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山庄】第一幕之无情山庄

卡罗卡

无情山庄算不上多么有名，这里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是一个庇护所，让伤了心的女子有个可以立足之地。只是这里的规矩，非请不得入，若入门来，除非有任务，不得离开。

腊月十五，夜。
最恼人的就是月圆人缺的情景，特别，是在无情山庄这地方。
冷清的冬夜，皎皎明月恁地晃眼，刺透窗纱非要逼到人眼前来让你避无可避，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人被这明月扰得夜不能寐，斜倚熏笼坐到明，思量往昔，默默疗伤。


（红字部分为需要演出的。当前任务：长夜难眠，不如知己二三秉烛夜谈）


当前可出场者：所有庄中女子  随时更新，请演员看到自己的名字再回帖

菊儿

一个时辰之前，庄主就让我退下，说要睡了。
但是现在，她房间的灯还是亮着。
不只是庄主，几乎整个无情山庄，都没有几处真正熄了灯的地方，纵然熄了灯，那披着衣服在院子里踏月徘徊的人影，愈发显得伶仃。

这里是无情山庄，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有一段伤心的故事。
不过我除外，我是庄主的侍女，从她还没有来这里之前就是她的侍女，所以跟着她来到这里。

开始的时候，庄里每添一位姐妹，我都会为他们的故事哭一场。
后来，听得多了，经得久了，便哭不出来了，只觉得这情之一字，除了误人，当真别无可取之处。于是，对我来说，无情山庄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地方。

柳如川

窗边一盏豆灯，不知怎么又来了一只飞蛾，绕着那盏豆灯一遍遍地飞着，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柳如川就坐在灯前，趴在桌上，眼睛盯着那只飞蛾，看它一步步赶赴死亡。

脸上挂着天真的笑。

她来这里的时间算是久的，自始至终没有哭过，每每新来一个姐妹，听她们的故事，若是越悲惨，她便越笑得灿烂，还故作天真地笑这些姐妹们真是愚蠢。

姐妹们起初都不喜欢她，听庄主说，她以前是个戏子，原来是打算跟一个小公子私奔的时候，被那名小公子出卖了，具体的故事不得而知，只知道她从此不让自己流眼泪，心里越是难过，就越要放声大笑。

这对于一个描惯了脸谱的戏子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庄里也只有菊儿和她稍微亲近些，菊儿有一会和她说:如川你真笑的时候其实很好看……

真笑？她大概已经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吧……

慕倾辞

寒夜漫漫。
慕倾辞在案前已坐了许久，案上铺开的白宣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
她手腕一勾写下最后一画，揽袖搁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她指尖滑过最后那行字，带过些许未干的墨迹，污了那几个字。突然她眉间一皱，想到什么，眼神骤冷，想也不想便运气于掌，压桌一拍，案上的宣纸被掌势一震，碎成了小片。
慕倾辞无视一桌狼藉，起身到了轩窗，一把推开。寒风瞬间入侵，将桌上的碎纸吹的满地都是。
外头正是月色朗朗，慕倾辞清浅的呼吸凝成了白雾，氤氲在她的眼前，她就那样穿着薄衣，站在窗前，瞧着萧索冷冽的院景。
伤心人也许把此处当作一个庇佑之所，然而却万万不会把此处当作家。那么自己呢，把这里又当作什么？
慕倾辞在心中问着自己，脑中却不期然浮现出一张朗然的笑脸，她狠狠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握住窗棱的指已然用力到发白。

流钰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开始做一个噩梦。我站在无数的尸骸之中。我小心踩着尸体之间的缝隙，在那没有一个活人存在的屋子与屋子之间的街道上徘徊，呼喊我的父亲与母亲

没有回应。

我很害怕。

师父说，当年他从寨子里面将我抱出来的时候，寨子里已经没有了活人。那是一场极为猛烈、迅速、强大的瘟疫。它几乎夺去了寨子里所有人的生命，夺走了我所有的亲人。

我和几个和我一样的孤儿离开了村庄，却依然倒在了艰难的生活之下。那时，已经连续三天水米未进的我靠在散发着恶臭的屋子的门口，瑟瑟发抖——我最后一个同伴终于挨不住疾病和艰难的生活，离开了这个世界。过于年幼的我甚至没有这个体力将他埋葬。

师父抱起了那时只有三岁的我。

我成为了杏林圣手吴老先生的徒弟。因为那时杏林重男轻女的风气，又或许是我的天赋实在是浪费了可惜，吴老先生将我当成了男孩子抚养长大。

十六岁那年，师父去世，留下了厚厚一叠手札。那一年，我开始单独医治病人。

后来，我遇到了我这一生中最特殊的一名病人。我治好了他的伤势，却没能治好他的病。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我相信只要我愿意，这世上没有我治不好的疾病，没有我救不了的病人。

我总有一天会超越师父，只是迟早而已。

我和他在一起，整整走了十年。这十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们走过了很多的地方，看过了很多的风景。有琼林芝兰，亦有穷山恶水。我见过世间最美丽的东西，那是人心。我亦见过世间最丑恶的东西，也是人心。我陪着他去拯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从未动摇过，我亦没有。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未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能做成这么多连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是他的医生，他的管家，他的保镖，他的同伴，他的朋友。他知道了我是女人，我也知道他知道了我是女人，只是自始至终我们谁也没有说出来。

我不是他的妻子。他不需要妻子。因为他不希望在他死后，有人为他哭泣。

那时，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噩梦。我记得，在梦境之中，我想救所有的人。结果只能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在我的面前倒下。现在，我有能力，用我的双手去救人，去救每一个我想救的人。

最后，我没能治好他的病。他死了。那时候我已经是江湖上最负有盛名的神医之一。神医，神医，空负虚名，可惜我终究不是真正的神。这双手，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却无法真正让死人复活。否则，哪怕只有一次——哪怕要为此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还是为他而流了泪。

死去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必须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没有他的世界。我知道，那时候他选择了撇开我而独自面对死亡，就是不希望我在他死后下去陪他。

后来，我辗转来到了无情山庄。这是一个好地方，可以避开一切江湖风波，让我安静地研习医术。从前在江湖上留下了太多的恩怨情仇。在决定隐居之后，我换回了女装。

挽上了女子的发髻，插上白玉步摇，穿上一身简单却大方的白色裙裾。看着镜中长发披肩，眉眼如画的女子，庄主淡淡地称赞，你这些年当真是可惜了。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的锦绣年华，只有一次，时光荏苒，如川而逝，再不回流。性别如何，甚至容貌美丑，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笑了笑，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我从来不曾后悔，只是有憾。

阿痴

“为，什么……为什么，不会的”    才睡着没多久的阿痴突然在梦中发出痛苦地喃呢声，身子烦躁地翻来翻去。

“不！不是这样的！”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阿痴一阵心悸，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
“
啊，又是在做梦。”    阿痴发现自己脸上凉凉的，全是冰凉的眼泪。

阿痴低声自言自语道    “已经三年多了，我还没有办法摆脱梦魇的纠缠。我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他的背叛，他的伤害，为何却始终不肯放弃对我的纠缠呢……看到他和她那一幕的瞬间，我此生所有的爱意全部灰飞烟灭了。只有恨，挫骨扬灰的恨。梦中每次梦到一次，就犹如让我重新死一次。

阿痴又凄然一笑，自嘲道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哪里会回头。那不过是小说里随便说说，为了赚人热泪他们什么写不出来。只有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才会相信这些鬼话。

月光伴随着阵阵冷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阿痴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毫无睡意。披上一件衣服，阿痴打算下来走走。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背叛我的事，倘若你真不再对我有意，你可以告诉我。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怎由得你和她用如此不堪的方式来践踏”    阿痴越想越难过。手心的衣带都捏皱了。

“是因为……我没有她好看么”    阿痴想着，又气愤又痛恨的眼泪夺眶而出，连忙跑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凉凉的月光照在阿痴脸庞上，刚满二十岁的阿痴，脸庞依旧清秀美丽的，剔透精致，只是因为噩梦连夜，难以好眠，显得有几分苍白。

阿痴连忙用手帕擦掉眼泪，小心的给自己憔悴的脸上抹上一点腮红，想掩饰住自己的憔悴。

雪凝

寒风入夜，润物无声。

来到山庄已有数年时间，这里宁静，无争，犹如世外桃源，但不管过去多少个夜，雪凝也无法忘记那场战役，那个男人。

两人在军戎之中相遇，由仇人变为对手，由对手变为知己，又由知己变成仇人，虽心心相惜，却始终无法冲破世俗的屏障，两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在对方手下，但偏偏，两人都无法痛下杀手，直到那一夜，风云突变，他终于倒下，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为什么杀死我的不是你？”

战争结束，又逢惨变，亲人被诛，满门抄斩，自己独自一人猖狂逃命，幸得庄主收容，总算有了落脚之地，从此留在庄中，甘愿过那平凡的生活，不再踏入人世。

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好，真的很好，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

流钰

山庄里的女子，大多患有心疾。因为一场大雨，一场噩梦，或是一点点的小动静而彻夜难眠亦是很正常的事情。流钰滤着药汤，默默地想着。

心病，无药可医。她每天都会熬制一些安神的药汤，挨户敲门，送给那些失眠者。虽然无法根治他们的病，却能够减轻一些痛苦。

有时候，流钰会想，自己是否是一个失败的医者？病人死了，为什么唯一一个为他的死而痛苦悲伤的人反而是她这个医生？

他的尸体躺在地上。嘴角微扬，眉梢透着解脱而欣慰的笑意。平日里他总是微微皱着眉，沉沉地思索，即使是与她调笑的时候，眉心也是化不开的积郁。

可以说，那是她平生仅见的一抹微笑。

不，不能想这些。

药好了。

流钰拿出平日里常用来装药的瓦罐，装好了药，一步步走出了门

柳如川

飞蛾终于被伤了翅膀，跌落在地。

如川看了一眼，把灯吹灭了，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一会儿，却换了一身白衣，长发披着。就来到院子里。

她又要唱戏，今夜该唱《断桥》。

断桥唱的是白素贞。

……你忍心将我害伤，端阳佳节劝雄黄……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的恩情且不讲……可怜我与神将刀对枪，只杀得筋疲力尽，头晕目眩，腹痛不可当，你袖手旁观～在山岗。手摸胸膛你想一想，你有何面目来见～妻～房～～


唱词先缓突急，唱到末句声调抖的哀怨起来，柳如川素手半掩，眉目忧愁，已然红了眼睛。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8 20:42
飞蛾终于被伤了翅膀，跌落在地。

如川看了一眼，把灯吹灭了，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川，还没睡么？”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8 23:36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川，还没睡么？”

“是流钰吧，快进来。”

如川一直在用流钰配的宁神的药，如今用得久了，药量越来越大。
如川自己会解毒，也懂药理，看着流钰的配方，每每自己又照单多添几两，以为流钰并不知道。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8 23:43
“是流钰吧，快进来。”

如川一直在用流钰配的宁神的药，如今用得久了，药量越来越大。

流钰走进了屋子，换了鞋，脱下了外袍挂上——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屋外寒气颇重。关上门，宛如两重世界。
“最近的症状好些了么？”一边问着，一边在屋子里坐下，将盛着药汤的瓦罐放在了桌上。然后伸出手。做了一个把脉的姿势。“头还痛么？有没有心烦，焦虑，无法控制情绪的情况？用药之后，是否有什么不适？”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8 23:51
流钰走进了屋子，换了鞋，脱下了外袍挂上——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屋外寒气颇重。关上门，宛如两 ...

“倒都还好，只是总没什么胃口。”

自然而然便伸出了手让流钰把脉。
微笑着:“流钰不必再费心思另熬药汤了，原来这些就很好。”

“你这汤里，总有一味药不肯告诉我，若都说了，我以后自己熬便是了，没的总劳烦你。”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9 00:00
“倒都还好，只是总没什么胃口。”

自然而然便伸出了手让流钰把脉。

“是药三分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流钰摇了摇头，“你呀，又不是不懂药理的普通人。没得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到头来病了痛了我这个医生也替不了你，还是要你自己受着。”三根手指在柳如川的右手手腕之上放了一会儿，从外界带来的冰冷触感让柳如川的胳膊上细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流钰叹了口气。自从来到无情山庄之后，她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柳如川很明显是自己加大了些剂量和效果。以往愁得总是病人不好好喝药，现在却是病人自己加药。同样是不遵医嘱，让人头痛得很。她却又偏偏不好说什么。

“刚刚在外面隐约听到你在唱歌。你唱的很好听。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9 00:11
“是药三分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流钰摇了摇头，“你呀，又不是不懂药理的普通人。没得这么折腾自 ...

如川笑了一笑。
她起初并不失眠，喝这些药汤，不过图个一夜无梦，不想如今是越来越依赖这这药汤了。

所以流钰说的那些话，如川自然明白。
“你说的对，是药三分毒……我总在想，这情之一字，也如这句话，有时候甜如蜜水，有时候却比毒药还毒。”

她说到这里反倒放声一笑:“比如我方才唱的那曲断桥，白素贞的结局不过也被镇在雷峰塔，许仙他做了什么。”
这无情山庄，好比雷峰塔。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9 00:28
如川笑了一笑。
她起初并不失眠，喝这些药汤，不过图个一夜无梦，不想如今是越来越依赖这这药汤了。

“情之一字，哪怕当时刻骨铭心，时间久了，也会渐渐淡去。或许是一年，两年，或许是十年。轰轰烈烈的爱情很难持久，而白蛇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遇到真正值得她去爱的人，一个能够陪伴她平平静静度过一生的人。没有什么不会随时间改变——”

话音方落，流钰的脸色一白，左手抚上右协下三寸之处，像是撕开血肉的疼痛，不过一会，流钰的额头上已全是冷汗。

怎么……这个时候……又犯了……

“如川……把我的药箱拿来……快……”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9 00:38
“情之一字，哪怕当时刻骨铭心，时间久了，也会渐渐淡去。或许是一年，两年，或许是十年。轰轰烈烈的爱情 ...

山庄里的女子，若不是有心疾，也有旧伤，流钰也不例外，医者不能自医。
她这个样子，如川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替她打开药箱，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冷汗侵的，却有些凉。
赶紧又倒了一杯温水。

“流钰？”

流钰

流钰颤抖着右手从打开的药箱之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子，好几次才打开瓶口，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晃了晃，然而右手颤抖的实在厉害，药丸撒了一地。

这不是流钰第一次在如川的面前发作。上一次发作的时候，她双眼紧闭，呼吸几乎停止……柳如川被吓坏了。也是那时，她知道了流钰这个一直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她的心口之处，有一道贯穿伤势。前后两道伤口，刺伤她的人手法极为巧妙——剑身从心脏与肺部之间的膜层之间穿过。若是偏上哪怕一分，便会伤到心脏，回天乏术。

即使是这样，也要当时便立即对伤势进行及时有效的处理，才能将人救回——既要杀人，又何必救人？到底是什么人会做这样“多此一举”之事？

流钰用了两年才把这看起来完好实则破败的身体稳定好，只是每到下雨天，还是会疼痛难忍。偶尔运气不佳，心脏还会出点小问题。

不过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柳如川

如川见过许多命悬一线的人，大多数的毒药往往不会立刻致命，而是折磨着中毒的人，让他慢慢死去。
世间有人解毒，是用毒药来解另一种毒，原先的毒解开了，又已中了另一种慢性的毒。柳如川以为这已经够残酷了。
不过相形之下，让流钰受伤的人，做的才更绝情。


当下抢过流钰的瓶子，为她灌下了几颗药丸。
“流钰……流钰……”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9 01:06
如川见过许多命悬一线的人，大多数的毒药往往不会立刻致命，而是折磨着中毒的人，让他慢慢死去。
世间有人 ...

随着药丸的入口，流钰的近乎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她匀了匀呼吸的节奏，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然后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

“如川，这次，又是多谢你了。像上次一样，这一次，还烦请你……”

替我保密。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9 01:11
随着药丸的入口，流钰的近乎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她匀了匀呼吸的节奏，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然后 ...

见她渐渐好转。
原本的担忧神情才有舒展:“你自不必担心。”

将温水放在她的面前。
“可惜……，”
可惜伤你这样的人，再找不到他报仇。
终究改口:“可惜如川只会解毒。”

流钰

柳如川 发表于 2014-1-29 01:26
见她渐渐好转。
原本的担忧神情才有舒展:“你自不必担心。”

流钰饮下那杯温水，感觉血液渐渐温暖起来，体力和生命力一点一滴地回到了身体之内。

“会解毒会救人。这样已经很好了。”流钰说道。她心知肚明，擅长解毒之人，必然也擅长用毒。但是……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能杀人，亦能救人。原本就只是看使用者如何去用罢了。

就如那一纸原本应该是作为失败品扔进废纸堆的试验药方……那本是一个意外。却成为了他用于扭转战局的关键道具。无解的良药，无解的剧毒……坊间的说书人后来讲起那一战近乎于奇迹的战争，那场以三千临时征募而成的杂牌军队，在兵力、装备的双重劣势之下，以一支孤军解救了烁国北方的数十座城池，击退了邛国三万精锐大军的突然进攻。获得了最不可思议的胜利。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字，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孤鸿先生。说书人早已按照常人所能理解的所有想象力，将原有的故事改了又改，但是依旧被观众公认为是最为荒诞不经的怪谈——有谁知道，那早已被埋入黄沙之下，白骨坟堆之中的真相何止比故事更加离奇百倍，凶险千倍？

只有老去的人才喜欢通过回忆过往，慢慢寻求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而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拥有了这般苍老的心态。

三年前，孤鸿先生因屠杀平民之罪行被知情人士揭发而身败名裂，被判腰斩弃市。与之相交莫逆的一代神医朱笔箓魂在失踪近半年后再现江湖，用尽手段面见天子为之昭雪沉冤洗清一身污名，之后便宣告退隐，从此享誉烁国杏林近十年的一袭青衣，绝迹江湖。

行医用药厌古方，素手拈针退阎王。朱笔犹能绝鬼字，世间何须孟婆汤。从此，起死回生的幽冥针法，随着鬼谷奇阵一同成为世间绝响。

朱笔箓魂已死。而孤鸿先生的衣钵，亦有他的得意弟子继承。与流钰，与无情山庄的女医者……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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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桌上拿起茶杯替柳如川倒了一杯药。然后重新盖上装药的瓦罐，起身，走到门边披上了毛皮滚边的厚重外套。

“如川，我还要给其他人送药，先走了。你要记得按时喝药，好生歇息。保重身体，别再往药里面乱加东西了。听到了没？”

柳如川

流钰 发表于 2014-1-29 01:39
流钰饮下那杯温水，感觉血液渐渐温暖起来，体力和生命力一点一滴地回到了身体之内。

“会解毒会救人 ...

但凡医者，最忌病人不遵医嘱，是何病症，该用何药，用多长时间，如何服法，自有用药者的道理。
医患之间，彼此信任，才最合适。
所以如川自己添药才会刻意瞒着流钰，深怕流钰误会自己不信任她的医术。

“我……”
却不愿多加解释，只点了点头，“我陪流钰一同去吧，你才发病的样子，不宜劳神，一会就别为她们号脉了，来，这药罐由我来提。”

（说罢，随同流钰去往别处送药）

阿痴

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笃笃的细碎脚步声。阿痴放下手中的粉盒，这才想起今晚尚未服用流钰姐姐熬制的汤药。这会儿，应该是她，给姐妹们送汤药来了吧……

阿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探出头来看看究竟。不料屋外寒气逼人，虽是一门之隔的走廊。也和屋内犹如两重天地。阿痴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连忙又把开了一个小缝的门关上了。

流钰

阿痴 发表于 2014-1-29 10:54
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笃笃的细碎脚步声。阿痴放下手中的粉盒，这才想起今晚尚未服用流钰姐姐熬制的汤药。这会 ...

“你……唉。算了算了，一起去吧。这一次又要劳烦你当一次苦力咯。”流钰本是想拒绝柳如川，然而想到自己那不怎样的身体状况，心知对方放心不下自己，终于没有再拒绝。

她不打算一个人逞强——她深知为另一个人牵肠挂肚的不安。

寒风之中，阿痴听到了属于两个人的脚步声。很熟悉的声音。

流钰注意到了门缝之中露出的光。阿痴已经等了她很久。

寒风之中，提着灯的两个人走了过来。

“抱歉啊。”流钰笑了声，说道：“今天天气不好，来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