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第五章——独步当世负权势

宁夜

清翎和凌凤兮离开杭州，又开始了她有生以来最长的旅途，从杭州到幽州，眼看着绿茵变成衰草复改翠嫩，郁树染成落木又成华滋，衣服也由单衫加到了棉衣，又减到薄纱，终于来到了当时的京城——幽州。天子脚下的百姓，一个个活的扬眉吐气，若是身穿了有颜色的官袍，更是大摇大摆，不可一世。

终于找到了太师府，朱门大道，气势非凡，没有很炫目的装饰，但是自有一种庄重的气派。

两人对着门口小厮好一顿纠缠，还是没能进去。

[ 本帖最后由 宁夜 于 2010-4-15 13:54 编辑 ]

清翎

眼前的小厮虽仍然一派和气，但神态语气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二人进府。
清翎眉头蹙起，朝凌凤兮使了个眼色，拱手对那小厮说道：“我二人远道而来，只是仰慕太师风范是以盼求一见，既然太师公务缠身，那我们就先行别过，叨扰小哥了。”
说着便拉着凌凤兮离开。

凌凤兮

凌凤兮被拉到僻静角落，莫名其妙。
“怎么啦，怕人家官儿大不敢去了啊。其实我们就是硬闯进去，也没什么啊，万一又是个假爹，我们见一眼就走。”

清翎

清翎有他相伴，也不似当初心事重重，听他发问展眉笑道：“月黑风高才是好时机啊。”
她偏头想了会又说道：“太师府重兵把守，白天即便硬闯的进去也颇费周折，而且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在哪间房间，倒不如趁黑夜偷溜进去细细查寻，你觉得呢？”

凌凤兮

“……夜访啊，万一这个太师不是你爹，我们被以为是刺客……被捉住了当场就地正法那怎么办 。”
看着清翎笑容渐敛，忙笑道：
“开玩笑的啦，就算是被捉住，还有武林高手在这里呢。那就等晚上进去吧。”

清翎

清翎轻咳两声，敛容一本正经说道：“根据本少爷多次认爹未遂的经验，就算不是我爹，听到我娘的名头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她和凌凤兮相处之日渐多，调侃促狭的性子倒学了八九分，虽然心中确也担忧此番认亲不成，却也忍不住随着凌凤兮开起玩笑起来。
见凌凤兮恐自己担心连忙岔开话题，心中也很是安慰，嘴上却仍是不留情，轻哼一声说道：“还武林高手呢，老前辈说大话不怕闪了腰~”

凌凤兮

“不要叫我前辈啊 ，我去还不行嘛。”凌凤兮听到“前辈”这两字就是头皮一麻，忙不迭的答应了她。

“那我们就在今天夜黑风高的时候，去会会你的太师爹。”

宁夜

终于等到了晚上，清翎和凌凤兮趁着守卫换岗的时候，白驹过隙般的越过墙头。凌凤兮本来就武功不弱，清翎的优势就是身形轻盈，两人携手越过高峻的围墙，如两片羽毛轻轻落地。

清翎

两人入得府中，当朝太师府果然戒备森严，止在花园中便已碰到两队兵士巡卫，清翎暗忖，如若一间一间的寻下去，定然要耗去不少时间，而且定然会被他人察觉。思到此间，询问的目光看向凌凤兮。

凌凤兮

凌凤兮知她心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去守卫最多，灯火最通明的地方。”
他曾听闻曾植水虽为位极人臣擅弄权术，但确有治国之才尝日理万机彻夜不眠，是以如此推测。

清翎

两人主意既定，便向内院寻去，来到回廊间忽听得脚步声响，忙隐到暗处，只见有两人丫鬟模样边谈边行来，走到相近，只听一人道：“老爷今日又未用晚膳，厨房吩咐着快将莲子羹送到书房中去..."

清凌对望一眼心中大喜，便远远随了她二人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书房前。两人暂且不敢走近，只看见那房门半掩，有些许灯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凌凤兮

看下人已从书房中退了出来，便示意清翎走近，两人悄悄来到门前。

清翎

清翎往内窥去，见一老者正端坐于案前，凝神看些书信，想到姨母所说的三人之中只剩下曾植水一人而已，那这人当是自己父亲无疑？然则前两番冒认父亲遇人不淑犹自心有余悸，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她向内细观那老者模样，大约四五十年纪双眉紧锁，望之让人生畏。

待要看清他面目，那人却是垂首阅卷让她无法看得分明，一时间未曾留意，吱呀一声原来虚掩了半扇的门已经被她不小心推开了，抬头间已经和对面之人四目相对。

曾植水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位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凭黯淡的烛光大致看出面目。眉宽额阔，两目深陷，直挺勾鼻，满头青丝却好像又间杂几缕白发。一身衣装周正平和打扮，正乘着摇曳烛光执策夜读。

曾植水闻推门之声，抬头向门外之人望去，由于眼力不逮，难以看清两人面目。被门外不速之客打扰不由得稍感诧异，表面上却镇定自若，暗自思忖：门外自有重兵把守，这两人如何能进。不过奇人异士多有见识，倒可一见。

[摆手示意身后侍卫无须妄动]

微微皱眉,又兀自垂首，仿佛仍在阅策朗吟：“不召而入，非君子也。不过进门皆客，两位有事请进。”

凌凤兮

“ 老头子真爱装模作样，君子？这一路过来碰到的伪君子还少么？”
凌凤兮暗自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屋内人听到，他见行踪已现索性大摇大摆的走进书房内。

清翎

“太师府上有重兵把手，清..晚辈盼求一见都难于上天，如此也只得不遵君子之道了..”

清翎见他已经看到自己二人，只得硬着头发走进门内，听到他说自己“不召而入，非君子也”想到若非父亲自小便遗弃娘亲和自己，她又何须四处寻访苦不堪言，顿时满心委屈起来，是以说话之间难掩一丝怨言。她此刻风尘仆仆立于灯下，低声述说实在是颇有些凄凉之意。

耳中又听凌凤兮出言无状，忙止住他。

曾植水

待两人走进，曾植水目光巡睃，扫过两人不住打量，最后落于清翎身上。瞧着清翎喉结并无突出，细肌皮嫩，明显女扮男装。再定睛一看，颇为诧异，瞧着面前这个不过二八的少女，那副既熟悉而实则却陌生的脸。

昔日的一幕仿佛又重现在眼前，现实与回忆的不断在脑海中更迭。阴沉的瞳孔放出异样的神色，似乎要向睛明方向聚拢。便已认出少女身份，却闻其辞竟有凄怨。当下既不辩驳，也不道破，只是问明来意。

又看见清翎身侧一人大摇大摆走进室内，言语颇有微词，当下不悦。以清翎与自己的关系，心中断定此人乃投机取巧之辈。然瞧在清翎脸上也不好发作，冷哼一声便道：“尊驾似乎对君子一道颇为熟悉，不过断定是否乡愿，却是要观其言行。”

[随后吩咐下人备茶]

还手便是一个虚请，表情依旧冷淡，对清翎道：“不如此，何以招来鲲鹏雅客。两位风尘仆仆，老夫尚未请教名讳，不知来敝处有何见教？”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3 20:42 编辑 ]

凌凤兮

虽然清翎急忙阻止自己言语，但是看到曾太师端坐高位，全然不动声色，举止之间还自有一番拒人千里的意味，不由得心里暗自冷笑一声，好大的架子。

玩心大起。

偏生对着那阴冷老人对了一句：

“我可不清楚什么是君子，不过我见过的君子，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太师是不是也是君子呢？”
说话之间依然是不改嬉笑，心里道，知道你是老虎，可是我就是要捋捋这老虎的须。

清翎

清翎听见凌凤兮故意和太师顶撞，心中暗暗叫苦，生怕这太师拂袖而去，断了今晚的想法。

曾植水

瞧见凌凤兮一介庶民，居然敢出口顶撞自己，拂逆己意。虽然心底深知狂狷之士多有奇才，毕竟平素毕竟听惯下官的奉承，自然觉得凌凤兮调侃却是说不出刺耳。
冷冷道：“老夫是否君子，又岂能以己一言蔽之，且待百姓论之。所谓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尊驾评价见过之人皆不是君子，如此高傲，自身自然是君子，看来尊驾并无何事劳烦老夫。既是无事，若要你这等消遣老夫，恕老夫这厢便不奉陪。”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4 18:40 编辑 ]

凌凤兮

原以为这老头子会来个怒发冲冠的表情愉悦一下自己，但见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比之前的那个季连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反而愣住，只听清楚了最后是在暗示自己有多远滚多远，内心在拼命回忆他的原话，想搞清楚太师老头在下逐客令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清翎

看见太师怒目，已是觉得不妙。

忙趁着凌凤兮不知神游去哪的时候，拉过他背着太师，小声哀求，让凌凤兮暂时去书房外面回避一下。一则自己经过两次劫难，已经会知道怎么应付长辈，二个凌凤兮在这，完全没起什么好作用，不如出去吹个风。

凌凤兮

凌凤兮见如今书房内的一老一小，都不太待见自己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得从了曾太师的心愿，默默的拉开门，从外面把门轻轻关上。

清翎

等凌凤兮出去，这才舒了一口气，但一触到曾太师凌厉的目光，不敢直视，还是低下头去。

想前两次认错亲父皆因自己先行吐露母亲姓名，是以此次并不欲表明来意。然曾植水当朝权臣于官海中沉浮已久，从他面上不见丝毫端倪。见他言语间颇为冷淡，虽明白大抵是由于自己带着凌凤兮贸然闯入让他心生芥蒂，但她一腔热血抱着最后的希望寻来曾府，难免会稍有失望。

她二次经历得而复失亲伦之情，更因此身陷险情危性命，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她听到曾植水问起姓名，马上应变答道：“我叫上官慕容，”说出这谎话，心莫名的跳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知道为何来找你，也无甚见教。”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3-13 23:13 编辑 ]

曾植水

目送凌凤兮渐渐走远，心中只觉此人说不出厌恶，断定他粘上清翎不怀好意，暗暗叮嘱自己得奉劝清翎疏远此人。

细细听询清翎的一字一词，那历经沧桑都依然傲然挺直的身躯竟微微有些颤动。那具不苟言笑的脸上依旧神情肃峻，然目光竟柔和起来，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是和她一样。”

旋即一字一字缓缓吐出，铿锵回荡：“你名字并非上官慕容。你本姓清，闺字翎，为乙丑年辛巳月壬申日所诞。然否？”

纵是相询，然坚定的语气却好像早已经确定清翎身份，不带半分怀疑。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3 23:4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