宇航终于领悟到了张爱玲的名言——出名要靠早。咬牙直恨自己晚来世间。那一夜，内心愁绪，竖着笔，以笔当香，一一为主人公送行。所有演员一并死去。缺少了演员，独有导演，当然无济于事。《活着》在此被迫停止发育。

　　从此，马宇航没有想到了宇宙，没有想到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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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国良的到来，让这座死一样的“城堡”有了新气息。他的大名也像台风过后一般，风靡整个学校。听说一个文人来校从事教学，学生们兴奋得抽筋。有个叫任布齐的学生为了能听到马国良的讲课，扭转人生的导航，转理为文，不惜花重金送了一条“中华”给校长，特地从16班调到了马宇航所在的5班。接着很多学生也想效仿，只可惜五班人数已经爆满，接纳不了。学生跳槽的风波才得以平息。

　　蔡国良上任不久，学生们对语文的兴趣顿时高涨万分。语文的地位史无前例地超越了数理化。一时间，班上诗歌、散文、杂文天花乱坠，普通话说得像是在和孔子对话。几个雅兴大发，爱屋及乌，在回答数学问题时，也尽显才华。下面抄一段一个学生的数学作业本，（注意标点符号）：
(x+3)(x-6)=-8？解：化简整理得：(x-5)(x+2)=0 (方程左边分解因式！)
　　∴x-5=0 ；x+2=0 (转化成两个一元一次方程)
　　∴X=5！ˇˇ或X=-2是原方程的解！！！
　　……？！！！ˇ！ ¡

　　一看这感情丰富的解答，数学老师气得只差把“解”字右上方的刀子拿下来自杀。蔡国良闻到此事后，直夸那学生感情丰富，是块写散文的料。这事一出，引起学校数学组的不满，数理化一直以来都是地位显赫，像是地主的私家财产，不容“贫民”过来分享。霸道得不给蔡国良辩解的机会，蔡国良没料到教育界也像黑社会，也搞聚众群压。势单力薄，只好请出司马军帮自己圆场。经过这事，蔡国良像小媳妇一般快速老成起来，懂得了如何收敛。

　　没过几个月，文学被怂恿的像是圆月时的潮汐，气氛高涨。蔡国良看到学生们对文学这么真挚，仿佛看到中国文学的希望。也出于提高自己在校的影响力，和语文组的几个领导深入研究，最后探讨出一个结果，组建一个正规的文学社，让自己当社长。就算提高不了学生们的文学修养，也总能丰富课余生活嘛，就这样，“飘逸文学社”在期望中被酝酿开来。

　　这想法一从语文组传出，烧成一把火，学校里那些真正爱喜文弄墨的清高隐士都出来颂扬，不断作文赞赏。司马军做事看的是“民意”，心想，众志能成城，众志也能倒城，所以，文学社嘛，大家看着办！
万事总有弊！

　　蔡国良来之前，学校已有几个学生自发组建的文学社团，那些社团好似美国边境的后花园，是生活中的营养品。如今都面临着被并吞，像是婴儿快喝不到奶了，都很烦躁。几个社团的社长决定联合起来反抗，作一篇文章，集体签名以示威胁。但结果还是没有结果，其中的分歧是没人愿意起草这文章。威胁别人的事谁都愿意做，威胁到自己了，便又惧而远之了。

　　那个刚调来的学生任布齐，本来就有一个《红楼梦文学社》，曾风靡过一段时间。五班的语文课代表李白也创建了《李白》诗刊。这两个文学社组建不久，便成绩斐然，让马宇航十分觊觎。文学好比高压锅里的水，一加温，很容易沸腾。为了解渴，马宇航也亲自煮了一壶开水。

　　《红楼梦文学》社以散文、杂文为足。散文、诗歌、杂文这些都是懒文人所干的事，马宇航心里唾骂，不合口味。想必，觉得想成名，惟独靠小说起家了。于是，心血来潮，就写了告示，宣布《小说世界》成立，希望有志之士携手加盟，共创小说辉煌。

　　谁知，那通知效果奇特，来加盟的人士络绎不绝。这个意外让马宇航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市二中的文学已经到了令人疯狂的地步。马宇航心里清楚，这次能顺利招收这么多成员，多亏于《李白》诗刊的出版让人看到了一夜成名的机会。那些在《李白》诗刊一夜成名的恐龙们，像生了蛋的母鸡，每天在别人面前炫耀文学的好处。这一点，为马宇航创立社团减了不少的广告费。

　　很快，市二中的文学已经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具体说，是高二（5）班。一山尚不容二虎，更何况，此地还有三虎。蔡国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该是顺应领导大一统的时候了。

　　一个新格局的形成往往是密谋而成。例如，慕尼黑阴谋推动了二战的演变。蔡国良召集了马宇航、李白、任布齐到自己宿舍里促膝长谈。蔡国良含着烟先肯定了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的文学，但又例举了后来大一统的历史性巨著。最后，明清时期的四大名著功盖千秋。证明，大一统是最明智的选择。马宇航听得脑海一片云星状态，觉得蔡国良的话深奥得很，是懂非懂地感觉蔡国良是在暗示自己和李白、任布齐联合，拥他黄袍加身。历史的发展总是残酷无比，马宇航清楚，要想在高二（5）班留有一席之地，蔡国良这座靠山不可得罪。最终是马宇航拨云见天，说，“蔡老师，历史的发展证明涣散的局势终成不了大业，在坐的都是文学的爱好者，作为各社的社长，我们的初衷就是把文学发扬光大，尽我们的微薄之力为文学做出一点贡献。如此，也不枉我们对文学的一片热诚。在此，我愿意和《李白》、《红楼梦》文学社合并，共同加入《飘逸文学社》，我希望我们能在蔡老师的领导下，引我们找到写作的方向，尽可能发掘我们体内的文学才华。不知在坐的两位仁君意下如何？”

　　这突如其来赤裸裸的叛变，让任布齐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自从《李白》诗刊创立后，《红楼梦》文学社的业绩每况愈下，再加上上次的一篇杂文已经触犯了学校的领导，负作用很大，此时，已处于没落王朝，时刻都可能解体。想到这，任布齐一口答应了下来。一看事态发展得如此顺利，蔡国良乐得尿急，但恐失态，故佯矜持，直念鄙人不才，鄙人不才，不堪重任。历史往往是在一瞬间改变的，是好是歹都将成为历史的见证。此刻的李白正处于历史变革的交界点。

　　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选举叫做民主选举。此时，李白已是０比２处于下风。这意味着就算他投自己一票，他和蔡国良仍有一票之差。可见，他手上的那票已成废票。千金散金还复来，为了不让自己遗憾千年。李白决定妥协成全蔡国良。蔡国良看到臣子们各个温顺得像贪官和珅，开心得拍案叫绝。

　　三个学生社团合并了，成了一个正规的文学社团。《飘逸文学社》开始在校闻名开来。蔡国良自然成了社长，马宇航、任布齐和李白皆任命为副社长。

　　自从三个社团合并后，马宇航雅兴得很。不但作文，而且还要打算出本书。是本小说，长篇。这是他在有一夜感慨后的想法。

　　那一夜，他想到了宇宙，飘渺无比，大得让人马上自卑得就想蒸发掉。发觉人生像是尘埃，一切物资都乃是身外之物，想法十分皈依我佛。把这十几年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想了一遍，觉得只有文字才是永恒。于是，想到了写书。刚开始，还没想到要写什么。觉得市面上的书本实在太多。散文太散，觉得是懒文人残喘的幌子，要不得。杂文，太伤心，觉得骂人不是很道德，再说，觉得这个社会已经到了骂也骂不过来的地步了。至于诗歌，太虚假，他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最后，想到了小说，觉得写小说，不错，不但可以抒发自己的情感，而且女主人公要描得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倘自己觉得不过瘾，还可以半路杀入一个帅哥，代表自己去吻一下那美女。

　　构思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人物的生辰八字也已基本搞妥。眼下就看自己的这位导演了。马宇航接着想出了一个题目——《活者》。敢情这题目有蕴涵，又有生命力。夸自己不但是个好导演，而且还是个好编剧。心中的各个演员在他的心里跃跃欲试，对新生命颇为向往。马宇航心想，这书看来是出定了。马宇航知道，一本好书，最忌写得太快，毕竟写书不是生鸡蛋。所以，只是打算每天让自己写一点。马宇航一直认为钱钟书能把《围城》写得这么好，是因为细水常流的缘故，倘他老人家每天一写就是好几万字，或许《围城》也就完了。所以，决定咬文嚼字，想好一句写一句，期限是无期。志向遥远，只差用呕心沥血来形容。

　　可是，时隔半年，一个很僵硬的现实让马宇航的迷梦破灭，大受打击，原因是这《活着》的题目早已名花有主。余华捷足先登，早出了这本《活着》。马宇航终于领悟到了张爱玲的名言——出名要靠早。咬牙直恨自己晚来世间。那一夜，内心愁绪，竖着笔，以笔当香，一一为主人公送行。所有演员一并死去。缺少了演员，独有导演，当然无济于事。《活着》在此被迫停止发育。

　　从此，马宇航没有想到了宇宙，没有想到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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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冒

第二章 上


　　追溯历史，市二中这地方曾是一家国有企业，改革开放后，受到私有制的强烈冲击，企业灭亡，然后学校平地而起。足见，教育制度带着严重的压迫色彩。从一定意义上说知识也是私有物资，老师只是起到吊人胃口的作用，学生能不能捞到知识，就像大海捞针，除了恒心还要一颗死心，要死心塌地地相信课本的知识就是万能的。

　　包围市二中的是条池水。池水首尾相接，像条护城河，把偌大的市二中禁锢其内。远而忘之，市二中像一座古城，气势颇为雄壮，并不比西方的古城堡逊色。池里的鱼缺少天敌，泛滥成灾，大有揭竿而起，吞并城堡的势头。池水的外面有一道水沟，肥水不流外人田，学校领导人从中作梗，在两水之间筑起一米宽的泥堤。水沟里的鱼嫉妒城里的食物，都想游进来；城里的鱼却羡慕城外的自由都想游出去。从高处俯瞰下来，这座“古城”苍凉得像汪洋中的孤岛，一座岛，锁住一座希望。祖国花朵们受尽古城的熏陶，有时，也想叛逆，尝试出去飞驰一回，可这样的念头像池水上的水藻，只能在池水的水面飘荡，想要飞驰，永欠东风。

　　校长司马军年轻时，在陆军部队跑过几年龙套，懂得一些兵法，如今，身为校长，没有理由不去卖弄自己的老底。恰巧，党中央发下文件提倡素质教育，司马军的心声和党中央的文件飞速达成共鸣，军事化管理随即打响。司马军一往情深地朝着自己的思路发展，自信只要坚持，市二中完全可以向黄埔军校靠近。许多家长也一致认为管理出人才，都挤破头颅把下一代放在这里耕耘。马宇航天生桀骜，对学校的军事化管理十分不满，受不了学校这般折腾，做梦都想找到司马军的祖谱，以便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咒骂一遍，可惜祖谱已经失传，无法考究，只好再往前推，正好推到三国时期的司马昭。司马昭再奸诈，又怎能料到会有今朝，无厘头地受到马宇航的非礼。

　　中央文件强调，学校培养学生时务必要德智体全面发展。这个社会需要的是各种人才，所谓的各种人才就是每个学生要掌握各种有用的知识和各种没用的知识。是上级的命令，就必须义无返顾的执行，这个深刻的真理，司马军在部队里琢磨了两年的时间。如今，不用脑子过滤，就能断定，凡是上级的命令就是真理，就得遵循。只是司马军执行命令时，犯了下级干部常犯的错误，擅做主张而搞小动作，全面发展的同时，偏袒自己的心愿，在体育方面很玩命。期末考时，文化课可以挂红灯，但体育课绝不能掉队。谁要是敢反抗，那就准成为司马军嘴下的东亚病夫，骂后，少不了绕着操场耕耘十圈。当然，考试照样还是改天的事。

　　体育课，本是教学事业的辅助品，像花盆里的鹅卵石，顶多算是装饰品，比起文化知识，属可有可无之物。市二中就是舍去要紧的，抓住这个不要紧的，在这方面火拼致极，好像立志要逼出一个刘翔。马宇航从小在家娇惯养，没有这么折腾过，也没有想过会在高中受这份罪。以前在初中，都是蒙混过关，没想到这学校本末倒置，在这方面格外动真格。马宇航自费到这里就读，以为可以得到高等学府的庇护，躲去不少不必要的肢体痛苦，结果，像是在十字路口选错了道路，误入歧途，越走越迷惘，也愈加痛苦。体育课一个星期也空前达到了三节，加上强制性的晨跑，夺去不少学生的体力。体育老师多半是半文盲，素质普遍低下，体力充沛有余，理所当然，学生是最有效的发泄对象。这也就是为什么田径运动员普遍缺少教养的原因。体育老师说话惜墨如金。不过，说的内容却震惊千里，一开口就是跑一千米。每次跑得马宇航魂飞魄散。怕一些体质差的学生不能完此重任，起跑前，那体育老师总是要客套地勉励几句，说的最多的是，长跑靠的是毅力，谁的毅力顽强，谁就能超越自己。马宇航听后，骂他放屁，没有耐力又何来毅力，如果毅力可以代替耐力，还用伟哥干吗？跑一千米，竞争最激烈的往往是最后几名。国人深受耻于最后这一说法的影响。这一点马宇航比谁都清楚。每次跑一千米时，马宇航都尾随在最后那一群体。此群体乃是“恐部组织”，以恐龙为主。

　　这一次，为了能充当反恐精英，马宇航咬着牙，把神情亢奋成疾恶如仇。反恐任务非常艰巨，马宇航决定舍身成仁，做最后一搏。其实，成功在乎的永远是结果，就像长跑，你前面跑得再快，如果不能在终点前再度勃发，那也就是失败。终点固然完美，可马宇航却不打算让此与视觉分享 ，闭上眼，让他只回荡在五脏六腑。终点就在前方，可他却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黑暗中离弦。突然，“咣铛”一声，马宇航的眼前黑得留不下一点缝隙，然后，整个世界失去了知觉。

　　马宇航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生硬地倒在地上。倒得这么干脆，似乎连恐惧一下也来不及。马宇航想伸出手摸一下自己的脚尖，看看是不是已经血流如注，可这手就是不听使唤，眼睛也睁不开，一切都已失去控制。无助间仿佛感觉自己正在灵魂出窍，紧接着就要慢慢向上升腾而去。曾经对死亡有过很多猜测，以为人在死前会回忆很多的往事，但不清楚，这些是好的回忆还是不好的回忆。只是一直没有死过，不知道会选择怎么个回忆法。如今，料想自己已处弥留之际，却什么也不想去回忆了。活着是大家的事，死了才算真正安静了一回，任何人也不能分享。最后，马宇航挣扎出一滴眼泪，使出最后的余力，眼泪从眼皮里破碎而来。

　　事实没这么严重，谈不上大难不死。

　　马宇航醒来的时候，眼前堆满了人。室友李白，马句，老枪堆在最前面，神情僵硬得像三尊佛像。班主任疾首蹙额，像刚从阴间返阳。很多在场的人皆像拍戏时的群众演员，神情都很适合当时的场景。体育老师挤破人群，强硬在马宇航的床头霸占了个风水宝地。那厮夸马宇航的体育成绩进步飞快，长跑已基本脱离恐部组织。马宇航听后，欣慰地呻吟了一声。透过芸芸众生，马宇航看见对面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女生。那女生双腿包得像木乃伊，伤势十分不轻。此刻，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俨然还活在另一个世界。马宇航欲问此女是谁时，体育老师摇着头，抚摩着他的头说，“这次你跑得不错，不过，下次要注意安全，别又把别人撞倒了。”

　　马宇航听后，大脑放电影似的回忆起了那天。那天他和恐龙拼得正紧时，“咣铛”一声后就突然短路，之后全没印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成了肇事司机，把人撞伤了。想到这，马宇航为自己这荒诞的邂逅，抿嘴笑了笑。

　　老枪背着马宇航来到寝室，洒了一路的汗水。马宇航趴在他那宽阔的背上，舒适地像是躺在摇篮里，小睡了一觉。马句夸马宇航厉害，一箭中的，一撞即撞到了一个美女。一听到“美女”两字，马宇航兴奋得像刚跑完一千米。于是，忙问那人是谁？老枪拿着擦汗的毛巾过来，夸厮女的皮肤和他手上的毛巾一样白。李白为厮女打抱不平，指着老枪手上的毛巾说那美女脸上并不泛黄。老枪不服，对骂李白色盲。且变本加厉，笑李白的除了名字有个“白”字外，其余都比较黑。二人无聊地吵到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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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


　　好事多磨，马宇航把这次鬼使神差的邂逅当作是多磨的开端。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而马宇航却打破常规，在跑道中撞出一个颜如玉。时运来了，真是摔倒了还会捡到便宜。

　　马宇航借题发挥，扩大病情，懒得去上课。以为寝室是逃课最好的港湾，躲在寝室里闭关养病。恰也不巧，隔壁寝室的几个哥们正在娱乐消遣，扑克打得尽兴，以至忘了上课时间。哥儿们好不容易聚集出这种兴致，实在舍不得去扫兴。于是，大家喝掉二锅头，壮了胆，决定一起旷课。马宇航被隔壁火热的氛围所吸引，过来解闷。不料受到连累，好不容易逃了一次课，却遭了殃。意料之中，数学课代表顾晓旭充当爪牙，一举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马宇航狡辩自己是个病人，不宜远走，只能远到此地。爪牙一看时间已过十分钟，无心听辩解，争分夺秒，拿起扫把就是一顿痛打。众男不跟女斗，也不宜和女斗，都兴致低迷地来到教室听候发落。数学老古董看到孩子们悬崖勒马，收敛起老脾气，没有发威，忍了下来。

　　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古董在上面循循善诱，教人抛物线。说张国荣飞身跳下时那道弧线是条活的抛物线，非常有艺术价值。还误人子弟，说，“爬得高才能跳得美。”所有学生仰着头，像一排排公鸡的脑袋，乐不知疲地注视着上面，好似那老头是在画虫子。马宇航永远是特例。迟来却早睡，不想做公鸡，此刻正趴在桌上梦游他乡。马宇航梦到自己成了一只玻璃杯里的螳螂。处境，前途光明，死路一条。庄子梦蝶，而马宇航梦螳螂，韵味相差甚多。突然一阵巨响，玻璃杯震得粉碎。马宇航吓得一身冷汗，马上返阳至人间。由于惊吓过度，返阳之时，来不及收拾灵魂，此刻坐在座位上变成半兽人，迷迷糊糊看到那老头好像在上面画一条类似于螳臂一样的东西。那螳臂发达得如大力水手的肱二头肌，可使无数男生眼红。马宇航认为那老古董接下来该讲螳臂当车了。不料，那老头沿着中心线又画了条螳臂，说这是中心对称。那老头看马宇航一脸迷惘，以为是自己哪里讲错了。满脸惭愧地连咳几声，讪讪地问他有何问题。马宇航没料到老古董今天会破天荒地叫他回答问题，之前全然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慌张得如过街老鼠。马宇航站起身，结结巴巴说这螳臂画得真形象，简直栩栩如生。那古董听后，气得青春焕发，一下跳到马宇航的桌前。看到他桌上的那些杂书，拿起一本《鲁迅杂文》就吼，“你以为会一点杂文就可以目无校规了吗？”接着又看到一本《鬼古子》，那厮看到那书封面像黄历，就断定这不是什么好书。又无理道，“好好的人不看，干嘛看鬼呢？简直无可救要。”发泄完毕，正巧铃声响起，于是，拿着杂文一块消失在铃声中。

　　受伤的那个女孩庄伟娟，来自高二（1），传说那美女很冰。被马宇航撞后，昏迷了好几天。那美女来自美女之乡——安吉，美女的英文名字Aj，就是安吉的谐音。那次在跑道上散步，离奇地让马宇航撞进了校医室。医务人员说她严重骨折，需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马宇航的后桌顾旭晓是她的死党，一直从小学死到现在，听说Aj被马宇航撞成了骨折，心疼得恨不得从马宇航身上撕块肉给Aj炖汤喝。顾旭晓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是朵合格的祖国花朵。据袁中郎在《瓶史》的见解，某种花插在瓶中时，应该有某种做它的使令。具体说是花也和人一样，有贵贱之分。例如：梅花以迎春瑞香山茶为婢，牡丹以玫瑰蔷薇木香为婢，芍药以罂粟蜀葵为婢。顾旭晓这朵残花就有意以AJ为婢。这节数学课马宇航像中国的近代史，忍辱负重，终于熬出了头。可是，躲过了外国列强的欺凌，又来了地方割据的骚扰。顾旭晓对马宇航这位肇事司机一直耿耿于怀，无数次想借机报一撞之仇。女人的拿手好戏是笑里藏刀，此女正是其一。

　　此女对着马宇航桌上的几本书冷嘲热讽，“搞文学的，思维就是与众不同，一条抛物线居然还能看成是螳臂。不知道美女在你眼中又成了何物！人家好好在散步，干嘛草菅人命，把人家撞成重伤。”此女咄咄逼人。马宇航清楚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此女得寸进尺要马宇航立即去向Aj道歉。马宇航汗颜说现在文学社很忙，无法抽身。此女步步为营，语气坚决地说，“今天不行，明天去，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去。”丝毫不给人撤退的余地。马宇航一退再退，，终于无法可退。最后，被迫妥协签下不平等条约。条约上强调，Aj能下床行走之日，即是马宇航向她道歉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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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冒

第三章 （上）


　　AJ在顾旭晓的精心照顾下，很快痊愈过来。大难不死，觉得生命无限美好。这些天来，顾旭晓殚精竭虑，咬牙说自己受的罪要马宇航十倍偿还。马宇航不情愿买单，但之前条约已签，不好反悔。思来想去，决定用美食堵住顾女的嘴，让这个肇事司机的臭名早点被人淡忘。吃人家的嘴短！

　　至于吃什么，是件很费脑筋的事情。吃得太寒酸，不但有碍于四化建设，也对不起自己的胃口。俗话说秀色可餐，要是这食物让了看了就倒胃，真担心，看到美女会不会失控，扑过去咬上一口；吃得太好，透支过多，却要影响接下来的温饱。这之间的平衡点像是一个小贩手上的那把秤，永远不会有平衡可言。小县穷了文化，却富了肠胃，这里到处是全国小吃，数不胜数。大家也习惯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小店，即使本地人开了一家四川火锅店，大家也默认这就是正宗的麻辣火锅。小县古色古香，历史悠久，像是一坛酝酿了几千年的美酒，此刻，赶上时代需求，一打开，芳香扑鼻。大家争着要去品尝。小县承蒙历史关照，落了个“小吃之乡”之称。好事传不远，可好吃的却能飘洋过海而来，肯德基养胖了美国人，知道东方人身材比较消瘦，很有被胖的潜力，也过来打主意。大家吃好东西后，留有口香，对食物评价起来也充满着香味。这就是好的口碑，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充满口香的口碑了。马宇航批判成性，在美食领域也是如此，就算口服了也不心服，总认为妈妈的菜是最好吃的佳肴。吃了这么多的小吃，从没动心过一次，也不曾留意那家最具独特。约会将近，马宇航不知道请Aj吃什么。匆忙地不能定夺哪家小吃店最突出，这好比皇帝临时选妃子，感觉各有各的特色，虽差毫厘也难分彼此。
佳期将至。心乱如麻！

　　今天星期六。天空晴朗，万里有云，烈日高挂，是古代占卜里的好气象。马宇航和顾旭晓约好去接Aj一起进餐。

　　和一个不漂亮的女孩一起行走，绝对是种负担；女孩的另一种含义是温柔。而顾旭晓这两者全无。从这点看来，斯女顶多算是半个女人。马宇航和她走在一起，刻意保持着“三八线”，马宇航每走一步，就会痛苦地联想起“抗美援朝”。女生公寓坐落在学院的北面，有点偏僻。当时建筑时，没有考虑到女士优先。操场在南部，是去往女生公寓的必经之路。还好今天是星期六，学校里人烟稀少。操场上空旷一片，仅剩几根人还在废寝忘食地砸球。篮筐小得像针眼，砸了半天，没进一球。马宇航庆幸这是个好日子，和顾旭晓走在一起没有后顾之忧。公寓楼下面摆着小摊，生意冷清得将近破产。一个卖茶叶蛋的阿姨免费在路人的脸上暗送秋波，眼神迷惘得只想午睡。时间已是中午十一点，神秘的Aj还没出现。马宇航心焦成焦碳，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太阳烤得像猪蹄。顾旭晓打着伞，亭亭玉立在烈日之中。马宇航对她的阳伞既觊觎又排斥。

　　烈日高照，烤得人对太阳产生厌倦之感，非常耐人考验。昨晚气象局阿姨蛊惑市民说，今天下午有暴雨，外出时务必备好雨具。马宇航相信科学，也未雨绸缪，出来时在背包里备了一把雨伞。可这是雨伞，从用户使用的环境来看，正好和阳伞相反。顾女这阳伞很鲜艳，如果马宇航要是再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二人走在一起，颇为不贴切。如今这社会，男女已经很不协调，马宇航不敢再加剧之间的关系，死沉沉地提着包只好拜托老天早下甘霖。无奈地抬头，一看这天，却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突然，路过一对情侣，这男的左手为女朋友打着伞，右手拉着货物，像是一辆超载的货车，在烈日下跋涉。马宇航看到这双勤劳的双手，又看了看顾女，哎了一声，真乃不幸中的万幸！

　　“Aj，我在这里。”顾女叫到。顾女的手臂摇得像被台风摇曳时的树枝。原来是AJ来了。马宇航在内心痛骂，女人的心眼小起来比针眼还小。分明是两个人在等她，可顾旭晓却只说“我在这里”，无意中把自己当作了尘埃。画面拉近，马宇航首次近距离的欣赏到AJ。Aj像是沉鱼落雁 ，长发在风中自然地随动，让人想起“飘柔”这个诡异的牌子。身上的打扮很自然，茄色的小背包、蓝色体恤、咖啡色的裙子、白色的长袜和黑色的鞋子。眼珠子水嫩的像清晨的露水，纯洁得让人不敢靠近。Aj爱抿着嘴，神秘得像蒙娜丽莎的微笑 ，喜怒哀乐与脸上的神情并无往来。马宇航听过一笑倾城，但今天他领教的是一抿倾城。顾旭晓和她叽叽喳喳个不停，马宇航在一旁只能袖手旁观。成为一粒浮动的尘埃，虚若无物。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尘埃落定，马宇航咳嗽个不停。Aj被他的咳嗽唤醒，以为他患了感冒，向他推荐说，联邦止咳糖浆不错。马宇航听后，无奈地夸她体贴。

　　由于学生需求，学校旁边的小吃店像青蛙繁殖一般，日异繁多起来。后来成就一个壮举，二中，四面皆吃也！一些学校老师看到这里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不做园丁，在此当上了老板。为了和同行竞争，老师施展出知识的力量，想出一个好点子——情侣套餐。这牌子一挂，套住了无数的少男少女。昔日学生更是不忘旧恩，看到恩师的创举，都带着另一伴来捧场。马宇航路过情侣套餐时，踟躇了一会，看到身后跟着两女，想必这店应该不会设有三角恋套餐，也没多想，一笑而过。再过去一点就是兰州拉面，拉面师傅头上戴着一顶小白帽，像是那么一回事，言辞鸟语花香，算是个外地人，兰州拉面也应该假不到哪里去。为了口服，马宇航决定用兰州拉面款待她们。

[发帖际遇]: 小红冒暑假期间在洛阳绿竹巷参加《任盈盈琴箫兴趣班》，恭喜你学会了《笑傲江湖》，增加声望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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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


　　经过南大门时，李白像一块陨石似的从旁边的铁栏上掉了下来。李白爱上网，而网吧在北面，为了不南辕北辙，李白早已习惯在铁栏上独辟蹊径。李白听说马宇航要提供免费的午餐，高兴得失去了上网的冲动。马宇航挑的这个拉面馆装饰很单调，桌子上除了那团粉是白的，别的都比较黑。那兰州师傅手艺十分不俗，把拉面拉得很劲道。面条很细，可以和女人的心眼相抗衡。在刚出锅的拉面上撒上几片牛肉和几撮香菜，可算得上色香味俱全。顾旭晓话最多，也饿得最慌。而且吃相原始，进餐时很容易让人想成是原始人在咀野菜。戴着有色眼镜，进餐时发出咕噜咕噜声，体现有声有色。李白看到她那一丝不苟的样子，顿时诗兴大发，对着那用筷子撩起的面条感叹到：
　　粉白无骨不足道，
　　水中揉捏一团糟。
　　锅内狰狞谁知晓，
　　一泄千里价值高。
　　结束时把“一泄千里价值高”反复地吟诵了好几遍，很像某歌星在歌唱，颤音纯属多余。顾女对面条情有独钟，至于对李白的那首《赞粉歌》并不是很关注。他们俩好似哲学家和农民，很难形成共同语言。顾女对诗有一种孤僻的看法，认为唐诗最好，明诗次之，清诗略逊，现代诗皆是废品。Aj听后，只是莞尔一抿嘴。马宇航听后也无动于衷，一直以为，诗乃文学之小样，打油诗更是小样中的附属品，怎登大雅之堂！
　　Aj之前在学报上看过马宇航的文章。对他的那篇《谁为爱情买单》还算深刻。《谁为爱情买单》是一篇小杂文，马宇航由于在WC结石，寂寞难耐，所以即兴作了这篇小杂文。可竟是这篇小杂文让他成了“文人”。当时学校里爱情泛滥，此文赶上时运，在校报上一版再版，更是连续两期在学报上发表。影响力，史无前例。
　　“马宇航，我看过你的那篇《谁为爱情买单》。你的好学生文章写得很不错哦。”冰美人今天不怎么冰，马宇航有点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信手涂鸦而已，算不上文章，”马宇航故作谦虚，放长线钓虚荣，等待Aj进一步赞美自己。《谁为爱情买单》是篇小杂文，讲的是身为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爱情次之，语气比教科书还光明，总共才不到四百字。排版时放在角落里，隐蔽得像逃离尘世的隐士。其上横着一篇宏伟巨著——《我爱我的家》，字数多达三千。其文寄人篱下，存在着阶级斗争，地位十分卑劣。马宇航惊叹斯女竟然如此细心，想毕，觉得聪明的女人潜意识里让人可怕。
　　Aj听后也只是一抿嘴唇，反应平平。和马宇航想象中的相差甚多。
　　一旁的李白受不了被冷落，决定要做第三者。“大作家，听说你在写长篇小说呀，写了多少了？书名叫什么呀？”
　　马宇航知道来者不善，回答时也没有收敛，“鄙人只是利用别人泡妞的时间拿来写东西，算不上大作。日积月累，大概已有十万字。”十万一开口，马宇航就开始后悔，觉得这谎撒大了，明明自己只写了两万字，且已经搁浅好几个月了。但说出去的话犹如犯下的罪，不好赎回。马宇航只好继续犯罪，说，“书名只是一个代号，就像《西游记》也可以称为是《捉妖记》。本人认为取书名和给小孩子取名字是一回事。孩子还未诞生，不知其男女，又如何取名？”马宇航对自己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得意之余，偷偷瞥了一下Aj，本以为可以博得美人一笑。结果，冰美女只是淡淡地抿了一下嘴。马宇航对她的反应有一丝丝伤感，尽管也是淡淡的。
　　“好一招金蝉脱壳，大作家什么时候又改研究三十六了？品味不错嘛！”顾旭晓过来助李白一臂之力。
　　马宇航变得四面楚歌，为了全身而退，只好以退为进。“我的大数学家，你也别太高抬我。三十六计我除了知道最后一计是“走为上策”，别的可不清楚。不过，《论语》倒是背过几章。”马宇航不知道他的话又再次引火烧身。
　　“大作家，那我今天就考考你。历史上有记载，庄子在他的学生面前把孔子骂得狗血淋头，可孔子他老人家为何忍气吞声，不加理会呢？”顾旭晓今天处处与马宇航为难。
　　这问题分量足，马宇航苦苦思索了片刻才说，“孔子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庄子骂人明显是非礼所为。孔子的以逸待劳正印证了他的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仁不但是孔子的思想，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宗旨。庄子骂人乃是无赖小人，孔子申明大义，当然不与计较。”马宇航说得头头是道。一看Aj，早已是一笑倾城。再一看顾旭晓，已倾倒在了桌上。马宇航不解成秃头小和尚，摸着脑门只问why。
　　Aj笑得酒窝若隐若现，“大作家，你的文学修养使人敬佩，怪不得蔡国良这么疼你。不过，你的历史老师就可要被你气晕了哦。孔子所处的朝代是在春秋时期，而庄子却在战国时期。庄子骂孔子的时候，可惜孔子老人家在天无灵，又怎能感受呢？所以他老人家也无所谓生气不生气了。”马宇航听后，脸红得像烤焦的煎饼。后悔上历史课时自己睡得太沉。

[发帖际遇]: 小红冒带小龙女去蒙地卡罗吃西餐喝红酒，被赵志敬撞见，破财消灾，花费银两25.

小红冒

第四章 （上）


　　这餐鸿门宴吃得一波三折，马宇航的表现可圈可点。经过初步认证，认为Aj这人很文静，又有内涵，是世俗中少有的货色。想后，咧着嘴，扪心哼了声，生命多么美妙啊！

　　物以稀为贵，也以少为美，时光也恰如此，飞速流逝的时光才称得上为美好时光。马宇航投入其中，也忘了细致地品尝。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太阳也很有从西边逃走的意思。再不散伙，马宇航估计自己接着该请大家吃晚餐了。摸了摸干瘪的钱包，没有勇气再去做东道主。明天是星期天，大家对家的眷恋远胜于学校，一问彼此，原来都打算回家。从路线分析，马宇航和Aj是同路人，李白和顾女也正巧是同路。马宇航发现这个天机，也大胆地泄露天机。很形象地表达说，“李白，今天我把旭晓交给你了，回去时，记得要多加照顾哦。AJ和我同路，顺便我送她回家。”

　　李白不想做英雄，也暗自打着歪主意问Aj家在何方？马宇航感觉到了李白在动摇自己的主意，怕李白执迷不悟，遥指夕阳西下处说，这就是AJ家的方向，也正是老子家的方向。心想，我和Ａj是天涯同路人，天生一对。李白你总不能选择迂回，而去舍近取远把！结果，在美女的诱惑下，李白就是要不走寻常路，勉强地说，“我要去华联超市买点东西，没办法，只能绕点远路，正好也和你们同路。”

　　顾女一听，感到自己被男同胞冷落，自私地撒娇到，“怎么就没人陪我啊！Aj，你可不能顺从他们。一看，这两家伙就没按什么好心。我看，还是我们同路吧。”

　　马宇航又看到出来一个威胁自己的主意。好言相劝说，旭晓，“送Aj回家的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为了二中的校荣，我一定完美完成这个任务。”

　　顾女翘着嘴巴僵硬成一只猪头，拉了拉Aj的手，下不了决定。AJ用母爱般的关怀说，“晓儿，你就和李白同路回去吧。我到家也就这几步路，怎么说，也有马宇航在，没事的。”
顾女感到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自信心大受打击，为了更好的下台，自慰一下，猥琐地拉下李白下水，“说，李白，看来只好劳驾你老人家送我一程了。”

　　李白死心不改，把决定权交给Aj。唯一的希望寄托在AJ身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来选。Aj博爱的不能理解李白的心思，说，“李白，晓儿一个女孩子回家，我们不放心，你作为男子汉，可要义不容辞地护送哦。再说，你看，这天又变黑了，很快就要下雨了。”
李白不相信天意，说，“可能时间不早的缘故吧。”

　　老天听到后，雷霆大怒，“轰”的雷声，李白最后的心理防线被振的支离破碎。李白无缘成为护花使者，彻底被判死刑，无奈地说，“好吧，为了班——”本想说，为了班草，但又生怕一开口会被顾女大卸八块，只好痛苦地违心说，“为了班花，我接受这个重大的任务。不知道这天是不是真会下大雨？”

　　话音刚落，老天爷随即做出反应，唰唰下起暴雨。人和大自然终于回到最原始的抗争。四人一时盼不到出租车，躲到一个公寓楼下避雨。马宇航英雄气短，刚刚对抗大自然时，来不及拿出雨伞，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雨淋成雨人，仇视地看着白茫茫的天，不禁失落。这屋檐狭窄，正好能将就站立两排人。马宇航匆忙逃难时也没忘站好位子，正好躲在Aj的背面。雨越下越斜，越斜越进，Aj和马宇航背靠胸的贴着。马宇航闻着Aj湿漉漉的发香，扑通扑通的心脏在Aj的背上跳着踢踏舞。马宇航变得精神抖擞，兴奋地看清眼前的路人，很庆幸自己能看到这一壮观的场景。轿车是富人最好的屏障，隔着玻璃看到别人在外面逃难，不禁舒坦。骑自行车的就惨了，挣扎着双脚像是只落水的蝈蝈。更惨的还是那些步行的人，简直成了一只只浸水的蚂蚁。也有发挥睿智的人群，躲在别人的屋檐下，认为天无绝人之路。可结果，天就是不让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渐停的势头。有位勇士觉察后，认为人类不应坐以待毙，要发扬红军作战精神，所以，冒着被雨冲走的危险，冲向了大自然。勇士杀了出去，除了成了落汤鸡，没有大伤。大众看到后，觉得没有被冲走的危险，于是，就出现了第二个勇士，第三个勇士……一时间，本地勇士遍地。

　　马宇航缩在Aj的背后，幸灾乐祸，乞求暴雨无涯，一直下到猴年马月。昂首为老天助威，用力拍打着湿透的墙壁，庆祝着老天爷变成为泼妇，不停息地打湿骚动的心灵。李白卡错了位，和马宇航处于同一个世界，却不能实现同一个梦想，站在了顾女的前面，很不情愿地为顾女挡风遮雨。一个幸福的女人身后总是站着一个悲哀的男人。李白无地自容，仰望着天际，内心既滴水又滴血。顾女身在福中不满足，拿出这把阳伞在风雨里号令李白拿着伞既把风又把雨。李白后悔自己没有带伞，要不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马宇航则不同，未雨绸缪，此刻打着伞，可以名正言顺地和Aj贴得更紧。马宇航右手握着伞，左手按着Aj的肩膀，体现出患难见真情，荣辱与共。马宇航有意摧残自己，把四分之三的雨伞斜在Aj这边，暴雨也配合得很默契，全力而集中地打在他的额头。雨水像蚯蚓一样攀爬在马宇航的脸上，扭扭曲曲，毫无逻辑，弄得马宇航水流满面。雨水流在马宇航的嘴里，向牙齿发出挑衅，牙齿挡也挡不住，一开口就被攻了进来。Aj冻得全身发抖，和马宇航的心脏形成共振，两个人像是两个强悍的磁场，相互强烈地作用着。马宇航喝了无数的无根之水，水不醉人人自醉，终于产生本能反应，说，“Aj，冷吗？我感到你在发抖。”说着就要脱衣服，无奈，上衣的纽扣太紧，一只手应付不了，弄了半天就是不能释怀。

　　AJ怕马宇航会撕烂衣服，忙阻拦到，“宇航，不冷，不冷，这墙很挡风，很暖和。”边说边拿出面巾纸徒劳地在马宇航的脸上擦拭着。这墙无疑就是自己的胸膛，马宇航听到自己心爱的人把自己表扬得这么雄伟，这腰也挺得更加笔直了。

小红冒

雨下了快接近十分钟。期间路过好几辆出租车，就是没有一辆肯收留这几个落难的孩子。此刻的马宇航发誓以后一定要买一辆轿车，那车还不是一般的轿车，一定要有两个排气管，和六个或者八个轮子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体现出自己的时间观念。至少可以让心爱的人坐在自己车上超车的同时还可以超时，可以避免因暴雨天气而导致上班或者约会迟到等等。

　　“有车，有车，李白，你看，过来一辆出租车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此拦下。”顾女平时睡眼朦胧，危难关头梦醒十分，视力格外的好，大老远就看到了出租车的身影。那出租车好似羞涩的千金小姐，生怕一快进就失掉了体面，在雨帘里缓缓地和这里靠近，缺少救人于水火的急切心情。

　　大家看到车，像是久逢老朋友，都使劲摇着手臂，李白一想到不用当伞夫了，摇手的同时更忘不了提高嗓门大声呼救，“喂，司机，这里有人，这里有人，快来这里。”
快靠近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刹出一大片的水花，李白来不及逃脱，成了挡水英雄。顾女把李白当成天然的屏障，没有大碍，从伞的下面透出半个脑袋，说，“司机，你的车真漂亮，见到你真开心，快开门啊！”说后，大力地把李白顶在雨中。司机缓缓降下车窗玻璃说，我车上已经有两个人了，总共就四个位置，无能为力啊。顾女刚刚那一推，直接把李白推到了车门上，李白进退两难，只好疯狂地拉着车门。司机一看这可怜的孩子，同情地打开车门把李白拉了上来。顾女听到司机的话，本想迈开的脚步停在了空中，找不到前进的勇气。一看Aj和马宇航仍痛苦地泡在雨里，抛下他们，真是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司机提醒到，“要不你们三个人先进来一个。我再打个电话给我的出租车朋友，最多五分钟保证接你们其余两人上车。”

　　马宇航和Aj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晓儿，你先上吧。”
　　顾女内心正等着这句话，在友谊面前总要做点表面文章，于是，连连拒绝。
　　这局势僵硬地不行，马宇航怂恿到，“你先走吧，有我在，保准AJ安然无恙。”
　　“恩，晓儿，你就放心地先走一步吧。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哦。”
　　Aj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顾女实在不宜再推，欣喜若狂地上了车。关上车门，没落下一句BYE BYE，就消失了在暴雨中。

　　接下来，马宇航和Aj相依为命。两个人像水灾时攀在一棵草上的蚂蚱，没有不相互厮守的理由。刚刚马宇航还色胆包天，此刻，当两个人真风雨同行的时候，却紧张得不行，找不到话茬，只好紧紧地握着伞柄。五分钟算什么概念，对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而言那就是最后的生命，而对于马宇航呢，那好比昙花绽放，虽美却短暂，之间的奥妙需要人入木地体会。马宇航的身旁矗立着一根电线杆，兀立在黑暗中，高挑而不雄伟。最近几年，电线杆频繁成为雷电的帮凶，电死不少人。这让马宇航一想就心寒，看了看老天，杀气腾腾，真希望自己是一根避雷针，靠在Aj的身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紧接着，天上上演舞龙表演，西边的西海龙王登台亮相，划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通红了半边天，颇为妖艳。东边的龙王像是失掉了面子，叫上自己的老伴一起使出凤龙九天，搞得整个九重天内的夜空都异常的发亮。这让开车的司机大为受益，开车时可以免掉开灯，省去不少出租车的油费。
马宇航和Aj逃到一个临时架起的小屋下面，一小时前小贩还在此卖西瓜。这里简陋，却安全，整个小屋全是木头所制，闪电时，不用担心会被传电。

　　“宇航，明天你打算干什么啊？”Aj掳着湿漉漉的头发说。
　　马宇航一般在家无所事事。最近迷上CS游戏，很好的发泄了对一切的不满，杀人无数。只是再真实的现实一从他口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这好比《一个堕落的女人》一到中国就成了《茶花女》一样。马宇航说，“如果老爸公司很忙，一般都在老爸的公司辅助老爸，老妈这边，除了麻将就是扑克，自己派不上用场。如果家里没事，就到外面运动或者看点书，或者玩点小游戏。”

　　“你有这么一个好榜样的老爸，真是值得骄傲啊。”Aj说。
　　Aj把他老爸恭维成这样，让马宇航听了全身很不自在。

　　为了确保不显露家庭不和，勉强地点了点头。说，“你老爸也不错啊，庄教授，市二中谁人不知啊！”马宇航撒起谎来连自己都恶心十分。庄教授平时讲座无数，赚了不少的虚荣，这让马宇航看了很不顺眼。曾经还作了一篇杂文想去砸他，但后来知道其女正是Aj，不敢得罪未来的岳父，于是，迟迟不敢投稿。

　　 “呵呵，他可是我们家的老古董。一开口都是伦理道德。从小把我管得很严，一有外出活动都要他的亲自批准。不过，现在想了想，都是为了我好啊。”AJ说。

　　马宇航本想接着说，只要我不在外面杀人放火或者被学校开除什么的，老爸都懒得干涉我的自由。确实，其父是最典型的八零后的家长，自己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好比是一头猪，只负责吃饱睡香，精神领域关心得少之又少。这么推理，马宇航还是一头野猪，全身上下缺少家养的气质。

　　时隔几分钟，看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飞驰而来，车子两边打出两道水浪，好似一艘飞艇在海上造次。马宇航一看又是灾难，身体力行，挡在Aj面前抗灾。马宇航被水一冲，退后了几步，踉踉跄跄，攥着Aj的手差点碰了一个满怀。Aj吓成受惊的小孩，情不自禁地抱着马宇航直哭。这一抱，抱出大问题，马宇航没这么艳福过，这次消受不了，张着嘴巴啊啊啊。出租车司机以为撞伤了他们，立即下车探个究竟。一看是对小情侣，正爱得风雨无阻。司机以为来错地方了，一看路标，正是刚刚朋友所说的地方，而且此地也正好两个人，不应有错。司机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马宇航的肩膀说，“是你们在这里等我的车吗？”

　　这救星来得很不是时候，像是失调的风雨，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来了。
“正是……正是……正是我们，你总算到了。终于苦尽干来了。”马宇航说着，拍了拍Aj的背。可Aj失去知觉，像是一捧软绵绵的面团瘫在马宇航的怀中。任马宇航怎么拍打都没反应。马宇航无力挣扎，大喊司机一起把Aj抬上了车里。车窗的门微开着，耳边传来急切的风声，刮过的雨像是慌张的逃兵，都往后乱窜而去。Aj在马宇航的肩上舒缓地醒来，头晕脑胀，张着嘴说不出一点声音。马宇航捧着Aj的脸，眼前的她多么像一个熟睡的娃娃。聪明的女人卸下防备来比愚笨的女人都了份可爱与纯真。马宇航捧着这张纯真的面孔，爱不释手，爱到了心坎上。马宇航想脱下衣服盖在Aj的身上，一触摸衣服才知早已浸透，盖上去无非让她身上多一件雨衣。不脱也罢。

　　“Aj，你没事吧？”马宇航明知故问。
　　“头很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AJ说得声音很轻微，却像一阵寒风侵袭到马宇航的脑子里，很刺骨。

　　马宇航一想到自己没有照顾好Aj，怕顾女知情后又来报复，忙问，“要不要送医院去。”
　　Aj吃力地说不出话，摇着头拒绝，水汪汪的眼珠让人看了就心疼。

　　今天，司机没有乘机打劫，车也开得比较直接，没什么大迂回，很快到了Aj的家门口。其母上午接到电话，听说爱女下午回家，早早备好了一桌好菜。未盼到爱女，却盼来一场大雨，越下越来劲，下得心凉了菜也凉了。车到的时候其母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Aj皱着眉头，一把搂在了怀里。用呵斥地语气问这到底怎么回事。马宇航不知道这件事要从何时算起，发挥特长，掺点假说，回家时自己正好和Aj同路，后来等车时下起暴雨，一起成为落汤鸡。Aj得了风寒，行动不便，我就把她送过来了。其母只听进了后半句，而且还半分怀疑。说不定爱女的遭遇就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白了一眼马宇航，背着女儿进了屋子。马宇航以为会得到其母的热情款待，万万没料到，遭到这么多的白眼和冷落。Aj已经被其母背进了其屋，门口只落下马宇航一个人。其母也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司机倒是催得十分紧，在司机威胁的之下，马宇航只好匆匆回到车上，说了声，“回家，三环路122号。”

[发帖际遇]: 胡斐要去和程灵素约会，出门前小红冒帮他打整了一下络腮胡，得到打赏银两12.

小红冒

第五章


　　马宇航昨晚郁闷到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受到AJ老母的这般冷落，躺在床上又是一场坎坷的睡眠。直到快天明时，睡意才像议员去赶往礼堂开会一样突然聚集而来，马宇航来不及迎接，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枉费了这么多的睡眠，闹钟响时，左右眼在眼皮底下愤愤不平，合伙抗议去见证这个光明的世界。无奈，马宇航只好争分夺秒地续睡片刻。马宇航不能控制自己痛苦的失眠，却也无法阻挡片刻间的沉睡。这一睡，就睡到了七点钟。睁眼后，一看闹钟，到处找衣服，手忙脚乱地找不到校服，此刻，多么希望这是个远古时代，可以省去这个不必要的麻烦。时间就是金钱，而此刻对马宇航来说，时间就是早餐，为了不在校门口吃到闭门羹，马宇航又一次委屈了胃，空着肚子骑着车奔向了学校。

　　到学校时，马宇航看到校门口贴着一张醒目的大海报——献爱心活动。西部大开发，最直接的支持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东西大陆隔着千水万水，没人会有如此神力，所以只能掏腰包出钱。市政府也乘机宏扬雷锋精神，口号吹得比号角还响亮，可市里就是没出现一个雷锋，没办法，这个荣誉只好决定让大家去平分。学校是人口聚集地，施展举措时具有统一和便捷性，任务就很自然地压到学校的头上。天降大任于学校时，受伤的总是学生。学生们难逃劫难，东躲西藏，乞求能混过此灾。校长司马军更是博大地说，西部有难，匹夫有责。学校社团乃是匹夫聚众之地，司马军懂得哲学，知道做事要抓主要矛盾。结果，所有社团难逃厄运。为了鼓励更多有钱子弟解囊济贫，司马军请来一个蹩脚乐队在喷泉广场挥汗宣传。只可惜很多人犯了国人最爱犯的错误，站着白看，看后并不买单，结果那次活动捐来的钱还不足以付那乐队的出场费。

　　这次劫难也卷洗了文学社。文学社很多社员纷纷挥泪写下退社信，说此重任自己难以胜任。 蔡国良无可奈何，憋着气直说，“文学是自愿的事，如果有些人要半途而废，本人并不强求。”蔡国良本以为这有些人是极少数人，想不到，听他这么一说，社员们纷纷响应，退社的人越来越多，理由也越来越赤裸裸。起初那几个人的退社信写的很婉转，经蔡国良这么一说，终于肆无忌惮，干脆说他们忍受不了学校的压迫，退文学社也是乃无奈之举。马宇航在《飘逸文学社》里发表了好几块豆腐块。也算尝过了文人的滋味。马宇航希望自己再接再厉，能在蔡国良的熏陶下，发表一整架豆腐。为了这一架豆腐，在文学社的危难关头，马宇航决定与蔡国良相濡以沫。其他几位留下的功臣也大多如此，心中各有鬼胎。

　　为了钱，马宇航和寝室的老阿姨唧唧歪歪说了半天，请假回家终于得到批准。马宇航到家时，其母正和死党们在麻将桌上拼得如火如荼。其母和牌在即，只欠东风。旁边的那位阿姨手上东风成灾，可要的是北风，结果，鱼死网破，对面的大叔和了牌。向人要钱，理亏三分，马宇航说了好几遍，其母才听到一个钱字。其母问为何又要钱。马宇航怕其母不能理解文学社的苦境，打谎说自己要这钱是为了买书。其母不解，说学校的图书馆不是有很多书吗。马宇航听后，以谎制谎，说学校图书馆里的书早被自己给啃光了，如今已到了研究路边书摊上那种稗官野史的地步。其母听后，兴奋地错和了牌，当着死党的面谎得比儿子还厉害，说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看书，记得五岁的时候就把《水浒传》当凳子坐。谎后，一张红色的老人头就递了过来。马宇航拿着钱，像外交上得到分脏后的侵略国，草草到回到自己的老巢。

　　马宇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朦朦胧胧，处于睡与不睡的边缘。思绪里飘过Aj的身影、撩人的长发、诱人的笑靥。人失眠的时候最关心的是别人有没有失眠。这和落水的人总竭力拉下一个当替死鬼同理。马宇航没有冲动到像罗密欧那样爬窗去会情人。但睡意已经被黑夜强奸，此刻赤裸裸地清醒着。对着床头的电话机，想到了电话也是一种调情的新工具。马宇航拿起电话，想和Aj在电话里生情。但触到按键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她的号码。马宇航握着电话痛苦地只好移情别恋，但想来想去，手头只有李白这个号码。拨错了好几遍终于打通了电话。想不到，此刻的李白正在吟诗作乐，兴奋地要在电话里和马宇航现场直播。那厮还说自己和Aj一见如故，感情已到了使人失眠的程度。马宇航一听，原先那点仅剩的睡意立马死去，没想到，李白会成为自己的情敌。人见情敌最易失去理智，为了不露出马脚，马宇航打谎说其母来了，马上挂了电话。马宇航躺在床上像中了毒似的翻滚着，今夜无眠。李白的那些话彻底把他击醒了，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相思成灾。马宇航披着外套来到阳台凭栏远方。只怪现代的栏杆没有像宋词里的那样脆弱、多情，人一靠近就能作词一首。今晚的月亮苍白的吊在云层里，像个吊死鬼。两旁缀着两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像一对眼睛，像是给人光芒，又像是在嘲笑。马宇航凭栏愁绪，夜气吹得他情绪乏味，使人一阵冷飕飕。马宇航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听着隔壁其父的呼噜声。

　　马宇航无心睡眠，在房间里不断打转着，为自己找事做。捐钱在即，多多益善，打破自己两年的储蓄罐，加上刚刚其母的一百元，舍去一毛的，凑了个吉利数，一百八十元。捐款与捐血有着很大的区别，你身上有没有血一看你的体魄便知道，相反别人并不能猜透谁的口袋里有着多少钱。而马宇航则是例外，大家都知道其父是位大款，老子赚钱，儿子花钱，天经地义。外人却不知，马宇航只是金玉其外，穿了一身的名牌衣服，口袋里的零花钱被家人算得比吉他弦还绷紧。这次掏尽老底，足见对蔡国良的一片忠心。

　　李白的肚子不像马宇航那样能经得起拖泥带水。那晚给马宇航现场直播后，连夜作了封情书。那情书写的手法不老不嫩，意境隐隐约约。在向对方给予表白的前提下，还自留后退的余地。

　　那信是这么写的：
　　Aj：
　　很冒昧给你写信！
　　午夜的月亮洒在窗前，特撩人。月有情，人有意，对着繁星流真情。鄙人爱交笔友，受中庸思想影响，昔日以同性笔友为多。看往昔风雨无期，惟有笔友乃知音。今吾大悟，笔友多了笔好走。鄙人爱好文学，希冀自己的破笔能踏遍千山万水，跨尽高山流水。闻才女乃是文学奇才，在文学上造诣很深。鄙人不才，只望能在文学上得到你的指点。望才女成全！！！
　　李白
　　午夜有风
　　李白这信的写法达到了武侠小说里的那种进退自如的境界。李白看完自己的信，颇为自豪。开心之余，拿给马宇航欣赏。马宇航看到信封上写着AJ两个字，当时感觉像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已遭人凌辱。但感觉毕竟不是现实，再说Aj并不是自己的女人。马宇航神色很僵硬，右手像拔宝剑似的从信封里抽出信，横眉冷对，像是要挑起一场武林浩劫。李白在一旁，仍沉浸在那一厢情愿的流水知音里。马宇航拿着信纸，好似这是情人写给自己的诀别信，内心充满说不尽的煎熬。马宇航看完信，才知这斯奸诈无比，把爱情戴上笔友这个幌子，不但冠冕堂皇，且还自留后路。但在情敌面前不好长对方气势。马宇航内心颇为沮丧，但并没有把苦恼写在脸上。他这脸色像是一张欧洲抽象派的画，一般人很难读懂。李白更是一窍不通，误解得十分厉害，以为马宇航是在内心默默夸自己的情书功底深厚。得意不已，拍着马宇航的背扮成老大哥说，兄弟，大哥写得不错吧，等大哥泡到那妞后，肯定好好请你们大吃一顿。马宇航听后，这张脸变得越来越抽象，神情返璞归真，很容易使人想起人类的起源。

　　信由顾旭晓转交给Aj。顾女曾听说过李白的一些风流韵事，怎么想，觉得斯人也不配她主人。为此，顾女从中作梗，制造了不少的曲曲折折，要不打谎说她主人早已名花有主，要不又说凡间没有男子可以配得上她主人。等等！李白这厮像个流氓，不到黄河心不死，冲破了重重阻挠，终于柳岸花明，说服了顾女。

　　信不比电话，投出去的信像升空的火箭，搞不好就是杳无音信。李白这几天，茶饭不香，夜不能寐，时刻祈祷着自己的一厢情愿会能成两相情愿。马宇航看到他焦虑成这样，以牙还牙，把自己的快乐建在他的痛苦之上，在暗里里乐翻了天。

　　终于，没几天后，升空的火箭有了回音。那情景就像一个潜心研究火箭的科学家，十几年呕心沥血造了一个火箭，可升空不久却从太空上掉下了一块废铁。此刻李白的心情和这位不幸的科学家如出一辙。李白握着AJ的回信，失魂落魄。马宇航知道这是一种很不妙的预兆。马宇航假惺惺地安慰着李白，大哥，信上怎么说，让兄弟我推敲一下。李白，面无表情，像家里刚死了人。没什么好看的，老子被甩了，行了吧？李白说得语气有点激动。太过激动，让他的话没有了逻辑。马宇航听后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一对没有开始过的男女，又何所谓谁被谁甩呢？今天李白正在气头上，为了不自找没趣，马宇航并没有和他咬文嚼字。

　　马宇航好想看看那封神秘的回信，然后找出其中的破绽，才能有的放矢。经过这次的有惊无险，马宇航想起了《水浒传》里的一句话叫做该出手时就出手。为此，马宇航买了打漂亮的信纸。这个年代的信纸五花八门，惟一不变的主题是上面皆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情话。各个厂家绞尽脑汁，为用户想好了无数的俏皮的可爱的温馨的或者有点淫荡的情话。这些为那些想写但又不好意思写的一些男生提供了不可名状的平台。马宇航在“好乐多”超市挑了十多分钟，终于选了打自己喜欢的信纸。马宇航来到寝室，如获至宝地摊开信纸。袋子里面的信纸有五张红色，其余五张是蓝色。那红色的信纸上画着一对接吻的情侣，其上写着：黄色的深秋，牵着你看夕阳的孤落。躲不过风的吹过，我的怀抱将为你排忧。如果太累，拥抱你，我将对心灵许愿说：I loue you!马宇航看完这几句情话，说不上好在哪里，但想起老师的一句话，费解不已的就是好文章。另外那几张是蓝色的，信纸上画着一对在海边行走的情侣，不同的是，他们之间夹了条狗。那狗小得只有拳头那么大，马宇航觉得这特温馨。狗的屁股后面放着几句情话：吻一个人有罪吗？假如这是天使的一滴泪，谁人无怨无悔！吻你时会陶醉吗？心中的血液，让人迷恋嘴唇的滋味。爱一个人，只想疯狂一回。马宇航看完这几句话，环视了一下寝室，发觉没有旁人，才偷偷地红了一下脸。马宇航觉得这几句话写得太直接，心想不能被AJ接受，其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在他的爱情观里，这些接吻的字眼比葛朗台的金币还值得吝啬，不好随便启齿。于是，马宇航想也没想，搁下蓝色的信纸，选了张红色的。

　　李白的失利让马宇航有了前车之鉴。失败是成功他妈，为了心爱的女人，马宇航认敌作妈，得出李白失利的原因是用词太圆滑。这一招最忌对聪明的女人，可李白在这方面还存在很大雾区，因此，李白败倒了。这次写情书，是马宇航的处女作。处女不比妇女，在情感表达上的等级不只是一个字的差别。马宇航更是羞涩可佳，并不打算献身自己的第一次。马宇航在杂书上东拼西凑，找来几个“妇女”的缩影，咬破笔，再加上自己的特色，就成了自己的情书。这些“妇女” 严重老龄化，有的还时隔于上世纪，但文学有时固执得像块又硬又辣的姜，越老越辣。美食书上说，煮腥的东西要放姜，这点马宇航很认同。马宇航挑了一些风韵犹存的“妇女”，合并在一起，魅力中充满着挑衅。

[发帖际遇]: 小红冒借钱给游坦之整容，手术失败，花了银两11.

小红冒

第六章　上


　　课后，马宇航拿着信羞答答地来到顾旭晓面前，脸色红润，像是刚抹了淡妆。怕人多口杂，这信他偷偷转交给顾女。如此，也避免了遭到情敌的冷笑。顾女看到马宇航怪里怪气地拿着信，误解得一塌糊涂，以为是马宇航暗恋自己以久，而今，忍受不了暗地相思，就拿着信光明正大地搏一回。自信的女人总是对自己的外表充满着了幻想，在男女关系的处理上也比一般女人多了一份自信。顾女这朵残花以为有人追捧了，开心得笑容可掬，只差把嘴笑成一个“花”字。两眼对着马宇航放着火花，像是要喷发出沉积了十几来的欲火。马宇航无暇留意，躲过了这把欲火，丝毫没有要被燃起的样子。
　　马宇航一误再误，只说了声，“这信给你”。内心怎能料到，此刻已经为祸害埋下了铺垫。替人转信的那人就像是邮递员，一个好的邮递员永远是一片绿叶，心中需无杂念，要敬业，而且要经得起欲望的考验。顾女只想作鲜花，不想去陪衬。含苞了这么多年，正强烈地想尽快绽放出来。今日撞到这缘分，意外得像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连怀疑的心态也收敛了起来。
　　顾女笑成春光满面，是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恋爱中的白痴。这白痴拿着信，眼睛迷离得连信封上的名字都认不出，乐不知疲地把信放到了包里。接着，一溜烟消失在了热恋中——热烈的阳光之中。
　　马宇航没想到这途中会如此的顺利，原本以为顾女会在从中作梗，事前已想好了几条反抗计策，可顾女今天非常反常，让马宇航策没出使，意外感触到：这女人不但是虚荣的动物，而且还是反常的动物！
　　马宇航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尘世中。在阳光普照下，惊心动魄地幻想着未来的憧憬。看着一对对没名没分的小情侣，此刻也不觉得那么的恶心了。在校恋爱的学生，不管留级了多少年，年龄又有多老，都被俗称为早恋。谈恋爱影响学业，违反校规，又影响四化，绝对被视为大逆不道。那帮为人师表的都是过来人，深刻体会过当初自己早恋而被老师扼杀的痛苦。如今，角色互换了，当然要变本加厉地将这美好的传统传承下去。在校恋爱好比爱搞活动的地下党，前途很幸福，道路却崎岖。马宇航看着这一对对的小情侣冒着被学校处分的危险散步在阳关下，心底泛起一丝丝的敬仰之意。当然，自己也希望身陷其中，品尝一下这传说中的甜蜜。马宇航平常看书无数，就是未曾涉入言情领域，爱情即将到来之际，也不免让他有点心慌。竟怪起自己不该这么厌恶琼瑶，倘以前览过一本她的著作，也多少能发出一点爱情杀手的威力，而不至于像此刻这样，心慌意乱。
　　交了信，像是完成了一撞心愿，心头的这块石头也轻松了好多。马宇航这信足足写了一天，用词羞涩中又带足了豪放，羞涩时不亚于李商隐，达到“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的效果，流露出盼望见到AJ的殷切心情。结束时又用豪放结尾，用山川抒发自己的情怀，那山川连绵不绝，远止欧洲的阿尔卑斯山，连浪子徐霞客也不能及。写小说远远不及写情书那么吃力那么虚伪。
　　总是无法达到一气呵成的感觉，断断续续像是一篇小学生的作文。合理而不合情，想表达的情感像是涂在门楣上的油漆，一切尽是表面工作，根本无法入木三分。
　　今晚隔壁的寝室又是灯火通明，里三层外三层地在玩扑克牌，场面像是周润发在澳门赌场拍电影。李白、老枪、任不齐皆经不住诱惑，也过来凑数，把整个月的伙食费都荡漾在了赌桌上。为了更快地脱贫致福，哥儿们都尽兴游离在钱币间，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此景正好和马宇航所在的寝室形成天壤之别。为了这信，马宇航变得焦虑不安，无心赌博，一个人在寝室里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寝室静得要命，可马宇航的心却不能安分守己。信不比电话，投出去接下来还要煎熬的等待。这就是为什么说爱一个人比较痛苦，竟是相思作怪。此刻，马宇航的心像在煎烙饼，心神不定地想起李白的不幸。乍一想，彼此倒有点同病相怜。正在马宇航胡想连篇的时候，电话见了鬼一样的响了起来。马宇航以为是哪个家长无聊打过来没事唠叨，铃了几下，并没理睬它。过了一会，这铃声又百折不挠地响起。这点让人不难产生蹊跷。铃声越响越来劲，铃得人心惊肉跳，马宇航往死里想，臆断是哪家死了人，此刻正是打电话催儿子过去送葬。人命关天，马宇航不敢怠慢，箭步上前接了电话，只听电话的那头好像有头牛在喘息，仔细一听，是头母牛。
　　那母牛发话了：喂，找马宇航。他在吗？
　　马宇航握着电话，想不起自己到底得罪了那头母牛。小心翼翼地说：本人就是。
　　“马宇航，你这情书写得不错嘛！看不出你这文质彬彬的，居然也满脑子歪点子。告诉你，我们家Aj追的人可多着呢，像这种信一天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封！上次李白已经是第九十九个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你呀，就等着做第一百个吧。”那母牛喘气喘得像是在打呼噜。女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是那么的干脆，肚子里容不下一点气体，碰到不满意时，体内的气体也呼之即出。
　　这盆冷水浇得马宇航措手不及。原本在白天想好的那几条反击的计策，此刻像终考后那些在强记的脑海知识，早已不见踪影。马宇航的脸色被这冷水浇得青一块紫一块，幸亏学校穷，配不起可视电话，马宇航为此暗自庆幸没有在顾女面前出丑。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有话憋着不说，藏在心里那是小人之为，是君子就该海阔天空地说出来。再说这一百也还算吉利。本人考试没这么吉利过，这次吉利一次也好，也不枉青春一场。”说完，马宇航为自己的执著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自己要是在学习方面有这一半的劲头，这红灯厂也早已改行关门了。
　　顾女听后更是吓成呆子，想不到马宇航这小子平时懒懒散散，在这方面却拼得十分玩命。顾女哑口无言，为了能够安心下台和省点电话费，偷偷按了挂号键装成已忙线，把断线的罪责推给电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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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冒

第六章　下


　　马宇航这一战大胜而归。之后惬意地躺在床上，野心勃勃地觊觎起Aj。马宇航从小有点发育不良，身材飘忽得像只风筝，在初二的时候,还不知道上帝在造男人的同时为什么还造了女人。到了初三，发育才步入正规轨道，从此，长得比龙虾还迅猛，从一米六零一下拔到了一米七五。原先那些侏儒哥们看到后无不大吃一惊。此时，马宇航躺在床上，想Aj想得全身发烫，才算明白上帝造女人的用意纯属是“生殖冲动”。
　　上次捐款，“飘逸文学社”捐的钱名列前茅。校长司马军差秘书写了张大告示，点名赞扬“飘逸文学社”。蔡国良看到告示，兴奋得买了包“新安江”，猛吸一口，呛得许多女生悲喜交加。“飘逸文学社”也因此再度名声鹊起。那些原先不堪重任的社员想和蔡国良破镜重圆，一并被蔡国良拒之门外。“飘逸文学社”变得比国有单位还吃香，学生们开始以进“飘逸文学社”为荣。蔡国良趁胜追击，赶集似的赶出了一期期刊。当初那几个和蔡国良同甘共苦过来的几个社员大发文章。马宇航更是后生可畏，一次发表了四篇小说。一时间，马宇航的名声和蔡国良并驾齐驱。马宇航震惊得无处发泄，拿着期刊给其父看。其父不学无术，分不清什么是小说，什么是散文，也不认识几个字。马宇航问他这三篇小说哪篇最有文学性。其父指着上面说：“《勿忙的脚步》最好，这题目很耐人寻味。”马宇航听罢，以为是出版社打错了字。逼近一看，还是那篇《匆忙的脚步》。
　　这次捐款对马宇航的意义犹为深远，虽然文学造诣没有前进，可名声却已风靡远扬。马宇航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偶像一样立即被大家深深地记住了。才华斩露没多久，马宇航就像金子被抛光了一样，耀眼得很。马上成为恐龙们争宠的对象，每天都能收到一大打的情书。班上那个拿信的对此心情极不平衡，最后和马宇航商量，要马宇航做点表示。马宇航理解没人疼爱的苦衷，将爱分割，每次都从那一打信里随机抽出一封给他当草纸用。恐龙对此知情后，不但没有对此事收敛，且变得更加执著疯狂，像买彩票一样，一次都买好几柱，只希望能有一柱被心中的偶像看到。马宇航口头上说很鄙视那帮追星族，每次对拿到的信很不屑一顾。无意间又把自己抬高成明星。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马宇航会偷偷地看一下那些庸俗的但又值得他欢喜若狂的情书。马宇航看信已养成了一个习惯，信封字眼太夸张的不看，字写得像病例单的不看……小女人擅长的就是写信，爱挑的情节往往还离不开黑夜，好象爱情是见不得人的事，只有在黑夜的笼罩下才能舒缓地流露出来。台湾的政坛这么黑暗，难怪会出现这么多的小女人作家。
　　马宇航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国君，一封一封地看着臣工们上呈的章则。眼光居高临下，心中少不了带着那么一点眄视。这次，马宇航还像往常一样，一如既往地在恐龙中挑美女。一个黄色的信封以朴素出类群体，有幸博得马宇航一看。这信看似很随意，但马宇航觉得里面的内容肯定寓意深刻。这种信一般都是一些幼稚的小女生所作。小女生芳心初开，对爱懂得朦朦胧胧，由于羞涩，表达时又像秋天的细雨，不能酣畅淋漓。马宇航老谋深算到别人的心灵，不禁觉得自己太老成。至此，马宇航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紧张得像是给一个少女解衣。
　　打开那信，断定是处女作，羞涩得还不到两百字。一看那称呼，是宇航，你好！一看，有点相见恨晚的心情，马宇航被叫得心猿意马，像禽兽一样地露出白牙。这就是虚伪的心灵和天真的面孔。最虚伪的心灵碰到适当的环境通过面孔一传达，韵味大变。像是一个笨拙的子弟，总是无法真实地言传出老师的心声。可见，天真不适合来形容心灵。这信纸带着丝丝的柠檬香，飘到鼻子里，妖娆着敏感的神经纤维，马宇航一颤抖，清醒了起来。灯光昏暗，波光粼粼地贴满了整个房间。好似全被染上了一层细纱，一切变得朦朦胧胧起来。隐约看到信纸上写着：爱情像是没有到期的果实，在苦涩的时候默默封起。青春的旅途，要学会奋进，风景只是一闪而过的幻景，我们必须要清醒……马宇航越看越不对劲，觉得这信像是在给自己上思想道德课。马上看那下面的署名，令他做不成禽兽的是，那名字居然叫Aj。马宇航道不出是喜是悲。一个星期夜不能寐的痛苦终于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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