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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ire776 于 2013-4-4 16:20 编辑
这里不太认同。金人由要求割让三镇,变为彻底攻宋,不是因为二帝软弱可欺,而恰是因为李纲等愤青带动宋廷妄自启衅,让金人中主战派占到上风。
纲谓:“所需金币,竭天下且不足,况都城乎?三镇,国之屏蔽,割之何以立国?至于遣质,即宰相当往,亲王不当往。若遣辩士姑与之议所以可不可者,宿留数日,大兵四集,彼孤军深入,虽不得所欲,亦将速归。此时而与之盟,则不敢轻中国,而和可久也。”......纲退,则誓书已行,所求皆与之......《宋史李纲传上》
在义兵云集,敌军孤军深入之际,全盘接受无理条件,不正是二帝的软弱可欺,而致使金人日轻中国吗?
至于愤青带动宋廷妄自启衅,而让金人中主战派占到上风一言着实可笑。
第一,和平是需要实力基础的,如果没有相当的军事实力,光靠一味地委曲求全是无法满足金人的狼子野心的。
第二,如果把抗击入侵家园,烧杀掳掠的侵略者的行为视作妄自启衅,我则无话可说。
第三,李纲等主战派在朝时间不长,占主导地位的是和议派的声音。第一次东京保卫战胜利后,本可趁胜追击,伺机歼灭金人主力,却被吴敏、唐恪、耿南仲等和议派压住,禁止追击。种师道,李纲曾提出在黄河两岸屯重兵,以防止金人趁秋高马肥再次南下,这项意见则因花费甚剧而未被采纳。
至于李纲个人,“上下恬然,置边事于不问。”让他心灰意冷,曾多次请求致仕;主战派官员的罢黜,和议派的上台使其发出了“事无可为者矣!”的感叹;未几本人也因“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遭到贬斥。
待到“金兵再至,上悟和议之非。”则为时已晚,这是汉族历史上最耻辱的一页,有兴趣可以读读《靖康稗史笺证》,不多介绍了。
当钦宗穿着华服,带着成箱的金银财宝,怀着莫大的诚意来到金营求和时,迎接他的只有一根冰冷铁链。和平是需要武力支持的,妥协、退让、乃至俯首帖耳都只能助涨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无力统治一块土地,和军事上占据绝对上风,并不矛盾。
我不否认南宋初年金人军事实力占优,只是想指出金人实力有限,还没有到一支军队扫平南宋全国的地步,客观上给了南宋朝廷站稳脚跟的时间。再者,即便是这个时候,金人也非不可战胜,宗泽在东京也曾屡败之,对了,这也是史官的胡说八道,忘了,抱歉。
赵构肯定有确保自身统治地位的私心,但这与其卧薪尝胆的国策并不矛盾。换言之,就算换成一个毫无私心的人在他的位置上,难道不该“卑躬屈膝,争取时间,收拢力量,发展自身”么?客观表现来看,赵构做得已经不错了。
李纲、宗泽,都就是些脑子进水的愤青,如果你看看南宋初年,赵构惨到什么程度,就知道此时说什么定都关中、北伐中原都是胡扯淡,当时我记得赵构连麾下几千人的粮草都筹不到,百官工资都发不起,手下能指挥的部队不到三万人……而面对的是“满万不可敌”,刚刚灭掉北亚霸主辽国、以及北宋帝国,朝气勃勃的金国铁蹄。
除了当孙子,称臣,舔鞋底,赵构还能做什么?
谁在那个位置,能不舔?
王者无私,即便是有私心,那也应该是国家民族的大义为先,个人利益荣辱为后,否则就是一名失格的统治者。那么让我们看看这位卧薪尝胆中兴之祖的客观表现吧。
赵构何许人也,即位之初,就“令开封府买拆洗女童不计其数”“搜求之甚,过于攘夺,愁怨之声,比屋相闻”。(题外话,原来LOLI控自古就有)在下诏称“欲巡幸东南以避狄”时,李纲坚决反对,称此为“偷取一时之安适,而忘祸患之在后”。朱熹评论李纲言“方南京建国时,全无纪纲。自李公入来,整顿一番,方略成个朝廷模样。”李纲所提出的,是修内而攘外“能守而后可战,能战而后可和…不务战守之计,唯信讲和之说,则国势益卑,制命于敌,无以自立矣。”这样的观点,令高宗惶恐,他的愿望,并不在于先守后战,以期收复失地,而是就此无虞地生活下去。他当然不乏支持者,如黄潜善、汪伯彦之流。这二人均入《宋史奸臣传》。
在相处数月后,高宗对李纲已表现得极为烦厌了,我欲巡东南,你却谏此为偷安于一时,忘祸于其后;我欲不耻和,你却言“欲和则不可”; 我欲清静,你却操兵讲武,要求修城壁,治器械,教水军,习车战;我欲太平,你却谈先守后战,图盼大举讨伐,恢复河山,以报不共戴天之仇。李纲的种种忤背高宗意愿的举措,令得这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浑身不适,越发恼怒其人。此时的他,对李纲不再和颜悦色,也将那初时“朕知卿忠义,非相卿不可”的念头收回,对外称“纲多掠世俗虚美,以此协比成朋,变白为黑”“(纲)志大才疏,用之必亡人之国,故不复用”。甚至痛恨地道:“李纲孩视朕!”
其实,从张浚的弹劾辞中,我们完全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读出李纲任相期间攘外修内的种种作为。张所奏十数事为:杜绝言路,独擅朝廷,事之大小,随意必行,买马之扰,招军之暴...擅易诏令等,从这些事,我们便知李纲任相后,实在是在尽心事业,于是事无巨细,他都揽于已身,亲力亲为。力图以更除旧弊浊气,扩招兵马之举实现恢复之志。种种事务皆由他断处,这必然为其它朝臣所不惯看,他甚至要求高宗更易诏令,这自然也使高宗觉得在“孩视”于他。于是李纲仅仅担任相位七十五天就黯然离去了。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小朝廷自迁扬州后,数月前李纲为相时所挈划的一切军政事均废止。而有论恢复者,皆罢逐而去。没有异声,天下也就在自欺欺人中昇平了。于是管弦声起,柘枝舞炽。又是一夕月圆之夜,君臣兴好,皆以为良辰美景不可负,殿内帐中,烛火通彻。丝竹袅袅,蛮鼓咚咚,奏的是承平盛世曲,舞的是年丰民乐章。自是笑语不绝,歌乐不休。
金国尝遣使以赴伪楚为名抵开封,宗泽知此事,称这些人名为出使伪楚,实际则是窥探我军事,于是将其拘囚于狱。高宗闻知后,大为惊恐,这怎么了得,得罪金国怎么了得?!迅速下旨要求宗泽将其人“迁置别馆,优加待遇”。宗泽对此忿忿不已,上奏称“臣之朴愚,不敢奉诏,以彰国弱”。高宗对宗泽的答复甚是恼怒,却又恐如若此时降罪于他,会令得金使的况遇更为不可收拾,于是,便又下一诏:“卿弹压强梗,保护都城,宽朕顾忧,深所倚仗。但拘留金使,未达朕心。朕之待卿尽矣,卿宜体此。”
此后,金军屡次南袭均为宗泽所败。宗在审时度势后,积极筹划北伐。他接连上二十余道奏章,乞请高宗还都,全面主持北伐大计。高宗对于这一请求,甚觉可笑,放弃扬州之安适而身陷战火间?一乐土一危境,朕如何不知抉择?欺朕不智吗?于是,对之置于不理。等不到高宗明确的答复,宗泽的上奏言辞一次激烈于一次,矛头直指高宗:“信凭奸邪与贼虏为地者之画”,对于北方“七路千百万生灵,如粪壤草芥,略不顾恤”“不忠不义者但知持宠保禄,动为身谋,谓我祖宗二百年大一统基业不足惜,谓我京城、宗庙、朝廷、府藏不足恋,谓二圣、后妃、亲王、天眷不足救”。
最终,这位耿直忠义的名将忧愤成疾,高呤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大呼“过河、过河、过河”后,含恨而终。宗泽这支擎柱的倒下并不令高宗觉得伤心和担忧。他任命杜充继任东京留守。十二月,他又分别任命黄潜善、汪伯彦为左、右相,他称“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
再看履职的东京留守及左右相们的表现吧。杜充任东京留守后,一改宗泽之所为,不是积极备战,居然掘开河堤,令黄河改道入淮,以此阻止金军的进攻。一年后,当金军攻开封时,他弃城而逃,使得中原东、西、南、北四京皆陷敌手。正是这样的人,高宗依旧将其奉作救星,并把他的职务超擢升为右相、同知枢密院事。宋廷对其的升官制词称:“徇国忘家,得烈丈大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杜充后兼江、淮宣抚使,统兵十万镇守南京。可是,高宗及朝廷的恩隆并不能改变他贪生的本质,不久,他便投降金朝,成为有宋以来第一个以宰相之身投敌者。高宗至此还不解“朕待充自庶官拜相,可谓厚矣,何故至是?”何故至是?!记得高宗父徽宗在金军攻来时,大呼“我平日性刚,不意金人敢尔。”这“何故至是”与“不意金人敢尔”竟如出一辙,二者皆可谓不明不智之人呀。
至于黄、汪二相呢?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即不备战,亦不作逃逸考虑。二人下令“禁止街市不得扇摇边事,亦不许士庶般挈出城。”为显雍容,他们终日搬弄佛经,听闻和尚克勤说法。大约深仰乌衣巷谢安与人围棋之雅量,形势不为所动,危境亦能淡定从容。又或许对杜充寄予极大期冀,深信这个“小儿辈”能传来捷报:“大破贼矣”,二人便可在谈笑间,令得樯橹灰飞烟灭。
就这样,掌军事与理政务者便如此轻率平淡地处置着国事。可是,金军的铁骑终非纸糊,刀革也异常地坚利。黄、汪二人拜相不久的次年初,金军急袭扬州,二月便攻至离扬州城咫尺的安徽天长境内。此时,高宗因无患国事而正在宫中行乐,欢好之际,闻得内待疾报的金人来矣,顿时心惊胆裂,面无生色,自此,便落下“痿腐”之病。何者为“痿腐”之病?即丧失生育能力。这一回,寡人好色而寡人有疾了!
卑躬屈膝倒的确不假。为了能达到苟安的目的,他对于步步进逼的仇寇表现得更加谦卑,不断地派祈请使、通问使以图保持现状。对于致金国的国书称谓,更是由“大宋皇帝构”改作了“宋康王赵构”,自去大宋皇帝之号而只称康王。到了后头,其苟且之心已无可复加,在国书中称“愿去尊号,用正朔,比于藩臣”,直截了当地向金国表达了宋朝只作它的属国而奉其为正朔,又称,天间之间,全是大金国,绝不可能有与大金国分庭抗礼的。我愿率宋廷上下臣服,就不必远劳贵军奔波来征服我们啦!他在一份国书中为求得可怜,作出卑微痛苦状道:“古之有国家而迫于危亡者,不过守与奔而已”。“若偏师一来,则束手听命而已...建炎三年之间,无虑三徙,今越在荆蛮之地。所行益穷,所投日狭,天网恢恢,将安之耶?是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唯冀阁下之见哀而赦已也。”
后面的争取时间,收拢力量,发展自身,我看改成达成和议,偏安一方,苟且行乐更为贴近。二十岁登基至五十六岁逊位,不以忍辱偷生为耻而终以“和好不念”,甚至于孝宗即位,他还在以太上皇的身份影响和左右着孝宗的政治,特别是伐金的战略。当孝宗向他力陈“恢复大计”时,高宗道:“大哥,俟老者百岁后,尔却议之。”
王曾瑜先生在其作《宋高宗传》中评道:“他有一个雄健大丈夫的体魄,却很不协调地包裹着一个卑怯得出奇的灵魂。”实在算是对高宗最深刻准确的评判。
他能在关中立稳脚跟么?他跑到温州都差点被逮住,在关中能撑几个月才当俘虏?
李纲的智商只要在30以上,就不会出这种脑残的孬点子,根本就是把赵构往火坑里推。
幸好赵构是有脑子的,不然南宋根本建立不起来,华夏汉统在1130年就断绝了。
“钱塘江,不可渡,汴京水,终离去。纵使埋到崖山崖,白骨也知无避处。”不修战备的结果就只能一味逃跑。如能任用贤臣良将,招兵买马,修城筑垒,赶制兵械,东京、关中又有何不可守呢?否则纵有长江天堑,亦难阻挡胡马南下。
你未免把他看的太高了。诚然赵构对于稳定局面是起过积极作用的,但是没有赵构,还有其他宗室,还有众多的抗金义士、义军,华夏汉统绝不会因其一人而断绝。
扒一扒脑残李纲的孬点子。
“一曰议国是。谓中国之御四裔,能守而后可战,能战而后可和,而靖康之末皆失之。今欲战则不足,欲和则不可,莫若先自治,专以守为策,俟吾政事修,士气振,然后可议大举。
二曰议巡幸。谓车驾不可不一到京师,见宗庙,以慰都人之心,度未可居,则为巡幸之计。以天下形势而观。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皆当诏有司预为之备。”
说的很清楚了,是先修内政,以守为策,这才是“收拢力量,发展自身”。
未几,有诏欲幸东南避敌,李纲苦劝“陛下纵未能行上策,犹当且适襄、邓,示不忘故都,以系天下之心。不然,中原非复我有,车驾还阙无期,天下之势遂倾不复振矣。”“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于东南,则不能以复中原而有西北。盖天下精兵健马皆西北,一旦委中原而弃之,岂惟金人将乘间以扰内地;盗贼亦将蜂起为乱,跨州连邑,陛下虽欲还阙,不可得矣,况欲治兵胜敌以归二圣哉?”
时关中尚未失陷,凭借三辅之险,再依靠西北的精兵健马,关中有何不可守?
《七修类稿 》称高宗不欲恢复看来是真的,否则也不会放弃中原形势之地而奔于东南一隅。李纲“金人将乘间以扰内地;盗贼亦将蜂起为乱。”的预言也不幸一语成谶。
“车驾遂东幸,两河郡县相继沦陷,凡纲所规画军民之政,一切废罢。金人攻京东、西,残毁关辅,而中原盗贼蜂起矣。”
谁之过?
----以南宋初年的军制,如果岳飞没得到高宗和秦桧的允许,敢北上的话,是谋反罪名,只有举国上下,以皇帝为轴心,才能有此役的发生。既然知道刘锜参战,你就该知道这是高宗居中谋划,以宰相秦桧发布具体命令推出的全国北伐行动。事实上,令六七成的南宋军队也大多参与了此役,并非岳家军独自行为。
没错,这次北伐是全国性的行为。高宗、秦桧是主和派不假,但朝廷里还是有其他声音的。绍兴九年,金兀术毁成约,执宋使,分道南侵,再取河南、陕西州郡,宋亦出兵。面对金人的背信弃义,铁杆金粉秦桧也难以压下主战派的声音。其次经历了“刘苗之变”这样类似于兵谏的事件后,他也不得不表现的更加强硬些。再者,如果金人真的大举入侵,也会严重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于是就有了南宋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北伐之役。
此时的南宋,在秦桧、赵构等人的努力下,战斗力已然大幅提高;而金国的战斗力却下滑不少,因此才会出现野战能打成平手的现象。
战斗力提升是秦桧、赵构的努力吗?南渡以来,诸擅兵于外,稍自揽权,财力渐充,兵势自壮。我咋觉得都是楼主眼中那些骄横跋扈的藩镇将军干的呐。如楚州的韩世忠,四川的吴玠兄弟,以及鄂州的岳飞等。这些才是南宋的精锐部队,而不是赵构的禁卫军。
郾城之战和颍昌之战,不过是混战后平手罢了,金人攻城未果,不表示战败。河南当时战局,是金人收缩主力于开封,准备以逸待劳,拉长南宋军补给线,然后在开封附近决战,试图一役重创南宋主力,进而渡江攻灭南宋。在岳家军为前锋的南宋军行至此处时,虽然占了十几座城池,但未能重创金人主力,高宗已觉不妙,不敢冒险决战,才急令撤军。
这里比较复杂,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宋军连开封都拿不下,岳飞说什么打到吉林黄龙,根本是痴人呓语。岳氏一力求战,或有收复故土之意,也未尝没有挟战自重之心。
是没拿下,还没到就已经被敕令退兵了。只要能光复河山,拯救黎民于水火,挟战自重之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1140年的情况,只要南宋主要军事力量不过江北伐,不给对方在平原上聚歼自己主力的机会,金人已经无力攻破南宋长江防御。而南宋在北方则实力偏弱,由于缺少马匹,胜了无法重创敌人以马军为核心的军队,败则必遭毁灭性打击。
这种状况下,空谈北伐,却无相应的行动力,空自两国敌对消耗,并无益处。
在绍兴十年(1140年)金国败盟之后,宋军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这标志着金强宋弱的形势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一点连向来畏敌如虎的宋高宗赵构也看得清清楚楚。如绍兴十一年(1141)初金兵再犯淮西时,宋高宗赵构就认为:“中外议论纷然,以敌逼江为忧,殊不知今日之势与建炎不同。建炎之间,我军皆退保江南。杜充书生,遣偏将轻与敌战,故敌得乘间猖撅。今韩世忠屯淮东,刘锜屯淮西,岳飞屯上流,张俊方自建康进兵,前渡江窥敌,则我兵皆乘其后。今虚镇江一路,以檄呼敌渡江,亦不敢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39)
绍兴十年(公元1140年)以及其后发生的所有怪事,比如,战胜而跪地称臣、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完败的绍兴和议,完全是在极端条件下发生的极端事件。宋高宗赵构向来担心武将功高震主,唯恐武将做大,为尽快解除诸大将兵权而急于向金国求和,置国家民族大义于不顾;而奸相秦桧则卖国求荣,“欲坚和议而必解诸将之兵”,两人交相为用而曲相成,急于用北伐将士的战绩作资本去与敌国议和。试想一下,如果金人真的没有收到重创,以金人的贪得无厌能够那么容易达成和议吗?
----封建化令金国的政治结构更为稳定,但从灭辽开始,金人的战斗力逐年下降,对于要北伐的宋军而言,拖的越久越好。
此言谬矣。以国势而论,以北统南易,以南伐北难。金人的战斗力固然逐年下降,宋军难道就不会下降?况且北人体质强于南人,再佐之骑兵优势。在排除将领的指挥因素外,北方军力肯定要强过南方。其次是人心背向。在通过签订绍兴和约后,南宋已经承认金人对北方的统治。河南、河北、关中、山东的大批百姓沦为了弃民,在对南宋彻底失望后,跟金人合作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现实选择,箪食壶浆迎接王师的场景也不复存在。最后,南宋最优秀的将军是岳飞,是中兴四将,孝宗朝曾多次北伐,却无甚成果,原因就是将领兵员素质差多了。朱子语类:“门人问中兴将帅还有在岳侯上者否?朱子凝神良久,曰:‘次第无人。’”武穆卒时,朱熹已二十余岁,岂有见闻不确?
所以说,不趁着精兵强将都健在的时候北伐,拖的时间越长,对南宋越不利。和武侯《后出师表》中的情况很是相像。
首先,统一集权,才能将国家的武力发挥到最高,因此藩镇化必不可取,必先中央集权,方能强国。
北宋中央集权够彻底的,强国了吗?宋削方镇太过,然太祖时,如环州董遵晦、西山郭进,关南李汉超,皆尚优其禄赐,宽其文法。诸将财力丰而威令行,间谍精审,吏士用命,故能以十五万人而获百万之用。(张方平语)。而其时如江淮诸郡,皆毁城隍,收兵甲,撤武备,书生领州,大郡给二十人,小郡减五人,以充常从。号曰长吏,实同旅人。名为郡城,荡若平地。(王禹称语。)
北方自太宗以下,亦渐隳祖法。故时臣谓举西北二垂观之,若濩落大瓠,外示雄壮,其中空洞了无一物。(叶清臣语。)欲兵之强,莫如多榖与财。(宋祁语。)而熙宁以来,财务益集中,州郡厢兵亦籍归中央,为置将领。地方无财无力,何以应急?靖康之变,金人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地方无力组织有效抵抗,不正是因为集权太过的缘故吗?
其次,绍兴和议之后,金、宋两国陷入和平年代,无征战磨砺,导致双方的武装水平大幅下滑。但南宋的这种下滑,并不是因为削藩导致,而是因为削藩后没有北伐的壮志,厉兵秣马导致。
换言之,赵构宰了岳飞这个军阀之后,如果励精图治,发展军备,南宋的军事力量必然大增。
很好,亮点在如果二字上。这就是说赵构没有励精图治,发展军备,事实也确是如此。可惜已经晚了,统一良机稍纵即逝,之后再努力也很困难了。
孝宗颇有意恢复,然国内形势已非昔比。
前有将帅,无君相。今有君相,无将帅。朱子言:“言规恢于绍兴之间者为正,言规恢于乾道以后者为邪。”故当孝宗初政,朱子上封事陛对,尚陈恢复之义,后乃置而不论。淳熙十五年,戊申十一月上封事,谓:“区区东南,事犹有不胜虑者,何恢复之可言乎!”遂极论当时弊政。而孝宗则谓:“士大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强占,亦投牒理索否?士大夫于家事则人人理会深,于国事则讳言之,此其志可知矣。”不知力言恢复者,早已于高宗时诛逐殆尽。人才士气,须好好培养。不能要他即有,不要他即无。一反一覆,只有让邪人乘机妄为。
这话说的很清楚了,等到孝宗再谈恢复、北伐,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或是别有用心。主观能动性固然重要,但还是要受客观规律限制。金强宋弱的局面并不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统治者就能够改变的。但是金人统治中原,始终未臻稳定之地位。宋能惕厉自强,始终不以和局苟安,未见必难恢复也。就实际言,则当时南方政治尚不如北方。况孝宗之后,南宋朝政日坏,统一更是遥遥无期。
最后引用下宋史对高宗的评价吧“......高宗恭俭仁厚,以之继体守文则有余,以之拨乱反正则非其才也。况时危势逼,兵弱财匮,而事之难处又有甚于数君者乎?君子于此,盖亦有悯高宗之心,而重伤其所遭之不幸也。然当其初立,因四方勤王之师,内相李纲,外任宗泽,天下之事宜无不可为者。顾乃播迁穷僻,重以苗、刘群盗之乱,权宜立国,确呼艰哉。其始惑于汪、黄,其终制于奸桧,恬堕猥懦,坐失事机。甚而赵鼎、张浚相继窜斥,岳飞父子竟死于大功垂成之秋。一时有志之士,为之扼腕切齿。帝方偷安忍耻,匿怨忘亲,卒不免于来世之诮,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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