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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武侠] 《新金庸群俠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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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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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靈蛇大俠 于 2011-1-31 20:37 编辑

第一回:華山掌門

時值中秋,明亮的圓月掛在天上,照亮着一群在街上提着燈籠玩耍的小孩。看着天真無邪的小孩又開心又快樂的樣子,大人們大是感嘆。此刻揚州麗春院裡,名妓蝴蝶正在給一名公子彈奏一曲,那是一曲《鳳求凰》。

公子神魂巔倒,吹奏完畢,蝴蝶笑道:「周公子,小女子彈得還不錯罷?」周公子拍手笑道:「不錯,不錯。小蝴蝶,你彈得可愈來愈好了。」蝴蝶道:「公子可過獎了。」二人談笑如常,對於門外的叫喊聲絲毫不管。

原來這蝴蝶精通琴棋書畫,歌舞兩藝堪稱一絕,加之她又是揚州公認的第一美人,因此誘來不少狂風浪蝶,都要來目睹她的風采。誰知她宣稱「賣藝不賣身」,於是那些有錢人只能聽她一奏樂曲或看她跳跳舞而已。

那知蝴蝶與那周公子已有勾結,雖說「賣藝不賣身」,但卻每夜裡與周公子尋歡作樂。二人又談了一會,周公子起了色心,正要解蝴蝶衣衫,蝴蝶一扭身子,道:「公子可別着急嘛。」周公子淫笑道:「現在不做,那留在什麼時候做?」蝴蝶忽然臉露兇光,沉聲道:「留在你下輩子做!」

周公子大驚,已知此「蝴蝶」已非日日與自己作樂的蝴蝶,失聲道:「你……你究竟是誰?」「蝴蝶」呵呵笑道:「你已沒有必要知道。」說罷,從腰間拔出短刀,往周公子削去。

那周公子也學過一些武藝,見短刀向上刺去,左掌一托,右拳揮去那人的面門,要在危急之中解救。那人冷笑道:「原是是洪拳門的弟子,不過如此。」被托的手擺脫周公子的左掌,右手潛運內力拍去,短刀不斷削出。

周公子擺好馬步,施展開洪拳中的梅花拳,拳掌並出,一招比禮過後,兩手攤開,一招「猴子採桃」,揮掌往那人臂部拍去。那人不理他雙掌,短刀直向周公子胸膛刺去。

周公子見自己連擊數拳無一打得中他,自知武功與他相差太遠,卻仍沒有放手就此讓他所殺,拳法使老,轉了一套「七星拳」。這套拳法乃是洪拳中一套極精深的拳法,周公子也只是初學,只學得了個皮毛,拳法中的殺着遠遠使不出來。

那人短刀翻上,刺中公子的手腕。那公子手上吃痛,流血不止,要以武器勝他,隨手拿了一張板凳,揮動起來,要擋短刀的攻擊。

那知短刀鋒利非常,一削就已砍斷了那板凳,登時分開了一半。周公子又驚又急,見那人身旁便是他彈奏前剛才所用的玉簫,一拿起來,便如劍的一般施展開「自創」的劍法來。

那人氣一沉,大喝一聲,不再管他招式,從他腋下穿過,短刀插進他背心,周公子慘叫一聲,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氣喘道:「你……你為什麼要殺我……」那人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蹲在地上,揮掌震斷了他的心脈。

他拍了拍手掌,說道:「點子死了,你們出來罷。」只見床下底,衣櫃裡各走出一人來,原來他們早有準備要殺人。那從床下底出來的人,拍了拍蝴蝶的肩頭,道:「胡兄你在功夫上可得下苦功啊,此人武功如此不濟,你在三招之內居然還不能殺了他,你還須要努力啊。」姓胡的臉上一紅,扯開了身上的女子衣服,露出他原本所穿的短衣長袍來。

另一人道:「胡兄你的武功雖不濟,但易容術可愈來愈有進步了。」姓胡的冷笑道:「說武功我比不上你們,但卻沒人在易容方面能比得上我。」微微一頓,又道:「要說易容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要在無聲無色之間騙到了人。不然,那就稱不上是易容了。」

另一人姓梁和姓朱,心裡皆暗道:「媽的,這道理誰不知道?」三人心裡暗藏鬼胎,談笑之間,外面的一人打了打鑼查,大聲道:「三更了。」姓梁的眉頭一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收拾好東西起程吧。」其餘二人點點頭,姓朱的從床底拉出兩具屍體,他替男的與周公子對調了衣服,又將女的掛在梁上,整理完畢後,三人帶着周公子的屍體從窗跳下去,落地時有一車作接送,三人跳上車去,離開了揚州。

同時,在妓院等待的嫖客已感不耐煩,於是踢門強行闖入房間,只見一見女屍掛在梁上,似是吊頸自殺,正是真正的蝴蝶。另一男的伏在桌子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刀,誰也想不到房內居然會死了人,還道是那周公子起了色心,要去侵犯蝴蝶,蝴蝶無力反抗,被他所犯,完事後蝴蝶氣奮之下殺了周公子,然後因羞恥而吊頸死了,又會有誰料到這是出於人心的一場布局?

卻說三人登車後,便往杭州方向去了。由此去杭州,需要五六天的路程(別說我這不對,我是地理癡),但三人在車上不是睡覺便是聊聊天,這一路下來,倒也平安無事,沒事發生。

這一天,他們走到一條官路,那官路位於密林之內,皆因如此,眾人也小心起來。江湖傳言有一句話兒,「寧見閻王,莫碰老王」,老王說的便是震遠標局王維揚。王維揚以一對八卦掌,一柄八卦刀打片黑道無敵手,因此眾人對他都是又畏又敬。

行至中午,這一片密林挺大,要走出去還得有一個時辰的路段,但車上連計着車夫也恨不得快離開這兒,誰會知道王維揚什麼時候會出來呢?

半個時辰過去,還好一點事兒也沒發生。忽聽林中刀劍相碰之聲綿綿不絕,那四人都暗叫不好。那三人除了姓胡之外,武功皆都極好,算得上是第一流的好手。一聽打鬥聲,雖然暗叫不好,但也極感興趣,於是叫車夫拉到林中去看,車夫暗將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

一到林中,三人落車去看。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手持單刀,施展八卦刀法,與另一少年相鬥。三人都極感奇怪,那中年男子功力深厚,少年卻招式花樣不絕,竟也交手過了三十招。三人瞧了一會,已知那少年雖奇拳怪招數出不絕,但畢竟功力尚淺,且內功不及,數招過後定會敗在那中年男子手上。

那中年男子八卦刀愈使愈是厲害,那少年卻已遇險招,雙臂一分,為將全身勁力推出,使的居然便是神拳門的不傳武功肘勁。這套武功特別之處在於擊出一拳後,另一拳隨即打出,速度之快,常人根本不能抵禦。

這一出手,眾人都感詭異,誰也不知道此少年居然便是神拳門的掌門。中年男子喝道:「給我躺下吧!」刀背一沉,已將少年的拳招打亂,八卦遊身掌拍出,一掌拍底少年,收刀而立,嘴含冷笑。

少年臉上一紅,大感慚愧,那中年男子冷冷道:「怎麼樣?還敢對我們的鏢下手嗎?」少年身後的一名老者緩緩道:「王鏢頭,你勿持你老爸的威風要來威嚇我們,我們可不會怕了你這套。」王鏢頭道:「那你待怎麼樣?」老者道:「嘿,有種的便跟我丁不三分出個高下來。」三人大驚,原來這老者居然便是失蹤多年的「一日不過三」丁不三,武林中人都以為他已死去多年,沒想到居然會投靠了山寨強盜。

王鏢頭冷笑道:「要打敗你又有何難度?來接我一掌!」還刀入鞘,便要以一對肉掌將丁不三打敗。

王鏢頭二話不說,呼的一聲,單掌便劈了過去,丁不三一施擒拿手,他丁家擒拿手招數精妙無比,當年石破天學會後也是以之與丁不四對敵。二人交手數招,已知二人功力相若,要分出勝負,倒要在招式之上取勝。

王鏢頭左手還了一掌,腳踏八卦方位,開始展開家傳的八陣八卦掌,左腳踏上「乾」方位,隨手劈了一掌,丁不三手上一緊,向上捉去,便要擒住了他右掌。但王劍杰王鏢頭在八卦掌八卦刀這兩項絕技上下了數十年的苦功,自不會輕易被敗。王劍杰雙掌如風,右掌劈去。

丁不三見他掌法愈變愈奇,心裡一急,揮右手五指翻去,王劍杰氣一沉,雙腿後退幾步,踏「池」方位,掌隨風到。丁不三一驚,右臂扯出,抓住了王劍杰的左臂,將他身子拉近身來,腳下一掃,王劍杰險中自救,左掌化拳,一個拳頭揮到丁不三小腹,丁不三已知不對,手一放鬆,王劍杰身子便已退出,暗叫:「好險。」

丁不三不待手休息,雙指又一疾攻,王劍杰連避三指,快如電閃般的打出三掌,三掌掌掌之中,均是八卦掌中的絕招。丁不三肩頭一縮,雙腿已然躍起,空中連踢兩腿,王劍杰雙臂舉起,已擋住兩招「鴛鴦連環腿」,丁不三忽在空中抽出一柄單刀,王劍杰心下有氣:「好啊,和我鬥兵器來着。」當下也從刀鞘中便要拔刀,但丁不三狂風般的招式竟然令王劍杰雙手無霞拔出兵器。

丁不三勝於手上持有武器,數招一過,王劍杰已處於下風,若非他武功卓絕,只怕也得死在這柄單刀之上。標局中有人瞧不過眼,飛刀出去,喝道:「總標頭接刀。」王劍杰大喜,不想丁不三潛運內力,刀身拍在刀柄上,那柄鐵刀直飛出去。

王劍杰大怒,劍掌從刀中插入,丁不三一施「鬼頭刀」,一柄單刀舞得虎虎生威,王劍杰數次奪刀也是功敗垂成,還得中刀多處。丁不三單刀往地一掃,王劍杰雙腿躍起,單掌揮去,揮至中途,一柄鐵刀從橫削來,王劍杰只得退開,忽然他心生一計,滾在地上,離開丁不三的攻擊范圍,趁機拔刀。

原本這一手極不乎合他總鏢頭的身份,但一來眾人恨丁不三狡猾,二來這也是出於性命關系,眾人也沒一人敢出言戲弄。

王劍杰單刀在手,立時狂風般的揮刀反擊,丁不三自付刀法造詣不及王劍杰,單刀錯揚,反手進擊。王劍杰大喝一聲,從天劈下,其時丁不三正自反手持刀攻擊,被這一挑下,登時單刀脫手。

王劍杰施展開「八卦刀法」,丁不三兵刃脫手,只好以赤手空拳擋刀。王劍杰單刀一個圈子,圈中出刀,摔開丁不三。王劍杰哼了一聲,冷冷道:「這樣的角色也給來奪我鏢局事物,回去給我抱娃娃罷了。」

一人忽道:「王鏢頭,此言差矣。」王劍杰眉頭一皺,問道:「你是山寨裡的人麼?我的話怎麼不對了?」那人正是姓梁的,說道:「我不是山寨裡的人,只是路經此地,得見眾位英雄比武相鬥,實是有趣之極。方才王鏢頭與丁先生相鬥畢了,一聽鏢頭言中出錯,馬上要來更正。不知王鏢頭可否聽我一言?」那姓梁的少時曾讀過些書,後來才苦練武功,此時要他裝扮讀書人,自是出口成文,對他來簡直便是易如反掌。

王劍杰聽文皺皺的說話,不由得對他生了厭惡之感,忙道:「廢說少說,有屁快放。」姓梁的道:「適才鏢頭說讓丁先生回家抱娃娃,但先生是個男人,又不是女人,怎會有娃娃呢?沒有娃娃,又怎麼抱呢?」此言一出,眾人均哈哈大笑起來。

王劍杰大怒,心道:「你是來消遣我來着麼?」更不招乎,一掌拍出,盛怒之下要將這書生喪在掌下。姓梁的笑道:「哎喲,我不懂武功,別殺我啊!」口中雖說,一個雲手推開王劍杰地動山搖的一掌。

王劍杰咦了一聲,收掌落地,道:「你是武當門下的?」姓梁的搖搖頭,道:「不是。」王劍杰怒道:「小子休要騙我!你若不是武當派的,又怎會懂這招『雲手』?」姓梁的奇道:「什麼雲手?我方才只是隨意的推了一推,不想居然就此避過一劫。」王劍杰適才與他交了一招,發覺他內功頗為深厚,實非庸手,也不敢小看了他,當下收起輕敵之心,冷冷道:「那不知閣下來到此地是所為何事?莫不是與這群賊子是一夥的,是要來奪我鏢銀麼?」

姓梁的答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剛好路過此地,見眾位大哥比武論劍,見着有趣,便過來瞧瞧熱鬧而已。」王劍杰也不再理會他,大聲道:「還有誰要來奪我鏢銀?有的便請劃下道兒,和姓王的手上見真功夫。」姓梁的又道:「小弟可不是要奪王鏢頭的鏢銀,只是大感乏味,想和鏢頭你鬥上一鬥。」未待王劍杰答應,一拳便已揮來。

王劍杰認得此話乃是少林派的少林拳,自然地反掌擋了一拳,姓梁的拳法一變,這次使的是峨嵋派的穿雲九式,王劍杰心下大奇,因為此套拳法向來只傳女弟子,未聽過男弟子學得會此套拳法,但何以此人又會此招?八卦掌拍出,姓梁的低頭一避,第二式一拳揮去,一拳一掌揮出,王劍杰雙掌齊出,正面交鋒擋過了一拳一掌。

待姓梁的將第一至第九式使了一編後,拳法再變,這次使的卻是武當的太極拳。王劍杰叫了聲好,八卦掌快掌拍出,二人掌光拳影,手上的招式旁人已瞧不出來。姓梁的雲手輕輕推去,王劍杰八卦掌受到獻制,只好掌法招式變去,使開一套「以慢打慢」的套路。


姓梁的太極拳「陰陽訣」使出,太極中「一陰一陽」的道理使得精妙之極,王劍杰雙掌輕輕拍去,手肘屈曲,推去姓梁的「神門穴」。姓梁的一招「白鶴亮翅 」,柔柔地揮拳過去,一手推開撞來的手肘。

王劍杰坐穩馬步,一轉弓步,慢吞吞的一拳已揮來,王劍杰掌接拳頭,腳往地一掃,姓梁的雙掌錯揚,雙掌落成掌花。

正當二人相鬥時,一頭大鷹從天飛下,往姓胡和姓朱的衝去。姓朱的拿住大鷹雙腿,抽出一封書信來,打開看了,只見他們頭上不住流汗,似是愈看愈怕,二人將信隨手撕掉了,對激鬥中姓梁的道:「梁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上路。」從話音來看,只聽見二人聲音大是焦急。

姓梁的應了一聲,雙掌奮力推出,王劍杰沒想到太極拳中會有如此強勁的掌力,不及反避,已經落敗。姓梁的抱拳道:「承王鏢頭指教。」回頭一看,只見那群強盜早已離去,想是見了二人的武功,自知及不上,於是便連忙離開。

姓梁的與其餘二人登上馬車,姓胡的低聲道:「梁大哥,這次糟糕了。我們來不及在計劃開始趕到,我們一方已被某人殺死了一部份。」姓梁的大驚,道:「是誰有此等高強的武功?」姓朱的搖頭道:「就是不知道才叫人害怕。此人武功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遇上了也得小心應付。」姓梁的點點頭,心想:「此人是誰?武功如此高強的,決不會多於十個,難不成是他?」

不一日,三人來到杭州城外。事前姓胡的早已買了一副棺材,將周公子的屍首放進去,如此一來,他們便毫無懷疑地進城去了。三人依着書信指示來到一處破廟,只見廟裡已站着一大群黑衣人。

主領鐵先生見眾人已到,道:「既然各位已到來,那就開始我們的計劃了。」三人都甚感奇怪,不想鐵先生居然並責罵三人遲到,導致一大部份人被殺,但主領說話,他們也只好閉口不說。

鐵先生道:「各位,前方大餘丈的木屋便是周氏父子的所居處,我們目的是要奪得他打造兵器的秘方,以此為主子報仇雪恨!朱兄弟,你輕功底子最好,你在二更時分偷偷將一大部份禽鳥殺了;胡兄弟,你利用易容術裝成周公子的貌樣,到周老頭的二子房裡,嚇那小孩,將他引出屋外,然後趁機逃走;梁兄弟,你在胡兄弟出來時,便將周公子的屍體放到地上。」微微一頓,道:「待各位準備好了後,我們就開始計劃了。」

當晚二更,姓朱的身穿夜行衣,施展輕功飛奔到木屋前,拔出短刀,殺死了木屋後面的一大群小貓小狗。聽到小貓小狗的慘叫聲,周小孩自然被嚇醒,一起床便已見一名男子站在床頭,正是哥哥周東。

周小孩大喜,忙道:「哥哥,你怎麼回來了?」周公子笑道:「怎麼樣?你不喜歡我回來嗎?」說罷,臉色一沉,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小孩追上前來,叫道:「哥,你別走啊。」這一大叫,連周老頭也弄醒了。

周老頭問道:「小小兒,你怎麼了?」小孩道:「不,爹。我看到哥哥回來了。」周老頭臉色一變,道:「東兒回來了?哼,那個臭小子……」姓胡的沒想到也會連周老頭也弄醒,靈機一動,走到周老頭面前,道:「爹,我的確回來了。」周老頭一見他回來,氣得拿起木杖他頭頂打去。

姓胡的連避幾招,仍然談笑道:「爹,我勸你還是別動氣,小心被我氣死啊。」周老頭怒道:「好,今天讓我周老頭打死你這臭小子!」木杖揮動,竟展開了一套「瘋魔杖法」來。姓胡的大吃一驚,他萬萬想不到眼前的老頭居然身負上乘武功,自知不是敵手。他拔出短刀,將木杖削去一角,周老頭木杖一揮,姓胡的手上吃痛,短刀落地,他來不及去撿,便已施展輕功向前跑去,周老頭向小小兒便在後面追趕。

三人一出屋外,姓胡的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只聽一個聲音道:「周老爺子,周小子,快逃!別留在這裡!」周老頭還未會意,小小兒已經明白,一拉周老頭的手,便向前跑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二人被一大群人所包圍,周老頭這才明白那人的意思。周老頭一舉木杖,冷冷道:「你們待怎麼樣?」鐵先生道:「沒什麼。周老頭,我敬你是武林前輩,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交出你周家祖傳的打鐵秘方;二,就是讓我殺了你們。」

原來周家向來以打鐵技術名揚江湖,武林中不少人也曾向他打造兵器,就連馮鐵匠也曾自認打鐵技術不如這位周老頭,可想而之此人的厲害。

周老頭冷笑道:「反正兩個選擇也是死,那不如給我一個爽快的吧。」一拍胸口,道:「來吧!」鐵先生略一沉吟,話還未說,早已有人不耐煩,發劍向他砍去。周老頭木杖點前,壓底長劍,點了他奇經八脈,將他點倒。

此人一出手,眾人也紛紛提劍而來,周老頭抱着小小兒,一根木杖護着上下身,與敵人遊鬥起來。

周老頭木杖經不起刀劍的砍伐,已斷開了一大半。周老頭空手施展拳法與敵人打鬥,雙腳不住後退,直到後園,周老頭雙腳一掃,掃地前排的一排人。他回身拿出鐵杖,專點人身三十六處大穴。鐵先生轉身踢了一腳,周老頭鐵杖一棍打出,打得姓梁的虎口震烈,一柄長劍落在地上。

鐵先生道:「是『五郎八卦棍』。嗯,不錯。」周老頭一驚,心道:「此人眼光銳利之極,就此觀上一看就知我的武功路數。」劍光刀影之間,鐵棒已從兩項兵器之間插了進去,一個姓雲的不及轉招,長劍脫手,又輕易被周老頭打倒。

小小兒不會武功,自幼開始便跟周老頭學習打鐵,從沒想到與自己生活多年的父親居然身負上乘武功。他年紀不過七八歲,什麼時候見過如此激烈的戰鬥?他把頭縮在周老頭的肩頭上,連大氣也不敢呼。周老頭安慰道:「別怕,我們定能全身而退。」其實這也不過是安慰之詞,今日這裡高手如雲,而那主領鐵先生功力更在自己之上,看來今天命不休矣。

鐵先生寶刀出鞘,一把砍在鐵棒上,鐵棒登時分為一半。周老頭揮動斷棒繼續抗敵,猛地間木屋頂上跳下來一人,一劍西來,強烈的劍氣將數十人的長劍砍斷,在空中打了一個筋斗,輕輕落在地上,擋在周老頭和小小兒身前。

從此可見這從天而降的男子一身綠衣長袍,手持長劍,好不威風。那人向周老頭道:「周前輩,你帶着家人先逃,這群人由我來對付。」周老頭道:「你……你應付得來了麼?」那人微笑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即是將我擒住了也不會對我做什麼。時間無多,你們快走吧。」

周老頭抱拳道:「感謝閣下救命之恩,未知……」話未說完,那人已像大鷹一般飛上天空,一劍從天點下。鐵先生喝道:「大夥兒上,把他給我宰了!我去追周老頭。」話音未落,拔足跑去。

那知那人一劍擋下,鐵先生寶刀劈出,那人一招「浪子回頭」,長劍疾攻,連出數招快劍。鐵先生心下恨他出手阻攔,刀法之中招招都是殺着,只要那人劍招中有一點失誤,就要死在他寶刀之下。

但此人武功之高遠出自己想像之內,他一抖劍身,長劍如靈蛇般的游動,在手臂之間不斷刷過,劃出一道血痕來。鐵先生單刀護着身體各處大穴,並與對方劍招交起手來。二人愈鬥愈快,那人長劍劍尖指天,掃了一腿,那鐵先生見識廣博,失聲道:「啊,你……你是華山派的……」那人笑道:「不錯。鐵先生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鐵先生厲聲道:「姓華的,周家與我們的恩怨又關你們華山派什麼事了?」那人道:「本來是不關我們事的。可是周家向來隱居避世,與世人均沒有結下仇怨,又如何談得上『恩怨』?所以啊,我華太真不得不出來插手管管此事。」周老頭大驚,心道:「原來此人便是華山掌門,怪不得武功此般高強。」

鐵先生道:「好,好啊。讓我領教領教一下你華山派的神功!」鐵刀揮身砍出,華太真回了一招華山劍法,驀地裡劍光一閃,已在瞬息間連攻四劍,正是華山派的「太岳三清峰」劍法。

鐵先生道:「來得好!」佯裝往下砍上一刀,華太真自然地往胸口破綻擋去。那知鐵先生狡猾之極,在華太真不為意時,暗發飛刀要置小小兒於死地,心想將你兒子殺掉後,你在悲傷心情之下,定會將秘訣告之。不料周老頭愛子之心極盛,一見兒子有危險,撲身擋去了飛來的飛刀,飛刀正中心臟,周老頭登時氣絕。

華太真見了這極為震驚的一幕,回頭怒目瞪着鐵先生,怒道:「我殺了你這蓄生!」施展輕功抱住了小小兒,長劍在他盛怒之下施展起來,簡直便是威不可擋,須知一人在憤怒之下,武功往往都會無故大進,鐵先生只擋得住一招,後面的「頑石點頭」、「回頭是岸」、……等招數他已無力抵擋,接得極為辛苦,華太真怒吼一聲,劍在鐵先生頸子劃了一道血痕,卻是華太真天性仁厚,雖當上了華山掌門,仍不忍殺人。

鐵先生見他手下留情,不由得大是慚愧。華太真道:「小小兒,我們走。」鐵先生眼見快到手的「肥肉」就此被救走,心下氣怒,虎吼一聲向華太真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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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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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寫得不錯 進步很多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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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終於出了外傳!金靈忌在何時會出場?

[发帖际遇]: 258963369协助镇远镖局运送宝物,安全到达目的地后,获得银两9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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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3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終於出了外傳!金靈忌在何時會出場?
258963369 发表于 2010-10-13 20:01



    應該很久以後才會出場……

回天一水:謝贊賞

[发帖际遇]: 靈蛇大俠偷得祖千秋八杯卖与丹青生,卖得银两25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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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4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又有进步了哈!更加流畅了哈!不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期待+支持!

[发帖际遇]: 天上银狐2躲在无量山洞的玉像后面,待段誉磕完一千个头后说了句“免礼”,被段誉发现,立刻赔礼道歉一番花掉银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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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6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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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7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靈蛇大俠 于 2011-1-31 20:40 编辑

第二回:杭州避難

話說華山掌門華太真劍下留情,饒了鐵先生的性命,便要帶小小兒離開。那知鐵先生恩將仇報,一掌向華太真揮去。華太真大驚,小小兒失聲道:「華先生,快逃!」華太真大急之下,施展「劈石破玉拳」中的一招,便要去擋這一掌。

畢竟華太真還是精於使劍,拳腳功夫遠不如鐵先生,那一拳雖擋去了大部份的掌力,到底還是受了內傷。鐵先生大喜,沉聲道:「大家上!把他們都擒下了!」

華太真自知已受內傷,不是他們的對手,抱緊小小兒,低聲道:「待會可不要害怕。」小小兒自知危險,轉頭瞧了瞧周老頭,眼角流出幾滴眼淚來。華太真又道:「現在可不是悲傷的時候,待逃出了此地再算吧。」左腳一登,跳上屋頂,向後方追來的三人放出三枚銀針,咳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小小兒道:「華叔叔,你沒事吧?」華太真運氣調好呼吸,搖搖頭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此刻雖已擺脫敵方追捕,但他們人數眾多,只怕不一會便會找到上來,華太真心生一計,說道:「小小兒,你比我熟悉此地,你可知道哪裡是離這裡較遠、和較為偏僻?」小小兒想了一會,說道:「我記得穿過杭州市集後有一荒廢了的村落,我們可以到那兒稍作逃避。」華太真點點頭,示意讓小小兒帶路。

當下小小兒領着華太真,稍為裝扮一下,小心奕奕地穿過市集,一路上也沒遇到那群人。華太真低聲問道:「距離那兒還要多走多少時間?」小小兒數數手指,不出數秒已算出答案,華太真聽了眉頭不禁一皺。


二人繼續向前行去,由於在鬧市之中一聲不響顯得甚是引人懷疑,於是華太真也就不斷跟小小兒談天說地。華太真無意之中說起了華山派,小小兒極感興趣,不斷追問下去,華太真只得說了。

原來華太真乃是華山劍宗前輩風清揚之徒,也曾得「神劍仙猿」穆人清加以指點,是以他年紀雖不過三十,劍法造詣已頗高。自多年前岳不群一舉殺死五岳掌門,在多名前輩推舉之下,選定華太真為華山派掌門。皆他武功卓絕,門中無人不服,華山派在他手中變得好生興旺,兩位前輩有見及此都大感欣尉。他此番下山來卻是奉了穆人清之命,到杭州打發要奪周家打鐵術的歹徒。

二人正於說笑之間,只聽一人從後喝道:「前面的二人快給大爺停下!」二人心裡一慌,心想此刻不能露出破綻,倒不如裝一個不懂武功的常人,瞧能否混着過關。

華太真與小小兒轉過身來,只見那人正是剛才曾與自己對上一掌的鐵先生,華太真故作鎮定,淡淡道:「閣下是誰?因何事要來叫我?」鐵先生冷笑一聲,身形大晃,一股內力推在華太真身上,華太真故意不運勁去擋。果然鐵先生見他身無內力,被自己內力推得搖搖欲墜,連忙收回內力,道:「先生可沒事吧?」

華太真罵了句「操你媽」,喃喃道:「媽的,今天不知行了什麼倒霉運,連碰幾個大釘子……」帶着小小兒急步走去,回頭還向鐵先生吐了一口唾液,顯得極為憎恨他。

待二人走遠後,鐵先生才想起:「不對,若是普通常人,被一個陌生人隨意戲弄,應會出手還擊,怎會像他只罵一句粗話便罷了?」疑心大起,到想要追回那二人時,他們已不知去向了。

華太真走出鐵先生的視線范圍後,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這麼快便找到來市集,腳程可真快,我們得加快腳步趕到那村落了。」二人一出市集,華太真便抱住小小兒,跟着他的指示施展輕功跑去。

華太真腳程極快,不一會便已來到了小小兒所提到的村落。但見那村莊裡房屋四倒,石到處生滿青苔,想來此村荒廢已久。二人走進村裡,縮身躲在一間屋子裡。由於屋子已倒下,容身處頗為狹窄,實只能容有兩人。


小小兒道:「華叔叔,我們還要待多久?」華太真沉吟道:「這可說不定,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放過我們呢?只能見機行事。」過不多時,二人已感肚餓,但這裡寸草不生,又會有什麼野果的?小小兒出了房子,折了兩根樹枝,回到房裡,將一根樹枝給了華太真,說:「給你。 」又道:「這一根歸我。」

華太真不明其意,奇道:「你……」小小兒說道:「華叔叔,剛才你那一劍向上撥去,後來卻又歸來,這一劍可有什麼意思?」華太真心道:「原來你是要跟我說武功。」手下揮動樹枝使了那一招「頑石點頭」,說道:「那一招『撥劍』是要推開敵方攻來武器,劍點他招式中的空隙位,但同時間我們胸中也露出一個破綻,是以那劍撥出後,立時便要收回來護着破綻。」說着,樹枝向小小兒點去,那是一招「浪子回頭」,小小兒沒學過武功,不知道如何抵擋,但剛才聽了華太真的一番話,頗有領悟,樹枝毫不使地推出一劍,正是剛才華太所說的「撥劍」。

華太真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剛才一番話只說了一遍,小小兒居然便能學會,當下樹枝劍勢一變,變了一招「回頭是岸」,直點小小兒招中破綻。小小兒收起破綻,回了一劍「浪子回頭」,但因是偷學得來,招中許多精妙之處往往使不出來,威力遠不如華太真所使的那般利害。

華太真愈鬥愈是驚奇,他從沒想到世上有人學招居然學得這麼快,就算是自己,也得花了一個月時間才學得會整套華山劍法,哪會有人看了一篇就記得?他故意拖慢劍招,好讓小小兒看會劍招中的精妙之處,果然後來小小兒劍招漸顯威力,但他身無內力,只靠手勁發力,仍是不及華太真。但似他這般年紀,能在一夜之間練到如此也算是不錯的了。

二人在晚裡一個學招,一個教招,小小兒也將一套「華山劍法」學會了。華太真道:「小小兒,我華山派武功精遠流長,今日一時權宜之計教了你劍法,乃是為了抗敵之用。事後回到華山,你仍須按部就班練劍,先學會了『養吾劍』,再學『養生劍』,之後學『華山心法』,到了你內功已有底子時,我才會重新教你『華山劍法』,你知道麼?」言下之意,已將小小兒收作為徒。

小小兒如何聽不出來,跪下道:「謝過師父。」華太真不斷拍小小兒的頭,口中不住讚乖。


如此數日過去,都不見敵縱追來,華太真鬆了一口氣,他身上的內傷已康復了七八成,若再遇上鐵先生,縱然不能獲勝,也不致於會敗。有見及此,華太真拉着小小兒的手,離開了那舊村子。

一老一小又回到來杭州市集,此時市集中正有一大群人圍住了,不知在看什麼。華太真好奇心起,拉着小小兒的手,道:「我們過去看看。」小小兒正想去看,一聽華太真之言求之不得,卻見人群中間站着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拉着一面寫着「賣藝葬父」的旗子,再看地上躺着一名燒焦了的屍體,想來就是那女子的父親。

華太真瞧那女子容貌雖似不上絕色,但容貌秀麗,也算得上一名美女。那少女道:「小女子姓莫,早幾年前我爹因病辭世,我本想葬了父親,以致敬意,不想手無錢財,小女子不得不出來賣藝葬父,希望各位請諒。」拔出一柄長劍,華太真生性好武,見她也是使劍,對她的劍法極感興趣。

但見那少女長劍點前,劍光劃破天空,一招「才子佳人」,疾攻四劍,好不厲害!可華太真心下微感失望,心想:「原來她使的不過是江湖中常見的『四扇劍法』,又有什麼出奇之處?不過瞧她可憐,贈她幾兩銀子以助她葬父罷了。」正要抽出銀子來時,那少女長劍拋上天空,在平地展開一套掌法,依套路而言,那掌法便似是跟四扇劍法完全一樣,華太真大奇,把手從口袋抽出,默默觀看她所使的劍法。

那少女掌法剛使得第八招,長劍便自天空落了下來,少女左掌撥前,右掌翻高,接住長劍。這一式使得極為漂亮,人群忍不住出聲叫喊,自然也少不了華太真的歡呼聲。少女左劍點出,右掌拍前,在她眼前似是出現了某名敵人,左劍右掌全是急攻招數,所攻之處都是敵人的要點,眾人均想:「她劍法怎地如此狠辣?」

華太真看了一會,已知她武功路數。他往日曾聽師父風清揚說過,數十年前江湖曾有一門派稱作「四扇門」,門中弟子眾多,但後來不知怎地這門派忽然消聲匿跡,門中弟子也就四分各散,這一變故導致本來門中極秘密的四扇劍法流落江湖,成為一大常見劍法之一。

那少女手上使得雖是四扇劍法,但劍法中嚴守開戶,招式又與平常所見的四扇劍法不同,她那掌法自己又從來沒有見過,要是自己沒有猜錯,這少女應該便是四扇門的傳人。

那少女長劍正使得着急,不想自己用力過渡,長劍脫手,飛上天空。少女驚呼一聲,雙腳向後一瞪,便要接回長劍。華太真眼見那少女不一會便要成為眾人的笑柄,不知怎地自己對她竟有了好感,暗發三枚棋子,彈在長劍之上。

他這一手清脆乾淨,眼又快,暗器又準頭,旁人都看不到他是怎樣發暗器,別說看到,就連知也不知道。那三枚棋子啪啪三聲彈到長劍劍身,劍身落下,正中少女手腕,那少女拿住了長劍,暗暗心驚,若不是得到了那人的幫忙,自己必會成為笑柄,她環望四周,也不知是誰出手幫忙。

她還劍入鞘,抱拳道:「小女子在此向各位謝過。」說罷,眾人紛紛向盤子投出銀子。那少女默默接過。

待群雄散去,華太真拉着小小兒的手,走到少女面前,抱拳道:「在下姓華,敢問姑娘一句,姑娘可便是四扇門的傳人?」少女一驚,說道:「你……」頓了一頓,又道:「不錯,我便是四扇門的傳人。不過,你是如何得知的?」華太真笑着說了原因,少女道:「華先生可真好眼力。那麼如此說來,剛才出手助我的便是先生了?」華太真道:「姑娘可別誤會,只是在下見姑娘身處險境,這才出手相助。」少女笑道:「那小女子在此謝過先生了。」說來奇怪,華太真見她笑了,心裡居然也有點歡喜。

少女忽嘆道:「可惜四扇門成立不過二十年,就要毀在我這一代手上。」華太真驚道:「姑娘何出此言?」少女道:「此事說來話長。」微微一頓,回道:「華先生,你可曾聽過河北扇子莊石扇先生之名?」華太真毫不猶疑道:「沒有。」但話剛出口,登時想到石扇先生名中既有個「扇」字,想來是她四扇門中的前輩,自己這麼說豈不是侮辱了她門中高人?不由得漲紅了臉。

少女失笑道:「華先生可不必自責。世人皆不知道我四扇門的由來,當年扇子莊主石前輩武功雖高,但人品低調,因此武林人士都不知世上有這麼的一個人,他於晚年時手創四扇門,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的兒子石子泰。那石前輩之子緊循他父親的遺願,將四扇門發揚光大,門中弟子過百名,個個經他教導之下,武功都十分高強。可是……可是許多年過去了,掌門之位傳到了我爹手裡……」華太真心道:「她可說到正題了。」

只聽那少女續道:「直至上代掌門將掌門之位傳給我爹,這才出了事故。話說五六年前,武林中出現一個大魔頭,名字叫作西方一敗。傳說他因曾敗給了當時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這才叫作一敗,可想而之他武功之厲害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一次他起兵打敗了闖王李自成,登上帝位,自此收集了天下眾多的武林高手,於是他不斷派人出去征服門派。我和爹爹當時也很怕他找到來四扇門,結果他當真找到來了。」

「爹一見敵人太強,將門中所有武功秘笈都交給了我,吩咐我日後要重建四扇門,將我趕出家園。一出家園,只聽到屋內兵兵碰碰的聲音綿綿不絕,盡管爹爹叫我快逃走,我還是提劍回到屋內幫忙殺敵。爹一見我回來,怒道:『我叫你快走,你怎麼不聽我說?』我答道:『爹,女兒不敢忘了您的養育之恩,不能輕自偷生,要死的便一起死罷。』爹爹拍了拍我肩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女兒,你將來還是成親嫁人的,怎能在此丟了生命?』他說到這裡,長劍錚的一聲,被敵人利刃砍斷。」

「爹怒道:『狗賊子!』回身提過另一柄長劍,我上身擋在他身前,施展劍法擋住了三人,爹轉了一柄四扇寶劍,憑着劍刃之利與敵人打了上來。我長劍轉了一招,趕退四人,道:『爹,女兒成不成親,嫁不嫁人又有什麼要緊?最重要的是,女兒要和爹爹死亡一塊。』爹熱血翻騰,不住叫道:『好,好!』他寶劍突然向外橫削,喝道:『縱使要我死在你們手上,我也不會讓你們打傷我女兒一根頭髮!』他發起瘋來,長劍全是進攻招數,身上已露出多個破綻,但敵人畏於他長劍的神威,竟沒有攻進他劍中破綻。」

「我大驚,心想時間一長,爹定會體力不支,喪生在敵人劍下。我長劍揮前,助爹對付兩名強敵。爹暗叫不妙,道:『女兒,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回來我身後!』但我早已不顧性命,撲出來去鬥敵人。其中一人手使單刀,一手快刀將我攻得手忙腳亂,另一人乘機持狼牙棒攻上,爹爹將寶劍飛出,殺了那使狼牙棒的人,空手鬥敵。我爹展開四扇掌法,意念手持四柄摺扇,各自打開擊敵。」

「但他手上根本沒物,所打之處全被敵人擋去,我爹心裡一急,被一人劈中了一刀,鮮血狂流。我長劍一使險招,打中了和我鬥劍的一人穴道,他穴道一麻,倒地暈去。我急使長劍助爹,忽見爹不知從哪抽出一卷絲緞來,將我綁住了,低聲跟我道:『你可不要怪爹無情,要重建四扇門,只有這個法子了。』我還未會意,但見爹使力將我向屋頂一拋,我以為快要撞上屋頂時,不想身子只碰了頂一碰,頂上的那些琉璃瓦便即粉碎,事後我才想到原來爹早就料想強敵將到,於是事先打碎了琉璃瓦,但還是保持原狀,一遇到外力碰撞便會粉碎。他本想以此作為脫身之計,但卻被我爹用作『救女之計』。」

「我一飛出屋外,施展輕功落在平地上。我正要入屋再救爹爹性命,只聽屋內一人失聲道:『媽……(想來是粗話),這老頭不要命了!他要放火燒死我們,要同歸於儘,我們快逃!』可是已來不及了,一陣火光亮起,我暗叫不妙,向前躍去。突然屋內雄雄大火,燒着了我家中的物品,也燒死了敵人。我跪在地上痛哭,大火過後,我回到屋裡找回了我爹的屍體,向他叩了三個響頭,由遠方來此賣藝葬父。數數看,現在的錢也足夠了。謝過華先生了。」

華太真和小小兒聽着驚心動啪的故事,驚得連話也說不出。倒是小小兒與她生了同病相憐之感,心想我倆都是失了雙親,沒人痛錫。華太真一聲不響,忽道:「莫姑娘,你可願與在下切磋一下武藝?」少女點點頭,也拔出長劍。

華太真見她身後還背着一柄長劍,問道:「莫姑娘,你何以不用那柄劍?」少女道:「那是我爹的四扇寶劍,向來只有掌門人才能用。我又不是掌門人,連碰的資格也沒有,何況是使?華先生,請出招吧。」華太真知她已瞧出自己身手不凡,笑了一笑,劍點眉心,一招「浪子回頭」使出。

少女長劍一伸,擋住來勢,回了一招「勢成水火」,華太真見此招所點之處準備無比,劍招又狠,心裡贊了聲好,長劍劍光一閃,瞬息間攻出三劍,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重,一劍比一劍強,三劍攻來,少女使了一招四扇劍法擋住了,華太真心裡赫然,心想我這招當年就曾敗過不知多少惡賊,但她居然就此一劍就擋住,生了生生相惜之心。

須知當一人武功練至極高時,世上已無敵手,自不然感得孤獨,但當一遇上功力相若之人,心裡自然就分起了歡喜之心,就如當年的胡一刀和苗人鳳、又或是劍魔獨孤求敗。

這時華太真就有這樣的心情,二人對劍四十餘招,仍沒有分出勝負。華太真內力透勁,潛運「紫霞神功」,長劍攻勢如狂風落雨,劍氣縱橫,飛花落葉;少女長劍攻勢雖不如華太真之狠勁,但劍招中有一股自然之氣和英姿之氣,將華太真的傲氣削去,她是那麼的平靜,長劍如她的容貌一樣,一樣這麼美麗。

華太真未待劍招使老,連變幾套劍法,始終未能獲勝,均被少女的四扇劍法擋下,心道:「四扇劍法果然有些門道,先前我還小看了她。」劍勢又變,這次使的卻是華山派的紫霞氣劍。

當年岳不群仗以成名的便是這一招,自他死後,風清揚將此招改變,劍招又加了幾分狠辣,成為華山派的絕技之一。他一出此劍,那少女仗以擋劍的一招便沒了用武之處,華太真雙腳跳起,長劍飛舞,二人一個劍法狠辣,一個似出自然,便如仙子與魔鬼舞劍般。

二人鬥劍已過百招,華太真顧全大局之面,收劍退開,抱拳道:「莫姑娘,你劍法精深,此番鬥劍使我頗有所悟。不如交個朋友如何?」莫姑娘微笑道:「既要交友,倒不如義結兄妹?」華太真心情極為沮喪,道:「好,好。」當下二人便結了兄妹,分道標揚了。

小小兒眼見此番鬥劍,於華山劍法又明白了幾分,正要開口去問華太真,華太真怒道:「別來惹我!」小小兒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他年紀尚小,但自幼生在杭州,每到市集都見到有男女吵架,此時見華太真口出喃喃,神情又是失望之極,想來又是為情所困,心想:「情這字真是累人不淺,大家就不可以安安靜靜的做人,定是要去成親,難道就不可以只身過着一生嗎?」但他年紀這麼小,又怎會明白「情」一字?

又過數日,華太真傷勢已是全癒,但他記掛着莫姑娘,總以為這傷是好不了,小小兒在旁看到都是連番勸說。不一日,二人來到華山腳下,正以為能平安無事上山,卻見一群強盜從山旁躍出。華太真冷笑幾聲,道:「又是你們麼?」原來他們雖作強盜打扮,但華太真一眼便已認出這些所謂的強盜便是當日杭州大戰的那夥人。

鐵先生笑道:「華掌門真好眼力。」華太真冷冷道:「要認出你們又有何難?第一,華山乃是華山派的管轄范圍,我華山縱及不上少林武當劍冢等大派,但也足以令一般強盜憚之。」微微一頓,又道:「第二,又怎會有二十多名強盜來捉二人?這戲未免做得太假了。」

鐵先生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易容之術還未趨上乘,兄弟們,你們向華掌門請教一下罷。」「請教」二字一出口,群雄提劍而上。華太真罵道:「狗賊子,去到哪也要追來。」心裡卻想:「這樣可不行,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我孤身一人可打他們不贏,小小兒武功又差,但若上了華山那又是另一回事,那時自有師父和師伯阻攔,不怕這群惡人。」他靈光一閃,已想出法子,長劍疾去,正是一招「東風十三劍」。

那東風十三劍是穆人清一身劍術的精髓,乃是他晚年所創的一套精妙無比的劍法。一劍強似一劍,但攻勢卻是十分平靜,如東風吹近,又不見狂風暴雨,招數之奇叫人摸不着頭腦。那劍法在於一個「輕」字,手上急攻,劍勢要輕,才能使出真正的東風劍法。

鐵先生一見他使這套劍法,完全被他攻得沒機會還擊,一直處於下風。姓梁的鐵刀劈上,華太真斜斜一劍,左腳一起,已將姓梁的踢倒。鐵先生難得才脫離劍勢,馬上躲在一旁休息,卻見小小兒站在一旁,瞧着華太真激鬥群雄。鐵先生心念一起,向他撲去。

小小兒失聲道:「師父!」鐵先生一怔,心想誰是你師父,只見華太真一招「東風逝去」斜劍攻來,鐵先生舉刀擋去。華太真劍走輕靈,揮身截劍,擋住了後面攻來的二人。姓朱的兵刃被利劍所斷,使動朱砂掌拍出,華太真雖四面是敵,但他猶似不懼,一使東風十三劍的險招,將眾人攻得不住後退。

小小兒見師父大佔上風,忍不住歡呼道:「師父好棒!」華太真笑了一笑,但見圍攻自己的高手之中並無鐵先生在內,心裡暗叫不妙。果見鐵先生抱起小小兒,喜道:「點子到手,大夥兒快退。」可是華太真一見徒兒被捉,怒火上升,東風十三劍使得愈來愈凌厲,橫削一劍,割下了三人的頭顱,拔腿跑前追去。

鐵先生雙手緊抱住小小兒,又按着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華太真怒吼道:「放下他!」鐵先生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華太真大怒,身子向上一躍,雙腿連續踢出,翻身一劍壓住那人,手扣三枚鐵針,使出「滿天花雨」手法,向前射去。鐵先生吃了一驚,危急之中拿住兩人的要穴,以其作盾,鐵針射入二人身上,登時死去。

鐵先生暗想:「要不是我來得及反應,只怕我一生英雄,也得死在華山派的獨門暗器手上。」心裡一動,假意中針倒地,華太真大喜,正要上前跑去,那知鐵先生從地上拾起幾塊石頭,向華太真拋去,他向後躍去。鐵先生馬上向前逃去,逃跑之中,只聽得華太真在後的叫罵聲綿綿不絕傳來。

[发帖际遇]: 靈蛇大俠跟韦小宝赌钱,被韦小宝出千骗去银两14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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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9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258963369 于 2010-10-19 18:13 编辑

厲害!厲害!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你真是F﹒1生?

[发帖际遇]: 258963369发现昆仑仙境,离开时落下悬崖,摔断双腿,医治用去银两25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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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0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樓主真的脫胎換骨了 或許是因為更有耐性去寫一部小說 會慢慢鋪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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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0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樓主真的脫胎換骨了 或許是因為更有耐性去寫一部小說 會慢慢鋪陳
天一水 发表于 2010-10-20 12:06 PM



    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话说我的那部小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更新.

[发帖际遇]: 天上银狐2在华山山谷捡到被令狐冲打落的宝剑,送回给宁女侠,宁女侠感谢万分,送你银两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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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0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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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银狐2 发表于 2010-10-20 14:29



    你有作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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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0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有作小說?
258963369 发表于 2010-10-20 06:52 PM



    http://www.txdx.net/thread-449625-1-1.html
还望指教

[发帖际遇]: 天上银狐2在海边沙滩上捡到一支圣火令,当废铜卖了,获得银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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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靈蛇大俠 于 2010-10-23 21:02 编辑

第三回:流落江湖

小小兒在鐵先生懷抱中不斷爭扎,鐵先生大怒之下打了他一個耳光。小小兒生了一股傲氣,衝口而出道:「臭狗子,臭賊子!我放一個屁也比你香!小雜種,快放下我。」他出身於杭州,每天聽人說粗口也就聽慣了,此刻雖是出自自己之口,心下覺得有點奇怪,又罵出了幾句粗話:「他媽的,破銅爛鐵先生,快放下我,不然老子對你不客氣。」

鐵先生哈哈大笑,說道:「我就看你怎樣對我不客氣。」放下小小兒,小小兒指着鐵先生鼻尖道:「有種你就不要逃,在此等着我回來。」鐵先生道:「要是你逃了怎麼辦?」小小兒笑道:「你本事不知比我高出多少陪,就算我逃到哪,你也是有能耐捉回。我又何必做這麼愚蠢之事?你站着哦,可不許離開。」轉身跑進樹林之內。

鐵先生聽了他之言,細心推巧,忽驚道:「不對,他定會找回華太真,要他來對付我。」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暗道:「姓鐵的,你自負一世英明,不想今天竟敗在一個孩童手上。」剛要到樹林去捉小小兒,他正好從林中出來。

鐵先生喜道:「你果然沒失了信約。」小小兒白了他一眼,道:「我小小兒何時會失過信約?」從身後取出一個籃子來,笑嬉嬉的道:「有種你就把手伸在裡面。」鐵先生見他臉上不懷好意,也當真不敢伸手。小小兒拍手笑道:「原來破銅爛鐵如此沒用。」鐵先生大怒,一個耳光就要打過去,小小兒失聲道:「哎喲,大人欺負我一個小孩子,真不要臉!」

鐵先生哼了一聲,冷冷道:「伸手便伸手,難道我會怕了你?」揭開藍蓋,瞧也不瞧便將手伸入籃子內。伸手所觸處又軟又濕,也不知是甚麼東西,喝問:「那是啥?」小小兒笑道:「你真要知道?」鐵先生怒道:「廢話!」小小兒向他招招手,在他耳邊低聲道:「那是牛屎。」

鐵先生大怒,追着小小兒便要去打。那知小小兒猛地間迅速地從樹上拉出一件事物,往他擲去,鐵先生上前一看,這才看清原來是條毒蛇,揮刀將之一分為二。小小兒只是笑嬉嬉的瞧着鐵先生,笑臉之上帶着股稚氣。

鐵先生忍着怒氣,心道:「好啊,你敢來戲弄於我,看我日後不好好教訓你。」喝道:「小子,給我過來。」小小兒問道:「你打不打我?」鐵先生道:「好端端的怎會打你?」小小兒道:「若你不打我,那我就過來。」鐵先生笑道:「你過來吧,我不打你。」小小兒道:「那你給我發個毒誓。」

鐵先生怒道:「發什麼毒誓?就算你不過來,老子一樣能捉到你!」施展輕功,向着小小兒的身軀跑去,雙臂一伸,便要抱住小小兒的頸。那知小小兒抽出一把泥土,往鐵先生擲去。泥土四散,鐵先生哪避得及,臉上中了泥土,小小兒哈哈大笑。

鐵先生雖怒,但也知道這小孩異於常人,詭計多端,武功低微,但也令他束手無策。再要用強,決計討不了甚麼好處,不如來個軟攻,那時候再將他交給主子好好教訓教訓他。小小兒知他心意,哼了一聲,說道:「你若是想騙我,哼哼,你決不會有啥好下場。」

鐵先生心裡大驚,臉上不動於色,還是笑道:「你這小子如此可愛,我怎麼會騙你呢?」心裡罵道:「可愛個屁,我恨不得把你給宰了。」小小兒冷笑道:「好啊,我就跟着你走。我倒看看你有什麼詭計要施在我身上。」鐵先生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他此刻可對小小兒恨得咬牙切齒。小小兒則笑着跟着他身後。
一路之上,小小兒都不斷戲弄鐵先生,又乘他睡覺時偷偷在他臉上畫了個大花臉、吃飯時在飯菜中落了瀉藥、割斷了他褲子的皮帶……總之這小魔星帶給他無窮的煩惱,可奇怪的是他從不逃走,心裡暗暗佩服他的勇氣。他哪裡知道這是出於華太真之計,當日他轉入樹林,打算找回華太真時,他剛好出現了。小小兒正要求他將鐵先生給殺了為周老頭報仇,華太真卻說要他跟着鐵先生,要他帶自己到他們的「基地」,然後殺了他的主子,為武林除害。可小小兒答是答應了,就是不服那鐵先生,因此在途中不斷作弄他。

次日,小小兒和鐵先生來到了開封。小小兒從小便生活在杭州,從沒到過其他大城市,此時一見城內種種物品,都感新奇有趣。小小兒因此便拉着鐵先的手到處去看,鐵先生不耐煩地道:「小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罷。」小小兒瞧着他,說道:「破銅爛鐵先生,我們再看一會吧。」鐵先生怒道:「看你媽的,快跟我走。」小小兒不肖道:「不看便不看,有什麼大不了。」鐵先生本以為他會大哭大鬧,沒想到會就此算了,不由得一怔。

小小兒道:「你不是要走嗎?那還不走,再不走的話我可要改變主意了。」鐵先生忙道:「好,好,我們快走。」剛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專心瞧着前方。瞧了一會,只見他滿頭大汗,顫聲道:「不好,我們快走。」小小兒心中雖好奇,卻也沒有出言相問。

二人往後奔去,鐵先生心道:「他奶奶的,那姓楊和姓范的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素聞楊教主向來俠義心腸,武功又高。那范右使武功又不在姓楊之下。若那小子出言求救,他一出手,我這條小命哪還會存着?幸而我聽得前面的打鬥聲,認出他的武功路數,不然……嘿嘿……」小小兒問道:「發生啥事了?」鐵先生道:「小小年紀,可別如此多事。」小小兒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鐵先生暗自煩惱,前方大敵守着,後有華太真追趕,前後受敵,這回可真是騎虎難下。他瞧瞧小小兒,唯今之計,只好向前去了,但願小小兒不會出口說話,保佑他平安渡過此關。

鐵小二人上前行去,路一處武館,傳出一人冷冷道:「龍老拳師,請了。」一把年老的聲音傳出:「楊教主請。」隨即傳出拳來腳往的打鬥聲音。小小兒好奇,拉着鐵先生的手要去看,鐵先生怒道:「看什麼看?人家打架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快走。」他認定了小小兒一定會向楊教主求救,他愈是要看,就愈不讓他看。

小小兒罵道:「本少爺說看便看,你管得着麼?」脫出鐵先生的掌心之中。鐵先生大驚,待要拉回,小小兒已推開木門進入武館。鐵先生吃了一驚,他自知不是楊教主的敵手,大驚之下拔腿跑了。

武館裡的三人見來了個不相干的孩子,也不去管。楊教主左掌拍出,龍老拳師雙拳交錯,一招「松柏木」,往楊教主胸中擊去。楊教主一招「盤龍掌」拍出,吞了一口氣,潛運內力,神掌拍出。

龍老拳師心下一驚,雙腿向楊教主下盤儘數踢去,楊教主冷笑一聲,白袍揚起,又是一掌拍去,掌透內勁,左拳右掌,皆向對方上下盤拍去。龍老拳師心道:「此人武功怎地如此了得?看來先前是我小看了他。」當下擺出馬步,大喝一聲,拳來掌往,正是一套「如意拳」。

楊教主雙掌如影子般的在龍老拳師身邊不斷游走,偶爾故意發掌向他身上各處打去,剛到要處卻收掌而回,嚇得龍老拳師招中漸顯破綻。楊教主大發神功,拳來腳往,手腳並用,左掌向天一指,右手劍掌切出,正是龍老拳師拳招中的破綻。一掌得手,左掌翻來,橫着一掌拍中龍老拳師胸膛。總算他手下留情,要不然龍老拳師哪還有命活到現在?

龍老拳師臉上一紅,楊教主拱手道:「閣下拳法精妙,我們再來比比劍術。」范右使獻上長劍,低聲道:「兄弟,那姓龍的我看他劍法造詣不大高明,你儘可放心。」楊教主點點頭,說道:「謝過兄弟了。」

楊教主從鞘中拔出長劍來,龍老拳師瞧瞧掛在牆上的劍鞘,小小兒心道:「正好瞧瞧這老頭的輕身功夫。」只見他雙腳躍起在牆上一個借力,跳至屋頂,輕輕從鞘中拔出長劍,小小兒與范右使都贊了聲好,只有楊教主想:「這一手輕功雖是不錯,但也未趨上乘,否則又何必在牆上借力躍上?」

龍老拳師揚手掌,說道:「楊教主,請吧。」楊教主笑道:「前輩過謙了。」左手劍訣向上一揚,乃是一招極為恭敬的「童子拜佛」,龍老拳師心道:「此人總算還敬我是長輩。」臉色稍和,楊教主長劍已點至胸前,龍老拳師急揮長劍橫削擋下,楊教主劍粘其劍身,龍老拳師無論怎樣使力,也不能拉回劍身。

楊教主猛地間收回粘力,龍老拳師收力不及,向前跌去。楊教主失聲道:「哎喲,前輩請小心。」伸手扶住,龍老拳師見他假仁假義,登時勃然大怒,迎面一劍攻去,楊教主使出「逍遙劍法」,橫劍上封,瞬息之間,龍老拳師劈出三劍,楊教主氣沉丹田,繞身到他身後,寒光一閃,一招「逍遙欲仙」,朝背後穴道打去。

龍老拳師大驚,身子轉後,雙足拔起,躍在半空之中,劍身忽往下壓去,翻身便是一劍。楊教主劍身擋住,又朝對方面門刺去,龍老拳師雙腳落地,高舉劍身奮力一擋,錚的一聲,震得他虎口發熱,鮮血狂流。

楊教主也不管他手腕受傷,運劍如風,劍光包圍住龍老拳師的身軀,他的劍法招招都是殺手,龍老拳師長劍從劍光之插了進去,楊教主低頭一避,手中劍尖向他腰部點出,劃破皮肉,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龍老拳師痛得慘叫一聲,那些一直待在房裡的弟子一聽叫聲,連忙出房扶起師父,大弟子向楊教主罵道:「我師父好端端的跟你比武,你怎地打傷了我師父?你打算就此走了去嗎?」楊教主哼道:「你師父殺了我們明教顏旗使,我不殺他已是仁至義儘,你還想我怎地?」大弟子一怔,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反駁。

楊教主仰天大笑,與范右使從大門出去了。只剩下小小兒一人,他道:「行了,破銅爛鐵先生,我們走罷。」向後瞧去,那知鐵先生早已因為懼怕楊教主的關系去了,小小兒心道:「這回糟了,那人走了,我可怎樣跟師父交代?」

只見一陣風吹來,兩道人影從自己身旁刷過,正是楊教主和范右使。楊教主道:「小兄弟,你是誰?你又怎會在此?你是龍拳師的親戚嗎?」小小兒搖搖頭,楊教主奇道:「既然如此,那你剛才怎會在武館那兒?」小小兒深吸一口氣,於是便將自己一家如何遭鐵先生圍攻,又得華太真救走、後來又被鐵先生所奪回等事情說了。

楊教主道:「原來令尊便是周老前輩,那你現在打算到哪去?」小小兒答道:「我想找回華叔叔。」楊教主道:「那華掌門呢?你可知道他在哪?」小小兒也不知如何找回華太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楊教主道:「不如這樣好了,小小兒,你跟我回光明頂去,我教你一身武功,將來再上華山找回華掌門,說明因由,好不好?」小小兒躊躇道:「可是我已拜了華叔叔為師父,楊叔叔的好意我心領了。」

楊教主「哦」了一聲,說道:「原來你是華掌門的弟子,那我就不方便授你武功了。但你小小年紀,自己一個流浪江湖可不是辦法……嗯,反正此間事已了,明教又沒什麼要緊事。不如你拜我為義父,我便四處到你遊歷好了,瞧能否碰見華掌門。你說好嗎?」小小兒點點頭,叫了聲:「義父。」楊教主笑道:「好,好。我楊逍此生總算有了個兒子了。」微微一頓,又道:「范兄弟,你替我寫封信說顏旗使大仇已報,叫他們自行另選旗主,待我回來後再作定奪,然後交給分舵的一位兄弟,叫他將信送上光明頂,你則替我主持明教事務。」范遙點了點頭,轉身走去。

楊逍拍拍小小兒的肩頭,道:「我們走吧。」

於是二人便開始在各大城市遊歷,小小兒見盡新奇之事,大是驚嘆。

晚間,二人住了間客棧。楊逍待小小兒睡後,盤膝坐在床上,練功打坐。打坐在際,楊逍想起四年前在晚間見金靈忌將拳腳勁力化為內力一事,自覺此刻的功力還是比不上他的三成,輕嘆了一聲。

他哪知道小小兒根本沒睡,一直也在關心楊逍的一舉一動,一聽他嘆息,連忙起床問道:「義父,你怎麼了?」楊逍奇道:「你怎麼沒睡?」不待他回答,又說道:「小小兒,你年紀尚小,對多年前的武林大事一無所知。今天就讓義父一一告訴你好了。」

小小兒一聽有故事聽,連忙坐好。楊逍笑了一笑,正色道:「話說五六年前,江湖分別有四大魔教,分別是日月神教、明教、星宿派和神龍教。四大魔教後來被當今劍冢掌門金靈忌金掌門與同伴一同消滅了,這是後話。我們先說日月神教,十多年前,東方不敗從任我行手上奪了教主之位,自己當上教主,並練成了《葵花寶典》……」小小兒忽問道:「《葵花寶典》?那是甚麼武功秘笈?」楊逍續道:「那《葵花寶典》是武林一大奇書,為宮內一位太監所著,傳說練成者可天下無敵,因此東方不敗名字中有『不敗』二字。當時日月神教中有一人複姓西方,因不滿東方不敗太過自大,竟獨自找他挑戰。」小小兒啊了一聲。

「結果自然是那姓西方的輸了,自此他改名為『西方一敗』,是說他平生只敗過一次給東方不敗。於是他遠赴他方,潛心修煉武功。當他武功大成時,他於武夷山上自創『西方一教』,並廣收天下人民為教徒。於一日之內,教內人數之多已可比美日月神教。當時『劍魔』獨孤求敗之徒,亦即金掌門,在嵩山遇上了西方一敗的弟子任天翔,二人結交為知心好友。但因為西方一敗的關系,二人多次由知己成了敵人。」

「其時西方一敗為了成為天下至尊,決心要練成無敵於天下的武功。於是他使詭計捉住了多名武功名宿,並派人滅掉了多個門派,搶奪或偷多本武功秘籍。話說當日天下共分多個勢力,那時候是由康熙皇帝統治天下,剛巧李自成起兵反義,剛好金掌門又是闖軍中的軍師。西方一敗為了大業,故意離間他和李自成的關系,因此他提早推翻了清廷。混亂之際,金掌門失手被西方一敗的結義兄弟—任天揚捉住,並關進了武夷山西方總舵。」小小兒驚道:「義父,你說金掌門他……他如此大本事也給別人捉住了?」

楊逍點頭道:「對,那時金掌門的武功稍遜任天揚。機源巧合下,金掌門在牢中遇上了獨孤前輩。在他師父的指點下,金掌門解開了西方一敗重手所點的穴道,並救走了多名被困的武林高手,回到劍冢。但因獨孤前輩太過年老,又被西方一敗和任天揚折磨得不成人形,不幸地離世。在另一位前輩,即當今劍冢長老黃裳的勸說下,金掌門創立了劍冢派。不過,在劍冢派成立後的幾個月後,西方一敗帶兵推翻了朝廷,殺死了李自成,自己登上龍位。但當上皇帝的他並不理會人民的生死,自己則在後宮與妃子逍遙快活。」


「後來金掌門廣征天下英雄加盟劍冢,又與岳飛岳將軍和咱們明教聯手,攻上了武夷山西方總舵,結果成功大破了西方一教,斷了西方朝廷的主要收入來源。西方一敗聞此消息後,恐他們會攻上北京而來,因此連派七百多名武林高手圍攻六大派,要金掌門等人忙於解救六大派門人無暇到京城。但金靈忌偏偏不中他計,帶兵攻上北京紫禁城。可是西方一敗的軍隊人數多,又厲害,劍冢軍隊限於時間關系沒怎麼訓練,結果這一戰中死傷人數多不勝數。而他們又因前一陣大戰葵花陣,打得筋疲力儘,因而被擒。」

「金掌門當時誤中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忘記了戰役,導致全體人員都被捉了。他一趕到大殿時,西方一敗以軍眾的性命威脅金掌門要和他『同流合污』。金靈忌與他交手多次,知道以他的武功,要殺死全部人,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自己十分這群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時之間倒也答不出口。就在這時,六大派的弟子和掌門,明教教眾剛好趕到,與西方軍隊交起戰來。金靈忌則只身一人和西方一敗和任天揚兩大高手交起手來,但接不到五十餘招,已處於下風。眼見他便要死在二人手上,張教主忽向他擲出一物,卻是一柄火槍。金掌門連忙對二人開上幾槍,二人中彈逃去。從此以後,西方朝廷已不復見了。」


「金掌門無意稱帝,將帝位交回康熙。在康熙皇帝的統治之下,亂世漸漸和平起來。金掌門則與群雄隱居於劍冢。京城之役的一年過後,西方一敗和任天揚養好傷勢,給金掌門下了戰書,約他次日於華山之巔上決一生死。黃前輩放心不下,早已約定群雄在華山守候,保護金掌門。若他有啥失手,喪生於二人手下,便要相繼而上,殺死二人為他報仇,當年我也在華山上觀戰。初時金掌門確不是二人的對手,他們二人你一劍我一劍的劈在金掌門身上,他一身白袍被鮮血染成紅色,成了件血袍。儘管如此,他臉上卻是沒有痛苦的表情,倒是有舒服之極的神情。二人大是奇怪。突然之間,金靈忌寒劍搶攻,逼得二人腳下不住後退。又以三劍之威殺死了任天揚,再打敗了西方一敗。眾人都是又驚又奇,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打敗二人,又是如何武功大進。西方一敗大笑道他能敗在此劍下,死也冥目了。說罷,他提起劍來自刎死了。經此一戰,劍冢派金掌門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傳說幾年間曾有百多人上山找他挑戰,但居然沒人能將之擊敗。」

只聽得小小兒一陣神往,心想:「這位金掌門武功如此高強,我也不知道要練到何時才會有他如此大的本事。」問道:「義父,那金掌門可死了沒有?」楊逍笑道:「距離當年華山之戰也不過過了四年,金掌門正值壯年,武功又高,怎會如此容易便死?」他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了。

小小兒眼怔怔的瞧着他,良久沒有說話。楊逍嘆道:「我嘆息是因為我幾年間雖苦練武功,但也是比不上金掌門的五成功夫。」小小兒道:「不管如何,在我心目中,義父的武功儘管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楊逍一怔,隨即道:「你現下年紀尚小,也許你日後便不會如此說了。好啦,現在夜已深,你快睡罷。」小小兒依言睡着了。

次日早晨,小小兒一覺醒來發現楊逍已不在自己身旁,心中大駭,莫不是那鐵先生將自己捉走了?他揭開被窩,只見床頭上釘着一張紙條,上頭寫着:「小小兒,我明教生了事變,須得趕回光明頂去。請你到橫街九號,那時候自有我教中人照顧你。」他於臨急之際,寫得似乎有點文句不通,幸而小小兒讀書不多,倒也看得明字句,否則的話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小兒心道:「義父有要事走了,他叫我到橫街九號,那我就去去看罷。只不知道那橫街在哪。」因先前楊逍已付了飯錢,因此小小兒孤身一人出店也沒人阻止。他到處問人橫街的位置,路人見他天真可愛便將位置告訴了他。

小小兒照着途人指示來到橫街,誰知剛過一條後巷,就聽得一個女子驚叫一聲,接着聽得幾個男子的笑聲,笑聲之中滿是淫穢之意。小小兒年紀尚小,卻也明白他們要幹甚麼,也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上前保護那女子定會遭來一番毒打和嘲笑,再說前方還有人等着自己,無謂為此浪費時間。但他天生就有一副俠義心腸,什麼也要抱打不平,於是轉過身來,往驚叫聲向走去。

他一腳剛踏入後巷,只見那少女施展拳腳,已將那兩名男子打得落花流水,跪在地上不住叫道:「女俠饒命!」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但武功卓絕,都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倍,心裡大是感觸,想儘快找回華太真,叫他傳授自己一身高強的武功。

少女臉一沉,喝道:「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定饒不過你們性命!」那二人連說幾聲「是」,落慌逃去。小小兒嘆了一聲,少女指着小小兒問道:「小孩,你是誰?怎會在這裡?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麼?」小小兒搖頭道:「不是。」少女哼了一聲,道:「還好你不是,不然姑奶奶定會給你點教訓。」小小兒童心一起,笑着問:「什麼教訓?」

少女冷笑道:「你真要知道?」小小兒點了點頭,少女猛地間一掌揮出,小小兒不懂反擊之術,就此給她摔了一架。

小小兒怒道:「我又沒有得罪你,你幹麼打我?」少女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你不是問我什麼教訓嗎?剛才我不就示範了麼?」小小兒大怒,後巷中滿是雜物,他隨手拿起一根木棒,一招「浪子回頭」打去。

論招數、功力,少女確是高出小小兒許多,但她未料到眼前的小孩竟懂得武功,並當真會打向自己,未及反應之下,手臂中了一棍,中棍處隱隱生痛。少女怒道:「好啊,讓小姐來陪你打架。」她運掌如風,手臂仿如靈蛇游動,伸出長舌便要咬人。

小小兒木棍點胸,「撥劍」推去,少女一拳「意假情真」,右手連轉幾圈,全都是虛招,小小兒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間她直拳揮出,這拳全無章法,也不知是擊向何處。這拳猶似泰山壓頂,正要打中他的胸膛,小小兒驚叫一聲,一粒石子忽然在旁射出,拍的一聲,打中少女的手腕,令拳勢偏斜,不致打中小小兒。

小小兒還未定下心神,出手相救的人道:「回頭是岸。」小小兒木棍轉動,正是一招「回頭是岸」,少女怒瞪說話之人,那人微微一笑。少女收起右拳,左拳接上,又是那招「意假情真」,只是拳招又與之前的不同。那人又道:「浪子回頭。」小小兒撥劍推開拳勢,直點眉心,卻是那招「浪子回頭」。

少女哼了一聲,施展輕功在小小兒身子旁邊繞圈,伸手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小小兒怒叫一聲,揮棍打出。那人身子一晃,擋在木棍之前,伸掌按住木棍,笑道:「姑娘,你爹姓袁,對不對?」少女冷笑道:「你知什麼?」那人又道:「你娘姓夏,對不對?」那少女這才驚慌起來,顫聲道:「你……你怎會知道?」見這人頭上沒有頭髮,是個和尚,說道:「你是少林派的?」

和尚搖手道:「我不是少林派的,我姓彭,叫瑩玉。你不必害怕,我是從你拳招之上猜到你的身世。你爹袁大俠啊,我一向也佩服他的為人。他們還好吧?」

那少女袁雲紫正是大俠袁承志和夏青青之女,自四歲起便跟爹娘習武,因此武功頗為了得。彭和尚曾跟袁承志夫婦有一面之緣,那時見他們施展武功對付強敵,於是記起往事,認出袁雲紫來。

袁雲紫道:「你們倆欺負我,我回去告訴爹爹去。哼,一大一小,好不要臉!」彭和尚笑道:「但你可知道我是誰?」袁雲紫道:「你叫彭和尚,你猜我會不記得麼?」她揮掌劈出,彭和尚不欲出手,側身避開。袁雲紫見此良機,從小路中衝出。

彭和尚嘆道:「袁大俠可得要好好管教她啊。」轉頭瞧瞧小小兒,只見他垂頭喪氣,已知他心意,說道:「小小兒,你之所以敗在她手上,乃是因為她年紀比你大,又得到明師指點。華掌門武功高強,你所學的華山劍法也屬當世絕學,只要練得到家,也能成為一名高手。可是你所學時間甚短,年紀又輕,方才敗在她手上。你只要練多三五十年,定能成為高手,到時候你的武功也不在我之下了。」

小小兒喜道:「當真?」彭和尚點頭道:「不錯。你彭大哥我何時說過謊話了?可惜你已另拜明師,我不能傳授你武功。」頓了一頓,提起小小兒的身子,笑道:「咱們走吧。」只聽袁雲紫叫道:「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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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3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哇,樓主你真是太利害了,你雖然只是大我一歲,可是我不及你呢!
(PS 我雖然是小六,可是中文很差,有錯字請不要罵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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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3 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手啊,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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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6# 1176735616


    就是啊!我從第一眼看見靈蛇就感到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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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回:明教生變

彭和尚與小小轉過身來,卻見袁雲紫身旁站着一名美貌少婦,彭和尚抱拳道:「閣下便是袁夫人了?」青青笑道:「正是。小女雲紫帶給兩位不少麻煩,青青在此向兩位致歉。」袁雲紫嗔道:「娘,我叫你教訓他們,你怎麼反向他們道歉了?」青青嘆道:「都怪我們夫婦太縱容你了,否則又怎會將你縱得如此任性?你爹武功高強,就是不懂教女兒。」這一翻話只羞得袁雲紫連頭也不敢抬起,生怕被那小孩取笑。

彭和尚微笑道:「袁夫人過謙了。」青青道:「女兒,給人家道個歉吧。」袁雲紫道:「娘,明明就是他欺負我……」青青心道:「這女兒的脾氣倒和當年的我一模一樣。」厲聲道:「你道歉不道歉?」袁雲紫一撅小嘴,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對二人鞠了個恭,隨口說道:「對不起啦。」青青拉回女兒手腕,說道:「咱們走吧,我們還得去會合你爹。」袁雲紫臉色一變,仿似很害怕袁承志,但礙着娘的面上,又不能逃走。

彭和尚跟小小兒道:「周賢姪,我奉教主之命前來照顧於你。你想到哪兒去?」小小兒道:「正所謂天下可為家,去哪也就沒關系了。」彭和尚想了一想,說道:「嗯,我帶你去一處歷史遺跡,好讓你大開眼界,同時也讓你加深認識武林典故。」小小兒失聲道:「莫不是去武夷山?」

「武夷山」三字剛出口,青青臉色大變,想是當年的慘狀、死傷人數之多的場景不堪入目。彭和尚連忙塞住小小兒的口,忙道:「周賢姪,你在大街之上千萬別胡亂說出『武夷山』三字,皆之那山本是西方魔教的總舵,教主西方一敗手狠手辣,當時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是以世人都對他恨之入骨。那三字一出口,眾人都以為你是西方餘黨,要將你擒去或殺了。你武功低微,定然難逃活口。」小小兒聽了不住稱是。

數年前西方一敗曾當上九五至尊,那時在他的統治下,害死數以千計的平民和朝中大臣,若跟一般的車夫說要去武夷山,他定不會管你,更有可能會發起瘋來打你一拳或惡言相對。因此二人買了匹馬,騎馬而去。

小小兒不懂騎馬,但他人又聰明,彭和尚教了幾次後便即學會。可是開封與武夷山的路程何等遙遠,自然須要多日的路程(再一次說明,我完全沒有地理天份)。二人騎着駿馬,這日剛進入福建省范圍,彭和尚低聲吩咐道:「咱們愈來愈近武夷山了,你的說話也得小心,千萬別說出『武夷山』三個字來,不然定會有性命之憂。」小小兒點點頭,示意明白。可他心中卻大是好奇,想要知道若說出那三個字來的後果。

儘管如此,二人於路上還是遇見不少奇人趣事,有人將木桶頂在頭上,而不向下跌,小小兒看後不禁拍手叫好。又嘗遇見有人表演心胸碎大石,在彭和尚此等行家看來,表演的那二人也不是江湖上常見的騙子,武功確實不低。碎石之人所使的鐵沙掌力,震碎石塊;那扛石之上練就了一身鐵布衫,是以才不致被掌力震傷內臟。

彭和尚忽心生一念,若能將鐵沙掌和鐵布衫兩種武功同時練成,手上掌力驚人,周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必武功必定能有驚人的造詣。但心念一起即散,心想要做到如此是何等難度,更有可能被誤為練成邪派武功,還是不練的好。

他那裡知道五年後當真出了位高手,就是與他有同樣的想法,內外精修,掌法剛猛之極,周身刀槍不入,可惜不學好,走去投靠了一個惡人,最終被金靈忌所殺。

走了一個上午,終於來到武夷山腳下。那武夷山佔地也不甚大,山峰也只得七百米左右,比之華山、峨嵋等大山自然是大大不如。但山上的傳說故事卻如繁星數之不儘,相傳數十年前仙女下凡,與大王一見鐘情,相互愛慕。不幸此事被鐵板道人察覺,上天庭報告玉帝邀功。玉帝大怒,命玉女立即返回,玉女為了和大王在一起寧死不回,玉帝一氣之下,將玉女與大王化為兩座石頭,分隔兩岸,又將鐵板鬼化為巨石橫在他們中間,令他們永世不得相見……今天,在九曲溪一曲溪邊和二溪溪頭佇立的兩座隔溪淚眼想望的山峰大王峰和玉女峰,就是故事中大王和玉女的美麗化身。

小小兒聽着也不禁流下眼淚來。彭和尚與他一邊上山,一邊說出另一個故事來。

九曲溪邊兩塊巨石,形似和尚背尼姑。還有兩巨石,一個形似一名道人的面部,妙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另一個則形似大石磨;相傳,天上的王母聽說武夷山的風光非常美麗,她便帶著兒子來到武夷山遊覽,小兒金童餓了,王母就座在山頭上喂奶,不巧,天空飛來一隻老鷹,刁走了王母的雙乳,王母發怒,立即回天庭差遣雷神追擊老鷹,追到山北水簾洞,老鷹被轟掉下巴並點化為鷹嘴岩,而王母的雙乳就落在了七曲的岸邊,成為武夷山著名的雙乳峰。再說那王母怒匆匆走的太急,竟把金童忘在了這山上。金童餓得哇哇大哭,正巧觀音娘娘雲遊到此,就將金童抱起交給八曲的尼姑餵養。於是尼姑每天到對面的磨盤石為金童磨豆漿充饑,可是三寸金蓮的小腳尼姑面對滔滔溪水,為無法過河直髮愁。此事被附近的和尚得知,出家人慈悲為懷,為了金童,就每天背著尼姑過河。道人見了,覺得和尚是好心,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在情理之中,也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彭和尚道:「天上人間,歲月滄桑。奇石若形似,故事就神似。武夷山的這些故事,可以講述一千零一夜。小小兒,你說這些故事有趣不有趣?」小小兒道:「有趣極了,還有麼?」彭和尚道:「當然。」接下來,又說出另一個故事來。

二人說着說着,已來到玉女峰。對面的山峰想必便是大王峰,二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事中的仙女和大王,一陣傷心之情隨之而來。接着又過到了對面的大王峰,又去了看那塊形似尼姑的巨石……

最後自然是來到了西方總舵的大殿前。五年前大戰過後,這座宮殿已給劍冢眾人一把火燒毀了,宮殿之宏偉已不復見,但氣勢和莊嚴的建築仍能使人望之心驚。彭和尚道:「這,就是西方總舵。」話畢指着地上已乾古了的血跡,說道:「回想當年,十萬大軍與西方教眾在此對恃,戰爭之久超過一月。我們兄弟有的受傷的,有的死去的,一切都印證在此處。」

小小兒瞧着那印有血跡的石板,良久也說不出話兒。可想而之當天戰鬥的兇狠。

彭和尚帶着小小兒走進宮殿遺址,愈進愈深,就愈看見刀劍留下的印記。小小兒愈看愈心驚,全沒想到數年前竟會有一場激烈的戰爭在此發生過。彭和尚正要說話,但見一道人影躍過,護着小小兒,低聲道:「有人在此。」

小小兒嗯的應了一聲,他見彭和尚臉色凝重,知那人是強敵,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彭大哥,那人很利害麼?」彭和尚正留意敵縱,全沒聽上小小兒的話。小小兒見他不答,也就不再問了。

彭和尚微微舉高頭來,瞧瞧遠方。他內功精堪,視力極佳,只見一群人聚在山邊的山洞,那山洞離此不遠,只要自己和小小兒有絲毫聲音,那群人定會聽到。他又吩咐:「對方武功不在我之下,切勿發出任何聲音。切記切記。」又轉過頭觀看那些人,人群進入洞穴裡,不知在內有什麼活動。

彭和尚眉頭一皺,想要知道他們的行動,但自己可得照顧小小兒,不能孤身一人去闖山洞。他心生一計,將小小兒背起,反正他身子也不重,施展輕功到洞穴前方。只聽洞內一人笑道:「梁兄弟武功了得,兄弟我佩服佩服。」另一人接口道:「殷兄弟過獎了,兄弟所學的不過是三腳貓功夫,哪及得上殷大哥你的『鷹抓擒龍功』?」姓殷的冷笑道:「要是梁兄弟的是三腳貓功夫,那我的豈不是獨腳鼠功夫?」話音未落,向天大笑起來。

他嘿嘿哈哈的,震得山洞不住搖晃。彭和尚心裡一驚:「此人內功好生了得。」姓梁的道:「下一位是誰?」只聽一人道:「是我。」只聽得山洞裡又響起了拳來腳往的打鬥聲,姓梁的嘿的一聲,反手點中了那人的穴道。

他搖搖頭,說道:「你武功太過不濟,到時候只會連累我們。下一個。」


彭和尚暗想:「他們似是在進行甚麼計劃,要比武選人。但,那究竟是甚麼樣的計劃?要是對武林不利,我就算賠上了性命,也得阻止他們。」轉念又想:「小小兒還年輕,不能就此而死了。還是打聽到他們計劃,再將消息稟告給武林人士知道好了。」

但聽洞內還是一個一個的比武,不提計劃之事。彭和尚等得不耐煩,心想他們比武要等到何時?須以計迫他們說出計劃的內容來。他正要想辦法,一隻大鷹從天降下,向大地叫了一聲。彭和尚認得那是明教用以傳遞送息的信鷹,那鷹飛到彭和尚面前,遞出腳來。

彭和尚從牠腳中取出信來,打開信來看了。彭和尚暗叫不妙,頭上流下冷汗來,一雙手也不住顫抖,顯出他極度害怕。小小兒聽到洞穴的人「咦」的一聲叫了出來,似乎已發現了二人。小小兒忙搖搖彭和尚的手,忙道:「他們發現了!」

彭和尚大驚,連忙撕開了信紙,急道:「此事關乎到武林的安危,我們要告訴全世界的人知道,不能給他們抓住了。」說完,抱起了小小兒施展輕功跑去。山洞裡正跑出一人,喝道:「哪裡逃?」

彭和尚轉頭望去,那人一身灰衣長袍,腳下奔得極快,後面還追來三四人,武功均自不低。單只一人,自然是容易對付之極,但五人?那可太過危險,彭和尚一想到此處,腳下奔得更加快了,速度之快不輸完汗血寶馬。小小兒只覺身邊的事物如影一般飛去,彭和尚已累得不住喘氣。

小小兒百忙之中瞧向身後,那灰袍人手一揚,一道閃光從空中躍過。小小兒驚道:「暗器來了!」彭和尚也無暇提劍趕走暗器,只低頭避了一避,那毒菱便從上空飛過。

灰袍人哼了一聲,下令道:「把他們斃了!」眾人暗器揚出,什麼毒菱子、金錢標、銀針都向二人飛去。彭和尚只好放下小小兒,道:「你自己快逃走,替我到劍冢告訴金掌門……」暗器飛來躍過天空,聲音壓過了彭和尚的聲線。彭和尚一邊揮劍擋開暗器,一邊問道:「你記住了麼?」

小小兒縱然聽不到,也只能點頭,不然就會阻住了彭和尚的心神,無法專心對付強敵。彭和尚揚揚手,急道:「你快走,不然就來不及啦!」小小兒雖不捨得彭瑩玉,也得轉身向後跑去。

他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卻也聽到彭和尚已和那幾人交起手來。不過他自知性命要緊,遵照彭瑩玉的說話,愈奔愈快。

卻說彭和尚見小小兒逃跑了後,自己踏上前去,連擋三十餘件暗器。對面那姓殷的看到後好生心驚,暗想:「此人是誰?武功真是了得。」雙手成抓,展開「擒龍手」來,去抓彭瑩玉的長劍。

彭和尚長劍一縮,雙腿在地一掃,身子向上一躍,打了個後空翻,雙腿連續踢出,卻是一招「鴛鴦連環腿」。這一手腿法幾乎個個武林人物也會,卻不如他踢得如此神妙。一個姓洪的雙拳揮去,彭和尚雙腿一翻,夾住他雙拳,一同倒在地上。

其餘人眾趕忙上前圍攻彭和尚,姓殷的五指抓去,他的找甲比寶劍還要鋒利,一抓之下,居然就此抓斷對方的長袍衣袖。彭和尚一聲虎嘯,身子撲上前來,長劍直點眉心。那姓殷的抓住劍鋒,一扭即斷。

彭瑩玉扔下斷劍,叫道:「來來!讓我空手鬥你們!」施展拳腳,正拳拍去,拳勁即至。姓梁的劈空掌揮去,掌掌劈出均有凌厲之勁。另外三人為海上毒幫弟子,各展開毒幫拳腳功夫應敵。

彭和尚劍掌劈出,左掌伸出,右掌擋住姓梁的劈空掌,左掌推開一人,隨即化為重拳,快如電閃的在一名毒幫弟子身上打了四拳,右掌已從姓梁的身上收回,兩拳夾擊,一個打肘,一個打肚,那毒幫弟子慘叫一聲,左臂已被打斷,下半身被左拳打到回不起身來。
五人之中只剩下四人。彭和尚憑着那套奇妙之極的拳法,倒也佔了上風。姓殷的一心只看清他拳法套路,再想法子擊倒他,是以指法中也不以先前那麼凌厲。姓梁的卻別有用心,心想對方單只一人,己方卻有五人,難不成還會敗在你手上?

但彭和尚既能當上明教五散人之一,武功豈會平平?他於拳法上又夾住了點掌法、擒拿手,使拳法更為利害。姓梁的一掌又再劈出,姓殷的此時也已看清套路,五指抓去。

彭和尚吃了一驚,靈光一閃,從地上抓起那毒幫弟子,往二人擲去。那二人向來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一見那人飛來,哪會管別人的性命,伸掌震碎了他的心脈,推開他的屍體。

彭和尚怒道:「好狠毒!」二人只一聲冷笑,並不說話,隨即又是如同狂風暴雨的攻勢。彭瑩玉運掌如風,潛運內勁,一手抓住了姓梁的衣領,將他龐大的身形推出,又補上了一腿,要將他踢飛。

姓梁的反手將腿托住,用力一推。彭和尚登時失去平行,就將落地時,他雙手在姓梁雙腿上一扯,就一借力,已站好身子。姓殷的一怔,姓梁的已提起單刀劈出。這一翻相鬥,又比之前的兇狠許多。先前還只是赤手空拳的打架,此刻三人裡已有二人手持利器,彭和尚只怕會不敵。

但彭和尚是何等人物也?生平也不知會過多少個武功比他強的人,現下這二人功力與自己相若,卻也不怎麼害怕,雙拳揮去,一招「愚公移山」,拳招剛過,左肘撞出,姓梁的連忙向後一躍,姓殷的鷹抓功抓去,彭和尚道:「你雖是姓殷,又是使鷹抓功,可功力跟白眉鷹王差太遠了。」言下之意是說,你的武功不如我明教的白眉鷹王殷天正,既不如那還練什麼鷹抓功,還不如回家抱娃娃算了。

姓殷的大怒,出指凌厲之極。嗤的一聲,一指插進彭和尚左臂之上,鮮血湧出,那邊廂,姓梁的單刀也劈在彭瑩玉的右臂上,又多了一處傷痕。彭和尚身上雖是傷痕累累,但還是談笑自若:「你就算殺了我,也是沒用的。」

姓殷的臉色大變,道:「為甚麼?」彭和尚笑道:「因為我已派人將你們造反的消息告訴金掌門了。」姓梁的顫聲道:「你說……你說甚麼?」彭和尚道:「你已聽到了我說甚麼,用不着再說一遍。」

姓殷的拿住他的要穴,厲聲道:「那人在哪?」彭和尚笑嬉嬉的道:「在劍冢。」姓梁的怒道:「你騙我!」彭和尚道:「你又怎知道我騙你?」姓殷的怒吼一聲,說道:「我回去跟先生說,讓他親至來審問此人。」姓梁的卻道:「不,我不想驚動到他。」姓殷的眉頭一皺,道:「依你說怎麼辦?」心一緊張,手上抓的愈來愈緊了,彭和尚頸上疼痛,呻吟了一聲。

姓梁的白了他一眼,心想:「你武功如此高強,不想如此怕痛。」低聲道:「依我看,此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快將此人殺了,然後再到江湖上尋找那人。」彭和尚哈哈大笑,姓梁的怒道:「你笑甚麼?」彭和尚笑道:「你可知道那人是什麼模樣嗎?你即使殺了我,你到江湖上也找不着他。」

姓殷的道:「此人說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姓梁的冷冷道:「你說是不說?」彭和尚奇道:「說什麼?」姓梁的喝道:「少給我裝傻扮癡,那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彭和尚抓抓頭,道:「哎喲,你別逼我。你逼得我愈緊,我就忘記得愈快。」雖說如此,還是說道:「那人啊,身高……不好!」手指指着天空,神情顯得極為驚慌,不知瞧見了啥。

姓梁的怒道:「快說!」彭和尚顫聲道:「你先看看,我……我害怕。」殷梁二人同時往天空一望,但見天空飄着幾片白雲,哪有什麼東西?回頭一望,彭和尚已脫出自己的掌握,只見他站在前面,拍手笑道:「兩個大傻瓜,鬥不過一個諸葛亮。」向前跑去。

姓殷的怒喝道:「別讓他跑了!」姓梁的不及思想,單刀向前飛去。彭和尚一個轉身接住,大叫:「多謝了。」又大笑三聲,奔得愈來愈遠了。

好不容易脫出二人的魔掌,也不敢停下來休息,生怕被他們追上。直奔至晚間,方才到一間客棧休息。他心想:「此行到光明頂,只怕得有兩三天的路程。頂上生了事變,我得儘快趕回去才行。」抽出一兩銀子,放在桌面上,從窗子跳下去,向前跑去。

他在鎮上買了匹馬,快馬趕回光明頂。

一回光明頂之上,到大廳上參見了楊逍。楊逍扶起彭和尚,說道:「彭和尚不必多禮。小小兒他怎麼了?」彭和尚道:「我叫他到劍冢見金掌門了。」楊逍道:「但願在路上,他不會出了事宜。」微微一頓,接着道:「你也應該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對吧?」彭和尚道:「嗯,教主已在信裡說明了。」

楊逍點點頭,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想不到我明教個個都是血性漢子,居然會出了叛徒,將我教內的機密泄露出去。」彭和尚問道:「那可捉住了叛徒沒?」楊逍搖頭道:「還沒有。此人武功高強,我連續派出去的探子都給他重手殺了。看來此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才智計謀更在你我之上。」彭和尚道:「教主何不派韋蝠王探敵?」楊逍道:「前幾天,總教派來五人與我們互相印證武功。韋蝠王在第四場比試中,被暗器誤傷。現下還在休養中。」嘆道:「可惜我明教現下能人漸少了,數年前紫衫龍王回到波斯、金毛獅王歸順佛道、白眉鷹王逝世,『紫白金青』四大法王裡只剩下一個『青翼蝠王』;明教義軍裡朱元璋造反,帶領大兵要攻上光明頂來。雖然最後也是我們大獲全勝,但自此以後,明教又少了一支軍隊。」

彭和尚道:「教主何不在教內抽選教眾升作四大法王,以補其餘三人的位置?」楊逍道:「此事談何容易?要列為四大法王,不但要武功高強,還要品行良好,以德服人。我暗地觀察了已有一段時間,但就是不能兩者具之。有些武功了得,但人品卻差;有些人品極佳,但武功卻不怎麼樣。」

彭和尚道:「那可辛苦教主了。」楊逍轉過話題,問道:「彭和尚,你可猜到此事是誰所為?」彭和尚想了一想,沉吟道:「難不成是趙之?不,他武功沒有此人如此了得。嗯,還有張平、馮立也不是他們。嗯,還有誰呢?我想起來了!」楊逍淡淡道:「是誰?」彭和尚道:「我猜此人該是韋一笑的弟子,黃秋日。」楊逍奇問:「你怎知道?」彭和尚答道:「黃秋日入我明教不過是三年前的事,亦即華山之戰的一年後。此人入我明教時,武功已非凡凡,接着得吸血鬼的歡心,收作為徒。那吸血蝙蝠的武功何等厲害?他在韋一笑那處修煉三年,武功自然大有進步,輕功縱不如韋一笑那般高明,也已在我們之上。教主你剛才說韋一笑是被暗器所傷,依我說這暗器定是由他所發。因此他打從入我明教起,根本便藏有異心。」

楊逍眼神露出嘉許之意,微笑道:「你此番見解真是獨特得很,正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這黃秋日古裡古怪的,我很久以前便已開始留意此人,但此人十分精明,一直以來我也發現不到此人的惡行。直至今天,我才想到此人的其圖。」頓了一頓,問道:「彭大哥,你何猜到此人是誰派來?」

彭和尚笑道:「教主早已知道,何必來問我?」楊逍道:「你可記得我在信上所寫的那件事的用意嗎?」彭和尚略一沉思,避開楊逍之問,故意道:「難不成教主料想那黃秋日是……」楊逍正色道:「正是。我懷疑此人是西方餘黨所派來的間諜。當年我們曾協助劍冢推翻朝廷,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來報仇來着。」

彭和尚驚道:「我們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楊逍道:「不錯。明教近年來四分五散,除了你我和范右使、韋一笑外,已無高手。此刻對於他們來說,正是復仇的大好時機。若他們光明正大的比武,我們倒不用害怕。可是他們哪會如此講江湖道理?」說罷,長嘆了一口氣。

彭和尚沉吟道:「如今那黃秋日在哪?」楊逍正要回答,一把聲音從頂響起,狂笑道:「就在此處,你要怎地?」只見屋頂破裂,從上躍下一人,那人身穿明教服飾,衣上印了個大大的火印。

此刻大廳只有楊逍和彭和尚二人,那黃秋日站在二人身前,臉上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不可一世,看似並將楊逍和彭和尚兩大高手放在眼前。彭和尚不願跟他廢話那麼多,單刀直入,冷冷道:「你是西方餘黨所派來的麼?」黃秋日不答。

彭和尚瞧了瞧楊逍,楊逍會意,又問道:「你來我明教到底想幹甚麼?」黃秋日道:「做甚麼?不就是做韋一笑的弟子。」楊逍冷笑道:「你武功如此高強,又何必另拜旁人為師父?」黃秋日大笑道:「果然是明教教主,來接我一掌!」也不待楊逍答話,一招「寒冰綿掌」攻了過去。

楊逍身形一晃,低頭橫掃過一腳,一扯黃秋日左掌。黃秋日氣沉丹田,陰勁之氣潛運於掌心之中,楊逍呼的一聲,右掌劈出。二人交手才三招,已知對方是個勁敵,尤其是楊逍,與他對了一掌後,發現他內功屬陰性一路,正正配合了他所練的「寒冰綿掌」,使這路掌法變得更加厲害。

二人尚未分出勝負,楊逍叫道:「再來。」黃秋日一擺手掌,道:「且慢。」楊逍眉頭一皺,說道:「又怎麼了?」黃秋日指着彭和尚,說道:「楊教主武功高強,我豈會及得上你?我還是向彭大哥挑戰好了。」

彭和尚心道:「他們的消息可真快。我受傷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沒想到此人居然知道了,還想乘人之危。」哼了一聲,冷笑道:「我怕甚麼?來吧。」黃秋日笑道:「彭大哥何必如此性急?咱們連規矩可也沒說,那還比甚麼武?」彭和尚道: 「甚麼規矩?要說便快說吧。」

黃秋日便待要說話,楊逍道:「不,規矩還是由我們來定的好。」黃秋日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可這股神色不一會便已消失,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楊逍低聲跟彭和尚道:「此人奸猾無比,剛才就想借着規矩,要我們放過他,並不再追究此事。還有,我一說出規矩由我們來定的時候,他馬上露出憤怒的神情,你待會跟他交手時,要提防他使詭計。」

彭和尚點點頭,楊逍道:「好。第一項規則是,雙方都不許使用暗器。」黃秋日冷笑道:「暗器、兵刃和拳腳功夫堪稱為武林三絕,暗器也是一項光明正大的武功,為何就不許用了?紅花會的趙三當家就是因為使暗器使得出神入化,才有『千手如來』之稱。」

楊逍道:「你不是說將規矩由我們來定麼?幹麼又來反駁了?」黃秋日重重的哼了一聲,顯得極之不服氣。

楊逍向他瞪了一眼,又續道:「第二,若彭和尚勝了,你黃秋日就得將一切因由告訴我們,並給我留下性命來。」黃秋日冷笑了一聲。楊逍又道:「第三,敗者也得向我們說明因由,此事我們也就不再追究,到此為止。可是,我楊逍跟你說好了,假若你真是由西方餘黨所派來,我們明教定會跟你們抵抗到底!」

黃秋日心下冷笑,口中道:「彭和尚,我來接你高招!」身形搖晃,已拍出一掌。彭和尚擺好馬步,一拳揮去,卻拉動了傷處,隱隱作痛。儘管如此,他還是隱着痛楚,施展拳法來應敵。

在黃秋日陰寒內功推動之下,寒冰綿掌的威力更增一倍。彭和尚的身形被他勢如狂風的掌勢籠罩着,彭和尚反手還了他一拳,左肘撞出,右掌推出。左肘右掌,一同攻出,正是一套明教祖傳下來的掌法絕招。

黃秋日身法輕靈,使出「草上飛」輕功,配合寒冰綿掌,簡直是鬼影重重。彭和尚則是掌法變幻,每一掌擊出,打中之處均是人身的要害。相比之下,二人也勝不了誰。

黃秋日身形閃動,轉到彭和尚身後,潛運神功,便要一掌致他於死命。那知明教的武功源遠流長,既精妙又厲害,一見黃秋日轉到自己背後,雙掌繞過身後,平平推出。這一掌看平,實已藏有極強的內功。黃秋日掌至中途,變了兩掌,伸掌攻去。

彭和尚推出一掌,將那兩掌撥開,猛地間呼的一聲,緩緩出掌。黃秋日上身出掌,下半身踢出一腳,彭和尚左肘撞下,就此擋過飛腿,右掌如似鋒劍一樣,往對方招式中不斷切出。

二人招式愈使愈花,所使的均是明教的武功。一個屬陽性,一個則屬陰性,天下兩大奇功就在光明頂上互相比拼起來。他們手上打得極快,漸漸楊逍也分不出二人的招式。那黃秋日時掌時拳,都不知他是在使什麼武功。而彭和尚專使一套明教祖傳的「明尊掌法」,與他交手過三百招。

黃秋日出指凌虛一點,彭和尚肩頭中指,衣上登時穿了個洞,大小如指頭一樣。如此一來,彭和尚本已算輸在他手上,但他不願就此放過他,腳下一掃,出掌拍向他的「天池穴」。此穴是黃秋日一生功力聚精之處,他手掌一拍,畢生功力就會隨之而去。彭和尚本料他定會急於解救,那知他居然忙着出指。眼見自己一掌便要拍在黃秋日穴道之上,他突然將指變掌,向彭和尚下陰抓去。
彭和尚大急,滾地避過,同時間順着地板一滑,轉到他背後,在黃秋日身後拍上一掌,將他推倒。


楊逍冷冷道:「是你輸了。願賭便要服輸,你快從實招來罷。」黃秋日哈哈大笑,彭和尚道:「你笑甚麼?」黃秋日冷笑道:「本來我那一指已中你身,但有人偏偏不服輸,要敗中求贏,結果贏家就變成輸家了。」微微一頓,笑道:「即使我輸了,我也不用說出因由。」

楊逍喝道:「你敢反悔嗎?」黃秋日笑道:「我不是反悔。我只想說,我不是黃秋日,那我又何必跟你們的話說去做呢?」楊逍一怔,喝道:「你不是黃秋日,那你是誰?」黃秋日道:「『黃秋日』不過是個假名,你們規矩裡說:『若彭和尚勝了,你黃秋日就得將一切因由告訴我們,並給我留下性命來。』可我又不是黃秋日,所以我沒有必要這樣做。」

他話音剛落,仰天大笑三聲:「只是你們死到臨頭,我就跟你們說了吧。」他輕輕說道,「楊教主好生聰明,我確是由西方後嗣所派來的間諜之一。不問而之,我們的目的自是為了復仇來着。不瞞你說,此刻整個光明頂都給我埋了無數的火藥,只要我一點火線,你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此話一出口,二人都大是震驚。沒想到此人神通廣大,居然能在自己一等人不發覺之下,用了數個月時間埋下火藥。楊逍一想到爆炸的後果,心裡一寒,道:「你剛才說你是西方餘黨派來的間諜的人之一,那別的在哪?」黃秋日冷冷道:「這個你們沒有必要知道。」從衣裡抽出火藥,準備向上一發。

彭和尚虎吼一聲,與楊逍雙雙奔前,黃秋日雙掌護着周身,不讓二人打到自己。他一拉黑線,一道火炮升上天空,爆出一道煙花來。彭和尚一拳打倒黃秋日,不料他大笑道:「你殺了我也是沒用。我火花一發,頂下的兄弟便會燃點火線。再見了,彭大哥、楊教主,還有明教的一眾兄弟……」

楊逍和彭和尚面面相覷,只聽得「膨」一聲驚天巨響,一道漏斗雲從天升起,爆炸之際聽得無數人的慘叫聲。光明頂登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就在這時,剛好有一男一女在頂下,一見明教發生爆炸,那男的心裡大急,卻見一名男子慌慌張張的逃出。那男的大感懷疑,一把抓住了他後心,喝道:「你是誰?怎會在這裡?」

那人正是點燃火線的兄弟,一見對方大發神威,大驚之下竟昏了過去。那女子道:「無忌哥哥,我們先上光明頂去救人罷。」那男的點點頭,說道:「敏妹你說得對,咱們快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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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6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8# 靈蛇大俠


    此篇似乎是倉促寫完,不像前幾篇流暢。

  順帶一提,有看到我寄給你的短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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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彭和尚可是和尚哦,會怕別人抓他下陰嗎
(PS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是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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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彭和尚可是和尚哦,會怕別人抓他下陰嗎
(PS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是花和尚)
huey1204 发表于 2010-10-29 08:14 PM



    那又咋样?倚天里不是也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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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9 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258963369 于 2010-10-29 21:16 编辑

回复 20# huey1204


    和尚又不是太监,只是没兴趣罢了!而且被抓下阴,可是很痛的!

[发帖际遇]: 258963369于令狐冲口渴之时制止了其偷西瓜的行为,并送与令狐冲美酒一瓶,事后令狐冲赠送其银两5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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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靈蛇大俠 于 2010-11-3 20:33 编辑

第五回:恩人相救

彭和尚只覺自己被人搖了一搖,不斷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正欲睜開眼睛之際,全身痛不欲生,大聲呻吟。身旁的一人喜道:「敏妹,他醒了!」那女子道:「還不是靠你的醫術?」語音中也是充滿了喜悅。

彭和尚實着好奇,想知這救了自己性命的二人是誰,睜開眼睛一看,不是前教主張無忌和蒙古郡主趙敏是誰?彭和尚吃了一驚,連忙起床跪拜。不想一挺起身來,傷處開始發痛,只得又一次躺下來。

張無忌忙道:「彭和尚,你先休息一下罷。」彭和尚應了一聲,問道:「張教主,我怎會在此?而你又怎會救了屬下性命?」張無忌道:「你別整天叫我教主,我現在已不是你們的教主了。你叫我一聲張大哥吧。」趙敏笑道:「你啊,也不管自己年紀比人家小,還要別人叫你大哥,你羞不羞啊?」

張無忌笑了一笑,彭和尚則道:「不,教……不,張大哥對我等恩重如山,叫他一聲大哥也便是了。」隨即又問起剛才所問之事了。張無忌嘆道:「我和敏妹離開明教已有四年多,那天打算來探望你們。沒想到一到光明頂下,就聽得一聲爆炸巨響,繼而瞧見光明頂陷入火海之中。」趙敏接口道:「我們上得頂來,死屍無數。無奈火勢太大,我們無能力撲熄。但無忌哥哥偏要不自量力,向大火不斷撥水。最終,火是熄了,卻也死了無數的明教兄弟。」張無忌接口說道:「我們一路上救起了些還生還着的兄弟,如韋蝠王、五散人。不知怎地,就是看不到楊教主。」

彭和尚失聲道:「沒見到楊教主?」張無忌點點頭,說道:「不錯。會不會是他在爆炸前一刻,自己跑開了?」彭和尚搖頭道:「決不會。爆炸時,他就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對付那西方餘黨。」

張無忌聽到「西方餘黨」四字,臉色大變,追問道:「發生啥事了?他們……他們來報仇了嗎?」彭和尚於是將西方餘黨如何派間諜混入明教、如何殺害教內兄弟、如何泄漏教中機密給旁人、如何給自己揭發陰謀等事情說了。張無忌嘆道:「西方後人再來報仇,只怕武林之中又是一遍血光之禍了。」

彭和尚道:「張大哥,請問……范右使在哪?」張無忌神色黯然,說道:「我們到發現他的時候,他……他已經去世了。」彭和尚放聲大哭,哭個不停。趙敏也不禁為他的哭聲而心動起來。

張無忌拍拍他的肩頭,道:「對於范兄弟的死,我也十分傷心。但當今之務,卻是要先找回楊教主。」忽又想起一事,問道:「彭兄弟,關於西方餘黨之事,除了你我和楊教主之外,還有誰知道?」彭和尚道:「我曾跟周老頭之子說過此事,並叫他到劍冢告之金掌門。」

張無忌驚道:「不好!」彭和尚奇道:「怎地了?難道劍冢這個武林聖地也會有人來犯?」張無忌道:「你可知道現今正歹劍冢論劍之時?」彭和尚一拍手掌,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我真胡塗!我怎麼忘了此點?」

原來自四年前華山一戰過後,金靈忌被公認為天下第一,於是每四年一次舉行一次「論劍」,以金靈忌為比武公證人,比武勝出者有幸的話,更可在劍冢修煉武功。劍冢被譽為天下第一大派,門中武功高深莫測,若能有幸學得幾式劍冢武功,那可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了。但這場比武廣征天下武林人士,當中有好有壞,若小小兒遇上的壞的一群,那可糟糕了。

張無忌沉吟半刻,突然道:「敏妹,你和我兵分兩路。我去追尋楊教主下落,你則到劍冢保護小小兒。」趙敏一怔,說道:「這個……不太好罷?」張無忌柔聲道:「敏妹,這幾年間你隨我四處游歷,武功大有進展,江湖上一般的武林高手已傷不了你。更何況劍冢高手如雲,你若失手的話,亦有劍冢門人相助。」趙敏嘆了一口氣,說道:「好罷。你去你的,我去我的,咱們一年後再見罷。」

張無忌點頭道:「那就約定了,一年後在光明頂上再見。」趙敏轉身欲走,張無忌忽想起一事,叫道:「且慢!」趙敏轉過身來,雙手叉腰在胸前,道:「又怎麼了?」張無忌將一劍鞘拋給趙敏,她伸手接住。

張無忌道:「你助我將此劍交給小小兒,對他說這是周老頭曾打造給我的劍刃,叫他好好保存,將來對他在江湖行走亦有幫助。」趙敏道:「沒事了吧?那我可走了。」轉身便離去了。

張無忌見着趙敏身影逐漸變小,對彭和尚道:「彭兄弟,你在此休養便是。光明頂歷經大變,料想不會有人上頂來犯。你放心好了。兄弟我這就去找楊教主的下落。」彭和尚抓着張無忌的手臂,道:「張大哥,你定要小心。西方餘黨奸猾非常,你須得小心落入他們奸計之中。」

張無忌道:「彭兄弟,你放心好了。」接着又去探了韋一笑、四散人的傷勢後,飄然下頂去了。
張無忌料想楊逍若能逃出光明頂,那定會不會逃得很遠。因此他在光明頂不遠處開始尋找,終找到崑崙山下。

張無忌舉高頭,瞧着穿雲入峰的山頂,心道:「這幾年來我也很久沒到過崑崙山了,今日何不到昔日楊教主隱居之處『坐忘峰』瞧瞧?」想着想着,雙腳已踏上通往崑崙山頂的路了。

崑崙山之高絕不遜於五岳高山,直走到一處涼亭,張無忌入內休息了一會。只見身旁的一顆大樹直立在旁,張無忌心道:「聽聞郭大俠近來曾創出一套拳法來,名字叫做『龍籐八式』,是依龍籐樹之態來創出的。不知我張無忌可否也依樣而創?」他瞧了半刻,雖頗有心得,卻還是想不出一套完整的拳法來,不禁搖頭嘆息。

他休息夠了,正要離亭上路,但見山路剛好有幾名崑崙弟子上山去。張無忌心中一動:「崑崙弟子在山上苦練武功,哪會有下山之理?莫不是出了甚麼事情?」轉念又想:「難道是楊教主上山去了?」

他於幾年間游歷江湖,做下了不少俠義之事,眾多武林人物都認得他,自己要上山探望,決不要給崑崙弟子認出得好。張無忌心生一計,到一農家取了草帽,帶在頭上,又將鐵鋤架在肩上,這一獵人真是真得不能再真。

那幾名崑崙弟子見身後只是名獵人,也不以為意,繼續上山。直行了半個時辰,方到崑崙山觀前。這裡已屬崑崙山范圍,除非崑崙弟子,又或是甚麼前輩高人方能進來,小小獵人又有啥資格來了?

那崑崙弟子瞧張無忌不起,喝道:「丌那漢子,給我滾下山去!」說罷,一掌攻去。

崑崙派雖擅於使劍,拳掌功夫可也不弱,這掌乃是崑崙派掌法中的一記絕招,張無忌此番上山來是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願得罪門下弟子,狼狽地避去。他此一閃避便如不懂武功之人,那出掌的人修為尚淺,以為功力未夠,以置有此失手。

但張無忌這一手可騙不了兩個師兄,二人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張無忌暗叫:「糟糕!」一名師兄拔出劍來,喝道:「閣下武功不錯,來領教一下我崑崙派的『兩儀劍法』!」張無忌當年於光明頂曾領教過何太沖的兩儀劍法,知道此劍法威力高強,又想崑崙弟子定不會傷手無縛雞之力,當下裝作一點武功也不會,不避不閃,站在原地,目瞪口呆,顯得甚為驚慌。
那弟子一劍便要刺到他面門,眼見他不懂閃避,只道他當真不會武功,連叫兩聲「奇怪」,還劍入鞘。他面色稍和,喝道:「閣下是誰?怎會來了我派之地?」張無忌粗聲答道:「我是一名獵人,剛剛搬來此處。本想隨各位上山打獵,才知原來此地是屬崑崙派貴地,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那弟子道:「請閣下離山去罷。」

張無忌「哦」的應了一聲,轉身便離去。他內功深厚,聽得剛才出劍的那弟子低聲道:「快進大殿,莫要錯過了師父的早會。」他見三人進入觀裡,當即施展輕功潛入崑崙派中,在觀內左閃右避,終於來到大殿前。

他跳上梁上,只見殿裡全是崑崙弟子,眾弟子前坐着一個老人,張無忌認得便是何太沖(嗯,何太沖沒死在成崑手裡),但神色之間透着點殘老,已不如當年的英勇。張無忌心想:「不知他見眾弟子來大殿是為甚麼來着?」


他想着之間,剛才出劍、出掌傷自己的三名弟子進來大殿,揚聲道:「師父,我們回來了!」何太沖睜開眼睛,說道:「東西呢?」那弟子揚了揚手上的袋子,道:「在這裡。」何太沖點點頭,說道:「好,好。」轉頭向一名崑崙弟子道:「人都齊了麼?」他低聲道:「齊了。」

何太沖嘆了一口氣,雙目忽然射出異光,帶着點神傷,向眾弟子道:「今天我召集你們都此,是為了宣告一件大事。」眾弟子不語。何太沖瞧了瞧身旁的崑崙弟子,似是在問:「真的要說麼?」那弟子瞪着何太沖,何太沖只得道:「我年紀已老,雙腳已踏入了半個棺材,該是時候另立掌門。我暗中觀察了好一段時間,發現雲興表現很好,武功高強人品好,我想這代弟子之中無人能比得上他。因此我在此宣報,從今天起,雲興便是我崑崙派的掌門人!」

張無忌心道:「原來何太沖是要傳位給旁人,這個雲起太陽穴高個凸起,內功修為顯是不凡,也難怪何掌門會選他。」轉念想道:「不對。按照何太沖的性格,他定會將掌門人之位傳給崑崙大弟子,又怎會傳給一個不相干之人?此事定不簡單。」

崑崙弟子均自不服,心想此人入門才不過三年,崑崙武功都學不了多少,哪有甚麼資格當掌門了?蘇習之叫道:「師父,我不服氣!此人武功又有甚麼過人之處了?他連我也打不贏,哪還稱甚麼掌門人了?」雲興抬起頭來,冷笑道:「你要怎樣才服我?」蘇習之怒道:「除非你使崑崙劍術將我打敗了,否則我怎樣也不服你!」原來雲興乃是帶藝投師,蘇習之忌禪他外間武功了得,因此要他使崑崙武功。

雲興大笑道:「要擊敗你有何難度?就讓你看看我崑崙劍法!」錚的一聲,長劍已然離鞘,這一劍直點對方眉心,手法純正,正是崑崙劍法。

蘇習之沒想到來劍如此迅速,只得狼狽地從他腋下穿過,雲興笑道:「蘇師兄此招可是叫作『狗吃屎』?」蘇習之怒道:「不是!」手握劍柄,急舞一會,將劍勢一一擋開,接而使出一套「崑崙劍法」來。

二人劍法相同,不似鬥劍,倒似是同門互相切磋武功。蘇習之劍走輕靈,圍繞雲興身邊不斷游走,雲興則揮劍擋招。三十招過後,蘇習之猛地間虎吼一聲,未待劍招變老,已換了一套「兩儀劍法」。

蘇習之入門比雲興久,因此他會兩儀劍法,雲興卻不會。儘管兩儀劍法的威力尤在崑崙劍法之上,雲興絲毫不懼,仍使崑崙劍法擋招。但數招一過,雲興的身子已被劍光所包圍,手上那柄長劍已無還手之力,看似只要蘇習之長劍稍要失手,雲興就要喪生在劍光之下。

張無忌在梁上看得明白,此刻蘇習之看似正佔上風,但雲興實是在刺探對方,以靜制動。蘇習之沾沾自喜,心想你此等人物也來配做掌門人,真是不自量力,欲要發力刺傷對方,那知雲興突然長劍劍封自己「神門」、「玉枕」兩穴,蘇習之大驚,若這兩個大穴被他點中了那還得了?

可是雲興武功比蘇習之高出太多,蘇習之未及閃避之下身已中劍。總算雲興手下留情,那一劍才不致刺中兩個大穴,令他武功儘失。

蘇習之受傷之下如同瘋狗,狂叫道:「我不服!你打死我也不服!你有種便打死我!」雲興只是冷笑,話也不說一句。另兩名崑崙弟子擋在蘇習之身前,道:「師弟休要害怕,我來助你。」刷的一聲,兩儀劍法點出,二人出手,威是大大增加。

雲興身影搖晃,已到二人身後,長劍壓前,待二人發覺時長劍已到,急將長劍遞。說也奇怪,兩柄長劍也不能將雲興手上鐵劍推翻。那二人只覺對方內力如同浪潮一樣湧到,驚得撤劍離手。

雲興冷笑道:「服是不服?」眾弟子齊聲道:「不服!」雲興心道:「一人至三人我或許能打得贏,但若他們一湧而上,我便不是敵手了。」眼瞧了瞧何太沖,何太沖本想借眾弟子之力將他殺了,但見他轉頭瞧了自己,心知此計無望,只得道:「大家住手,聽我一言!」

何太沖咳了一聲,見眾弟子不再叫喊,方才說道:「興兒乃是當今崑崙掌門,豈可對他無禮?快對他道歉!」蘇習之「呸」了一聲,喝道:「道歉個屁!總之我就是不認他做掌門人!」何太沖大聲喝道:「習之,你休得無禮!」

張無忌瞧不過眼,愈覺那雲興不對勁,似是有甚麼威脅着何太沖。他心念一起,「先找到證據,再來揭發他的罪行。」他正要離梁,「啊」的一聲,一個老婦人走進大殿來,指着何太沖怒道:「何太沖,你愈老愈胡塗了!崑崙掌門之位,豈是由此等人來做的?」來者便是何太沖夫人—班淑嫻。

何太沖急道:「夫人,我待會跟你解釋便是。你先回房去罷。」班淑嫻一拍桌子,喝道:「你不給我解釋清楚,休想我回房。」何太沖大急,道:「夫人,此事有關我崑崙氣數,前輩們數百年的根基可不能壞在我手裡。」班淑嫻道:「那是啥意思?」

何太沖良久說不出話來,班淑嫻怒道:「快答我!」何太沖嘆了一聲,班淑嫻大笑道:「好啊,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長劍攻去,雲興伸劍一擋,道:「師母,師父身體不適,你放過他罷。」班淑嫻怒道:「滾開!」那知雲興長劍如巨石般的,無論自己如何推也推不動,登時漲紅了臉。

忽覺身後一股強大的內力傳來,震開了雲興鐵劍,雲興驚道:「你……」班淑嫻向後一看,相助之人竟是一名山間獵人。除剛與張無忌交手的三人外,均不知此人是誰。那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此人果真身具上乘武功。

班淑嫻還劍入鞘,恭敬地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前輩大名?」張無忌除下帽子,說道:「我姓張。」班淑嫻此刻也認得了他,失聲道:「你是張教主!」張無忌微笑道:「我早已不是教主了。」也不待班淑嫻回答,走到何太沖面前,道:「何掌門,既然貴派弟子都不服雲兄,那還為甚麼要立他為掌門?不如另選旁人不是更好嗎?」

何太沖冷冷道:「我崑崙派的事,似乎不關你明教的事罷?」張無忌笑道:「我已不是明教教主啦,我來管你們崑崙派的事似乎也合情合理。」何太沖哼道:「此事實有難言之忍,盼張大俠不要多管閑事。」張無忌道:「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何掌門是否被人所威脅?」雲興臉色自如,何太沖卻是已臉色大變,張無忌知道自己並沒猜錯,何太沖確是被人所威脅。

張無忌追問下去,何太沖愈問愈是答不出來,汗水一點一點的從頭上流下來。張無忌指着雲興,問道:「是他威脅你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何太沖怒道:「不是!」張無忌閃着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何太沖怒道:「我就是知道,那又如何?」頓了一頓,喝道:「張大俠,你快給我滾下崑崙山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張無忌猛地間想起彭和尚說過西方餘黨曾派出間諜混入六大派中,難道雲興就是間諜?心想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打草驚蛇。要逼何太沖說出來,只怕還得顯露神功。當下他也佯作生氣,怒道:「我在中原收到消息,說有人要以崑崙派性命安危威脅何掌門,這才千里趕到崑崙山,豈知你們竟然不領情。哼,既然你們無情,我又何必有義?」

雲興忽問道:「不知張大俠此言可是聽誰說的?」張無忌心裡一慌,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順口胡扯道:「誰知道了?那天我在酒館喝酒吃飯,聽人說起,這便趕來了。」雲興「哦」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張無忌沒想到如此容易便過了關,不禁大是奇怪。

何太沖知張無忌的武功尤在雲興之上,有他之助還怕了他?忙道:「張大俠且慢!」張無忌轉過頭來問道:「怎樣?你不是不需要我的忙嗎?」何太沖眼瞪了瞪雲興,說道:「是他!是他威脅我若不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他就會把我殺了!」張無忌道:「何掌門你武功高強,怎會懼於他?」何太沖又道:「對。因此話也不夠三句,咱們二人便已交起手來。但此人武功也太過詭異,我和他交手才七十餘招,他一劍劈來,我力氣鬥不過他,一柄長劍就此被他打得斷成一半。他以劍尖指着我喉嚨,說若不依照他的說話,便會殺了我。」

張無忌沉聲道:「你可是西方餘黨派來的麼?」雲興笑道:「你猜猜看。」詭異地笑了一笑,道:「可惜你永遠也不知道答案。」猛地間長劍離,往頸子一揮,便要自刎。張無忌大驚,往他身上撲去,一掌劈去。

雲興怒道:「休想阻止我自盡!」長劍橫削,所使招數已非崑崙劍術。張無忌手上無劍,只能以掌接劍。張無忌武功已至化境,雲興手中長劍已傷他不得,他「乾坤大挪移」神功發出,掌拍劍身,潛運九陽真氣,內力到處,一招「雲手」推動,雲興手中長劍登時轉過方向往自己身上刺去。

張無忌此番出手連變幾種武功,使眾人大為驚嘆。張無忌伸手到長劍劍身彈了一彈,劍身拍的一聲已分作一半。張無忌抓住他衣領,喝道:「你究竟是否西方餘黨派來?」雲興哈哈大笑,道:「是又如何?」張無忌搖頭嘆息:「西方一敗可真是累人不淺啊。我真不明白你們,西方一敗明明如此罪大惡極,你們還這麼死心蹋地去幫他,究竟是為了甚麼?」雲興笑道:「你們此等凡夫俗子又怎會明白我們所做的事有多偉大?西方教主乃是神,至尊無上的神!他出現在世上,是為了拯救蒼生!」張無忌冷笑道:「若他當真是神,又怎會死去?」

雲興道:「西方教主自刎而死,是因為發覺我們世人實在太不尊敬他,祂生氣起來便自刎死去了。我們現在為他辦事,乃是奉了……」他急忙住口,似是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

張無忌問道:「誰啊?是奉了誰去辦事?」雲興哈哈一笑,道:「你道我當真如此之笨嗎?我豈會忘恩負義,說出主子的名字來?」突然他口吐鮮血,已經斷舌自儘了。

張無忌嘆了一聲,心裡忽想:「此事決無如此簡單,雲興怎會如此簡單了事?」瞧了瞧何太沖,但見他臉色發漲,透着點紫氣,心裡大驚,忙跟班淑嫻說了,她驚道:「何太沖他怎麼了?」張無忌道:「想是那雲興給他吃了甚麼毒藥,掌門中毒極深,想必是中了『萬舵花』花毒。我從王難姑的《毒經》中看過,此花源自天竺,本已絕了種,沒想到世上還存有。」班淑嫻急道:「可有得救麼?」

張無忌沉吟道:「未必沒得救,只是還得辛苦何夫人和一眾崑崙弟子了。」班淑嫻道:「不怕不怕,有甚麼請求了?」張無忌道:「請找來當歸、xx、xx三種藥材,然後製成草藥。而我們倆則運內功助何掌門逼出毒素。」班淑嫻點點頭,喝道:「你們還不依照張大俠的指示?」他們連連稱是,一同衝出大殿找草藥去。

張無忌忽想起一事,向剛才那出劍的人的藍子瞧了瞧,原來只是些酒、雞等東西,不由得好生失望。接着又走過去與班淑嫻替何太沖運功療傷。

紛紛數天過去了,何太沖身上毒素已然清去。張無忌別過崑崙眾人後,又在崑崙山上找了一個多月,卻還是沒有發現楊逍的下落,只得下山而去。張無忌心有所感,當下只身一人,身披敝袍,隱然向江湖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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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0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的,好快,我想问一下,你一章要写多少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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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8: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258963369 于 2010-11-3 18:16 编辑

出现了0.0001%的口语欸!最後也不太好

四天過去了,何太沖的毒總算已清去了。張無忌想起楊逍,問了何太沖,他說沒見過,張無忌辭了眾人後便往坐忘峰去了。

這一找又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找到楊逍,心裡大是奇怪,不知楊逍究竟到哪去了。張無忌只得離開了崑崙山,在江湖上亂找一遍算了。

结尾也太差了吧!
[发帖际遇]: 258963369参加了一灯大师举办的《佛学交流大会》,因表现突出,被一灯大师点名表扬,增加声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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