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第四章（下）武林大会

阿大.

就在众人被困于神剑山庄之际，宗岳山武林大会正悉心筹备。
武林盟主晁傲与各派掌门会面，相谈之下，发现各派先前派出的弟子尚未到达，本就欲让弟子在江湖中行走见识，一时倒也未放在心上。

阿大.

各大门派掌门齐聚宗岳山太蜀门，太蜀门建筑高大，平整宏伟，数百级阶梯从底下望去直插云霄，拾阶而上两旁百年老树葱葱郁郁，晨钟飞鸟，更显沧桑。
听闻淮阴山派掌门张不一，少林寺方丈惠誉大师、紫云巅掌门齐娥一同到来，晁傲亲自前去迎接。

晁傲

晁傲亲来迎接，声若洪钟，“哈哈哈，张掌门、惠誉大师、吴掌门，一路前来，风尘仆仆，晁某失迎，失迎，里面请。”

        

阿大.

几人进入太蜀门待客厅，分宾主坐下。

张不一年过四十，一身道袍，容姿焕发，举止自是一派谦谦君子风度，他回礼道：“武林大会乃是江湖盛世，江湖之中大小门派怕不下百数，晁盟主百忙之中亲自前来迎接，实在是客气。”

惠誉大师乃是佛门中人，竖掌道一声佛号，“几年未见，晁盟主更清减了。”

齐娥白纱蒙面，看肌肤来不过三十来岁，外人实在难以猜测她真实年龄，见过礼后，她声音温和，笑道：“晁盟主，不知我的两个徒儿是否已先行前来？”

晁傲

“哈哈哈哈，张掌门客气了。诸位皆是当今武林执牛耳者，晁某添为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大师，你我确实许久未见，空暇之时，晁某定要与大师畅谈一番。”

“齐掌门，不光另徒，就连淮阴与少林的高弟也为到达。就连我那几个劣徒，下山也不曾回来呢。许是他们初出江湖，一时贪玩，耽搁了些。”

阿大.

“哦……”张不一看向几人道：“此次几个顽徒下山直至今日也并未有消息传递到贫道手中，这是此前从未有过之事……”话锋一转，“不知道晁盟主、惠誉大师、齐掌门可听过试剑大会？”

齐娥道：“剑神乌衡退出江湖已十年，六年前举办试剑大会，现今算来已是第三届，小徒曾去过，就是在岛上比试一番，也未有异事发生，不止如此，我还听说贵派四侠之一的李炎风也曾去过，未得雀屏中选，实在可惜。”

惠誉大师再道佛号：“说起乌衡施主十年前遇伏之事历历在目，也是在武林大会之时，多亏了晁盟主与其师及时赶到，不然若是乌衡杀红了眼，只怕杀孽更重。”

张不一不予理会齐娥话中的嘲讽意味，“小徒确实参加过试剑大会，不过晁掌门之徒也曾参加过，年轻人多切磋交流是好事。且说晁盟主此次打算退去武林盟主之位，不知以后有何打算？若是现在辞去武林盟主之位，怕是要再起波澜。”

晁傲

本在皱眉沉思三位掌门所言，不知门下弟子是否无恙。听张不一问及大会之后的事情，不由伸手摸摸短须，“哈哈哈，当了这么些年的盟主，如今总算可以退下来了。自要携内人好好游览一番这锦绣天地。这么些年下来，东奔西走的，倒是苦了她了。”晁傲脸上浮现一缕温情。

“至于武林之事......”说到正事，晁傲肃然，“自古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该是他们的天下了。”

阿大.

张不一闻言，亦不好再言语，笑道：“晁盟主伉俪情深，倒是羡煞旁人。”
齐娥眼神一扫张不一，淡淡道：“张掌门出此言可是真心？”

原来淮阴山派百年基业，祖训有言，门下弟子娶妻须得离派，几年前紫云巅有弟子与淮阴山派弟子相恋，但因淮阴山派有此规矩，那弟子有心求道，心中不舍，终是放弃了这段姻缘，与那女子再不相见。紫云巅门下弟子虽清修，但对婚嫁之事却无规定，齐娥不忍爱徒伤心，因这事曾去找到张不一，岂知张不一称那弟子心意已定，一口回绝，故而将齐娥激怒，两派从此生出嫌隙，每每相见，纵然在各大门派面前，齐娥总会出言相讽，张不一因她是女子，也只有闭口不理。

惠誉大师亦知两派往事，出家之人不好过问此等红尘之事，便将话题引到他处，他道：“贫僧此次前来还为一事，近日发生的一系列惨案，让江湖传言魔教血牙蠢蠢欲动想要卷土重来，但十年前魔教设伏一事，其余孽已被乌衡以及及时赶到的晁盟主及尊师师闻元消灭殆尽，不知作案的是否真如江湖所言，是魔教血牙。”

淮阴山派与紫云巅之事江湖人皆知，女子终究是女子，沉不住气，喜欢逞口舌之利，晁傲心内暗叹，听惠誉大师言及魔教，手扶椅把，道：“浙江桥手李家上下三十六口，陕北金刀门孙家上下二十七口，西南顺风镖局上下近八十口，全都在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现场皆留下血牙标记，不论此事是不是血牙所为，武林同道都将得而诛之。”

齐娥娥眉紧蹙，兹事体大，她亦自觉不去理会那张不一，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言道：“此事我早已知晓，我一徒儿便是桥手李家之人，那魔教欺人太甚，竟将她家人全数杀光，这让紫云巅颜面何存，我必将之碎尸万段不可。”

惠誉道声佛号。

张不一眼帘下垂，似在沉思，等待齐娥将怒气发泄，他缓缓道来：“不知此事是否与草原那边有所关联。”

晁傲眉心拧川，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道：“此事与草原有干系？草原大元的铁骑近年一直有心入主中原，但江湖中人齐心协力帮扶朝廷抗元，才未教奸人得逞，张掌门的意思是，此事乃……”

惠誉道：“如此多事之秋，晁盟主又何苦……”

晁傲一声苦笑，拱手朝各掌门道：“旧伤未愈，怕是再担不得大任，所以才想推荐新人，重振江湖，不过日后若江湖上有用得上老夫之事，必定不会推辞，哪怕是有朝一日需要老夫战死留关，也义不容辞。”

其余三人皆默然。

又是一番交谈后，三人被请入内室休息。

晁傲又迎来其他江湖门派，此一刻太蜀门声势浩大更胜以往，好不热闹。

晁傲

时日渐过，武林大会如期举行。
太蜀门广场之上，江湖各门派、群英汇聚，晁傲立于武台正中，神态威严，两袖飒飒迎风，长身而立，笑道：“各位不辞劳苦，于千里之外前来太蜀门参加武林大会，实乃是晁某之幸，晁某在此有礼了。”晁傲取出一块令牌，在众人面前举起，“此乃武林盟主之令，想来各位已知晓晁某召开此次武林大会的意图，那就是希望有一位武学精湛、沉稳睿智、且重情重义的英雄豪杰出来接下晁某这个担子。十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晁某这把老骨头看着江湖中的青年俊杰皆是武艺过人，想着是该退位让贤了。”

阿大.

台下一片哗然，台下群英汇聚，其中不乏想要一试高低者。
各门派掌门微笑点头，心思不明。
太蜀门标志大旗在风中鼓鼓，现场一时沸沸扬扬，叫好声震耳欲聋。

阿大.

晁傲抬手按下喧闹，又中气十足地笑道：“按照以往武林大会的规矩，盟主之位有能者居之，才能服众，今日受邀前来的都是江湖中的侠客君子，各位尽可上此擂台比试。”
晁傲师从师闻元，想当年，是武林盟主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纵然各门派各怀鬼胎，都有心想要争下这盟主之位，奈何他在武林大会之上技压群雄，又因是前任盟主师闻元的嫡传弟子，故而各门派不得不强压下这口气，尊他为盟主，多年下来，他治理有方，倒真赢得了多数门派的尊重。
晁傲一言毕，就要下台落座，不料一女声冷冷传来，道：“晁盟主请留步。”

晁傲

晁傲循声望去，但见屋顶之上一个妙龄女子执剑而立，众人喧哗，细看之下，这女子右臂肘下竟是空空荡荡，原来是个残疾之人。晁傲不曾见过这个女子，观其人似乎来者不善，他气度不减，身形稳当，转身面对女子，道：“姑娘若是有事指教不妨下来与晁傲详谈，此刻擂台之上，只怕是多有不便。”

阿大.

正当此际，台下喧哗声越来越大，已有人认得那屋顶上的女子是剑神乌衡的女儿乌涣涣。试剑大会举办了三届，去过闲逸岛之人日见增多，有人识得她，也并不奇怪。

你们离开海岛，昼夜兼程，总算在此刻赶到武林大会。

乌涣涣

乌涣涣眉目神色凌厉，裙衫随风飘扬，她微微一笑道：“晁傲，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如此着急让我随你离开，莫非是害怕丑事败露，无颜再在江湖立足？”

岳老二

岳老二下船之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武林大会。上百级台阶爬得他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扎进人山人海，岳老二找个地方靠着歇口气，还没心思看台上情况。

楚千煌

一路行来，心中对近来之事已有多种猜测，此时见乌涣涣现身之语，眉峰微锁，心中暗忖莫非当年剑神乌衡隐退之事便和太蜀掌门有关。

心念及于此，暂且静观其变。

闻雪来

重回太蜀门，恍如隔世，只不过也只有半个月的命活了。
闻雪来握着阿朵雅的手，满脸凄苦。
对晁傲道“掌门，雪来和皓峰、季雨都回来见你老人家了。”
转身对乌涣涣道“哼，没想到剑神山庄、剑神的女儿行事也如此卑劣，将我等困在岛上自生自灭，却是何用意？”

晁傲

嘈杂之声哪里躲得过晁傲耳力，他已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剑神乌衡的女儿乌涣涣，多年来他威望极盛，台下早有为他叫屈之人，他看到了他的几个小徒归来，听闻雪来提及岛上之事，他凝眉正要开口，倒是其他人为他仗义执言：“晁盟主多年来兢兢业业，为人侠义豪爽，岂容你污蔑？”

云湛

旌旗遮天，气势如虹，云湛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常年流连在名山大川之间，许多年没见过如此人声鼎沸的场面。
他微笑如常，看着台上正在致辞的太蜀门掌门，只是一片和谐中突然出现了尖利女子的声音。云湛循声望去，正是提前离岛的剑圣之女，他对这女子颇有好感，如今见她神色激愤一反往常，便向她靠近几步，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大.

乌涣涣突然现身，指责晁傲，众人哗然。
楚千煌立在人群中，突然发现一道胶着目光落在他身上，迟迟不肯离去，他看过去，竟然是那日在河边遇到的红衣女子月娘。月娘目光柔情万种，撩起一丝乌亮黑发咬进嘴里，直盯着他瞧。

甄珍真

随乌涣涣一同来到武林大会，一路上与她互相照应，此刻也站在台下等她，只是看着台上的一个人，觉得似曾相识。

乌涣涣

乌涣涣轻蔑一笑，对闻雪来道：“家父早在六年前已经过世，所行所为皆来我一人为之，与家父、神剑山庄无关。若论起卑劣，何人能卑劣得过晁傲，你们尊重的武林盟主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她看向惠誉大师，道：“大师可还记得十年前家父遇伏之事？”

哲别托雷

恶~谁开的船能不能慢点。吐～啊，回来了 太好了。小鱼儿带你见个小猴子，可亲哪

阿大.

惠誉道声佛号，道："老衲自然记得。十年前，剑神乌衡前往宗岳山参加武林大会，奈何魔教余孽左护法韩戚为报他灭教之仇，在他途径华山之时设下埋伏，可怜乌姑娘先行中了圈套，剑神躲过一劫，大开杀戒，将魔教余孽消灭，后来师盟主与晁盟主赶来，收拾了残局，也正是因为此事，剑神连武林大会都未曾参加，带着乌姑娘退隐江湖。阿弥陀佛。”

晁傲

“剑神已经过世？”晁傲眉头紧皱，又上前一步，拱手道：“乌姑娘，当年剑神之事，也因晁某不能及时赶到，害得姑娘残疾，姑娘若要怪罪，晁傲愿意一力承担。只是没想到六年前剑神已经过世了，不得见故人最后一面，实在是令人唏嘘。只是姑娘是否可以解释小徒被困剑神山庄一事？”晁傲看向闻雪来，“雪来，将此事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