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武术论文摘选27】武当拳身法示要——郭树璞

唐老鸭

武当拳身法示要，是节选于我老师河北省沧州有名武师郭晋武讲的武术秘诀。老师讲，武当拳法在与敌搏击时，身法最为重要。身法之关键，须于手足之动作灵通一气，进退有方，躲避得机，起落如式，变化迟速，不失其矫捷敏快之法。如是，法术完备，应用得力。拳谚曰：“何为打，何为顾，打即顾，顾即打，发手便是。何为闪，何为进，进即闪，闪即进，不必远求。”若是攻守有别，那便不是上乘武功。所谓身法，就是在进退之中有闪避。秘诀讲的左右躲避法，是进退乃取势之方，闪避为乘机之地。兵法所谓避虚击实，声东击西等，无一不与此道息息相通。不过，彼为群与群斗，此为个人与个人斗而已。无论如何，技精力足，总不能不有所闪避，因有所避而后有所躲，此为一定之理。闪左侧避右，声东则击西，随敌之动以为方，观敌之机以为用，明于术而不拘于术，击其要而不见其迹。此正所谓变化无方，心手两忘，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者也。以上所议歌诀为：
　　趋避须眼快，左右见机行；
　　趋从避中取，实自虚处生；
　　山重身难压，隙开进莫停；
　　势猛君休想，四两拨千斤。
　　身法总以转侧灵巧，变化无常，出入不能防，不能制。武当拳有闪避法和进退法，它传之于川黔中同道友人。
　　歌诀曰：进步捷如风，失机退宜快；
　　来势侧锋入，身稍向前迈；
　　掌实即须吐，发声使擎怪；
　　变化如蛟龙，迟速分胜败。
　　含义说明身之进退其机其势，又有左进右进，与左退右退之别。或阳退而阴进，虚进而实退，或以进为退，以退为进，以及猛进猛退亦可。“长马步进击与短马步进击，这是外家之法”，内家为八卦步法形意步法进击。四六步法，种种法不可一端尽，要在学者取机乘势自由进退。吾宗寻常采用内家步法八卦步形意步法，也可以说是同少林短马步法一样。紧取侧势，盖以不进则能逼，则两臂之力难寸：击中要害，且易躲闪。
　　使力不能十分充足，此为最有关系者；退则多因为利不得手，故退一步而在进击。
　　老师在讲身法之时举例，人当正而立，如敌以拳与械刃平胸陡至，则右脚稍退一步，即成侧势，再用左手格避，而右脚前进一步即取击进攻。惟退步时手即起，而身变作半马步，亦四六步，此身法之一。又说，前谓右足进一步即取击势进攻者，乃泥守规则之语，究之进右足，实不如进左足为之迅速，且较进右足尤为得势，直接快速，攻防一体。
　　在身法之中，闪是实战打法的基础，这步功夫上身，技击时施展打法，才能发手便是，不必远求。闪让闪躲之身法步法，使之轻灵无滞，趋避自如。闪的基本方法有下势闪展，身侧闪，侧身斜闪，绕步闪，以及不动步的侧头闪。摇身含胸吸腹提胯，甚至纵跃等，其中能破坏不偏不倚八面支撑的闪法，不利于控制对手，故只用于打为目的，或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方能实施。身法的操练，须站好实战桩式，意念中不断假想各部位受敌猛击而采用相应的闪势化解，幅度不宜大，动短意长。要想速动似惊蛇，步法操练(即各种滑步闪，如侧闪步、斜步闪步、退让绕步，以及换步、转身法步等)要精益求精，然后，身法与步法结合，谐调互补，综合操练闪躲法。操练之时要惊起四梢，如临大敌，每一闪皆如火烧身，如遭蚊叮，强化技击意念。这样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使应敌的闪躲成为本能反应，动作无心，鼓舞不觉，不期然而然。此后即使猝然受击，也会本能地闪过。需要注意的是，如此操练，分神耗气。所以要与直接之法配合，气以直养而无害。古人曰：“十年练功，十年养气”。闪是让人，闪是为了得手，为不进，故不可全让。一半让来一半不让，此让中不让之意一失，我一闪而散，一闪而远，对手必逢闪而进打我措手不及。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干脆可以不闪，只存其意，而无其形，稍让即接，以在意中体会，挨着何处何处击。一触即发的感觉有了，然后再与他人对练，以便精确地掌握闪的时机和距离的判断。
　　孙子兵法讲，奇正之变，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世间之法无非就两种，即奇和正。在散手之中都用奇法，岂不是奇奇得正。目的是为求奇制胜，但实际是求奇反而得正，正法是不能胜出的。奇正之法用的好，而在来回变之中，临敌之时不可拘泥一格，用正为根基，用奇为变着，这是出奇制胜的道理。
　　总之，一个技击者无沦掌握多么高招的技法动作，假如始终不能接近对手的话，也不会取胜；相反，如果他能灵活地接近和避开对方，就能保证其技法的作用。因此说，步法和技法的紧密关系，是相互制约的。武当拳身法的变化是无穷无尽，奥妙丛生的。只要顺其自然，松其肩，活其身，稳其步，从思想上、意念上完全投入进去，一定会使武当拳身法在自身得以体现。诚然，这也需要永无止境的孜孜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