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第五章——独步当世负权势

清翎

清翎心神大震，前者童季二人虽然猜中她身份，但如曾植水这般首先讲她姓名生辰说得分毫不差却是从未有过。

她抬起头，烛光中见她双目含泪，身子竟也微微颤抖起来，失声轻呼道：“你……怎么知道？”

随即掩住嘴唇，她惊喜交加思潮起伏，却始终是不敢贸然认了眼前这人，只是凝目瞧着曾植水。

曾植水

看着清翎一双巧目凝视着自己，搜寻想要的答案，样子像极当年的湄红。心道她此刻也不过是不知身世的孤鸿，因无木可依而悠悠怅然。

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爱怜，缓缓地摇了摇头便道：“我如何得知，自然是湄红告诉我的。那也难怪，想必湄红并无告你内里。对了，湄红呢，怎么没与你一道前来，莫非有什么不测？”

清翎

清翎见他直认不讳待要相询，却听他问起母亲来，一时悲从中来泪如断珠：

“我娘……她已经过世了”她大恸之下，说话已不如之前拘谨，哭着说道：

“她临死前没告诉我爹是谁，我遇到的人都说他们是我爹爹，可谁都不是，谁都不是……”

曾植水

听到清翎语南宫湄红仙去，沉默了半响，喃喃道：“她终是早我一步离去。”虽然曾植水心中早已存有答案，但从清翎口中确认，方真正心死。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觉自己老去。

但他自有一种太师的尊严，纵是心中隐隐作痛，哀伤缠绕于心，但却不形于色。良久方从记忆中恢复过来，欲擦拭清翎眼泪，却终因男女有别打消念头，以一种长者的口吻安慰道：“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姑娘节哀顺变。世上金玉其外之人数不胜数，此事权当增添人生阅历。若论你亲生父亲，当世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秘密。又或者说，你来此地，岂非心中早有定论。”

言下之意谓自己便是，顿了一顿又道，“我深知一个人受伤太多，难免不容易相信别人。你...可愿听我一一陈述当年之事？”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4 22:11 编辑 ]

清翎

听得曾太师所言，觉得他的语句之中每每含有暗示意味，竟似对自己一路上的行程了如指掌一般，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和害怕。但是听到一句“节哀顺变”，已经是对经历所有事情的一处安慰，又听到他说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秘密，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又起波澜，将一些繁冗礼节抛在一边，声音颤抖的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娘为何要带着我为何要避世江湖这么多年！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我想马上知道！”
看着曾太师笃定的表情，清翎此刻也不想管他说的到底是实情还是谎话，只想迫切的知道，别人关于真相，关于往事的解释。

曾植水

曾植水轻咳两声，挥手屏退左右，站了起来走至清翎身前：“既然你已经来到此处，我也再不转弯抹角，其实...我便是你亲生父亲。至于往事如何，你且细细听我叙说，先不要打断。”

本来眯缝般的双眼霎时张开，却有带点看不透的迷离。方才仍是笑比河清的太师此刻却是轻声柔语：

“当年余已近而立之年，在杭州与湄红相识，醉于金风玉露。但那时我在京早有妻室，终究湄红她为了我的仕途着想，留书一封予我。以她身份有别，怕伤害到我的为由不辞而别。”

说罢便是叹了一口气，继续又道：

“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为别人打算，可是她这次却错了。其实...我当日又何惧她所谓的仇家，何虑所谓的名利，其他的事早已置之度外。所谓情到浓时，也不过如此。既然她当时早已经不在我身侧，你是否疑惑我为何获悉你的闺名？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5 20:16 编辑 ]

清翎

曾植水私下对自己的态度显而易见，是以清翎对他言及他是自己父亲并不感到意外，但亲耳听他说出来心中仍是大震，正要开口说话见他伸手示意，便又忍了下去。
听他忆及与母亲过往心中并非没有触动，但前两次的遭遇怎么也不能从记忆中抹去，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曾植水如何知道自己姓名确实是她心中疑虑，遂点头说道：“恩，我的确不知道你如何会得知我的姓名...”她想起这么多年来和南宫湄红辗转颠簸，逃避追杀，娘亲从未离开她身边半步，也从没见过她与旁人有过交集，她一直以为母女二人在这世间并无任何亲人朋友。
“我曾经以为除了母亲，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3-15 21:00 编辑 ]

曾植水

紧接清翎的话，依然是那样轻声柔语：“除了我与她之外就没别的亲人，那也未必，还有你那位隐去身世投入佛门的姨娘。至于如何得知你的名字，那也是她离开我十个月以后了，我一个人经常在庭院中苦闷徘徊，对她的离去仍是久久不能释怀。却瞧见一只飞鸽落于园中，竟无惧意。便上前一探，竟有一封书信。书信说她生活早已安定下来，让我不必忧心，道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清翎，还告之了生辰八字。”

不由自主地又是咳嗽了几声，连忙以宽大的衣袖掩盖，侧身不让人看见，又道，

“于是我便马上执笔写了一封信，盼与其同修旧好。系落信鸽脚上，望信鸽化为蓬山青鸟，可惜…可惜却终无音信。”
说罢便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表露出说不尽的遗憾。

清翎

曾植水所言合情合理，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包含的舐犊之情更是毋庸置疑，清翎忍不住就想扑到他怀里一诉途中各种艰辛，

但是也许是因为前番的遭遇，也许是想从他处知道更多的关于自己的消息，清翎始终不能坦然的接受眼前殷切的看着自己但语意无比落寞的老人。

她很想问他：“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每个人都是为了这样那样的目的在骗我..你又是不是一样在骗我..”但终究不忍说出口，心思起伏之下，双目已盈盈闪有泪光只是低头不语。

曾植水

瞧着清翎垂下头，双目仍含着粉泪，看样子还有三分存疑。心想他自己阅人无数，如何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想。

语气平和自若，仿佛在解释她心中疑虑：“当初我与南宫湄红盟定三生之时...”言及于此，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阴沉的双眼却看见难得的惘然若失，沟壑纵横的老脸微微颤动。

“曾经赠与她一块龙凤玉佩作为信物，想必她临终前定留给你。”说完却是自信不疑，一双眼珠紧紧盯着清翎，方才的惘然消失得了无痕迹。

清翎

“龙凤玉佩？！”清翎心中巨震完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为什么..为什么连玉佩都知道？
想当初童福贵也只是疑心母亲留有遗物试探地问了自己，季连山更是丝毫没有提到先人物品，娘亲临终时给玉佩的时候身边更无旁人，就算是凌凤兮这段时间以来朝夕相伴自己亦是对他守口如瓶..
如此，眼前这人..他当真...清翎念及此间再也没有丝毫的疑虑，悲喜交加之下眼泪止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往前轻迈一步：“你真的..真的..”她哽咽之下语不成句，目光中却包含了无数的感情看向曾植水。

[ 本帖最后由 清翎 于 2010-3-16 15:21 编辑 ]

曾植水

与曾植水相敬如宾的发妻早已离开人世，儿子在外任职，女儿也早已出阁。太师府晨午宾客摩肩接踵，高朋满座。而到了夤夜，却是冷冷清清，只剩下自己孤独落寞。如今老来得到一女，如何不喜。纵然心中本有些愧疚，瞬间后也荡然无存。

被清翎潸然泪下所感染，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展出欣慰的微笑安慰便道：

“好了好了，傻丫头，别哭了。如今...还不改口叫爹了。”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6 18:49 编辑 ]

清翎

听到慈父柔声安抚，清翎感怀身世又想起母亲去世时字字血泪嘱咐自己一定找到爹爹，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低声唤着：“爹爹..爹爹..”哭倒在曾植水怀中，泪水在秀丽白皙的脸庞肆意流淌，似乎要将这么多年隐忍的委屈都带走一般。

良久眼泪方歇，记起母亲嘱咐见室内亦无他人，便将一直贴身携带的龙凤玉佩拿了出来，声音中犹带哽咽说道：“爹爹，娘亲临终的时候便将它交给我，说只能给爹一个人看到...”

曾植水

曾植水听到爹爹二字，霎时心头一酸，也不再顾忌其他，任由清翎扑至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抚，任她的泪水在自己怀中流淌，直至流干。

[看见清翎眼泪已歇，才大为安心，接过她手中的玉佩]

将玉佩捧在手心，像是想起昔日的往事。随后微微阖目，仿佛免得睹物思人，徒增伤感。摩挲片刻把它还给清翎：“既然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给你的，这便为你所有，那你便好好保管。对了，你...今后有所打算？”

清翎

“我..”听曾植水问起自己今后打算，清翎刚要答话，却又欲言又止。

她收起玉佩，轻轻拭去脸上泪水，抬头对曾植水缓缓说道：“翎儿曾在母亲坟前立誓，此生必定要手刃仇人为母报仇，以前一直觉得报仇便是我此生存在的意义，也是唯一的心愿，但今日能与爹爹相认，翎儿觉得这才在是今生最值得欣慰的事，连母亲大仇得报也在此之下。”

她说着眼角眉梢也渐显舒展，看来心中委实为终于寻到父亲开心不已。

曾植水

听到清翎说自己还在与父亲相认犹在杀母之仇之上，掩不住脸上的欣喜之色。之前还担忧清翎过惯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愿与自己一个孤寂老人一同居住。毕竟以前自己不顾子女所想，干涉他们想做的事，子女多有怨言。现在清翎如此道来，想必是想留在太师府与自己同住。

“为母报仇一事你不必忧心，且交予为父查明。既然如此，你可允我留下来？”

继续解释道：“你不必忧心旁人的闲言细语，为父自会吩咐下人，你为乡里外亲过继予我，作为养女...如何？”（挽留之意渐显于色）

[ 本帖最后由 曾植水 于 2010-3-17 16:24 编辑 ]

清翎

清翎几经磨难终于寻得亲父，自然愿意长伴父亲左右，她小孩子的心愿只要承欢爹爹膝下就好，着实没想到坊间流言蜚语。
听曾植水提议以养女身份留下来，脑好中马上涌现的竟是小多和兰儿在童府的情形，心中陡然一凉 ，但看到曾植水期冀的眼神，心知他也是为自己考虑，赶紧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收了回去，也不再多言，只是错开眼神，点了点头。
见曾植水不再说话，清翎就忍不住想缠着他再说些与娘亲的过往，毕竟她从未从母亲口中得知与父亲有关的任何讯息。

宁夜

        这时突然有一位官员求见，曾植水便暂放下清翎这段事情，让官员进来。清翎初来太师府，想要回避也不知往何处，只好依然站在书房里看着父亲处理公务。
        曾植水平时本已经很严肃，没想到对待下属更加严苛，官员稍一反应缓慢，便大加指责，毫不客气，看着那官员吓得直擦冷汗，清翎也觉得有些尴尬，又想到在外面站了多时的凌凤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想快点离开书房。

清翎

等到父亲处理事情暂缓一些的时候，清翎缓步上前，小声对曾植水说：

“父……”看了一眼还有别人，忙改口道：
“太师，我先退下了……”

她心想既然父亲将自己收为养女，必然是因为父亲位高权重，贸贸然认下女儿，对自己的声名有所亏损。而且看到父亲办起事情来一丝不苟的态度，料想他也不愿看到自己行差踏错，说错话做错事。

想到这里，便自觉的维护父亲形象，在没有正式收入养女之前，外面面前，不敢随便直呼爹爹。

曾植水

“唔...”

一句话也没回清翎，仿佛也不想与清翎搭话的样子。

颔首示意，一挥手便继续斥责官员。

清翎

见曾植水训斥下属毫不假以颜色，苛刻异常与对自己态度截然两样，暗自吐吐舌头，退出了书房去寻凌凤兮，想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父亲，就恨不得立马找到他诉说一番。

凌凤兮

“哼哼”看到清翎过了好半天才出来，拉长了脸道：
“终于出来了啊，看你喜笑颜开的样子，多半认了爹吧！”
转过身去装作不理清翎
“倒是可怜了我，站在这里吹风，还要自己找点事情做。”

清翎

清翎见他极为欣喜，听他打趣自己佯装恼怒，但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难掩，
也不再拉下脸，笑着说道：“就你料事如神~那你自己找了什么事做呢？”

凌凤兮

听到清翎称赞，马上转过头来得意洋洋

“当然是找到了新鲜有趣的东西……”
然后凑在清翎耳边小声说：
“我发现这个太师的兴趣可能也跟那位季爹一样，有间藏秘密的屋子。”

[ 本帖最后由 凌凤兮 于 2010-3-17 18:30 编辑 ]

清翎

脸色没来由的一阵发白，季连山临死前如痴如狂的惨况还历历在目，当日在密室中险些也成为壁间枯骨，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饶是她已确信曾植水是自己亲生父亲，也不禁心生寒意，张了张嘴，努力吐出几个字：“你是说..密室..”